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在霞光满天的时候独自下山。
今天的晚霞像是一团烧天的火,红得让人心颤。略微补充水分让他的身体状况稍微好了些,至少还能出点汗了。柯丽亚承担着计划成败的关键,那里比自己更重要,况且她还有帮云悠分担追击的任务,斯凯不能离开她。
靠自己吧。
临走之前,斯凯教给他简单的掩饰与伪造踪迹的方法,把夜视仪和望远镜一并给他,叮嘱他千万小心。
“一旦被发现,不要挣扎。只要你不挣扎,我相信他们不会杀你。”
事关生死,珀西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回答:“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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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个望远镜真的让珀西轻松了不少,心理层面的。
他胆战心惊的在林间穿行,有时甚至是自己吓自己,但都到了这种关头了,谨慎些总是没错的。因为不放心把联络器放在其他地方于是直接塞嘴里,珀西努力靠着望远镜跟敌人捉迷藏,虽然不熟练,但至少能让自己不那么被动。
一路有惊无险,可他却发现自己前进的方向似乎与预想中的发生了偏差。顺着那条之前在山上看好的路一直走下来并没有来到海滩上,反倒是到了一处断崖。
崖壁并不高,他凑到边沿处看,这里距海面大概有个五六米,只是不知道下面有没有暗礁,水深又有多少。
他心里打鼓,觉得这里如果要跳的话不保险。敌我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了,对于自己来说容错率几乎是零。
在这回去找正确的路又要消耗太多的时间,不划算,珀西探着身子,他看了一眼自己双手上已经看不出来的茧子,和肌肉线条不太明显的手臂,深吸一口气。
要不然就是从岩壁上慢慢爬下去,或者最好还是换个低一点地方下水比较ha…
“不准乱动,举起双手。”
之前听过的电子音在身后响起,他脑袋嗡的一声。身体先于意识行动,他直接往前猛冲一步,双手往前探起跳,过于紧张让他脚下一崴,下水姿势一下朝着一边歪过去——幸亏如此,他躲开了一发粒子弹。他的腰侧被高热灼伤,衣服被烧毁,皮肤鲜血淋漓。
坠落途中,他迅速调整姿势,咬紧牙关时一下子明白烧伤之所以被认为是最痛的伤口果然是有原因的。紧接着,在腐蚀的刺痛叠加上来,在痛苦传递到大脑之前,他突然闷哼了一声,全身痉挛一般缩起来。
头脑一片混沌,意识开始模糊,口中呛进咸腥的海水,好像还混着一些铁锈的味道。
随着痛呼,一口气化作气泡飘了上去。
渐渐下沉时珀西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撞到了暗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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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
疲惫像是牙齿在撕咬着他的身躯和意志,他一步也不想走了,连呼吸都觉得疼痛,可灌了铅的双腿却始终在重复着机械的动作,他不断的向前前进。
塞尔特手中紧紧地捏着柯丽亚给他的联络核桃,心脏跳的太快让他感到自己都快要爆炸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要是能活下来他发誓自己一定行善积德,与人为善,再也不随便挑衅了。
可这样的祷告并没有人能听见。
心中泛起了淡淡的怨恨,怨恨抛下自己的云悠,有人保护的珀西柯丽亚,保护其他人的斯凯,也怨恨把旅行地点定在了新星球的协会成员——要不是他们,协会内的Omega们根本就不用承受这场浩劫!
