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车上,文心小心地问温语:“回你家吗?”

温语快速地瞥了她一眼,拧眉看回前方:“你要回家?”

这个“要”就有很微妙,难道不该回家?也没约定要去你家啊。

温大小姐的潜台词是:我在不高兴,你跟我说你要回家?

文心胆小,可不敢这么不知死活,她立刻否认:“没有,就问问。”

温语没接话,就这么一路沉默到家。

终于在到家后,主动问她:“渴吗?”

哦,懂了,温大小姐渴了,要喝水。

她说她也要喝,然后屁颠颠地主动请缨去倒水,并且拿了温语喜欢的杯子。

洗杯子的时候,她想着这意思是要我晚点回去,还是在这里睡?问又不能问,挺无措。

然后心不在焉地手一滑,玻璃杯碎一地。

把吓了一跳,不止是突然高频的声音将她从恍惚中唤回来,还有眼前猝不及防的狼藉。

她是不是又犯错了?

惊惶地停滞了几秒,俯下身子去捡起碎片。

温语闻声赶来,蹲下去拉住她的手,想制止她。

可来不及,一滴鲜红的血渗出掌心的表皮,沿着玻璃边角蜿蜒,最后滴落在地上。

文心慌忙解释:“我,我手滑,这杯是不是挺贵的?”

她要说是不是你挺喜欢的,喜欢是无价的,一急就变成了挺贵的。

无价和挺贵有时候是可以划上等号,只是在此刻非常不合时宜。

温语蹙眉,有点不耐烦地说:“都受伤了,还管贵不贵。”

说完仔细检查伤口有没有扎到玻璃在里面,所幸没有,只是一道深了一些的口子,挺疼。

不止是这手上的伤口。

心被拽了一下,便软了下来。

温语扶起她,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去柜子里拿消毒用品和创可贴。

文心坐立不安地站了起来,捂着伤口跟在温语身后:“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的意思是那个杯子你很喜欢,不是国内买不到吗?我也不知道怎么手滑就掉了。”

越说越难过,眼底有湿润的愧疚,摇摇欲坠地挂上眼角。

连同今晚温语的冷淡一起委屈。

温语拿出药品,又把她拉回到沙发坐着,然后小心地拿过她的手,看了看受伤的部位,心更疼了,眼神也柔和了些。先前的情绪搭上一艘小船,随着破碎的玻璃渣子一起驶出广袤无垠的的海洋。

**可以克制,可是心疼、在意,还有爱,是本能,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不想克制。

罢了,她大概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吧。

不然怎么会受伤!

她平时分明那么细心谨慎,瞻前顾后,要不是一晚上的冷言冷语,让她分了心......

是我让她受了伤!

温语又一次下了结论。

她自责地关心:“是不是很疼?给你上一点碘伏消毒,再贴创可贴,会有点痛,忍一忍。”

她用眼神怜爱地安抚着她,又是一副暖融融的态度,文心有点分裂。到底是温语分裂,还是自己。

突如其来的冷漠,又猝不及防地关心。

这情节怎么跌宕起伏,没有铺垫,前戏也没有,直奔主题。

文心点头,收紧眼泪,不想让温语因为受伤而同情她。

被碘伏沾湿的地方传来刺刺的疼痛,她条件反射地缩了手,温语小心地从嘴里呼出气流,轻轻吹一吹,疼痛感就散了。

她看见温柔的温语,垂下的睫毛闪动着流光,眼里浩瀚星河落在她的手心,成为星星点点的剪影。

视线不自觉地梭巡到温语唇角,在发端阴影的投射下,在雪松香味扑鼻的氛围里,她情不自禁地靠近,吻住。

这是一场没有情绪和目的的接吻,只有情到浓时的肆意发酵。

在彼此交缠的释放旅程里,所有污染爱情纯洁的瑕疵,都在潮湿的喘息间,被不知不觉地溶解。

停在半空的两只手无处安放,让亲吻的状态没那么舒服,温语停住嘴唇的动作,带着笑意轻柔地说:“先把伤口贴了。”

“嗯。”

撕开包装纸,绕一圈,贴紧。

温语看着文心:“好了。”

“那,是要继续吗?还是?”文心耳朵很热,眼底的火苗依旧燃烧,烘托得脸蛋红彤彤,后面两个字她转移视线,低头看地面说着。

温语没有回答,欺身拥她入怀中,轻扫着后背,软软娓娓地说:“晚上不关你的事,是我情绪不好,冷落了你,不难过了好不好?”

“我下次不会了。”她拉开点距离,认真地看着文心,又保证道。

眼泪就掉了下来,冰冰凉凉地穿过温语手背,她的心突然打了个寒颤。

“不哭,”温语又重新将文心拥回怀里,“对不起,我错了,不哭了好不好?”

