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乌鸦与白鸽

青江大学后门,一辆卡车在门口停下,司机下了车。

卡车司机跟保安比划了一通,又经过一通电话后成功开进了校园后门,车子行驶到实验楼楼下,卡车司机熄了火,搬下一盒盒专用的离心管盒,乘坐电梯往楼上送去。

运到了门口,还在做实验的课题组学生看到这一箱箱引物送到,立马就炸开了锅。

“到了到了,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先离心,先离心,别急着开封,离心机启动了没?”

也有人抱怨到:“说好的前天回到,怎么今天才到,物流公司真是慢。”

卡车司机没有回话,他沉默着,一趟趟把学生需要的东西小心的堆放在门口,他没有对这所城市最好的大学实验室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心,也对里面正在闹哄哄的学生没有丝毫攀谈的意愿。

他快速的完成着自己这份原本只需要他送到楼下而不需要他一趟趟运上楼的工作。

……

“怎么运到的时间长了,运到的量还少了一半!”一个组员无法抑制的发出来一声咆哮,“偷工减料也没有这样的,药厂把我们当傻子吗?”

实验室里,因为这声咆哮,温云才从自己的世界脱离出来,他放下了手头的研究报告,走上前来,安抚的拍了拍那个组员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组长,你来的正好,我们被人欺负了,材料只有一半。”这个alpha组员双手捧心,摆出了一个做作的动作。

温云闻言,皱了皱他好看的眉头,他看了一眼地上堆放的专用离心管箱,此时他注意到了卡车司机卸完货,正在离开的背影。

他身形瘦削,体型却很高大,通常这样的身高不太像beta,而更像alpha。

他戴着浅蓝色的医用口罩,又带着墨镜,整张脸捂的严严实实,在大夏天,尽管他的白色背心都湿透了,也不曾移动过他脸上的织物。

有点奇怪,温云有些狐疑的想。

这位司机的背影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人脸,最终定位在跟在那个男人身边的一个身影上。

意识到这点,温云迅速地从墙边顺了一瓶水——学校避免这群实验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的科研狗饿死渴死在实验室,特地把必要的生存物资摆在墙边。

温云快步向前,追上了司机离开的脚步。

“乌鸦哥,是你吗?”

司机肉眼可见的僵住了,他像一个旋风一样转过身,快速的把这个常年泡在实验室、弱不禁风的omega像小鸡一样提溜起来,提到了没有监控的消防通道里。

“乌鸦哥。”

温云没有惊慌失措,虽然他不知道乌鸦哥把他带到消防通道是因为什么,但他明白眼前的alpha不会对他不利。

“小……小云。”高大的alpha不知道该怎样打招呼,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结结巴巴的挤出了几个字。

“乌鸦哥,你怎么亲自会来运东西呢?”温云问道,他们学校平时的运货不是乌鸦哥负责的,怎么今天突然……

温云意识到了不对劲。

“段……段哥说……说的……我我不放心。”乌鸦结结巴巴。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时间推迟了而且货物的数量少了,可以告诉我吗?我可以帮上什么吗?”

“西……西厂,”说起这个乌鸦显得很急切,他吞吞吐吐吐不出个所以云来,于是用双手向上向外扩大地比划着。

温云皱着眉头,猜到这是膨胀的意思,这是,炸了?

“段哥说……西厂没有就……就去东厂。”

温云隐隐猜到了货只有一半且时间推迟的原因。

他立即急切地问乌鸦:“段哥呢?他遇到麻烦了吗?”

听到温云的这个问题时,刚才还很着急的alpha没有回话,他回避了温云的目光,沉默的摇了摇头。

温云心里咯噔一声,心里顿时凉透了半截。

此时乌鸦显然不能再过多停留了,他指了指自己和楼梯,然后飞快的离开了消防通道。

温云回到了实验室,他显得心事重重。

实验室没有人发觉他出去干了什么,还在持续闹哄哄的,又或者他身为研究组的唯一一个omega,别人认为他是来镀金来了,他们并不在乎在做实验时组长却跑没影了。

事实上,他可没有金,他反倒是被资助着才读到了大学。

信息素研究科研并不是一个冷门的研究,相反它曾经红极一时,有多少投资进入,就有多少研究员抢着进组。

奈何做不出普适性的成果,白白浪费投资,在意识到这是一个无底洞后,投资方不再投资,这项研究才被搁置。

温云没有选其他热门的项目,反倒选了这个无底洞。

他一个没有门路的学生只能在科研研讨会上一个一个来宾的分发他的论文,没有人相信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更别说这个学生还是omega,他们怕他的性别影响了研究工作——他的大部分宣传都进了垃圾桶。

但在那次研讨会上,他见到了他真正的资助者——那个真正资助他读到大学的好心人,他给了他一个机会。

“段哥,你不要出事啊……”温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温云停止了胡思乱想,收拾好了他的资料,回到了宿舍。

温云打开他的电脑,搜索着新闻,映入眼帘的是《狡诈金融诈骗犯落网》、《西郊药厂突发大火,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缺失》此类新闻标题。

温云的心脏简直要骤停了,他点开了第一个案子,查找着法院开庭的时间。

……

“队长,队长,有关报案人的录像调出来了,罗兰舟女士和她的丈夫张宏报的案。”

录像里,受害人罗女士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言,反倒是她的丈夫喋喋不休的控诉。

“警官,您可一定要为我们讨公道啊,我的妻子可被他们害惨了!”

张宏是一个有些看起来贼眉鼠眼的中年alpha,此刻他的头急切的向前探着,口水飞溅,几乎要喷到记录员脸上,“他们骗走了我的钱,这个死婆娘居然敢花我的钱,omega就是干不出什么好事。你们赶紧抓住那个该死的骗子!我需要赔款,我要赔款!”

记录员很冷静的且富有职业素养安抚他的激动情绪,不着痕迹的避开张宏四溅的口水,“我们会帮您争取到您合法的权益的,请您放心。”

画面中张宏依旧不依不饶的各种谩骂,骂妻子,骂他口中的骗子,骂各种街坊邻居。而殷燃的目光却转向了受害人罗女士身上。

这是一个瘦小的上了年纪的omega,她穿着最朴素的黑裙子。她的脸上有着皱纹,她的长相符合人们心中典型的omega模样,温顺安静的。

她是最直接的受害者,却一句不提自己的受害经历——关于自己被“骗钱”、遭受信息素类似物副反应伤害的经历一字不提。

她静静地坐着,手指不断揉搓着自己的裙子,低着头,没有理会丈夫为了尽可能得到金钱赔偿且丝毫不在意自己妻子健康问题的丑态。

殷燃皱了皱眉,根据心理学,他判断罗女士的心理状态应该是忍耐,她在忍耐什么?她为什么不说?

在他思考的时候,陈鸿补充道:“受害人的丈夫前几天因为赌博输了被打断了几根肋骨,现在在医院躺着,明天只能是原告罗女士参加庭审。”

殷燃咬着牙,几天前那场交锋中段崇誉他那恨恨的眼神告诉他,他应该要搞事了,在他们几天都没有实质性进展情况下,他隐隐觉得庭审会不好过。

这位原告罗女士又给他很强的违和感。

殷燃深吸了一口气,“希望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吧。”他这样想到。

乌鸦是一种会为灾祸预警的鸟儿,它们重情重义,但因为在灾祸前预警而被愚昧的人们误解为灾祸的象征。

白鸽为和平的象征,但实会传染病毒,污染环境,白鸽也会因此带来隐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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