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奏的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杨直正在台下观众里寻找周成。

台下一片漆黑，人没找到，还走错了位，误了一拍。

Chaos表演结束下台，所有成员都情绪低落，他们都听见了观众席传来的嘘声。

“那台下的粉丝看我们上场之后，故意把手里的灯牌灭了，我一生气就走神了……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我记得那女孩儿拿的是倪秀的灯牌，真是粉随正主！”

Chaos队长关承安全程都站在杨直旁边，他根本没有看到杨直说的情况。

“花钱买票进场，选择为谁加油是她们的自由。”

“如果这点小事也能让你在舞台上分心，或许你该检讨下对这次比赛的重视程度了。”

靠着年纪大才当上的队长，拽什么拽！

长的这么一般，就算出道也混不出来！

杨直冲着关承安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跟在Chaos后面表演的是TOP，周成风波之后，TOP的人气大跌，成员状态也受了影响。

“我们未必就会被比下去。”杨直嘴硬。

然而五分钟之后，他面色铁青的站在台上。

东方奇闻冲着观众席做了个wink，脸颊上细碎的金粉被舞台的灯光照耀成五光十色，汗珠顺着额头滑下，青春又性感。

如果这次初舞台也是PK形式的话，TOP VS CHAOS肯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不过初舞台虽然只是单纯的表演，经验老道（划掉）不做人的节目组，别出心裁的弄了个现场实时支持率。

Chaos支持率的柱状图把TOP的衬托的跟擎天柱一样，7%对97%，输的惨烈，输的面上无光。

导师点评环节，几个导师都没放过杨直，反复来回都提到他开头那个失误，让他本就不富裕的名声更加雪上加霜。

下了台，杨直满腹怨气的在后台穿行，肩膀冷不丁被撞了一下，趔趄了一下正要发火，看到一身灰色校园制服，银灰色头发的少年，他愣住了。

少年皮肤白的反光，近距离看也没有丝毫瑕疵，五官冷峻且浓烈，是一眼就能记得住的长相。

这是secret的庄明轩，所有选手里的实时人气前五。

同时也是兴奋度初赛的PK对象。

抽签的时候因为规则漏洞被倪秀指了出来，secret的粉丝对兴奋度颇有微词，认为节目组偏袒。

结果初舞台，节目组又把secret和兴奋度安排在前后脚表演，这是要献祭兴奋度的操作啊！

杨直兴奋了，他要看血流成河！

杨直抱了一下庄明轩：“庄队，待会儿加油哦，我看好secret！”

庄明轩点了点头，一脸莫名。

等庄明轩走远，杨直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选手候场的区域。

他要近距离看着兴奋度陨落！

secret目前放出来的宣传片都是偏抒情的，初舞台却选了首很r&b的歌。

庄明轩一出场，台下粉丝就疯了狂了激动的大叫。

银灰色的头发让他像是2.5次元的温柔学长，但一开口却是令人血脉偾张的大段rap，颗粒感十足，一句比一句激昂，听的人热血沸腾，性张力拉满。

最后ending pose，secret队内的老幺踩在队友的肩膀上，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落地的同时，舞台的四周窜起四道火焰，彻底点燃了粉丝的激情。

杨直看着secret的实时支持率，满意的抖腿。

NICE，这把稳了！

下一个表演的团体是兴奋度，几人被场务领着走到舞台侧方stand by。

杨直躲在暗处，借着灯光的掩饰不怀好意的偷窥倪秀。

他看不惯倪秀！

他之前和倪秀租的房子是同一栋楼的，倪秀却完全不记得他！

同样是没靠山的穷鬼，凭什么倪秀的队友长的好还是有钱？最不济的讨论度也很高，这都是热度！

最最最可恨的是，说好的杀马特怎么忽然就去剪头发了？而且剪完颜值大逆袭！

心机男！绿茶男！小白脸！

他鄙视，他唾弃！

倪秀没有感受到来自角落里的阴暗视线，他正认真聆听来自司徒大人上场前的最后叮嘱。

“这只是初舞台，并不是淘汰赛。我们要做的只是给观众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发挥出我们平时练习的八成就可以了。”

贺晨心跳的砰砰作响：“结束之后可以看一下那个实时支持率的波动，如果我编曲的地方支持率下降的厉害……”

司徒凌打断了他：“那也是我们的问题，别忘了，你的歌可是经过我们所有人一致赞同才用的。”

倪秀点头。

【超好听的！谁说你作法，就作法送走他！】

贺晨：……

舞台上，主持人已经报了他们的名字。

杨直看着兴奋度几人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南岛走在最前面，倪秀和本丹是C位，走在二三个，司徒凌第四个，贺晨要弹钢琴，走在最后。

