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愿意，未来世界的命运将由你来改写，至于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陆鸿川豁出去的样子的确像一条疯狗，只要能让陆瞳死，他愿意输掉一切，但楚择不会惯着他。

“我想你是真的疯了，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楚择看着对方的傲慢出现裂痕。

“听不懂？”陆鸿川自嘲的苦笑，他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幽灵般的信息素无形间攀附上楚择的腺体，释放出微量毒素，妄图麻痹面前这个alpha的神经为自己所用，“好，你既然听不懂这个，那我们就说点其他的。”

“大家知道里面躺着的这个人有多不要脸吗？”陆鸿川赤红着眼睛在医院大厅里横冲直撞，手指死死戳着抢救室的方向，唾沫星子随着嘶吼溅在光洁的地砖上，“抢救室里的那个是我的亲侄子，最低阶的omega，为了活下去不惜勾搭上我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亲哥哥！”

“这个不要脸的畜生，一直在利用我儿子给他办事，其实背地里早就和这个姓楚的好上了。”他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我儿子心软，被他哄的团团转，出了事还替他担着，结果他转头就把我儿子杀了！”

“你们知道现场有多惨吗？”他颤抖的伸出双手，无助的在幻想中挣扎，“他的脖子被刀生生割断了，满屋子都是血！都是血……全是血！！”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开始对着抢救室的方向指指点点。

陆鸿川却像是没听见，只是反复嘶吼着那些淬了毒的字句，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倾泻在这场歇斯底里的控诉里。

“收起你虚伪的眼泪吧。”事情走到这个地步，继续掩盖对陆瞳没有任何好处，楚择慢慢走来，“本来想让这些事都烂在过去的，既然你想把这些事都挑到明面上，那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切都开诚布公的讲明白。”

“首先，杀害陆翌晨的不是陆瞳，那晚他和我在一起，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至于凶手究竟是谁，我相信日后警方会调查清楚。”

“其次，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一个很大的漏洞。”说道这里，楚择忍不住冷笑一声，“你把陆瞳说的那样过手眼通天、威力无边，那他为什么还是一个低等omega，去找你儿子来保护他，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陆鸿川嘴唇颤抖，眼神稍显无措。

楚择盯着一时间无法反驳的陆鸿川，扬起下颚，“别为自己的私欲找借口了，真正密谋一切又想要得到一切的那个人，是你自己，陆鸿川。”

视线逼近，楚择高强度的信息素从脖颈后释放，死死压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自己的信息素在大庭广众之下压制一个人，虽然他的脖颈后没有任何印记，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到，那种远超S级的恐怖威慑。

陆鸿川痛苦的跪倒在地，豆大的冷汗顺着煞白的脸往下掉。

楚择的声音愈发阴冷，沉稳内敛的皮囊终于被自己亲手撕破，“自从陆瞳双亲过世，他的监护权就交给了你，同样陆家上下一切都落在了你的手里，可你给过他一天好日子吗？”

“陆瞳十三岁那年，你让他辍学在家不许外出，对外只说是他病了，需要静养。可同一年他就独自搬了出去，为了继续上学不得不去黑餐厅打工，可赚的钱连基本生活开销都负荷不住。后来这件事被外人知道了，为了掩人口舌，你不惜找外面的alpha……”

楚择握紧拳，令人无法辨别气味的信息素拧成一把钢刀刺入陆鸿川的腺体，硬生生将那一片绞成肉泥。

陆鸿川痛苦的捂着腺体在地上哀嚎，但首先发起攻击的是他，所以楚择所做的一切都被划为了正当防卫，无人阻拦。

“区区A级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你想毁了陆瞳？那我就让你尝尝被毁的滋味。”

楚择直起身子，不再避讳当年的事，“我和陆瞳确实是年幼相识，自小形影不离，有些事情比你还要熟悉。不过话说回来，像陆翌晨这样的私生子在豪门里巴不得能隐藏多久藏多久，你怎么敢把他接回来，还光明正大说是你的儿子？”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这么大一个陆家，不能没有继承人。所以只有把陆瞳从家里赶出去，你的儿子才有机会。”

“我虽然对继承法不是很了解，但明白一个道理……属于陆家的东西，怎么着也得是陆家人来继承吧。”

楚择一个微笑，陆鸿川看的不寒而栗。顾不得腺体粉碎的痛苦，他挣扎的抓住楚择，猩红的眼叫嚣着面前这个人住嘴，但这一次楚择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陆翌晨是对陆瞳死缠烂打，但他也知道近亲之间是不可以做那些事的。说来也要感谢你的好儿子，要不是他，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住嘴！你住嘴！！”

楚择附身凑在陆鸿川耳边，“陆翌晨不是陆瞳的亲哥哥，但他是你的亲儿子，你说，问题究竟出在了谁身上？”

“胡说，你胡说……”

陆鸿川的声音很明显弱了下来，他趴在地上，不敢再直视楚择的眼睛，看起好像一名受害者，但是这些年他对陆瞳的伤害却是实质的。

如果轻易放过他，待将来反扑只会比现在更恶心。

“你不过是当年陆家收养的一个弃婴。陆鸿川，陆伯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从没把你当外人。他出事后，你就是这么对待他儿子的？”

