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这天早上，程小然起床化了个淡妆。

挑选的衣服很简约朴素，一条素色不带花纹的白色连衣裙配上纯色小单鞋就完成了她今天的穿搭。

见家长不必太过浮夸，简单最好。

她坐在梳妆桌前看绑着的丸子头有些散开了就拆了头发重新绑。叼着头绳悉心对着镜子绑起来，越想绑好，越绑不满意。

绑丸子头总是晚上随意绑的丸子头最为完美。

闹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被吓了一下，她猛地站起身没想到把桌上的水乳瓶碰倒在地上摔碎了。

才用了不到一半，可惜了。

蹲下把碎玻璃片捡到垃圾桶里时，又不小心把手指割破了一个小口子。

她赶紧穿上拖鞋出房间去医药箱找创可贴。

这时张京程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她翘着带着血的手指再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手怎么回事。”他走来把她扶到沙发上坐着，让她一只手先压着伤口，“压着，我去找创口贴。”

他的浴袍由于绳子系得松松垮垮，从敞开的领子出能看到影影约约的腹肌好像还能看到人鱼线。

他发丝没擦干，水就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落，有人说男人刚洗了澡的时候魅力值会翻倍，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莫名好想扑上去。

转眼他过来了，她赶紧红着脸把头扭开看向窗外。

他拿着酒精和创口贴拉着她的手指准备先消毒。

他垂眸看着她的手指，早晨的声音有些哑，“忍一下。”

程小然的注意力都不在受伤的手指上，而在他还没擦干水滴的腹部。

以前大学时张京程就经常去健身房，五年过去了身材比以前更好了。

他开始用酒精给她手指消毒，突然的刺痛感从指尖传送到大脑赶走了她的“涩涩虫”。

“啊——好疼，张京程你轻点啊。”她微微皱眉娇嗔道。

张京程掀起眼眸看她，弯了唇角，“这么怕疼，你不会咬我吧？”

她睁着个天真的大眼睛，眨了眨，“我又不是小狗。”

他勾着笑淡挑着眉点头，给她贴好创口贴后想摸小狗头一样摸她的头。

摸完淡笑着转身往房间走。

程小然反应过来，气鼓鼓地说，“你才是小狗，你是说话不算话的小狗。”

她猛地站起来想去摸回来，结果拖鞋没穿好绊住了脚，她顿时往前倾倒。下意识间她抓住了他的浴袍角。

本就松垮的浴袍在她倒在地上时直接一下给他拉了下来。

腿嗑疼了，她揪着浴袍，皱着眉哭兮兮地撑起身子。

一抬头突然就看见春光乍现的一幕。

他的腰窝好好看。。

愣了一瞬，她反应过来捂着红透了地脸，翁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京程默默拉起浴袍穿起来，背对着她。

“想想该怎么负责吧。”

也许是清晨所以他声音沙哑得不行。

程小然：“？”

这场像电视剧情节的意外让程小然坐在张京程车上时都不敢正脸看他。

一看他就想到早上时的裸、体画面。

她一直侧着头看着车窗外。

路过在一所高中，穿着校服的学生热情四溢地从学校出来，男生们各个勾肩搭背，女孩们挽手挽手，牵手得牵手。

高中生们脸上虽有疲惫，但青春阳光。

一女生提着午餐在同学的鼓励下，鼓足勇气朝男生追上去。她羞涩把手里的午餐递给男生，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并没有收下，转身就走了，留下了女孩孤独又落寞的身影。

看到后，她默默转眸看了张京程一眼。

他那个时候因为她插手他家的事后，她追着他很久，但也是不理他。

放学，她把自己出的试题卷拿去给他，“张同学，这次考试的重点我都出在试题上了，我不敢保证你一下冲到前十，但二十多名肯定没问题。”

给张京程辅导后她发现，他不会做题，而是他不想做。

其实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前一次考试她只给他说了考点，他就从全班倒数上升了十多名。

她说完后，他也不理会她。程小然动了动试卷准备再说些什么，门口其他班的男生来叫他了，他扯起书包起身搭上就走，把她当做是透明人看都没看她一眼。

林云云背着书包走来朝张京程看了眼，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他是不是有两个人格啊。”

“嗯，我也怀疑过是两个人格。”程小然垂下眼眸默默把卷子收起来放书包里。

“他是不知道你出的卷子含金量有多高。我回去就把你出的卷子全背下来。”林云云笑着。

听到暖心的话，她挽住林云云胳膊，说：“还是我家云云好。”

出了学校和林云云分开走了。程小然在回家路上看到张京程独自一人，她跟上去在他身后使出了浑身解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关于美食的话题想和他搭话，但他还是皱着眉阴沉地当她不存在。

路过一家烤饼店，香味扑鼻，程小然被吸引地放慢脚步咽了咽口水。

“你饿了吗？我想吃烤饼。”

