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章

她回到了旅社,第一件事就是去厕所试一试——偷偷摸摸,为什么她每一次都跟做贼一样?

孟小心这次在厕所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拆开外包装,她瞧见这个小棒有一个硬硬的外套纸壳,最末端有一根长长的牵引线延伸出来,给她一种手里拿着是炸药的错觉,那牵引线不正是导火线么,只要她一点……胡思乱想什么,快看看说明书!

不懂说明书上说的什么,但是瞧着画的:是要你把这个小棒子对准那里,然后按着一端慢慢放进去,随着棉棒的自然进入,纸壳是不会进去的。

而且你的手指也不会进去,干净卫生又简单。

可是对于她来说,怎么一点也不简单啊!!!

她放了一个多小时了,已是满头大汗,棉棒也被血污染了一个又一个。她换了许多新的,一个接一个的尝试,可是怎么都放不进去。

她急得都要哭了。

十分窘迫,却又无人可以求助——梁光阴昨天就在网上告诉了她:今天自己一天不在线,有事。

“小心,要出来吃饭了!”

“好的,我就来。”余乔意在外面叫她了,她不得不戴了个普通型的,洗干净手出来。

紧接着就有别的女生进来用厕所了。

唉,孟小心叹了一口气,旅客们都要回来了:看来她今晚是没地方再尝试了,明天早起了,再来!

都说清晨的时候人神清气爽,做事情也麻利,但对孟小心来说,情况并没有好许多。她这次是对准了,也顺利往里面塞了,可是塞到一半,突如其来的疼:这种疼痛来自一种她未经涉足的阻碍。

她突然就怕了,心骤然一沉。

低头瞧着,下|面还在流血,鲜红的,带着血块,她无法分辨这些是不是都是大姨妈?她不敢去想刚刚猛然冒出来的念头,这里面会不会掺杂了……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眼眶居然有点湿,掉出一滴眼泪出来。

“小心,你好了吗?要出去了。”余乔意说话的语速总是很平缓,温柔地,从来不让人感觉到催促。

“好了,我就出来。”她只把上半身比基尼穿在外衣里面,下面照常戴了普通型的,穿了牛仔裤。那条黑色的,性感的,裁剪薄小的比基尼裤子,她紧紧攥在手里良久,捏了又松,松了又捏,几多不舍终究还是把它夹在了换下的睡衣睡裤之间,藏好。

就让它们陪着它在家里休息吧,终是无缘,孟小心深吸一口气,心情似乎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我换好了,等我去房里拿个包,我们就走!”从厕所里出来,她望见坐在沙发上等她的余乔意。

她咧开嘴,露出上面一排七颗牙齿,笑得灿烂。

他也微微颔首,笑得优雅。

********

巴塞罗那的天空永远这么湛蓝,天气也永远是这么晴朗灿烂。

才早上十点多钟,沙滩上就已经睡了不少人。

有耳鬓厮磨的情侣,趴在毯子上讲着呢喃的情话。有妈妈带着孩子,妈妈晒太阳,孩子和小伙伴们下水嬉戏。还有两个皮肤麦色,全身八块腹肌的金发小哥在喷头下冲凉。他们两人冲完了凉,竟毫无缘由的在沙滩上并排做起了俯卧撑……

“小心。”

“嗯?”余乔意突然唤自己,有事吗?

余乔意却不说话,只是戴着墨镜凝视着她,薄唇轻抿,嘴角笑意。

孟小心楞了数秒,才乍地反应过来:他是在等着她脱衣服。

和这沙滩上其她的女子一样,穿着比基尼。

不同的是她穿的这一件是他送的。

她明白过来后,旋即烧红了脸。从小父母就三令五申警告她不许谈恋爱,除了相亲的张洪峰以外……其实她还没有过正式的男朋友。

更没有当着面在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啊。

她之前满脑子一直都被自己第一次穿比基尼的各种情绪充满,好像,好像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上。

他避过去啊,他快点把目光避开去啊!他怎么还看!!

孟小心低起头,红着脸,很惭愧地缓慢褪去了自己的格子衬衫。

余乔意倒是一直坦荡的很。

藏在墨镜后的他,才不会告诉孟小心,刚才看着她一颗一颗解开扣子,见惯了沙滩比基尼大胸妹妹的他,看见孟小心普普通通的身材,心却很没有预料,又仿佛预料之中的漏跳了一拍。

比基尼对她来说,不算太合身,穿起来也并没有性感到惊艳——她的小肚子甚至有些煞风景的隆起。

可是她涨红的脸,僵硬而生涩的姿势,都无不带有余乔意从未见过的娇羞和天然。

并没有什么邪念,唯有一颗心,想去不断地靠近。

是他的恍惚吗?

