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这是何熠阳关于那年冬天的心动，他看着现在寒风里告白的人，像极了当时的他。
他当时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但是宋厘模棱两可的答案却让他有些迷茫，他唯一看懂的，是那双一直没从他手里抽走的手。
五月的邺城是燥热的，不同于冬天的湿冷。在那个夏天的瞬间，他才明白冬天的宋厘说的那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何熠阳记得当时听宋厘说w要参加社团巡礼，还要和几个男生合作的时候，他小小的醋了一下，他并不介意宋厘和除他以外的男生有交集，但是其中有一个喜欢宋厘的人。
何熠阳说了他不开心的原因，但宋厘也只是像往常一下笑着夸他可爱，没有多余的动作。
于是在何熠阳的视角里，他和宋厘正在吵架，所以他不想参加社团巡礼，奈何温思知硬拉着他去，事后他想，还好他出现了，不然他能后悔一辈子。
舞台上的那个人，还有那个夏夜是他忘不了的瞬间。
“这次可比你上次在系里参加的新年音乐会的场面大多了，现场有这么多人，我们一定要把牌面给够了！”挂着一张黑脸的何熠阳被温思知塞了一张节目单，“你女朋友的节目，好歹上点心啊，朋友。”
“好，我能争取把荧光棒挥出残影，把嗓子喊哑。”何熠阳没看节目单，而是把它裹成了荧光棒的样子，“这样可以吗？”
“你们小情侣无敌好吧，我只是个工具人。”温思知皮笑肉不笑的翻了个白眼。
何熠阳在操场站了快一个小时，还不见宋厘出场，他百无聊赖的环顾四周，突然看见了不远处放着的，宋厘和乐团活动预告的人形立牌，周围男男女女的讨论声，大多都在互相打听宋厘的个人信息，他更烦躁了。
“听说她会钢琴，架子鼓，吉他！唱歌也超好听！”
“好有实力的漂亮妹妹！喜欢！”
“投！我把票都投给她！”
“听说他有男朋友了，为什么我们女孩子不可以！”
“......”
何熠阳在一旁听着，心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
天色渐渐暗下来，舞台上的灯光在这个时候渲染的氛围刚好了，主持人介绍完宋厘她们乐团时，台下全是欢呼声，何熠阳也着挥舞手里的荧光棒。
贝斯声一出来，周围的人更加不淡定了，何熠阳站的离舞台有些远，只能从LED屏里看宋厘，那个背着贝斯的人正沉浸在观众的呼声中，这个氛围里，肆意的发散她的魅力。
何熠阳很庆幸，他又发现了宋厘新的一面，正当时的张扬和不羁，让宋厘整个人都散发出耀眼的光，引得无数人追逐。何熠阳觉得，她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星辰，她是有自己光芒的太阳。
“她还会弹贝斯欸~太强了吧！”
确实很强，早知道站的近一点了。
一曲结束，何熠阳准备去舞台侧边接宋厘，但是LED上的宋厘被拉了近景，背着的贝斯变成了吉他。
何熠阳停下了脚步。
“Eternal Flame”
宋厘说话的时候已经变得温柔，不复刚才张扬，忽然有一阵风吹起了头发，宋厘拨动了吉他琴弦。
“Close your eyes
Give me your hand darling
Do you feel my heart beating
Do you understand
Do you feel the same
Am i only dreaming
Or is this burning
An eternal flame”[1]
"送给重要的人，谢谢。"
宋厘唱完时，场下的人还没从简单的吉他弹唱中回过神来，听到那声谢谢后，何熠阳在全场的尖叫声中去找那个重要的人。
何熠阳走向宋厘的每一步，脑海里闪回的都是舞台上那个安静温柔的人，她坐在高椅上，慵懒的拨动着琴弦，歌里的每一个单词都是带着笑意的，他知道这是宋厘唱给他的。
从他喜欢上宋厘的那时起，何熠阳没有想过从宋厘那里得到多热烈的回馈，他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就行。
高二转学时，何熠阳就知道，宋厘的平易近人只是表象，她和谁都聊得来，但是要走进她的内心，需要足够的时间和耐心。
对此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宋厘肯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有足够的耐心，走到她身边，走进她心里，也许现在他已经做到了，终于触摸到了那个曾经那个无限接近的灯塔。
他有些急切地想要找到宋厘，想感受她身上的温度。
何熠阳在舞台侧面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宋厘，他有些着急，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