鲜血顺着脖颈染透了他的衣领，陆鸿川完全没了刚才的傲慢。在众人的指指点点声中，他拼命的想要逃离这里。可腺体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冷汗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像丧家之犬般拼命向外爬。

“这些年我对不起他，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楚择慢慢说道：“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陆鸿川被紧急送往了抢救室，后续也会因扰乱社会秩序和涉嫌虐待未成年被带走调查。

解决完这个麻烦，楚择急忙赶去急诊探望陆瞳。

“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信息素监测仪显示他的腺体能量正在迅速流失，每十分钟跌五个点，再这么下去，腺体很快就会衰竭，人也会进入休克状态。”

同为医生的楚择当然知道此刻陆瞳的情况有多危及，堤坝决口只在一瞬，唯一能帮陆瞳度过这次危机的，就是寻找和他高匹配的alpha进行标记。

但标记也有着高风险，以陆瞳现在的腺体承受力，过大的alpha信息素侵入容易引起腺体破裂，唯一安全的，就是少量多次的进行标记。

“陈驰，我得带陆瞳走。”

“啊，他现在的身份……你带他走可能不太现实。”陈驰左右为难。

“陆瞳现在的状态你看到了，我不救他就没人救他了，难道你要让他死在这儿吗？”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陈驰也不敢马虎“行，我去争取一下。”

事出紧急，陈驰和外面争论的声音有些大，不过好在很快就有了结果。

“你可以把陆瞳带走，但调查期间不可以出市，任何事情都要进行报备，还有一点……”陈驰拿出打开一个盒子，这是他争取到这个机会的主要条件，“这对儿手链需要锁在你和陆瞳的手臂上，作为你诚信的担保。”

楚择毫不犹豫的接过那串手链，“那就快一点，我要尽快带陆瞳走。”

陈驰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自己争取来的是好是坏。

但他了解楚择，所以他一边按照说明将手链锁在楚择的手臂上，一边认真叮嘱：“记住了，手链功能一旦开启，你们两人之间的距离绝对不能分开超过十米，否则这手链上就会释放出电流。到时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死死钳制住，连抬根手指都困难。尤其是陆瞳，他手臂上的电流度只会比你的高。”

“我记住了。”楚择抚上自己手臂上那条冰凉的链子，心想只要能带陆瞳离开这里，再多牺牲也无所谓。

“谢谢你，陈驰。”楚择真诚的向陈驰道谢。

“都是兄弟，谢什么。”陈驰拍了下楚择的肩膀，“抓紧时间带陆瞳回去，他现在需要你。”

陆瞳被楚择带回家时，呼吸已经很弱了，高热的体温迅速跌降，脸色苍白的不像个活人。旧伤与病气的双重催逼下，让本就岌岌可危的腺体面临着即将决堤的风险。

楚择的指尖轻轻触碰在陆瞳的后颈，清淡的茉莉香从发梢处散发，却像是即将凋零前的最后挣扎。

错弱的omega经不起汹涌的信息素，这场标记注定要持续很久。

楚择起身上床，环抱着陆瞳僵硬的身体轻轻揉搓，然后屏住呼吸，将自己的信息素压制到最低，温和的包裹在陆瞳身上。

凌烈的松木在空中追捕着清甜的茉莉，像春雪融入花蕊，小心翼翼的引导着进入陆瞳的腺体。如同久旱逢甘霖般，alpha的信息素迅速滋养着那片即将干涸的土地。

陆瞳的睫毛在眼睑上颤了颤，无意识地哼出声。那声音又软又哑，像小猫爪子挠在楚择的心尖上。

他俯下身，鼻尖蹭过对方汗湿的发尾，唇瓣悬在腺体上方一厘米处，细细捕捉着那缕若有似无的茉莉香，甜意里裹着淡淡的苦涩，那是omega在伤痛中本能流露的渴求，微弱却执着。

“忍一下。”楚择的声音低得像叹息，舌尖先轻轻碰了碰那片滚烫的皮肤，那缕极淡的茉莉香正牵引着他，追寻着这点能带来安稳的气息。

他终于咬下去时，动作轻得像衔着易碎的琉璃，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陆瞳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呜咽。不是疼，倒像是压抑许久的喟叹，随着这声喟叹，那缕茉莉香似乎微微浓郁了些，像濒死的花重新吸了口养分。

冷冽的信息素顺着齿尖注入，与陆瞳体内那缕单薄的茉莉香撞在一起，激起细密的战栗。楚择能感觉到陆瞳的腺体在贪婪地吸纳，每一寸肌肉都在逐渐放松，连呼吸都染上了点松木与茉莉交织的清甜。

抬起头时，陆瞳的脸颊泛着薄红，嘴唇微微张着，溢出的气息里，那茉莉香虽依旧轻柔，却已不再是随时会熄灭的模样，带着点交缠后的暧昧暖意。

手链的银光映在两人交叠的手腕上，链节偶尔碰撞的轻响，混着陆瞳无意识的挣动，在安静的房间里织成一张温软的网。

楚择用指腹轻轻擦去陆瞳颈间的痕迹，指尖沾着点温热的体｜液，像触到了一团燃得恰到好处的火。看着陆瞳终于沉静下的睡颜，后颈那抹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如同雪地里落了朵暗红的花，而空气中那缕茉莉香，正伴着少年平稳的呼吸，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