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姜逐给赫其野看了照片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生气。

赫其野当时发了疯的想要联系上韩兆。

可又怕对方冷淡的态度，强忍着去找他的冲动回了家。可一到家中，闻到房间里对方信息素的味道，他的思想、行为就开始不受控制了。

再次清醒过来，他就看到怀中满身吻痕的韩兆。

赫其野猛地坐起了身。

他无措地坐在床上，回想起来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还有挽救的余地吗，他要怎么和韩兆解释，韩兆会讨厌他吗，要先去医院检查下吧——

无数的想法从脑中掠过，可他根本无法捕捉到正确的答案。

赫其野懊悔地抓着头发，完全没注意到身旁被吵醒的韩兆。

韩兆看着抓耳挠腮的人，默不作声地翻了个身。

察觉到动静的赫其野，扭头看去，“韩兆...”

不管正确与否，他都得先打破此时的僵局才行。赫其野弱声开口，“……对不起。”

韩兆没说话，只是隐约感到颈后时不时传来的刺痛感。

他闭起眼，装睡。

赫其野看人没反应于是侧了侧身，虔诚地跪在他身后，继续道：“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对，我有错。你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我不会有怨言。”

“……”

韩兆睁开眼，吃力地撑起身，他侧头淡淡地看赫其野一眼。

眼下的红肿还没褪去，眼尾也是红红的。

明明是亲昵过后的场景，可对方的神情却冷漠至极，比曾经的任何一次都要冷漠。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赫其野小心翼翼，说到一半，又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韩兆捡起地面的衬衣，随意套在身上，无力地看了赫其野一眼。

下一秒，他就笑了出来。

韩兆扬着嘴角，苦笑道：“父亲要是看到这样的我，一定很高兴。”

“？”赫其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但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一开始，他没办法接受我是Omega，后来他接受了，又找来Alpha想要试探我。父亲认为世界上的Omega是离不开Alpha的。”

“我说我不能接触Alpha，他根本不会相信。”

“……”

“就在禁闭室。”韩兆继续道，“父亲为了让我去和Alpha联姻，他想让Alpha永久标记我。”

赫其野瞠目结舌。

不可置信地看着韩兆。

“后来，我因为极度排斥，产生了严重的过敏性休克，在icu住了三天。”

赫其野手攥紧了被子。他还是第一次听韩兆讲自己的事。

可偏偏是在他做错事的时候。

赫其野呆呆的望着他。懊悔与惊讶混在一起，绞的他心脏疼。

“没事。”韩兆脚步不稳地下了床，他扶着柜子，冷静地说，“临时标记，过几天就消失了。”

看人行动不便，他起身想带他去清洗，尽力去弥补过错。哪知韩兆低着头朝他抬手，摇头，将人阻挡在了卫生间外面。

赫其野不知所措站在外面。

不知该做些什么。

比起现在这样，他更想让韩兆打他，骂他，把他大卸八块。

总之，不是轻描淡写地一句‘没事’。

赫其野坐在卫生间外面，垂着头，懊悔至极。

半小时后，韩兆整理完，人从卫生间出来。他拖沓的脚步一不留神碰到守在外面的赫其野，韩兆转头一看，被吓了一跳。

他看了眼赫其野。本想继续离开，可脚步刚迈出去，脚腕就被某人握住了。

硕大的手掌刚好包裹着脚腕，那双手在韩兆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韩兆：“？”

“你在生气吗？”赫其野仰着头，小心地观察。

“对不起，我明明知道标记对你来说可能很危险，但我却……”赫其野内疚道，“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没事。”

韩兆试着将脚腕挪出，可赫其野却执着地握着。不肯松手。

累了几天的韩兆实在没力气和赫其野玩这种“游戏”。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忍着腰的酸痛吃力地半蹲在赫其野面前。

韩兆看着对方，语气带着安抚，“我真的没事，没有怪你。”

“只是临时标记。”韩兆说，“我不排斥你的信息素。”

“真的吗？”赫其野怀疑地注视他。

“嗯。”韩兆点头，语气放柔，“从一开始就不排斥。”

“刚才是我语气不好。”他主动解释，“但我不是在怪你...”

