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香烬迷踪

地牢石壁渗出的水珠在烛火下折射出冷光,范闲盯着头顶垂落的蛛丝,看它们如何被言冰云的雪松信息素压成紧绷的银线。腕间银链传来的灼痛已化作钝麻,粉斑在皮肤下明灭不定,像被按进血肉的碎星 —— 那是息香丸与能量石链对冲的痕迹。

"别白费力气。" 言冰云的声音从阴影里飘来,青铜铃铛轻响,他指间夹着片烤得焦黑的纸页,正是范闲在醉仙居看见的 "Project Pheromone" 残页,"二十年前,你母亲在神庙毁掉了所有实验日志,除了这张被我父亲偷偷拓印的照片。" 他抬手,火光映出照片上模糊的人体轮廓,后颈处的腺体赫然长在腕脉位置。

范闲忽然笑了,笑声惊飞墙角蝙蝠:"言若海藏得深啊,表面是庆帝的鹰犬,实则是神庙实验的守墓人。" 他晃了晃银链,符文发出细碎的哀鸣,"可你父亲不知道,我这腺体长在腕脉,从来不是缺陷 —— 而是叶轻眉给这盘棋留的'劫材'。"

言冰云的瞳孔骤缩,袖口 DNA 刺青在火光下泛着微光:"你知道'解香人'的真正含义?初代穿越者在基因链里设下死局,Omega 必须依赖 Alpha 生存,而解香人……" 他忽然逼近,雪松信息素里混着铁锈味的暴戾,"是能剪断这根锁链的剪刀,也是会被整座棋盘碾碎的弃子。"

地牢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范闲感觉地面微微震颤 —— 这是监察院地牢特有的机关,与神庙遗迹的能量核心相连。他望向言冰云腰间的铃铛,铃舌内侧的 "烧了所有数据" 字样在晃动中明明灭灭,忽然想起费介说过,叶轻眉临终前在算筹刻下星图,与铃铛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所以你把我锁在这里," 范闲舔了舔唇角的血,息香丸透支让他尝到铁锈味,"既是怕长公主抢钥匙,也是怕庆帝发现,你言家守了百年的秘密,其实就藏在我这小小的腺体里。" 他忽然盯住言冰云后颈,那里平滑得异乎寻常,"你根本不是 Alpha,连 Beta 都不是 —— 你是神庙最早的实验体,被人工注入雪松信息素的'伪 Alpha'。"

言冰云的指尖骤然掐进掌心,刺青渗出淡淡血迹:"不错。我父亲当年在神庙,亲眼看见初代穿越者用试管制造信息素,给原始人类植入腺体。他们以为创造了秩序,却不知每个解香人的诞生,都是对这份'秩序'的嘲讽。" 他掏出个小瓶,倒出几粒银色粉末,"这是用你母亲留下的试剂做的抑制剂,能暂时压制你的腺体,但……"

"但每用一次,腕脉的腺体就会吸收更多能量石辐射。" 范闲接过瓶子,发现瓶底刻着现代医院的 logo,"费介给我的息香丸,原料是不是和这个一样?你们言家,是不是一直在用神庙的科技,维持着庆帝的皇权?"

铁门 "哐当" 推开,费介的咳嗽声传来,老人肩上落着雪,怀里抱着个铅盒:"三公子,老臣把诚王府的密道图带来了。" 他看见银链时眼皮猛跳,"松开链子,这是用神庙能量石锻造的,会把你的腺体和基因锁焊死!"

言冰云握着钥匙的手悬在半空,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费大人,您比谁都清楚,息香丸早该失效了。他现在每次压制腺体,都是在用叶轻眉当年藏的'火种',等哪天烧尽了……" 他望向范闲腕脉,粉斑此刻亮如小太阳,"整个庆国的信息素网络都会感知到,就像黑夜中燃起的烽火。"

费介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染着血:"所以老臣才要带他走!长公主买通了地牢伙房,下一批迷情香里掺了'焚心散',专门针对异位腺体 ——"

话未说完,头顶传来瓦砾碎裂声,三道黑影破顶而入,袖中玫瑰香混着铁锈味铺天盖地压来。言冰云的匕首瞬间出鞘,铃铛发出尖啸震碎烛台,在黑暗中,范闲感觉有温热的血溅在颈侧 —— 是言冰云替他挡了致命一击。

"走!" 言冰云将钥匙塞进范闲掌心,雪松信息素突然变得灼热,"地牢第三根石柱下有密道,出去后往西直走,找个戴青铜铃铛的女人 ——"

"你呢?" 范闲解开银链,腕脉处的皮肤已被烙出符文印记。

言冰云在黑暗中扯动嘴角,声音带着决绝:"我得留在这里,给你争取时间。别忘了,你母亲在算筹刻的星图,和铃铛、芯片的共振频率相同 ——" 他忽然贴近,在范闲耳边低语,"当你启动'众生平等'时,记得看着我的眼睛,我会告诉你,神庙壁画上没画的事:初代穿越者最后悔的,不是创造 ABO,而是没勇气毁掉它。"

弩箭破空声中,言冰云的身影被玫瑰香浪冲得倒飞出去。范闲握紧钥匙冲向石柱,却在转身时看见,言冰云后颈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金属质感的假腺体 —— 原来他连身体都是神庙实验的产物,用机械装置模拟 Alpha 信息素。

密道的冷风吹来,带着远处熔炉的轰鸣。范闲摸着腕脉处发烫的腺体,忽然想起楔子里费介说的话:"叶姑娘在你腺体里埋了颗种子,等它发芽时,全天下的香谱都得重写。" 此刻,种子似乎正在能量石辐射中苏醒,将他的白梅香染成极淡的金色,像晨光初绽时的第一缕梅香。

当他跳进密道的瞬间,地牢传来言冰云的怒喝,混着长公主亲卫的惨叫。范闲在黑暗中狂奔,掌心的芯片突然与铃铛、腺体共振,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现代实验室的培养皿里,漂浮着与他相同的异位腺体;神庙壁画上,初代穿越者正将信息素注入原始人类体内,而他们的手腕,都有与他相同的粉斑。

密道尽头透出微光,范闲推开井盖,发现自己竟在监察院后巷。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着墙角蜷缩的乞丐,他后颈没有腺体,衣服上绣着北齐 "解香运动" 的标志 —— 正是司理理后来提到的、反对性别压迫的组织。

"给点吃的吧……" 乞丐伸出手,掌心躺着枚青铜铃铛,与言冰云的那枚一模一样。

范闲忽然明白,言冰云让他找的 "戴青铜铃铛的女人",早已在监察院周围布下暗线。他掏出怀里的碎银,却在触碰乞丐掌心时,将自己的信息素轻轻渡了一丝 —— 乞丐后颈的皮肤突然蠕动,竟长出了 Beta 的腺体雏形。

"去北齐,找红袖招。" 范闲低声说,转身融入夜色,腕脉处的腺体跳动如鼓,像在呼应远方永夜镇传来的、熔炉启动的轰鸣。他知道,从解开银链的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被锁在笼中的 Omega,而是真正的解香人 —— 要烧的,不只是神庙的实验数据,更是整个 ABO 体系织就的、禁锢人类百年的香网。

(后巷突然亮起人造极光,空中浮现叶轻眉的全息投影:闲儿,来永夜镇打开青铜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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