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规地方去不了，那只能投靠不正规的。最后曹予恒靠钞能力成功入住一个管理松散的电竞酒店。

酒店位于偏僻街巷，楼道阴暗设施老旧，连设备都像捡倒闭网吧的。

曹予恒一进房就后悔了，脱漆的墙壁，掀皮的地板，发黄的床品……

“不如继续被关在家。”他评价道。

曹予恒边嫌弃得抱住自己的当儿，张元已经把家具和电脑都检查了一遍，“还能住。”

他把刚刚购买的日常用品和换洗衣物放到床上，瓶瓶罐罐顺着坡度滚落，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鬼、鬼呀！我就说肯定有鬼！”曹予恒吓了一大跳，一个箭步蹦到张元背上，双眼紧闭。

张元一脸：你怕鬼？

“没、没关系，两个人的阳气应该够顶煞。”曹予恒把头埋在张元颈窝，颤颤巍巍抓住他的领口，“我说你应该没打算留我一人在这吧？”

这领口抓得，像随时用力他就一命呜呼的样子，张元不好说“有”。

曹予恒：“张元儿，拜托你点头……”

张元无奈点头。

曹予恒长舒一口气。

奔波了一天，两人得赶紧洗澡休息。

曹予恒将刚买的衣服拆了标签，准备就绪，临进浴室忽然脚步一顿，他尴尬转身：“一起洗？”

张元刚喝的水差点喷出来，他眼神晃动，猛地摇头。

“为啥不要啊？一起洗有啥的？好兄弟就是要一起洗！”曹予恒拉起张元，强行把人往浴室推，张元害羞得满脸通红，一路扒拉四周家具，好不容易才刹住脚步。

“我不习惯。”他解释。

曹予恒一脸狐疑，想了想，记起他确实是南方一点的地方转校来的，于是罢休。但是……

“那你先洗。”曹予恒将东西递出去。

张元：？

“如果发现什么脏东西的话帮我赶走。”

张元：。

**

最后张元被迫先洗澡，洗完了还得守在浴室门口陪洗澡，跟人聊天营造生气。

曹予恒出来时像跟空气大战了一场，全身上下匆忙的痕迹明显——不仅浑身像大汗淋漓一样湿漉漉，头发还挂了点泡沫；身上只穿了条裤衩，光着膀子就出来了。

手上还顺出来一些像护肤试用品包装的东西，他举着疑惑：“张元儿你看这是啥？我脸有点干想抹点东西，你看这能抹吗？”

张元瞥了眼洗漱台上的篮子，那里还有安全套，这东西像是从那拿来的，逻辑上来说不该是能涂脸的样子。

他摇摇头，确认道：“你从哪拿的？”

曹予恒果然指向那个篮子。

张元捂脸，无奈道：“你觉得跟安全套放一起的东西能涂脸吗？”

“反正都是跟肌肤接触的？同个品类放一起有啥问题吗？”曹予恒不解。

“……”张元无语，但想想他说的不无道理，于是接过帮忙查看，“润滑液。”

“啥？”

“这有写，这是润滑液。”

“跟乳液差不多的意思吗？所以能抹脸？”

“……你可以上网搜搜。”

“嗯……网上说是用来减少摩擦、减缓磨损的介质……啥呀？我看不懂。另一个解释是说具有减少皮肤损伤和抑菌的效果？更加看不懂了……哦，这个写是用来给性生活放入时候润滑用的，尤其是放□□……”

“……”

“……”

空气莫名陷入沉默。

良久，曹予恒：“为啥要放□□？”

张元一脸你看我懂吗的表情。

于是曹予恒自己搜。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一道通往新世界的大门糊里糊涂就被开启了。

他顺着搜索出来的结果一路看了点视频，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半响，他迟缓道：“原来gay是这样恩爱的。我竟然差点把这种东西抹脸上了。”

张元不想评价，眼神游离，只觉得脸颊热得发烫，他逃离似的回到床上，撇下一句“晚安”。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被各种破损装修和老旧家具喧宾夺主的房间重心——大床忽然变得极其显眼。

曹予恒忽然明白了那篮东西存在的意义。

心里莫名突突的，一股紧张感袭上心头。视线回到手机，他觉得是视频的锅，于是果断关掉，把润滑液随手扔到了柜子上，大步流星，跟随张元一起钻进了被窝。

大面积的肌肤接触像是擦出了电流，张元感到手臂一颤，酥麻的触感令他下意识往旁边闪，一不小心，掉下了床。

他尴尬地爬回被窝，原本就毫无章法的心跳变得更加糟糕，毫不受控。但张元当时只觉得那是被“电击”的关系。

张元那过激的反应和逐渐通红的面部令曹予恒萌生坏心思。他眼睛微眯，语气促狭：“怎么？大惊小怪的？是不是在想刚刚的视频？”

张元没有回答，一副“没有啊”的表情，但曹予恒只觉得自己看穿了一切。

一定是刚刚的视频令张元大开了眼界。

哎呦，纯情小鬼，真可爱。

曹予恒越想，作弄人的兴致越高，他猛然掀开被子，一把抓住身上仅剩的裤衩。张元眼尖手快，赶紧揽住，急切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在干嘛？！”