她迟迟不褪去外面穿着的牛仔裤,脸上的娇羞,好像渐渐变成了难过和踟蹰……

余乔意差点就忍不住摘下墨镜,再瞧得清楚些,清清楚楚正着色调去看她神色里的伤心。他心里也很浅地纠了一下。

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摘墨镜,只是柔声问:“怎么了?”他自己也没发现,自己收起了平日里的笑意。

“我……”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孟小心只吞吐了一下,就说出了实情:“我今天不方便穿下面的比基尼,也不能下海去游泳了。”

余乔意怔了片刻,随即明白过来。

可误,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耳根便就像被谁沾了胭脂的玉指挑过一样,着了一抹浅红。

“回去我给你冲杯蜂蜜牛奶吧。”他以前看过妈妈来这个的时候,常常喝红糖水和蜂蜜牛奶。

国外不是中国超市,一般很难买到红糖,只能喝蜂蜜牛奶了。

他竟生气一丝自责,觉得自己不能好好照顾他。

“谢谢。”孟小心怯怯却真心地向他道谢,末了又加上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自己?

余乔意想了一下,不由哑然失笑。

“小心,你今天再讲一个笑话吧?”她的笑话虽然冷,但是讲一讲,也许能缓解气氛。余乔意心想。

“嗯,好。”她又开始变成了机械一般的发声,一字一字地吐出来:“从前,有位剑客坐船过江,一不小心就把带在身上的宝剑掉到江里去了。船家要他跳下去找,剑客却说不。他一点也不着急,不慌不忙地拿出来小刀……”

余乔意听着,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上次是愚公移山,这次她又来刻舟求剑。但他更多地是透过墨镜,去观察她脸上的神色,眉头是否有了舒缓?嘴角是否能重弯起笑意?她的心,是否能重新晴朗起来?

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见她状态不好,心里就生出担忧。

“……剑客在船舷上刻了一个‘早’字。从此,他再也没有迟到过。”余乔意的心思系在她的脸上太过专注,以至于孟小心这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太在意,只是从耳朵里一闪而过。

“好。”他浮起淡淡地笑意。

可是孟小心却能清楚瞧着,这笑意只是出于礼貌性。她讲的笑话,余乔意并不觉得好笑。

送她的比基尼没穿,已经很对不起人家了,还给他讲这么无趣的笑话,弄得气氛更加冷场。

她孟小心真的是缺少幽默细胞啊,下次她一定要学好笑的笑话,练习好了,讲给他听!

她想看他真心地笑啊,哪怕会裂开嘴,哪怕会没有他现在挂在脸上的笑优雅得体!

孟小心心里在想什么,余乔意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见着自己答了好,她先是偷瞄了自己,脸上霎时就流露出了失望。继而是难过,难过的时候她的双眉对弯,嘴角会唇,清澈明亮的眼睛会黯然,黯然到余乔意有一种错觉,怕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猜测孟小心难过的原因,却又自觉得统统不准。他没有把握,他很慌,心里也很虚。

他一直是一个内心很复杂,压得很重的人:从国内去美利坚,又从美利坚回国。都摆脱不了功名色利,还有密密麻麻理不清楚的人脉关系,累且虚伪。近十多年都这么过来,挂着一张面具,还有背后付出的无数辛劳苦劳,换来身后的光环,还有心里被充斥起的浑浊。

他余乔意这个什么苦难都敢直面挺过去的人,也选择了暂时逃避几天,出来旅行散心。

谁知遇到了孟小心,这女人很真,不作,不会因为虚荣对他起心思——当然她也跟她们不一样,根本就不懂怎么用那些手段。

她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至宝,所展现出来的自然形态,能令他在不知不觉中,心里的浑浊之气全部懈下,柔软的若一张薄棉,可以躺下了休息,又可以飞到空中,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

可是现在她不开心了,他心里那些重担就仿佛又重压了回来。

怎么办,怎样才能让她开心?

上次在奎尔公园她脱离他的视线,是余乔意第一次恐慌,那次他选择了生气。

现在是他第二次恐慌,他犹豫了一下,果然将身子前倾过去,抓住孟小心的后脑勺,霸道地将她的唇映上他的唇。

从唇沿开始吻,然后温柔地移到中心,湿而不粘,润而无声。

今天是我到jj写文整整一周年啦。误打误撞,居然坚持了这么久,认识了一些朋友,很开心O(∩_∩)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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