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可跟司机们点头打过招呼,就上了楼。
“哇!”
“许总,今天好帅呀。”
“这是好帅吗?这是真他妈的帅。”
一进办公室,就收获了哇声一片。
许可有点尴尬,低着头往里走,还没靠近座位,七手八脚就围了上来,把他像珍稀动物一样翻来覆去看了个遍,有人夸他穿西装好看,有人说许总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也有人说三件套肯定贵死了。
会计是个女孩子心细,看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说:“好看是好看,就是……好像……是不是有点小。”毛。
有人嗤笑:“这叫性感,你不懂。”
一群人又围着他就性感讨论上了。
许可闹了个大红脸。
西服是他在商场买的,原价4000多,打完折1300,老板说要不是这个码不好卖,这价格是绝对没有的,还给他普及了半天西服知识,什么看版型面料就能看出好赖,然后就说自己这套怎么怎么好,到外面这个价他绝对拿不下。
许可不懂这些,他连挑样式都是照着臧序身上的款式挑的。
他当时还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因为当时他就知道这套西服小了一号,他穿着紧紧一身。
他也是试穿过别的,好是好,但是还没好到可以让他抛弃价格这个因素不管不顾,最后想想紧就紧点吧,也没紧到不能动,能蹲能站,能走能跑,挺好。
所以图便宜就买了。
其实1300对于他来说也没有很便宜,甚至可以说根本算不上便宜。
见他红着脸不说话,又有人打趣:“许总这是佳人有约。”
也有人笑道:“也有可能是相亲。”
“不是,没有。”
许可两手直摇,几个月前他还是纯情的大学生一枚,到现在还是母胎单身哪来的女朋友,相亲就更不可能了,他才21岁。
大伙儿表示不信,平时穿着随意的许总突然打扮起来,必然是有情况,大情况。
见一群人还是不肯定放过他。
许可无奈道:“是臧先生。”
“臧先生?”
“香喷喷。”有人提醒。
“香喷喷?什么香……”
“啊!想喷喷!是不是那个又白又香的的宾利哥?”
“对,就是他,还给许总送过温暖呢。”
“哈哈哈……”
此话一出,办公室笑成一团。
许可也笑了,气笑了,这群人不光喜欢给人取外号,还乱说话,就送个汤怎么就变成送温暖的,这得亏臧序是个男的,不然还不定传出什么谣言。
公司刚成立那会儿,里里外外粗活细活都是他在干,粗到院子里的杂草是他割的、泥沙是他铲得,细到厕所卫生纸都是他在留意什么时候用完了什么时候该添新的。
虽然累,可那会儿许可对新公司充满了热情,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一股子冲劲,感觉不到累,当然,他现在依然热情有期待。
但是人终归不是机器,把自己当机器干了好些天,不出意外的病倒了,免疫力低下加流感,那叫一个病来如山倒,在家埋头睡了两天,许可不敢偷懒,也不放心,没好利索就又投入了工作岗位。
臧序知道后,就让家里阿姨给他做了营养汤,往嘉可送过几次,他每次都在车里没出来,把汤给了许可他就走。
有一次送来正好是下班时间,臧序从车窗把保温盒递给他又随便聊了两句就走了,当时有几个员工就在旁边看着。
臧序坐在车里,别得都看不清,他们只看见脸了,很白皙英俊的一张脸。
等臧序走后,那几个员工就嚷开了,又是感叹宾利的狂炫酷拽,又是唾弃有钱人的“豪”无人性。
说着说着,就开始有人使劲吸鼻子,吸着吸着那人就咋呼开了:“我靠,有钱人是用香腌过吗?就只开了个车窗,怎么能这么香,啊……绕梁三日,绕梁三日啊。”
自那以后,身高186cm,宽肩窄腰,修长挺拔的臧序就得了个“香喷喷”的外号。
许可从人堆里挤出来,回到自己的座位,还没喘上一口气。
就听见那人又说:“许总,你们两个大男人约什么会呀?还特地穿了三件套,那香喷喷该不会是……”
“哈哈哈……”又是哄堂大笑。
许可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心说你小子命真好,天天打趣老板,但凡换个人你就该打辞职报告了。
他没这么说,他不是那性格,不然也不会让一堆人堵着开他玩笑:“臧先生说有个晚宴,让我陪他去,也许能给公司拉点生意。”
臧序刚回国不久,在国内的事业还处于起步阶段,今晚有个慈善晚宴,对于他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不管是对于拓展人脉还是商业洽谈。在那种珠光宝气纸醉金迷的环境下,外籍华人支持本国慈善事业,会是一桩美谈,花些小钱就能在上层圈子留下深刻印象,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谓一本万利。
“我靠,晚宴!!!”
“是电视里那种端着酒杯走来走去的吗?”
