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从深夜打到天明，雪又开始下了，落在滚烫的血水里，瞬间融成带着铁锈味的水痕。沈砚之站在城楼上，盔甲上凝结着冰霜与血痂，手里的佩剑已经砍得卷了刃，却依旧死死盯着城下——突厥骑兵的冲锋渐渐疲软，尸体在城门下堆成了小山，堵住了大半攻城梯的落点。

“沈评事，我们的箭快用完了！”守将跑过来，声音嘶哑，“再这样耗下去，就算突厥人退了，我们也撑不住了！”

沈砚之没说话，目光紧紧锁着突厥阵前的苏卿辞。她还站在可汗身边，银色铠甲上沾了不少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她自己的。刚才一次混乱中，有个突厥兵差点冲到可汗面前，是她挥刀挡了回去，可那动作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她在等机会，等一个能一击致命的机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萧策带着五千骑兵从侧翼冲来，旗帜上的“萧”字在晨光里格外醒目。突厥可汗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朝廷还有援军，他勒住马缰，对着身边的副将大喊：“撤兵！先回营休整，明日再攻！”

苏卿辞眼底闪过一丝急色——要是可汗撤兵，下次再想靠近他就难了！她突然策马向前，对着可汗喊道：“可汗！不能撤！长安守军已经快撑不住了，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您趁机带人从东门绕过去！”

不等可汗反应，她已经挥着弯刀朝着城楼冲来，故意露出破绽，让城楼上的箭朝着她的马腿射去。“噗”的一声，箭矢射中马腿，战马痛嘶一声，将苏卿辞掀翻在地。

“苏姑娘！”可汗果然急了，立刻策马冲过去，想把她拉起来。

这就是机会！沈砚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佩剑，盯着城下的动静。

苏卿辞趴在地上，看似狼狈，手却悄悄摸向靴筒里的短刀——那是她从林嵩书房里偷来的，刀刃淬了剧毒。可汗的马跑到她面前，弯腰伸手想拉她，就在这一瞬间，苏卿辞猛地起身，短刀朝着可汗的胸口刺去！

“噗嗤”一声，刀刃没入可汗的皮肉，黑色的毒血瞬间渗了出来。可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卿辞：“你……你敢背叛朕！”

“背叛？”苏卿辞冷笑，声音里满是恨意，“你以为我真的是你的养女？我娘是长安宫女，当年被你掳走，受尽折磨才生下我！她临死前告诉我，一定要杀了你，为她报仇，为所有被突厥害死的汉人报仇！”

可汗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想掐苏卿辞的脖子，却因为毒性发作，力气越来越小，最终从马上摔了下来，没了呼吸。

突厥骑兵看到可汗被杀，瞬间乱了阵脚，像没了头的苍蝇，四处逃窜。萧策趁机带着骑兵冲上去，砍杀逃窜的突厥兵，城楼上的守军也打开城门，跟着冲了出去。

“卿卿！”沈砚之再也忍不住，从城楼上跑下去，朝着苏卿辞冲去。

苏卿辞刚想站起来，却因为刚才用力过猛，加上身上的旧伤，踉跄着倒了下去。沈砚之连忙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心疼得不行：“怎么伤得这么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这么做？我可以帮你的！”

“我没事，一点小伤。”苏卿辞笑了笑，脸色苍白得像纸，却依旧温柔，“可汗死了，突厥群龙无首，很快就会撤军了。长安……保住了。”

沈砚之抱着她，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滴在她的盔甲上：“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多。”

“没事，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苏卿辞靠在他的怀里，声音越来越轻，“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真相了。三年前我潜入长安，本来是想查探你的底细，却没想到……会真的爱上你。和你在一起的三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我本来想找机会离开突厥，和你过安稳日子，可林嵩抓了我娘，我没办法……”

“我知道，我都知道。”沈砚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受惊的孩子，“以后不会再有人要挟你了，我们找到你娘的尸骨，好好安葬她，然后回秦楼，过我们想过的日子。”

就在这时，萧策骑着马冲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沈兄，苏姑娘，恭喜你们！突厥骑兵已经撤军了，长安保住了！陛下还在皇宫等着你们呢，他要亲自为你们庆功！”

沈砚之抱着苏卿辞，点了点头。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耀眼。他以为，这场风波终于过去了，他和苏卿辞终于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可他没看到，萧策转身离开时，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悄悄从袖中掏出一枚獬豸令，和苏卿辞之前掉在秦楼书房的那枚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一块。令牌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萧”字——那是萧策的家族印记。

萧策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会有另一半獬豸令？他接近沈砚之，到底有什么目的？

来了来了！女主终于要开大了！这一刀下去会怎样？有没有宝子期待“卧底身份曝光”名场面？点赞催更，更新更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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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边关夜：她的刀对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