“何熠阳。”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的路灯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急忙转身，在一片树荫下看到了宋厘。路灯照不亮那棵枝叶茂盛的树，何熠阳只觉得那个身影很熟悉，他走过去把人拉到路灯能照亮的地方。
“很漂亮，也很好听。”宋厘脸上的妆容和平时不一样，但他说不具体，只知道很好看，“谢谢。”
何熠阳做了刚才想做的事，他把宋厘抱进了怀里，把头放在她的肩窝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现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
他明白了当时宋厘说的那句“知道了”的含义，他以往的不安，吃醋，委屈都被今晚的歌曲和这个拥抱化解了。
“我不太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我的喜欢，”宋厘在何熠阳怀里蹭了蹭，“以后你多教教我吧。”
“你很好，你想表达的我都收到了。”何熠阳轻拍着宋厘的背，“我很喜欢，谢谢。”
“我跟你说件事。”宋厘在何熠阳怀里仰起头，一脸认真。
何熠阳放开宋厘，稍微屈膝身体向她倾斜，他看着宋厘的眼睛：“怎么了？”
被宋厘捂住眼睛的前一秒，何熠阳在她眼里看见了笑意和一丝狡黠，而后他感觉有一双柔软的手贴上了他的双眼，他的眼睫毛还扫过了她的手心。
一个柔软的吻贴上了他的嘴唇，一触即离，遮着双眼的手却没有放下。
笑意扩散在何熠阳脸上，他脑中空白了一瞬，随后感觉唇上还残留着一些麻意。他也没有急着拿开宋厘的手，就这样保持姿势，安静的站在原地，他能听到不远处的操场上的欢呼的人声，也能听到面前这个因为害羞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他是今晚最幸福的人，有一首为他而唱的歌，还有一个专属于他的吻。
“何同学？你不冷吗？”
“这不是凑热闹看人告白吗？”听到司延的声音，何熠阳回过神。
其实何熠阳的愿望，是希望宋厘能给他一个同痛快，他没有太大的把握，宋厘会接受他的表白。
“你也给宋厘准备过这种场面？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何熠阳有些惊讶的看着司延，他表现得应该没有那么明显。
“谁都看得出来，你要抓紧了，我们阿厘可是很厉害的。”司延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叫上他们去吃饭。”
“我知道。”何熠阳落后司延一步，看了一眼刚才众人围观的地方。
我知道宋厘很厉害，我也知道我得抓紧了。
司延和何熠阳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室内，宋厘连忙上前问司延：“怎么样？江教授怎么说？”
“被拒绝了。”司延耸耸肩，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可能是第一次搭讪把他吓到了吧。”
宋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在她看来，司延早上刚进学校看到江教授说出的第一句话，很难让人觉得是搭讪而不是不调戏。
“先吃饭，其他的事往后稍稍。”
也许一起吃饭真能拉近彼此的关系，这场饭局到最后，就剩下了宋厘和何熠阳，两人在奶茶店里面面相觑。
司延说她要继续攻略江教授，温子安说他要去改剧本，于是两人结伴，潇洒的开车离开了，没有一点要关心她和何熠阳的意思。
宋厘有些无奈，要不是温子安说要给同事带咖啡，她也不会进这家咖啡馆，去帮忙点温思知喜欢喝的口味，也不会顺着话头答应说让何熠阳送她回家，更不会发生何熠阳跟他坐在咖啡馆里缓解她的胃疼的事。
早晨喝那一口冰美式的时候，宋厘想过会胃疼，但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方向是这样的。虽然温思知跟她说过，要相信她和何熠阳这么些年积累下来的情感，但是到这一步了，她反而不知道怎么破冰了。
她还是会害怕，害怕哪一句话没说好，就让两人本来就不太清晰的关系变得更模糊。
她也会纠结，虽然何熠阳对她的态度没有想象中的冷淡，但是何熠阳的待人接物都是足够礼貌的，她也许是那个社交距离里的礼貌对象，或许在他那里，他们俩的事早就翻篇了。
“这药管用吗？”
“管用，我一直都吃这个药。”宋厘一板一眼的回答。
“胃痛很久了吗？”
“不久。”
“胃痛能喝咖啡吗？”何熠阳锁住手机。
“不能。”
宋厘听到何熠阳的叹气声，去找店员要了一杯热水，替换掉了她手里的咖啡。
“不会浪费，我喝。”
宋厘看着没拆封的咖啡点点头。
“宋厘。”
“何熠阳。”
[1]《Eternal Flame》The Vampire Diaries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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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