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林溪彻夜未眠。沈司寒醉酒后破碎的呓语，像一部残缺的电影，在她脑海中反复播放。“短信不是我”、“照片是设计”、“车祸”、“我找不到你”……每一个词都颠覆着她过去五年的认知。

她需要求证。

第一个念头是问顾言。但顾言是沈司寒的人，他的话未必客观。

那么，还有谁？

她想起了一个人——苏晴。她大学时最好的朋友，也是当年那场分手的知情者之一。当年她心灰意冷远走巴黎，只和苏晴保持了断断续续的联系，也从未详细诉说过分手的细节，只说是“性格不合”。或许，苏晴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苏晴元气满满的声音：“喂，溪溪？大早上的，想我啦？”

“晴晴，”林溪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和急切，“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告诉我。”

听出她语气不对，苏晴也严肃起来：“你说。”

“五年前，我走后……沈司寒，他有没有……找过我？”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苏晴带着惊讶和懊恼的声音：“他当然找了啊！差点把海城翻过来！来堵了我好几次门，问我你去哪儿了，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后来还……唉，反正闹得挺大的。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你不是因为……因为他和秦沐雪那事儿才走的吗？他还有脸找你？”

林溪的心沉了下去。苏晴的话，印证了沈司寒的呓语。他真的找过她，而且动静很大。那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那……车祸呢？”林溪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知不知道他出过车祸？”

“车祸？”苏晴愣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就在你走后没多久？具体我不太清楚，那段时间我也被家里送出国交流了。我也是后来听别人隐约提起，说他好像住了段时间医院……溪溪，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林溪靠在墙上，只觉得浑身发冷。碎片正在一点点拼凑起来。如果沈司寒说的是真的，那么五年前，她看到的、听到的，很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而她，在没有给他任何解释机会的情况下，就判了他“死刑”，一走了之。

一股巨大的愧疚和自我怀疑将她淹没。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内容却让她瞳孔骤缩：

【林小姐，我是周婉茹。关于五年前的一些误会，我想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今天下午三点，老地方咖啡馆，希望你能来。】

沈司寒的母亲？她也要解释五年前的“误会”？

这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她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整整一个上午，林溪都心神不宁。她既期待从沈母那里听到更多的“真相”，又害怕那真相会让她无地自容。

下午，她提前十分钟到了那家咖啡馆。周婉茹已经在了，依旧坐在上次那个僻静的位置。

这一次，沈母的脸上没有了上次那种温和面具下的疏离与警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疲惫和歉意的神情。

“林小姐，你来了。”她示意林溪坐下，开门见山，“我知道司寒昨晚喝醉了，可能……跟你说了一些话。”

林溪心中一惊，沈母的消息如此灵通？

“有些事，司寒那孩子倔，不肯说，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周婉茹叹了口气，“但我觉得，不能再让你误会下去了。五年前，那条分手短信，是沐雪那孩子，用司寒昏迷时的手机发的。那些照片，也是她刻意找角度拍的。司寒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背叛过你。”

尽管已经从沈司寒的呓语中猜到了七八分，但亲耳从他母亲口中得到证实，林溪还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