谢凛不禁顺着这阵动静看去,眸中多少有些担忧。以前几个人再怎么玩他都没意见,可今天来的人显然不一样,要是出了什么事,别说车了,柏意的卡怕不是都要被停了。
今天在场的Omega依旧只有他一个,他扯了扯柏意的袖子,忍不住问道:
“万一司筠真出什么事,你回去怎么交代?”
柏意手里端着酒杯,杯中的冰块被他漫不经心晃来晃去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看向司筠,心中莫名涌进一阵不满。
“你这么担心他?”
柏意依旧没回答谢凛的问题,眸色黯了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却像是还不够解气,于是一把将杯子丢回桌上,玻璃碰撞的声响吓了褚行简怀中的司筠一跳,抬头就对上了柏意那副阴鸷的眸子。
褚行简没说什么,看出了柏意那点脾气,终于识趣的放开了司筠,只是眼神却还依依不舍地流转在司筠身上,直至腰间,浅浅勾了勾唇。
明明是柏意自己把人带来的,如今又在这闹哪门子脾气。
“我不是担心他,我这不是在担心你?”
谢凛一句话就平息了柏意心里那阵无厘头的怒火,柏意闻言不由笑出来,伏在谢凛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谢凛顿时脸色一变,眉头蹙紧,漂亮的一双眼睛里满是对柏意的怨愤和质疑。
“我话放在这,你自己考虑。”
柏意作乱的右手攀上谢凛的大腿,一路向里,却没往深了去。
没过多久,谢凛才终于附上柏意的耳根,轻声回了他什么。柏意掏出手机给褚行简打了几行字,就带着谢凛去了一旁隔音效果极其好的房间。
褚行简听到有人发信息后不情不愿的划开手机,见到柏意给他发来的信息后,他脸色顿时差了不少,不耐烦的抓了两下头发,转而又换了副笑脸,温声对司筠说道: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司筠急忙点了点头,全然没在意离开的柏意和谢凛两人。而颜思寒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目送着褚行简带着司筠进了电梯。
房间里的人顿时少下来,颜思寒终于掐灭手中的烟头,搂紧了一旁相好的腰,往跟前带了带。
今天柏意倒是舒服了,指不准要谢凛陪他怎么玩。颜思寒心里暗暗想,身下的动作没停。
柏意带着谢凛进门就把门反锁了,口中难耐的吐着热气,伸手抚上谢凛的胸前,又一路向下蔓延。薄荷的冷冽感席卷了谢凛的大脑,他慌忙按停了柏意的手,口中嗔怪:
“柏意,这么急?”
柏意的眼神早不如先前那般清明,他掐着Omega的后颈,强迫Omega嗅到自己的信息素。只是他多少有些意外,谢凛竟然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Beta答应自己这种事。
谢凛被逼着感受来自Alpha的气息,他主动贴上柏意的唇角,却并未得到他想要的回馈。谢凛疑惑的抬起头,发现柏意正笑眼盈盈盯着自己,那股笑并没善意到哪去,甚至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柏意拍了拍Omega的肩,似是安抚:
“褚行简干不出那种事情的,你在担心什么?”
话落,他又伸手将谢凛那被解开的纽扣一一纽好,明明两个人什么都没发生,却还出现这种温存的事后场景。
禽兽不如。
谢凛心里狠狠骂道。
二人安然无恙走了出去,只可惜颜思寒那头还没结束,相好的坐他身上腰肢扭个不停,无力的趴进他怀里脸色荡漾喘着气。柏意示意他们把灯都开开,屋内顿时灯火通明,于是坐他身上的人更是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
“你也没比褚行简好到哪去。”谢凛丢了张毯子过去,盖住了二人衣衫不整的一片春色。
褚行简那头前脚把人送到楼下,后脚家里的电话就催命一样打过来,他本来还打算和司筠交代点事情,见状只能先示意司筠上楼。司筠很礼貌的和他微笑着摆摆手,说了再见。
家里的电话又是打来催他去相亲,这几个人里面属他年纪最大,又属他最不上心,褚政气都要气的半死。更何况自家儿子作为娱乐圈里小有名气的导演,总让外人踩着这个话题也不是个事,还是趁早结婚让他舒心。
褚行简跟家里挂了电话,又给四口之家群里发去消息,表明自己回不了十六夜了,家里催着去相亲。四口之家群里整整齐齐出现了三句知道了,就没了下文。
柏意的脑子还充斥着褚行简给司筠劝酒的画面,越想越气,关键是当事人还都不在场,就算有气也没地撒。他沉着脸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连句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看着柏意那走路带风的背影,颜思寒十分诧异的问谢凛:“怎么,他今天没发挥好?”
