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况寅瞧着他：“谢朕什么？”

“多谢皇上和皇贵妃替臣陪葬啊。”

李羽笑眯眯说道，

“咱们三个一起死，黄泉路上多热闹。”

赵广龙怒吼道：“大胆！竟然敢诅咒皇帝，应该灭他九族！”

杜太后也咆哮着：“没错，皇帝应该立即下旨将他凌迟处死，再灭他九族！”

听李羽这话，关系到自己和皇贵妃的生死，赵况寅不得不慎重。当下摆摆手，盯着李羽：

“给朕一个解释，否则，朕将你凌迟处死，灭你九族！”

李羽依旧镇定自若：

“皇贵妃不是中邪，而是患了重病。没有臣的医治，娘娘很快会陷入癫狂而死。

那鬼画符也不是闹鬼，而是皇帝自己画的，因为皇上患了一种怪病。这种病若没有臣的医治，皇帝活不了多久了。”

赵况寅冷笑：“你说是朕自己画的，朕为何自己不知道？”

“因为皇上在梦游。”

李羽指了指那幅鬼画符，

“这是一幅行军作战图。皇上睡着了还不忘行军作战，由于患有严重的梦游症，所以会夜晚起来画阵图。”

赵况寅吃了一惊，拿过那张涂鸦看了看，片刻，恍然大悟：

“难怪朕这之前觉得有些眼熟，原来真的是朕率军北伐时的作战图。”

杜太后冷笑：

“为何皇帝临幸嫔妃时没有画呢？”

“军机大事，不能让旁人知道。皇帝睡着了，梦里也会警醒。”

赵况寅已经相信李羽的判断：

“朕这夜游症严重吗？”

“已经很严重。很快，皇上不仅画阵图，还会拿着刀子乱杀乱砍，甚至点火把屋子烧了。

用不了多久，也会陷入梦魇无法苏醒，癫狂而死！”

杜太后和赵广龙又是一通呵斥，怒骂李羽危言耸听，催促立即杀掉李羽。

赵况寅却沉吟不语。

他在权衡利弊，觉得还是暂时不杀李羽为好。

万一李羽说的是对的呢？

赵广龙看出他在犹豫，忙给杜太后使眼色，朝李羽努努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杜太后立即说道：

“皇帝是怕天下人说闲话吗？没关系，这个恶人哀家来当。——来人！传哀家懿旨，把李羽拖出午门，凌迟处死！再诛灭他九族……”

“等等！”

赵况寅一摆手，

“还是把李羽押回诏狱关押，等御史台定罪，秋后再问斩吧。”

大内侍卫把李羽押走了，杜太后和赵广龙只好做罢。

当下，张天师在皇贵妃寝宫设坛做法。

刚刚把法坛设好，没等做法，皇贵妃就苏醒了过来。

“皇帝，臣妾的头不疼了，人也有精神了。”

赵况寅乐得心花怒放：

“太好了，爱妃，你先前中邪了，多亏张天师设坛抓鬼，你这才苏醒过来……”

刚说到这，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张天师还没做法呢，那不就是设坛做法的结果啊。

杜太后等人也是一脸疑惑。

赵广龙眼珠一转，马上说道：

“张天师道法高深，刚刚摆下法坛，那鬼就吓跑了，皇贵妃才会苏醒过来了。”

赵况寅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兵不刃血，果然高明！”

张天师洋洋得意自夸：

“这鬼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先行遁走。否则老道发威，它必将魂飞魄散！”

赵况寅问：“朕的寝宫里不会再出现鬼画符了吧？”

“不会了，是同一只鬼，既然已经逃走了，就不会再来。老道以性命担保！”

赵况寅大喜，重重赏赐了张天师和赵广龙。

第二天早上。

皇帝寝宫乾泰宫。

龙案上，赫然又是一副鬼画符。

道法不灵啊！

赵况寅阴着脸想叫张天师来质问，却又担心皇贵妃病情也出现反复，决定先去看看。

他坐着步辇，来到了皇贵妃的寝宫。

皇贵妃正靠在床头喝粥。

赵况寅这才放心：

“爱妃，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只是臣妾昏睡这些天，身上难受死了，正想沐浴一番，好伺候皇帝呢。”

“好啊，朕现在就跟爱妃鸳鸯戏水！”

宫女太监伺候着将两人送进沐浴间。

躺在热气腾腾的大浴桶里，皇贵妃并没有像以前立即殷勤伺候龙体，反而频频用手揉捏自己的太阳穴。

“爱妃怎么了？”

“头疼，早上起来就疼，现在越来越厉害。”

“朕帮你揉揉。”

赵况寅帮她揉捏太阳穴。

忽然，他发现皇贵妃瞳孔的一边大一边小，程度比以前更重。不由心里打了个突。

“爱妃，你的瞳孔怎么……？”

刚说到这，突然，皇贵妃抬手一耳光，狠狠扇在赵况寅的脸上。

啪！

脸上火辣辣的痛，赵况寅怒道：

“你搞什么？”

皇贵妃却一下子站起来，光溜溜翻出浴桶，张开双臂，一路往寝宫外跑去，嘴里唱着：

“我是一只小白鸽，我要飞！飞喽！我飞喽！”

所有宫女太监都傻了，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皇贵妃已经光着屁股跑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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