文心一股脑地委屈,温语越道歉,她越止不住落泪,哭得越发颤抖。

温语抱紧她,不停地给她顺气,自己的眼睛也开始发酸。

文心缓了口气,用着浓浓的鼻音说:“我不信,你情绪很稳定的,才不会这样。”

“没骗你,真的。”

“那你是对我有情绪吗?”吸吸鼻子继续问。

温语忖了忖,语气一沉:“心心,我不想骗你,我是因为你有情绪,但是不怪你,是我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或许是快到生理期,比较莫名其妙。”

文心离开她的怀抱,皱着眉问:“因为我?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你告诉我啊,我真的一直一直在想我哪里做得不好,想不出来,然后我猜是不是昨晚害你过敏,你后知后觉现在才来生气,甚至我还觉得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趣了。”

温语摇头:“不是,没有,你没有做得不好,也没有让我不高兴,是我突然挺失落的,想要跟你更进一步,可是又答应了你慢慢来,有时候我也会不安,所以矛盾着,一时间转不过弯,闹了点脾气。”

文心挺意外的,因为这个事情。

她只觉得脸更烫了,在哭得梨花带雨的气氛里,说着少儿不宜的**。

她连眼神都觉得无处安放,该看哪里,该回以怎样的答复。

温语看出她的张皇失措,笑了笑,用拇指抚摸她的脸颊,摩挲着那片绯红的彩霞。

“别紧张,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等以后。”

“我,我没有,没紧张,就是还没准备好,我不是不想给你,我只是有点,害羞,也有点害怕,我怕我做不好。”文心磕磕绊绊地解释。

“没关系,等你准备好,如果你准备好了,可以告诉我吗?”

啊?这种事要怎么告诉?直接说出来多尴尬,羞死人吧!

“怎么了?不......可以吗?”温语看到文心有点为难。

“啊,不是,就是一般不是都直接做吗?还要口头通知的吗?”文心讲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温语被逗笑了,有时候觉得文心很羞涩,有时候又觉得她毫不讳言。

文心觉得丢脸死了,温语还在笑,她娇柔又羞恼地说:“别笑了。”

声音软软绵绵地回荡在温语胸口。

“好,不笑了。”话音落下,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

她转移话题地关心起伤口:“等会洗澡的时候注意不要弄到水,免得感染。”

文心才恍然想起来打碎杯子的惨事,她惋惜地问:“那个杯子,还能买到吗?”

“不买了,也没那么喜欢了。”

“你是为了让我不要太自责才这么说的吗?”

温语笑着否定:“不是,只不过是身外物,不重要。”

文心觉得有道理,才释然地抿抿嘴唇,点点头,把对这件艺术品的歉意,藏进呼吸,随着被吐出的气体一起消散。

这时,耳边传来极细小的声音,温语轻轻地呢喃:“我最喜欢的只有你。”

没有别人,更不是什么物品,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和你相提并论。

文心没听清,呆呆地“啊”了一声。

温语说:“等你准备好了,我再说给你听。”

“哦。”

不用问,今晚又是心照不宣地留在温语家过夜。

温语在收拾玻璃残渣,文心好奇地问:“你怎么今天就突然......?

“什么?”

“突然会因为......那个,不开心?”文心有点难以启齿。

温语理解了,化作唇角的笑:“因为今天又忍不住观察了你睡觉的样子,觉得很可爱,令我......难以自持了。”

说完难得地害羞了起来,她摸了摸酥酥的耳朵,顺手把手背贴着脸颊,降一下温。

没再看文心的表情,目光紧紧地盯地上的残渣被文心扫进簸箕里,同时也将文心听到“难以自持”这几个字时顿了一下的动作尽收眼底。

收拾好后,她们洗了澡就速速去睡觉,文心担心哭完明天起床又是眼皮肿肿,有点埋怨地在温语胸口打了一下。

温语拢着眉,疑惑钻进在抬头纹里,见文心闭上眼了,她抿了一下嘴唇,不再多问,只当作是惹她不开心的小小报复,便搂着她入睡。

每一次两人有了一点小摩擦之后,似乎让彼此更珍惜了对方。

厚厚的云层渐渐散开,露出月牙的倩影,吸收了一晚上的喜怒哀愁,然后变得朦朦胧胧,很适合安眠。

文已过半,感谢给我点了收藏的小可爱~

这篇文写了大半年,我记得年初的时候在飞机上,大家都在睡觉,我望着机舱外的小雨点,外面模糊得什么都看不见,于是我又摸出手机,开始在飞行模式下敲敲打打。

直到听到广播在说让大家收起小桌板,我才收好手机,那时候飞机已经穿过**,飞行在能看云层的天空里。

我记得那时候的感受,充实、满足,还对生活有了一点点小盼头。

写文带给我的不止是输出,在创作的过程中我也接收到了很珍贵的情绪价值,不止是我创作了这些人物,也是他们陪伴了我。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下新晋,可能之后会更没有点击量,但是只要还有一个人想看,我都会把文发完。

也是我给自己的交代。

不过之后会更新得慢一点了,可能一天一章。现在每天发几章是想着可以把积分冲一冲,让排名靠前一点,毕竟凉得很,只能靠勤奋哈哈~

还有话要说,但是我要下班了哈哈,下次再说咯,如果你还在听。

希望你还在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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