谢凛耸了耸肩,“你想多了,压根就没发挥。”
颜思寒像是又听到了什么惊天奇闻,柏意这小子真是一反往常,竟然能对谢凛都没反应,那两人在屋里干嘛?面对面玩手机?
柏意一路脚底的油门就没停过,连半个小时都没用就到了楼下。他的脸少见那么阴沉,进门后又一脚给门踹了回去,门被踹出很大一声,吓得司筠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他听着柏意的脚步一步一步逼近,幼时似曾相识的恐惧与窒息感涌上心头,他几乎是快步跑到门前,不动声色将门反锁了。
柏意果然没能打开他的门,可不代表他会仅此罢休。
“司筠。”门外传来柏意冷冷的声音。
司筠躲在门后,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喘。
“我数三秒钟,这个门,你开还是不开?”
柏意依旧在门外威胁,好在没有一脚踹上来。
“三,”
“二,”
柏意的声音格外冷淡又理智,显得屋内的他才是那个疯子。
“一。”
啪嗒一声,门开了。
司筠显然还没缓过神来,隔着细细一条门缝,红着眼眶不管不顾的质问:
“你到底要做什么?”
柏意这回依旧没开口,没犹豫一脚踹了上去,连门带人一个不落,司筠顿时踉跄两步,下意识往后躲,再度慌不择路倒在了地上。似曾相识的窒息感完完全全涌上心头,吞灭了司筠所有的理智和呼吸,此刻的柏意和他记忆中那个疯子没什么两样,都是居高临下的,不带一丝感情的注视他。
柏意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看着柏意一步一步逼近,在他身旁蹲了下来。司筠几乎是一瞬间紧闭双眼,伸出手臂挡在了脸前,不敢再睁开眼看他。
“褚行简端给你的那杯酒,你为什么要喝?”
听到柏意提起这件事,司筠心中的那块遮羞布再度被毫不留情的揭开,明明一群人已经看过他的热闹了,为什么柏意还要来他面前提起,就只是为了羞辱他吗?还有处心积虑打听他几点下班,也只是为了在公司门口蹲他,好把他带去朋友面前寻乐子吗?
“司筠,我在问你话。”
柏意重复了一遍,极其不满的声音回荡在司筠耳边。
“我...”
他要怎么开口,去把褚行简的话复述一遍呢。还是说,柏意只是为了想用这种方式羞辱他,去击碎他最后那点不堪的自尊吗?
他好想逃到一个再也见不到柏意的地方,逃到一个再也不用被揭起这些零碎的、不堪的创伤的地方。
一旦遇到这样的情况,司筠的喉咙总会下意识发紧,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做不到。
“这么急着倒贴别人,是吗?”
柏意的眼神静静平静下来,不带一丝真情实感的,静静注视着他。
司筠手足无措的摇着头,眼泪再也忍不住,尽数从眼眶滚下。
“你费尽心思留在我身边,怎么还没得到我又开始觊觎别人呢?司筠,你这叫始乱终弃。”
一字一句都像尖针深深锥进司筠心里,他在心里哀求柏意不要再接着说下去,至少给彼此留下最后的体面。他没有费尽心思接近他,也从来都没想过觊觎别人。
好在这时柏意的手机响起一阵震动,他终于移开视线,掏出手机出门接了电话。
屋内只剩下司筠一个人一地狼藉,他慌忙擦了把眼泪,起身看到书桌上母子二人的合照,再也憋不住那些要撕碎他的情绪,趴到书桌上失声痛哭起来。
电话是谢凛打来的,他估摸这个点柏意差不多该到家了,再加上今天褚行简在顶楼给司筠灌的那杯酒,担心他那臭脾气进门就要朝司筠撒气,特意挑个了合适的点给柏意打去电话,准备借着要司筠联系方式的借口再好好劝劝柏意不要对人动怒。
这通电话说迟不迟,说早不早,总之是赶上了。
“喂?”
柏意的声音极其平静,却还是被谢凛听出了端倪。他每次都这样,表面装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来,实际私下发的火大到能把房顶掀了。
“你到家了吧?褚导把人送回去没有?”谢凛问。
“早到了,你跟颜二还在十六夜呢?”柏意懒懒回着话,却有意把关于司筠的问题视若无睹。
“他走到哪都带着那相好的,我还留那干嘛?我问你话呢,司筠有没有到家?你别又...”
又把人家折腾成什么样。
谢凛没敢把话说的太直白,生怕自己说了哪句惹他不高兴,反成了导火索殃及司筠,自讨没趣。
“在家呢,看不出来你这么惦记。”
柏意单手叼了根烟进嘴里,又掏出打火机点上,面前顿时吞云吐雾一片。
“总之日后都要做朋友的,你把他电话或者微信推我吧,他不是在望悦上班吗,我向他打听点事。”
谢凛随口编了个理由出来,只要是他开口求柏意的事,柏意向来很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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