走在最前面的南岛昂首挺胸，表情坚毅的像是去入党，细看走路同手同脚。

这么紧张，看来要丢个大人，杨直唇角笑意越来越深。

上台阶的时候，倪秀皱了皱眉。

【南岛怎么同手同脚？】

【大聪明啊，emmm，这样走路确实看不出胸大。】

【诶，猛男如南岛，也被说要揪他眯眯的粉丝吓到了，粉丝赛高。】

南岛愤怒回眸，瞪了一眼倪秀，又羞又愤。

不过被这么一闹，倒是不那么紧张了。

倪秀茫然的眨了眨眼。

按照彩排的点位站好，舞台上的光暗了下去，陷入了一片黑暗。

伴随着像是雨点般跳跃的琴音，一道清冷的光束打在舞台的角落，落在一双弹钢琴的手上。

那是相当漂亮的一双手，白净修长，修剪圆润的指尖在琴键上舞蹈，无比灵动。

琴声从悲伤到激烈，重重砸在每个人的胸口上，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又变成淅淅沥沥的细雨。

舞台上的光束渐渐扩散，露出弹钢琴的人的脸。

贺晨，缓缓褪下黑袍的帽子，露出素净的一张脸。

他的长发全都放了下来，几捋洒在颊边，身体随着音乐晃动，光影落在他睫毛的金粉上，像是落了泪，竟生出几分脆弱。

光束接着蔓延，曲调昂扬，整个舞台都亮了。

就在这时，南岛开口了。

他声音低沉性感，rap像是耳畔低语，弥漫了整个空间。

【这是我伪装的假面】

【是你无法勘破的虚颜】

【看着你匍匐】

【引诱你屈服】

【我不曾停下的脚步】

……

【虚妄】

【幻想】

【癫狂】

【渴望】

【都是我释放的假象】

……

【say 你已经离不开我的虚伪】

【这就是你祈求的真相】

伴随着司徒凌最后一句高音落幕，重重鼓点落下。

倪秀和本丹一左一右，两人同时冲着观众席，抬手、射击。

正中靶心。

整个场馆里的灯光渐渐亮起，观众席如梦初醒，这才发现倪秀和本丹两人脸上的妆容对比竟然如此强烈。

如果说本丹像是清冽的泉，纯洁的天使，那么倪秀就是暗夜的海，堕落的魔。

本丹只画了一点清透的底妆，眼尾用金色的眼线笔轻轻勾勒出微扬的曲线，最后扑上一层淡粉色的眼影，营造出了一种似哭非哭的纯情样貌。

他本来就生的一副可怜兮兮的纯情小狗的样子，这妆一化更是要了人的命。

但倪秀却是引得更多讨论的那个。

兴奋度的公式照放出来的时候，就连倪秀的零星几个性格粉都不敢相信照片上那个少年就是之前那只羊驼，和路人一样，都觉得那绝对是“公式照诈骗”。

结果倪秀头发全都竖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用黑色眼线笔勾勒出的眼型风流极了，配上他有点呆的表情，又诱惑又纯情，就像是勾引人犯罪的恶魔。

也不知道是哪个化妆师神来一笔，在倪秀的眼尾用红色的笔画了一点血色的泪滴，瞬间将魅惑又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粉丝声嘶力竭。

这特么是那只羊驼？？？

是她们有眼不识泰山，错把帅哥当羊驼！

还有，你们节目组不是说兴奋度最多就是F级的水平吗？这跳的无比整齐的刀群舞是怎么个意思啊？

还有最后的这个ending pose 这力道，是F组能做出来的吗？

还有还有，谁能告诉她们，为什么编曲那一栏还有贺晨的名字啊？

他不是鬼吼鬼叫风吗？为什么听的她们都要落泪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这个叫兴奋度的组合之前一点也不红啊？？？

这不合理！

兴奋度作为团体，现在全网活粉不超过100个，还有3个来了现场。

她们擦了擦眼泪，大声应援:“大家都不看好你，偏偏你们最争气！”

几人同时朝着台下，观众的方向，深深鞠躬。

他们现在还做不到最优秀，但他们拿出了自己的所有，没有任何保留。

兴奋度的支持率往上蹿升着，有被他们刚才的表现圈粉的，也有两边粉丝都不是，但比起secret更喜欢兴奋度的真诚的。

杨直咬着手指，死死的盯着屏幕。

55%比45%，secret赢了。

杨直疏了口气。

他就说嘛，兴奋度的支持率怎么可能超过secret！

哈哈，哈哈。

他干笑了两声，却完全笑不出来。

有一瞬间，他真的担心secret会输。

一个排名倒数的团体，做到这种程度，怎么不算是赢呢？

杨直失落的回了后台，表演结束、即将表演的选手都聚在一起，双眼放光，神情八卦。

杨直：？？？

“杨直你快来看，安导师出事了！他被他弟实名举报，说他创作才子的人设都是伪装出来的，实际是个偷歌的偷子！”

歌词是我自己编的，耻度爆表QAQ，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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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