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徒弟，我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我觉得可以。”

“你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李持盈咬牙，认输说：“好吧，是我不可以。”

“我觉得师父可以。”

“……徒弟，夜夜笙歌是不对的。”

“并没有夜夜，前天我们在切磋比剑。”

剑法不切磋怎么知道自己短处在哪里？

“是你自己的问题。”李长生指出。

“胡说八道。”李持盈压根不信他的说辞。

李长生盘膝端坐在床榻之上，瞥着他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李持盈垂眼看了看纠缠的十指，挑眉道：“在玩手指。”

“这是我的手指。”李长生再次指出。

李持盈不服：“你是我徒弟，又是我道侣，我有权利去玩你的手指。”

李长生点头，赞同。

“我是你徒弟，也是你道侣，所以我也有权利和你共赴**。”

话落，李长生揽住他的腰身，一个用力将他压在了床榻上，可不可以还是要用事实证明，不是吗？

2、

早起面对李持盈奇异的目光不是第一次了，但今天格外的不容忽视。

他回想昨晚自己的行径，回想完，觉得并不是很过分，在李持盈的接受范围内。

往日李持盈起得早，早早就穿好衣服等他起来，但今天却没有。

见他醒了，李持盈才坐起身，被褥从身上滑落，青红斑驳的情I欲痕迹显露出来，足以让最清心寡欲的和尚面红耳赤。

但眼前这个却不会，道貌岸然的假和尚！李持盈心道。

李长生轻咳一声，抬手给他披上衣裳，“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李持盈说。

李长生一件件为他穿衣，细心整理，“怎么觉这么少？”

这不是一时的，而是从小时候起他就发现李持盈觉很少，连续几天不睡的情况都有。

李持盈抬起手任他摆弄，淡淡说：“人老了觉少。”

李长生好一阵咳嗽，神色无奈：“您别乱说话。”

李持盈这才勾了勾嘴角，穿好衣裳下床，赤足站在床前，垂眼去看尚且还丝毫不挂的李长生。

李长生：“？”

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李持盈好整以暇地品评了两眼，最后低头在他唇角咬了咬。

李持盈放手退开，李长生不明所以的穿衣下床。

李长生没有换他以前的旧衣裳，也没有换常穿的白衣，而是穿了一件僧袍。

李持盈抱臂斜倚在桌前，戏谑问道：“你这是装和尚装上瘾了？还记得自己是个道士吗？”

沉默半晌，李长生才缓缓开口：“没长出头发之前我就是和尚。”

闻言，李持盈大笑出声。

李长生：“。”

3、

出了城，一条官道分南北。

李持盈要往南，李长生要往北。

“你走错了，往南走才对。”

“没有，往北走才对。”

“你确定？”

“确定。”

李持盈持怀疑态度回马跟他往北走。

走出五里地也没见有折转的岔路口，李持盈说：“这似乎不是回剑阁的方向。”

李长生点头，“不回剑阁。”

李持盈：“？”

“不回剑阁你想去哪？”他疑惑问。

李长生随意道：“都可以，只要不回剑阁。”

“……你这是要学叔孙吗？”李持盈幽幽地问道。

“……倒也没有。”在李持盈的逼视之下，李长生漠然道：“在头发长出来之前我也不想回剑阁。”

李持盈瞥了眼徒弟光滑蹭亮的脑袋，再次不厚道的大笑出声。

李长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很好笑吗？”

李持盈反问：“不好笑吗？”

“不好笑。”

李持盈纵马上前，让两匹马并排而行，而自己则伸手捏了捏徒弟冷峻漠然的脸庞，嘴角笑意不减，“还是很好笑啊。”

李长生收回目光，冷哼一声。

最后，李持盈安抚道：“好啦好啦，听你的，不回剑阁就不回剑阁，等明年南园桃花开的时候，我们再回去。”

4、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

李长生寻着月色，踏上小径，沿着蜿蜒曲折灌木丛生的青石板一路走去，小径的尽头是开满桃花的南园。

放鹤亭中李持盈正独坐饮酒，酒罢，素手拨琴弦。

细细听去，应是《水清见月》。

琴声清灵而旷远，如行清溪之畔偶然抬首间仰见夜空的月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待他走至跟前，李持盈方才停了动作，按住琴弦。

“坐。”李持盈指了指对面的席子。

他接过递过来的酒，还未喝先闻了闻，“秋露白，是哪年的？”

“随便从树下挖出来的，不记得是哪年的了。”不过他又想了想：“如果是秋露白的话，有好多年没酿过了，反正五年之内是没有过的。”

李长生去细看他的面容，面色在月色似有微红，双目盈盈却神色迷离。

“您喝醉了？”他问。

李持盈泛着流光的双目看向他，抬手跟他碰了个酒杯，笑道：“喝醉的人会说自己喝醉了吗？”

“那您喝醉了吗？”李长生挑眉问。

他想了片刻，抬头去看夜空，满月如玉。说：“醉了。”

李长生拿过他的酒杯，说：“醉了就不许再喝了。”

“那我就是没醉。”

“喝醉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

李持盈就笑，笑得李长生没办法，又将酒杯还给他。

于是两人就继续对坐饮酒。

三分月白七分酒，就着清风送来的满园花香，且饮且醉。

李持盈忽然忆及从前旧事，便问他：“那次在这时，你是不是动过我的酒？”

李长生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就问：“什么时候？”

“你同我表明心意那次。”

他想起来了，如实回道：“是动过。那日下午我来拿剑时，看见桌上还剩着酒，就想试试这酒是否如中午时尝到的一样。”

李持盈用手指点了点他，“偷酒喝的小贼，终于被我抓到了。”

李长生抓住他的手指，顺势起身绕到他这边，凑近这人，用手指在他心口点了点，“分明是偷心的小贼，而且贼不走空。”

李持盈被他温热的吐息惹的面色发红，强辩道：“胡、胡言乱语。”

李长生揽过他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声说：“还记得您曾在梁州府衙时答应过我什么吗？”

“什、什么？”李持盈目露迷茫。

李长生的手指拂过他的腰身，从衣袍下摆摸了进去，手指下的身体轻轻一颤。

“我想在这儿。”

李持盈面色一僵，左右略带慌乱的看了看。

“不会有人来的。”李长生低头在他颈侧吻了吻，安抚完又再次问：“可以吗，师父？”

李持盈微微叹气，无奈地看着他，伸手勾住后颈反问道：“我还有不答应你的时候吗？”

李长生眸中含笑，“您不答应我也不会强求的。”

“我知道，但我不舍得你不高兴。”

所以，只要你想要都可以。

好好好，我已经放飞自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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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浮生半日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