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内喧嚣灿烂，酒醉迭迷，他们所在的这个卡座死寂一般。
眼看着这场面，怕冷场的周池边倒酒边道：“行啊，我倒想知道老大这些年出国有没有泡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妞。”
林云云看了眼周池，眼神里写满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
张京程在学校时一直是风云人物，他肆意潇洒，散漫随性的性格又有着一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格外吸引女生的目光，听说他交往过不少女生，但最终都是人女孩子还喜欢他，他却不理别人了，去国外他能不泡外国女生就怪了。
另一坐在张京程左手边，穿着自以为时尚的花衬衫的花蝴蝶男人，姜南笑着端起酒杯说：“来来来，你们可不许问那方面问的太详细啊，怕吓着你们。”
众人露出嫌弃的表情。
张京程背靠着卡座沙发，环抱着双臂，唇上噙着一丝笑，对还沉默着不说话的程小然道：“不敢玩？”
程小然不服气抬眸：“来啊，你别怕就行。”
在欢语中酒瓶重新转动起来，她心怦怦跳，酒瓶最终停在周池面前，她松了一口气靠回沙发里。
林云云问：“到现在交过几个女朋友了？”
周池一脸洒洒水啦的比出两根手指。
姜南问道：“都发展到哪步了？”
“嘿，自个儿说不能问太详细，倒开始问起我来了。”周池鄙夷，但还是无奈的诚实地拍了几下手掌。
几人意会了其中的含义，相视而笑。
姜南骚气又大胆的问：“爽吗？”
一下打破了方才尴尬地气氛，在座的人拍手叫好：“这问题够露骨啊。”
周池拒绝回答**问题，端酒饮下后说：“姜南你别让老子逮着机会问你。”
姜南挑衅地笑着摊手耸了耸肩。
游戏继续，这次酒瓶转到了程小南。
苏微儿问：“小然，你的初吻在什么时候？”
程小然沉默一阵后选择了喝酒，不是她面对这种事脸皮薄，而是二十六岁了初吻还在说出去没人信以外她在张京程面前装的事也穿帮。
姜南狡猾地地问道：“初吻这事儿都不回答，一般有三个原因，一是初吻还在，二是初吻对象在现场，三是暗恋对象在现场，漂亮的小姐姐，你是哪个啊？”
大家都看着她。
沉默一阵，程小然无奈地回答：“初吻还在。”
林云云和苏微儿听到这个回答吃惊得不行，一直以为程小然和李南驰交往两年再怎么也发生了什么吧，结果连初吻还在？
周池好奇地问：“不是听你说有初恋吗？就没亲热过？”
“对啊，两年诶。”林云云瞪大了她的眼睛，也好奇地不行。
程小然垂着眸子，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抿着唇说：“没见过柏拉图？”
张京程愉悦地噙着笑意。
过了一轮，轮到张京程了，姜南自告奋勇，冲锋陷阵地问：“老大的初吻对象在现场吗？”
“诶，你问的什么烂问题，一推测都知道不在嘛，浪费一个问题，我来问。”周池正要问时，张京程开口回答：“在。”
他的视线看向的是程小然，但只是片刻他就收回了视线，在众人吃惊之时，张京程端起酒杯说：“这酒吧这么大，说不定当初那个人就在哪个角落。”
原本狐疑张京然口中说的人是程小然的人一下心都没那么激动了。
几人出酒吧时，程小然喝的有些飘飘然了，但人还是清醒的，张京程说要送她回家，她拒绝了。
苏微儿和林云云走后，她拦了辆车回家。
喝了酒确实比较好睡，程小然倒头就睡到了天亮，在国内见到张京程后，她时常会想到她和张京程住在同一间公寓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是大学开学前的暑假，她因为瞒着母亲改了志愿的时吵的不可开交，一气之下搬出家门。
那天北江的天黑得很早，花瓣上还残留着圆溜溜向下滑的雨水，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没地方可去的程小然只好坐在花坛边上。
快到晚上十一点时，她接到了张京程的电话。
“我来找你，你在哪里？”
“有事吗？电话里说就好。”
“……”沉默许久他说，“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她仿佛是流浪在外的小野猫要被好心人带走了，她莫名给他说了地址。
张京程来后一声不吭地拉着她的行李就走。
她停在他身后：“去哪儿。”
“带你回家。”
“我不回去，我刚逃出来，干嘛让我回去啊。”她跑上去拿走行李，“你不会是我妈派来的吧？”
他眼神沉静，散去了不少平常的顽劣神色。
“我说去我家——”
他的公寓不大，装修风格是只有黑白灰，进门了就感觉花花世界都抛在了身后。
她在张京程的公寓住了两周，这两周她睡床，他打地铺，他们心照不宣各自保持距离，然而其中一天，她鬼使神差看着张京程熟睡的脸后，竟生出想要偷亲他的想法。
不过只是想法而已，她并没有付诸行动。