韩兆欲言又止，扯出一个不痛不痒的微笑。然后拍了拍赫其野的手臂，示意松手。

“那你讨厌我标记你吗？”赫其野松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韩兆。

“……”

韩兆皱起眉头，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窗外的阳光明明是那么好，纱帘翩翩起舞，风悄无声息地进入屋内，扫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两人面对面沉默了许久。

赫其野看出他的为难，便也不问了。

他起身收拾好情绪，趁韩兆没注意时，单手将人抱起。

“！”

韩兆高出赫其野半个身，屁股坐在臂弯，突如其来的升高，让他下意识抓紧了赫其野的头发。

“赫其野你干什么。”

“抱你去床上啊。”赫其野疼的龇牙咧嘴地笑了笑，“我上次答应给你做马杀鸡的。”

韩兆拍了下他的后脑勺，立刻拒绝：“我不需要。”

“就让我好好服侍你吧，韩总。”赫其野将人轻轻放到床上，让人趴着。随后撩起韩兆的睡衣，自信道，“我会让你舒/服的。”

话落，赫其野将手心搓热，不轻不重地摁压在腰间，“不要动哦。韩总就当是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赫其野摁压力度刚好，温热的掌心出乎意料地缓解了不适。

韩兆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赫其野看了眼乖乖趴在床上默默享受的人，宠溺一笑，“感谢韩总给我机会，我会好好表现的。”

“……”

韩兆侧头趴在枕头上，很轻地闻了闻。

刚刚换过的床单信息素味道不是很浓，但仔细点是能感受到两人混在一起的信息素。

味道很好闻，他是喜欢的。

但就是因为喜欢，才学着去讨厌。

他不能没了赫其野，也不能成为没有赫其野就活不下去的Omega。

他只是想明白了全秋衡的话，他需要时间去整理这一切。

“我不讨厌。”

揉在腰上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赫其野茫然地看着韩兆。

“我不讨厌，也不喜欢。”韩兆闭起眼，声音闷在燥热的夏季里，“赫其野，给我点时间好吗。”

赫其野手离开腰间，猛地点了几下头，后又反应过来韩兆看不见，于是俯身抱住韩兆，他亲在颈后的咬痕上，再次点头，“嗯，对不起。”

*

发/情期结束，赫其野下午本想跟老板再请几天假，在家好好照顾韩兆的，弥补下过错。

可韩兆不想在家。

他这几天没去公司，尹绪一直没联系到他，还有事要去公司处理一下。

赫其野为了放心，索性也就跟着韩兆一起去上班了。

到店门口下车时，赫其野还对他不放心地嘱托着，“不舒服一定要给我发信息！”

韩兆点头，挥了挥手。

赫其野转身没走出去两步，又颠颠跑了回来。

他扒着车窗问：“你今天会见我的对不对？”

韩兆一愣，无奈一笑，“会，晚上来接你。”

赫其野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这才起身放韩兆走。

韩兆的车尾巴刚消失在视线内，身后便有一道声音传来，“阿野哥。”

赫其野闻声去看，发现是姜逐站在身后。

“姜逐？”刚要问‘你怎么在这’时，店老板搬着一个促销活动的易拉宝冒了出来。

“其野来了。”老板看到他，被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劝退了几步，“哇，看来请假的这几天和男朋友很火热啊。”

赫其野笑了笑，刚要开口，就被面前略带严肃的姜逐打断了，“你这几天一直和韩兆在一起吗？”

“啊？”赫其野茫然。

“咳咳。”老板凑过头小声提醒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位会员一直在这里等你。”

“等我？”赫其野看向姜逐。

“明明那天离我更近的是你。”姜逐情绪有些激动，他上前质问道，“阿野哥，你不能因为你们有那样的关系在，就不给我机会吧——”

“我该去工作了！”赫其野及时打断他，“姜少爷，我觉得你误会我了。虽然我记不清那天喝醉时都说了些什么，但现在我确实没有想离开韩兆的想法。”

赫其野僵硬地笑道：“这个和债务没有关系，和韩兆也没有关系。”

“可是你们——”

“老板！！”赫其野大声打断，转身朝店里跑去，“我来帮你我来帮你。”

发觉赫其野有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姜逐就在原地生起了闷气。

回想起那天晚上，赫其野看了照片，和他要了地址之后就不管不顾地走了。

他以为赫其野是去找韩兆了。于是也去了酒吧，可到了那边才知道赫其野压根就没来过。

而韩兆也在他来的一分钟前离开了。

姜逐给赫其野打电话，却一直无法接通。因为联系不上，难免担心，所以就每天都来店里等。

直到今天，他等到了赫其野。

看到他从韩兆车上下来，身上带着明显的信息素味道。

姜逐攥紧拳头，无法理解自己看到的一切。

不是不喜欢。

不是协议吗。

不是假的吗。

为什么？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协议，假的，不喜欢就不能这样那样了吗

（俺们姜少爷还是太年轻）[小丑][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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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