他仍旧不说话地往前走。

程小然跟着他眼巴巴看着烤饼店离她越来越远。

他拐进了一家网吧，乌烟瘴气地全是烟味。

她抱着书包跟着他进去，他开始打游戏，也没赶她走，她就坐在他旁边写作业。

写了一会儿，她抬头看他。

自从她不和张京程作对后，她总觉得他看着对很多事不在意，但眼里却有说不上的漠然。

大概是因为钱吧。

她和她母亲住在巷子里，那些个老房子并不是很隔音。每家每户吵架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总结下来大多数吵架都是因为钱，钱是罪恶的开始。

她母亲也说过，她爸出轨的对象要不是看上她爸的钱肯定不会名声都不要还要贴上去的。

她心想以后她不开大型设计展了，她要开一家饰品店，赚足够多的钱，让张京程做他想做的事。

旁边有人在吃泡面，果然在人饿的时候闻到泡面都觉得是山珍海味。

肚子咕噜咕噜开始叫了，她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肚子。

赶紧继续写作业转移注意力。

回家的时间太晚，一回家就挨了批斗。

程小然只说在学校自习，可最近她时不时的看着书就笑，拿着手机的时间也变多了，还有一天回来捂着脸遮遮掩掩的不让看，张舒梅可不是没注意到。

在准高三家长的眼里，这些行为都会转化为早恋前兆。

在放寒假的前一周，教导主任在校外遇到程小然跟着张京程去网吧。

周一上学就被请家长了。

程小然站在一旁，教导主任顺了顺他头上的那片毛，语重心长对她母亲说：“都快高三了，正是努力奋斗的时候，要是染上了早恋的风气，这学习肯定是一落千丈的。程小然学习这么好，我作为班主任兼教导主任肯定不想她学习落下来，程妈妈还是要多关心下啊。”

“是是，老师说的很对。”张舒梅同意点头。

“李老师，去网吧是不对。但我们真没有早恋。”她总要为自己辩驳的，没有的事怎么能说成有呢，是她自己单方面跟着张京程，她并不想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不管张同学的事。”

张舒梅觉得她这样是给老师顶嘴了，皱眉看了她一眼。

“我又没说错，人家都不搭理我。还怎么恋啊。”她嘟嘟郎朗低头说。

教导主任有他的一个评判标准，他只认同他认同的，非常的教条主义。学校那么多早恋的人不抓，怎么就揪着她呢。

她还想早恋呢，那也得别人愿意和她恋吧。

追了这么多天了，张京程都不理她。

“你看看，人都不搭理她，还往上贴呢。”李玉河头上歪掉的那片毛抹到头上去，急说，“程同学，老师平时看你成绩好所以对你放心，没想到你竟然和张京程那样因为打架才转学过来的坏学生玩在一起。”

“老师您有偏见也不能这样吧，那我成绩好，我也去打架。请问老师，我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程小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不过是会学习，成绩好点，但她肯定不是斯斯文文的绝对好学生。

“程小然！不准这么对老师说话。你出去，我和老师说。”

她这句话可把张舒梅气得不轻，可劲让她别说了赶出办公室单独给教导主任谈。

程小然转身出办公室，走过走廊拐角下楼撞见了张京程上楼。

她眼神躲闪，抿着唇准备默默从他旁边过去，但没想到他拉着她就往学校天台上去。

平时天台没有人会上来。

在天台上她十分小声内疚地说：“对不起，害你也被请家长了。”

张京程对她淡笑一下。

他理她了！程小然瞳孔带着惊喜，眨了眨浓密地睫毛，“你不生我气了？”

他扬着嘴角挑了下眉点头。

“你都追着我跑了那么久了，我要是还生气不是太没良心了吗？”

她有些顾虑，“那叔叔那边来了不会……”

“他腿断了，来不了。”张京程眸光淡然地沉了下来。

程小然神色淡淡并没再多想，只觉得张京程爸爸那样暴躁会打人的人腿断了也算是报应了。

楼下的办公室内，张舒梅离开教导四处找程小然。

问了路过的学生指路说看见她和张京程往天台上走了，老母亲鼻孔出着气就往天台上去。

“程小然！回家了！”

此时在楼上的两人听到声音，程小然焦急皱眉，“我妈来了，我们快躲一下。”

她扯着张京程的袖子钻进天台上的一堆用油布盖着放杂物的地方蹲下躲着。

张舒梅上来转了一圈没看到人，默默下去了。

两人靠的很近，她手指抵在嘴唇上听着外面的声音，听到人走后她长长舒了口气。

他单膝跪着手搭在膝盖上，程小然偷偷笑了下。

“你笑什么？”他看她捂着嘴傻笑。

她抿唇笑着摇着头——

他这样真的像是电视剧上求婚的姿势。

**

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程小然咔哒解开安全带。

“堵车堵太久了，叔叔阿姨肯定都到了。我们要快点过去。”她拿上包急着开门。

张京程叫住她：“然然，等一下，有样东西给你。”

“嗯？什么东西？”

他从后座拿来一个文件夹递给她。

“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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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