但她趴在床沿边上看他时，被他抓了个现行，他伸手一下用力将她拽下床，把她圈在手臂里，又大有温暖的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拍了拍。
“你一直看着我，我睡不着。”
她第一次感觉深刻的意识到小鹿乱撞，心脏慢了一拍是什么意思。
被自己的控制不住的心跳所震惊，她问：“你忘了我经常故意抓你不写作业了吗？”
他沙哑的声音在头顶上缓缓而来：“没有你和我作对，我就考不上大学了，更不可能和你同一所大学。”
程小然紧紧捏着手指间，她耳朵发烫，脸颊发红，月光透过窗帘映照在两人身上。
“张京程。”
“嗯？”
她咬着嘴唇顿了好久，头埋在他的胸口像一只小猫。
“我喜欢你。”
房间里好静好静，她能听到他逐渐急促的呼吸声，没听到他的回答，程小然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腰间，刚触碰到他穿着宽松T恤的腰时，他像是弹簧般突然站起来。
“你去床上闭上眼睛快睡。”
“怎么了……”她做错事般地爬上床。
“没、没事，这空调好像坏了，我去个冲凉。”张京程背过身说着往浴室去。
浴室就在床的不远处，水流声哗哗作响半个小时，张京程还没出来，程小然没了困意，光着脚走过去问：“张京程，你没事吧？”
里面的水声很大，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我没事，你怎么还没睡？”
“哦……我以为你摔倒了。”
“没有，你快去睡觉。”
“我想给你说，那天谢谢你带我回来。”
张京程没回答。
她靠近浴室门：“张京程？”
“呃……不用谢。”他喘着气回答，像是不舒服。
“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进去，我保证闭着眼睛不乱看。”
“快……回去睡觉，不听话，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她实在担心就趴在门上听了下，听到水声碰撞的声音，突然意识到什么，脸颊越发烫了，
赶紧跑回床上蒙住了脑袋。
从这天开始，她和张京程的关系好像变了又好像是一如从前，他没说过喜欢她，也没做出任何承诺，他们就像是被大冒险这场游戏强行凑在一起的完成任务的搭档，只是她对他产生了感情。
这样的平静和心照不宣被打破就是在，张京程突然退学出国，所有人同学都知道唯独她。
每当想到此，程小然都觉得被抛弃了。她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实际上她不算真正接受，若是接受了，她就应该好好和李南驰谈正常的恋爱，情侣之间要做的事她不应该排斥。
李南驰说的也没错，她虚伪。
**
去参加邻居满月酒的前一天，她去了程尽家，让程尽给李南驰升职，算是欠李南驰的情还给他了。
她的请求不免受到了程尽新老婆的冷嘲热讽。
“哎呦，不是说着断绝关系吗？需要帮忙了知道来求人了？”黄静梅高耸的颧骨，凹陷的脸颊看上去就是刻薄的面容，她想要去填充面部，但程尽抠门不准她去，所以练就了她一手绝好的化妆技术，各种高光修容在她脸上显现的淋淋尽致。
来之前程小然就做好了听黄静梅这些尖酸的话了。
程小然看了眼穿的像个火烈鸟的黄静梅，平静地讽刺说：“关系就算再断，我和我爸的血缘也断不了，靠手段上位的外人可就不一样了。”
戳中了黄静梅的心，她恼羞成怒：“程小然，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你要是都算长辈，那母猪也能上树了。”
“够了！”程尽按灭烟头，“家和万事兴，我说过多少遍了，孩子不懂事你多大的年纪了也不懂事？！”
黄静梅气得脸发胀，知道程尽这是生气了，要是再敢说一句，就有“好果子”吃了。
“李南驰升职的事我会去办的，不过你也让他别急，这段时间公司管理层也在动荡，资金链问题不小，怕是要出问题，所以得谨慎。”
程尽不算是好丈夫和好父亲，但他也不是完全没良心，没是非多措之分，当年是他鬼迷心窍和刚入职公司的黄静梅好上了，确实亏欠程小然和她母亲，所以程尽总是也护着程小然的，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
事情办完了，程小然也不想在这别墅留着了。
她刚要起身走时，程尽道：“然然，你等一下。”
“允晨设计的新任CEO是不是你同学？好像叫张，张京程？”
“……怎么了？”
“没什么，爸爸就是觉得毕竟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多个熟人多条路嘛，你先帮爸约他见见？”
难怪程小然觉得今天他爸今天这么和蔼爽快。
都是利益交换。这样的老爸让她怎么喜欢的起来。
“您先把我的事办妥再说，吃一堑长一智，我懂什么是空手套白狼。”
程尽这老帅哥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没忽悠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