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文心和方彤要去一趟徐沐川的画展,了解下近日来的情况。
去之前,她们打算买一杯咖啡在路上喝。
去咖啡店的路上,经过那天午后,和温语一起走过的小路,树上的花蕾已开出樱花,一片桃粉色,温柔得令人沉醉。
她忍不住拍下这一镜的美景,发给温语。
文心:【温语姐,你看,那天我们经过的樱花树开花了,好好看】
温语姐:【很美,想去看看】
文心:【好啊,你有空就过来,但是这个周期很短,应该就盛开一两个星期】
温语姐:【我现在有空】
文心:【可是我现在要出去耶】
温语姐:【没关系,那改天】
文心:【我回来告诉你,如果你还有空,就过来,好吗?】
温语姐:【小兔子点头.jpg】
文心发现温语现在也好喜欢发这个小兔子的表情包。
文心:【你怎么,现在很爱发这个表情】
温语姐:【你不是喜欢吗?我也喜欢,很可爱】
文心:【温语姐,你也很可爱】
文心觉得此刻的温语也很可爱,像跳进她心里的小兔子,想?伸手爱抚它。
四月的春风准备迎接夏日的暖潮,在膨胀的密度里弥漫着一种浪漫,这种浪漫像是情侣间的秘密,不想被外人知道,只想两人沉溺其中。
温语已经深陷其中。
她想倾尽所有,把这个说她可爱的女孩,独占为己有,然后将生命双手奉上,送给她。
文心回到公司,已经五点,天色依旧湛蓝,阳光依旧刺眼,她给温语发去消息。
文心:【温语姐,我到公司了,不过好像有点晚了,要不然明天中午,如果你有时间,再过来吧?】
温语姐:【我在你公司楼下咖啡店】
文心惊讶,温语姐来多久了?等多久了?
文心:【那你等我,我下去】
温语姐:【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坐一会】
文心想着温语姐是为了让她没有负担,才这么说的吗?
文心:【我忙完了,我现在过去找你】
温语姐:【真不用,你等打完卡再下来】
文心没有回复,她已经进电梯,去找温语。
温语在人群里总是格外耀眼,哪怕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服,低调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但从那个位置发出的光环,总是能够一眼就吸引住文心的目光。
她朝她走去。
温语低着头看手机,或许是闻到了文心身上特有的香味,是干燥的松木清香;她抬起头,眼睛撞上一道彩虹,是文心脸上挂着的笑容。
“温语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文心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温语惊喜又意外,说道:“坐了一会儿了,下午忙完,想着找个咖啡店坐坐,刚好你说这里樱花开了,就来等你,想和你一起看。”
文心看向窗外,夕阳金灿灿地普照在路人们的脸上,如果此时拿起相机随手一拍,一定是一张不需要调滤镜的港风照片。
她说:“那走吧,我们去看。”
温语点头,随她一起向樱花海走去。
此时的色调,不像午后那么晃眼,消遣了一天的忙碌,在金黄的色系下,散发着疲倦而慵懒的氛围。
樱花盛开得明目张胆,将美丽编织成网,企图往外延展;又含蓄内敛,娇艳欲滴地露出花瓣,轻盈地互相触碰着,仿佛刚热恋的情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暗送秋波。
小心翼翼得很刺激。
“真的好看。”温语发出赞叹。
文心附和:“是吧,好像不同时间段,都有别样的美。”
“那我还想看看其他时间的样子。”温语打着看樱花的名号,给自己争取多一个来见文心的机会。
文心开玩笑说:“那你明天再来。”
她以为温语知道是玩笑,也知道她不会来。
“好啊。”温语也没有思考,立刻应承,哪怕是玩笑。
微风带着暖和的气息,包裹着她们绵绵的对话。
文心看着被风吹落的几片樱花,在半空纷纷扬扬,最后落在肩膀,她着迷感受着这一刻的柔软。
这时,她手机收到了方彤的信息,问她在哪里。她告知了方彤地址,顺便请她帮自己把东西带下来。
她刚刚走得太急,没顾上拿。
回复方彤消息的时候,她不经意地回答温语:“真的吗?”
“你想我来吗?”温语企图借助这场浪漫,来迷惑文心说出她想要的答案。
文心微张的嘴形欲言又止,心里的那个“想”字只流窜到嘴唇,便被重新咽回去。
她突然想起明一瑶,想起明一瑶说过,很难得才能约到一次温语姐,可现在,难得一见的人却频繁地来见她,没有郑重其事的邀请,也没有一言为定的约定,仿佛在随时等待着,赴约。
文心害怕自己的贪恋,会变成依赖,然后在某个覆水难收的时刻里,伤害到明一瑶。
她感到慌忙,她经历过背叛,吃过了情伤的苦头,所以她不忍心亲手把曾经陪伴她熬过黑暗的人,推向深渊。
她深深呼吸,做了个决定:“可能明一瑶会比较想你来,她可喜欢你这个女神姐姐了。”
她婉转地推开了温语。
说完,她勉强展出一个笑脸,掩饰这一刻违心的情绪。
她决定,不能再放纵自己如此留恋温语的温度,于是她用寡情的话,让刚萌芽的暧昧,在冷冰的暗示中,停止发酵。
温语眼眸里的星光,在霎那间,落入了晦暗的海底,拖着落寞,绝望地下沉。
她不理解,为什么此刻文心会突然提到明一瑶,她知道明一瑶喜欢她,但是一直觉得是对邻家姐姐的那种喜欢,明一瑶也从未有过任何僭越。
她想:或许文心是误会她和明一瑶的关系了?
她立刻地撇清说:“瑶瑶,我一直当她是妹妹,她也一直只把我当姐姐。”
文心想替明一瑶辩解,可是没有经过明一瑶同意,她也不能替她处理感情。
她继续若无其事地说:“我想你来,我也想带明一瑶来,还想带我其他朋友一起来,这么美的景色,不得拿出来共享,我可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
她努力地用着云淡风轻的口气,想稀释掉这一刻局促的。
她最不擅长的就是拒绝。
她时常会违心地答应别人,而现在,她在违心地拒绝温语。
她不敢看温语,害怕自己会不忍心继续把她推远,害怕自己不能坚定地保持距离。
温语不甘心,问她:“那我明天......”
“温语姐,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想起好像明天要外出,应该都不在公司,所以可能没法陪你来看了。“文心急于打断温语,她怕温语再多说一个字,自己又忍不住会答应。
温语不再讲话,沉默仿佛像深夜的幽灵,在耳边嘶吼着凄厉,刺耳难听。
短短片刻,已达一个世纪。
“心心姐。”方彤从不远的地方边喊着,边奔向她们,赶走了幽灵。
文心小心翼翼地对温语说:“温语姐,方彤,你上次见过的,她今晚去我家吃饭,我们……”
先走了。
这三个字她说不出口,她觉得就这样把温语一个人丢在这里,在以为最动情的时刻,回应以她最无情的冷漠,太残忍。
可温语却识趣地说:“嗯,你们先走吧。”
“那你......”文心始终不放心,或者是带点愧疚的担心。
温语没有表情,平静地说:“我在这里等安若过来接我。”
文心问她:“你没开车吗?”
“嗯。”温语没有再多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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