办公室又炸开了,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为什么这个小破办公室里会出现这么高级的词汇。
许可答不上来,他也没去过,干脆就不说话了。
“都不用干活了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温柔又严厉的声音。
“罗总。”
几个歪着身子参加讨论的赶紧低下头坐正。
“嗯。”
罗嘉善冷着脸走进来,目光扫过那几个低着头的。
然后走向许可温声道:“去我那边吧。”
许可摇了摇头:“不用,这挺好。”
二楼除了卫生间就三间房,一大两小,其中一间小的用作会客,剩下两间做了办公室,小的那间许可坚持给了罗嘉善,许可在大的这间和员工们一起。
罗嘉善是他的同学兼合伙人,是个很漂亮时髦的小女孩,许可觉得他不能让人吃亏,别的给不了,最起码给她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罗嘉善坚持:“去吧,反正都要招人,到时候你这个位置还不是要让出来,早晚你都要过去的。”
许可笑笑:“那就等招到人再说吧。”
罗嘉善了解他,巨内向巨闷一人,经常被那几个嘴上没把门的员工打趣,憋得脸通红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说实话她心疼。
但是同样的话罗嘉善说过好几次了,许可都是用这句以后再说打发她,躲她跟躲瘟疫似的,她也懒得说了,转身踩着小高跟噔噔噔走了。
“呼!”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好几声泄气的呼声,立刻停下脚步,转身瞥了一眼给臧序取外号那人:“跟YK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那名员工刚呼出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还在谈,我等会就去他们那边看看。”
“再拿不下,下个月工资先欠着。”罗嘉善用完全不是开玩笑的语气留下一句玩笑话,噔噔噔去了隔壁。
“哈哈……”
办公室笑倒一片。
许可一边笑一边起身去拿扫把,楼上楼下扫起地来,他秉持公司刚成,能省则省,而且他暂时也确实没什么可忙的,所以就主动担任起保洁的工作。
晚上下班,大伙儿结着队往外走,刚走到公司大门,就见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门口,有人呼道:“香喷喷。”
许可看了那人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车窗是开的,他不知道臧序有没有听见,听见了又会不会介意。
那人也意识到不对,缩着脖子跟着大部队慢吞吞走了,边走还时不时回头看一下。
许可等他们走远了,才朝宾利走去。
臧序靠坐在后排,低头看着手机,应该是没听见,许可站在车窗前喊了声:“臧先生。”
闻声,臧序转过头来,转头的一瞬间眼睛亮了一下,眼神满是惊喜,笑着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看得许可红着脸低头去检查是不是有哪里不妥,许可扯着衣摆检查了一圈确定没问题,这才抬起头怔怔得看向臧序。
见他这样,臧序眼底笑意更浓了,深深看了他一眼,推开车门下了车。
许可不明所以,视线越过车顶与他对视,就看见臧序迎着他的目光从车后绕了过来,然后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许总,请。”
许可受宠若惊,慌乱得点了点头,就往车上爬,刚把自己塞进去点突然就顿住了,似乎是想起什么,又退了出来。
臧序很有耐心,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低头看着他,视线对上,臧序冲他温柔一笑。
许可有些不好意思的也朝他笑了笑,低声道:“谢谢。”然后红着脸钻进了车里。
臧序轻笑出声,一手搭着车门一手攀上车顶俯下身,凑到他耳边柔声道:“我的荣幸。”
许可一惊,想要躲避,臧序已经起身关上车门,脚底生风地朝另一边车门走去了。
上了车,臧序笑道:“不是说好了没人的时候喊学长吗,怎么又变成臧先生了。”
许可微微侧过身,看着他喊了声:“学长。”
臧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乖。”
许可一怔,他和臧序认识小半年了,他还是不习惯臧序夸他“乖”,摸头也是,尽管臧序很绅士也很成功,从见到他第一眼开始许可就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偶像,按理说偶像夸自己,他应该高兴,当然,臧序夸他不管夸的什么,他都是高兴的,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臧序见他傻傻的呆着,屁股也只坐了三分之一在坐垫上,偏小的西装裤下腿部线条绷得很紧,却不难看,而且看得出来瘦则瘦矣,却并不是松松垮垮没有力量,反而让人一眼就能确定那双长腿一定紧致且富有弹性。
他笑着拍了拍许可的大腿:“很好看。”
“啊?”许可抬头看他,满脸疑惑。
臧序目光在他身上走了一遍,笑道:“衣服很适合你,很好看。”
许可这才知道他在说西服,今天他实在因为这套衣服被调侃太多,红了太多次脸,他不想再红脸,于是尴尬的朝臧序笑了笑,就靠进车座里不说话了。
臧序爽朗一笑,升起隔板,和他一起靠着,偶尔转头看看他,却也没再说话,
许可看向窗外长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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