突然,他愣了一下。
他发现忘记了最应该被怨恨的人。
这群不请自来,目无法度的亡命之徒。他们才是最应该被怨恨的。
塞尔特不敢想象自己被抓住后会遭遇些什么——那太可怕了,无论遭遇什么,就算只是和他们待在一起都让感到可怕。
他的衣服里还藏着一条沾满了云悠的血液,不停往外散发着信息素的袖子,明明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监督他了,就算偷偷的把那东西扔掉也不会有人发现,可当他真的把那条脏袖子拿在手里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倒像是怕这玩意掉了一样,把它紧紧扎在了裤腰带上。
明明它会引来危险,那危险足以致命。
思及此,他脚下走得更快。
也许疯病是会传染的——自己大概也不正常了。
听说科学家做过一次实验,同样两只溺水的老鼠,将一个设为对照组,给另一个一块救命的木板,一段时间后将老鼠捞出来,第二天重新将它们投入水中。实验的结果是,得到木板的老鼠坚持的时间要远远的多余对照组老鼠。
他莫名的想起这个实验,又想起自己之前爆棚的好运,随便乱走也没有被人抓住。
一时间他燃起了一点希望,也许自己这次也依然会被幸运女神眷顾。
把柯丽亚的联络器装进兜里,他双手拨开面前的齐人高的草丛,一下僵住了。
从草丛里探出来的宽枪口正指着他,目光顺着粒子抢银亮的枪身渐渐往上,他看见黑色的战术马甲,裸露的脖颈,面罩,目镜,头盔。
他一动不动,生怕平衡一旦打破,自己迎来的就是爆头一枪。
对方没有收起粒子抢。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男女,电流声一闪而逝:“不准反抗,举起双手。”
被带上束手的塞尔特有些劫后余生的茫然,被枪顶着往前走时,他突然一个激灵。
——他想起自己忘记联络柯丽亚,说这里有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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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珀西和塞尔特相同,云悠也遇敌了。只是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无语,她遇上的这个人,怎么说,可能有点毛病。
与自己短兵相接后,他突然自发地放弃了面罩头盔和目镜,甚至连枪都背到背后了。露出一张有些妖娆的面孔,用分叉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你真香亲爱的。”他说:“听我说,你杀了我们老大的兄弟,他要是遇上你一定会杀了你的,现在如果你愿意听话,也许我——”
下面没有了。云悠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听人比比的家伙,趁着这位大兄弟发病的时候她直跃进一旁的树丛。节省体力现在成了她的第一要务,为了提防珀西那里出什么岔子,自己要留下一搏之力,最后关头能抢一艘飞船和斯凯逃命。
像这种神经病要是不打算处理的话就直接躲远点吧。
然而这个神经病却是个有两把刷子的神经病。他后脚就跟着跑过来,手里从腰间的武器囊里掏出一条极长的…蛇???
追上来一下截住云悠的去路,他兴冲冲的把那条双头太攀蛇往地上一扔,看着它们支起头丝丝的吐着信子,两双竖瞳和云悠对峙着,又拖着长声开口:“我是个爱惜花朵的人,所以你——”
下面又没有了。
云游的眼睛虽然没离开那条双头蛇,注意力却始终放在神经病身上。此时她一步抢前,盯紧一口咬上来的长蛇,一手捏死其中一个蛇头,手臂用上巧力轮圆,直接把另一个毒液直喷的头狠狠地掼在树干上,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她动作不停,一条长蛇直接成了鞭子,直接朝着神经病打将过去。缠斗几次,那条蛇估计已经昏死过去了,彻底成了软软的一条皮绳。云悠用蛇勒死神经病,又扳断他的颈椎,刚想走时想起斯凯每次打完人都要补好几刀,确认那人死的不能再死才走,又回去在咽喉处跺了几脚。
走了两步,她突然扶住树干,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看了自己又开始流血的伤口一眼,找到了答案。
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挂着一丝晶莹的毒液。
该死,终日玩鹰竟然被鹰啄了眼。云悠坐在地上,看着那条抽抽了一下的蛇,火一下冒了起来。把半死不活的蛇擒住,她给自己的甩手箭上都擦上了毒液后举了块石头把两头蛇打成蛇酱才站起来。又是一阵头晕。
她晃了晃脑袋,犹豫一下,还是掏出联络器。联络器接触不良似的有两秒钟没反应,等它接通,震了两下,云悠挂断后顿了一秒,又急忙联络,震了一下。
一共三下,现在死不了,况且她的耐毒性似乎还不错——不算是遇到危险,就算做突发情况吧。
她甩了甩脑袋,踉跄了两步,还是坐在了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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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的伙伴。
我可能,帮不上忙了。
云悠:不砍头不舒服斯基
斯凯:不补刀不放心洛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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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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