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一晚上的思考下来,袁长麟累了,也没有心思和沈希灵阴阳怪气。
只想催她回去,毕竟最近不太平,不希望同事再出什么意外。
“嗯,今晚,谢谢你了”沈希灵话音中带着几分歉意“以及,那个湖蟹,是我从你厨房拿的···”
“算了,也亏你认识那样的医生”
“那,明天见”
“明天见”
晚上6点,上次这个时候沈希灵已经“改造”客厅了。
可现在她还没出现,别再出了什么事情。
早知道那次就该送她回家,虽然总惹自己发火,但还是盼着她平安无事。
袁长麟心里惦记着,便穿上大衣,准备出去找找,万一能碰上呢。
刚走到玄关,就看到熟悉的身影,手上似乎还拎着什么。
“快,快来帮我一把”
听见她的声音,袁长麟赶忙奔过去。
嗖一下,自己手里多了件东西,青灰色、冰冰凉、还会动——
两只活螃蟹!
“擅自拿了你的螃蟹,是我不对,给你补上”沈希灵对冻得通红的手哈热气,
“这季节螃蟹太难买了,找了好久才买到”
烦归烦,可看她现在活蹦乱跳的,心里就多了几分踏实,到了嘴边,就是几个字:
“没关系的”
“那么,第二次内部调查会现在开始!”依旧是自顾自地鼓掌。
但这一次袁长麟心里没那么反感了,扭过头去,横幅上还是写着「第一次」
“那个嘛,有空再改”沈希灵察觉到他的在意,“现在专心推理”
还真是随便。
“你表妹说过,受害人曾有一份手写诗,听说很伤感。”
沈希灵眯着眼睛,按着太阳穴,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那冲击我的节奏,如此澎湃,却又如此脆弱。引导生命的激流,却也戛然而止。我希望永恒地回响在天空」袁长麟不掺杂丝毫感情,一板一眼读完了。
“所谓的节奏是什么?心跳吗?”沈希灵在本上写下大大的节奏两字,“她既然快康复了,为什么又提到戛然而止?想不明白啊···”
袁长麟站起来,手指在黑板上的一个人名上画圈圈:
“既然这样,我们下一步找王佩梅的侍女聊聊,她这里还是空白”
沈希灵倒扣档案袋,想看看还有什么资料没拿出来。“我记得有写下王家的联络方式,电话和地址都有”
“不要打电话”袁长麟一把夺过档案袋,“王家认同这案子的结论,贸然打电话,我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怎么办?”
“一起去王家,在佣人出入的后门守着。”袁长麟停下来想了会,“直到碰见那侍女。”
沈希灵眉头微微皱着,“那要守到什么时候,再说,白天我们也要工作。”
“过两天就是休息日,佣人们一般会在这天上街闲逛。主家也默许他们放假。”
“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偷偷跟踪过?”沈希灵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袁长麟
“我家就是这个规矩,我也是推测王家有同样的习惯”袁长麟又被气到。
“如果碰不到呢?”
“那再想办法。”
星期天一到,沈希灵就早早起来,奔着王家而去。
这几天早出晚归,身子骨里里外外都在硬撑,每一个关节缝都被疲惫填满。
本打算趁着今天休息,可偏偏还要蹲守。
只能祈祷一切顺利,最好一开始就碰到那个姑娘。
王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也算是条件不错的中等人家。
城里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住的是时兴的英式联排公寓。
平时家里人走前门,经过门前小院直通马路;佣人们则顺着厨房走后门,方便买菜、打理后院。
王家这一带宅子的后门,走两步就通向熙熙攘攘的庆安大街,整体可谓是闹中取静。
之前两人约好了,在大街的东侧的春来茶馆碰头。
沈希灵以为自己是第一个,
走进去发现袁长麟已经坐在靠窗的位子,目不转睛观察从后门附近出来的每个人。
桌上还有壶冒着热气的西湖龙井。
“喂,你吃早餐了吗?”沈希灵坐下来,从包里掏出两个包子。“给你一个”
袁长麟看都没看,伸手在桌上摸索。
沈希灵见状,担心他碰到热茶,赶忙把包子塞进他手里。
“谢谢”依然是目不斜视,紧盯着对面。
沈希灵不做声,倒了一杯茶,用口啜饮。
刚喝第一口,袁长麟起身,说:“那个侍女出现了,快走。”
说完,就放下茶钱,急忙往外跑。
“你等等我···”沈希灵舍不得那一口茶,忍着热,一口喝下去。
那女孩独自一人,并不与其他佣人一起闲逛。
而且相比其他人,她走路的姿态也更文雅,也走得更慢些。
袁长麟身子高,步子迈得大,没走两步,就快赶上了,
沈希灵只好拽住他,让他小碎步在后面跟着。
没走两步,两条大长腿快绊在一起,而且怪异的姿势让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
还没等对方发现,自己就快成焦点了。
干脆恢复原先的节奏,自然一些。
女孩似乎有所察觉,下意识回头。
两人做了亏心事一般,赶快一头扎到旁边的店铺门前,假装是顾客挑选商品。
“先生给太太挑选礼物吗?快进来看看”眼尖的老板立刻拥上来,给两人推荐商品。
“啊,不,不是”沈希灵忙着拒绝。还不时看着前面的女孩,生怕找不到。
“哎呀,太太不要害羞”老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您先生这样主动送礼物的好男人,不多啦”
袁长麟看着门面前的货架,塞满了商品。“有适合年轻女孩的礼物吗?”冷不丁问出口。
“有、有、有”老板从货柜里找到个盒子
轻柔地打开,里面是一方手帕,质地细密,浅粉色看起来十分温柔,一角点缀着真丝绣成的黄色小雏菊。
“这可是上好的进口货,喜欢就便宜点给您”
“好,给我包起来,对了,不要洒香水。”说罢,袁长麟把钱交到老板手里。
“先生您真懂行,太太真是有福气啊”老板每一个字都透着谄媚。
沈希灵难以置信,都这个节骨眼,这个人怎么还有心思买东西?
便小声提醒他“来不及了!那个人快走掉了!”
“不急,我们可以大大方方地和她说清楚目的”袁长麟拿着那礼物,不紧不慢地走向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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