“我习惯裸.睡。”曹予恒说，不羞不臊的，显得张元大惊小怪。

张元讷讷收回手，一方面任由心脏乱跳，一方面镇定劝阻：“在这里不好脱吧？”

“为啥呀？这有啥的？”曹予恒边说边把魔爪伸向张元，“我跟大宋都坦诚相待无数次了，你要觉得尴尬，你也脱不就好了。”

张元：？？？

这么亲密，也难怪四中同学都调侃他俩是小情侣了。

思绪飘走的当儿，张元觉得肚子一凉，低头一看，曹予恒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他身上，手上像抛飞饼一样在掀他的衣服。

“哟嚯，腹肌练得不错嘛！最近篮球训练很认真哈？”曹予恒笑道，魔爪继续向下伸。张元极其震惊，赶紧拦住，两人在裆部扭打了起来。

“你干嘛那么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张元越顽强抵抗，曹予恒越奋起进攻，“还是说你被刚刚的视频影响了，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操，我就知道。”

两人视线不约而同汇聚到一个地方，空气凝滞了一瞬。

曹予恒噗嗤一笑，笑得邪魅：“要我帮你吗？”

张元脸都红透了，捂住脸猛摇头。

曹予恒：“别害羞，我跟大宋去年春游还葫芦过呢，兄弟间互相帮忙很正常。”

正常吗？

张元差点就信了他的邪。被曹予恒这般作弄，张元想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猛地发力，把人按倒在床上，双手牢牢桎梏到头上。

“我不喜欢这样。”他压着声音，沙哑道。手上的力道恰如其分，生怕弄疼人似的，一番警告仿佛老虎幼崽在咆哮。

“你骗人~”曹予恒看他笨拙唬人的模样，更加乐了。

“我不是gay。”张元皱眉。

“巧了，我也不是~”

“……”

对话陷入一阵沉默，张元凝视的眼神不知为何略带点忧伤，曹予恒看得心突突的，他安抚似的：“好啦，不闹你了，谁会跟大宋葫芦啊？兄弟之间再亲也没必要做到那种程度。”

张元将他放开后，又补充道：“不过坦诚相待倒是有过。你没跟朋友去过澡堂吗？哦，忘了你没有朋友。”

然后收到了张元一个狠瞪。

曹予恒咯咯笑：“没事儿，以后哥们儿俩一起去！”

张元觉得曹予恒这逼绝对是故意闹他的。为何？看他笑话？

曹予恒擦擦笑出的眼泪：“不过你真不是gay啊？我虽然之前半开玩笑地说，但你确实有那个磁场，不近女色的。”

张元淡定：“Gay才能感应到磁场。”

“啊？可我不是啊？”曹予恒指了指自己，“那当我放屁。”

空间随着曹予恒的收敛而恢复宁静。

曹予恒望着天花板，乘着房间舒适的温度，忽然感慨：“也不怪我怀疑吧？你连陈婷婷这么漂亮的女生告白也拒绝……你别告诉我是为了专心学习才拒绝的吧？？？”

张元不予回答。

“唉，我其实也只是想劝劝兄弟，有机会要把握。你可知道不是人人都能拥有你那份幸运的，比如我……唉……我的体委……”

张元胸口一阵闷堵，仍然努力组织安慰的话语。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又陪我过夜。要不你好人做到底，安慰安慰我？”

张元心想刚好，转头要说些安慰的话，却被曹予恒在裆部摆弄的“手语”吓呆了。

“比如这样安慰。”曹予恒的坏心思都快溢出来了。

“我看你才是gay。”张元翻白眼，转身盖被睡觉，曹予恒笑得再张狂，后来再说了些什么，他也不再理会。

外边的夜晚似乎比较漫长，张元睡不太着。

夜半，他悄摸起身，拿起手机给家里报了个平安。

说他朋友被家暴无家可归，今天带他避难去了，明天会回家，不要担心他。

放下手机躺回被窝，后背忽然一热。

曹予恒从背后抱住了他，嘴里念念有词。

张元睡觉前摘了助听器，完全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声倒是清晰。

**

张元觉得最近的自己中邪了。他自个儿捉摸不清，就去向万能的网友求解。

贴主：【本人高二，从小几乎没朋友，今年终于交到了一个。相处没半年，最近总是对他心跳加速，请问这正常吗？】

1楼：【少年你沦陷惹】

5楼：【新鲜感而已吧，多巴胺在玩弄你】

8楼：【嗑到了kkk】

9楼：【一起芦都不会心动的叫兄弟，心动的叫老公】

11楼：【谁年少没喜欢过几个朋友（点烟】

他看了一圈大家的解释，心中疑惑非但没有解除，反而心头更堵了。

午休，猴子等人找上曹予恒，一群人勾肩搭背拍屁股，在商讨放学后网吧开黑的事议。

张元眉头微蹙，看了眼身边的大宋，忽然上手揩油。

大宋捂着屁股，满脸惊讶又委屈：“妹妹胆敢挑衅姐姐？臣妾要上报皇上，呜呜……”

张元：……

完全没有心动的想法。

他想起曹予恒那句“谁会跟大宋葫芦啊？”，觉得可信有加。

视线回到曹予恒，他苦思冥想，有了一个定论——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跳，只是新鲜感而已。

毕竟曹予恒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对不起宝宝们……最近被工作迫害，每天都加班，没时间码字……真的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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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