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南瑞灵怀着激动的心情来拜师。因为周运是暂时代行师父的职责,所以只受了南瑞灵一拜。具体的礼仪,要见到师父再继续。
“师姐,我什么时候也能飞到屋顶上去?”
周运示意她不要着急,要先从基础开始学起。引星光入体其实挺难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总是很难把握,星光又在天上。他师父说晚上修行会好点的原因,便是能看见大概会有些帮助。
她按照师父的方法,将第一章的内容传授给对方。接着讲了讲大概意思,怕她忘记,还写在了纸上。
既然决定要去其他国家,周运便打算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比如学点五行法术,再不济学个什么逃跑用的遁法。她还没想好,她师父倒是给她泼了盆冷水。
‘你未测灵根,不清楚自己的属性,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师父,你不是说上百了就可以学了吗?我现在已经一百了。’
‘我说的是最少。一百和三百还是有差距的,你现在应该专心炼星光,等有了力气,才能挥的动武器。’
周运想了想,也对。
隔了几天,她大伯特地来见她,夸她在公主的生辰宴上表现好,话里话外都让她想尽办法继续讨好皇后。
还好周运放弃了皇帝的封赏,还让皇帝对她的身份保密。否则她大伯知道了,还不得上天。
她边修行,边学些修仙界的常识。同时也没有忘记南瑞灵,每十天去看对方一次。
第一次去她没找到人,皇后说她每晚都去后院搭的台子上练功。可冬月的晚上实在是太冷了,不小心着了风寒,现在吃了药正躺着休息。
别人都感冒发烧了,周运也不可能把对方提起来问她进展到哪了。只能说修炼不急于一时,让公主多注意身体。
第二次去皇后说她在睡觉,因为南瑞灵都是晚上修炼的。周运想了想也对。
第三次去一进门就看见她在庭院里打坐,面前放着一个火炉,头上打着一把大伞。
周运眼前一黑。
南瑞灵看见她还挺开心的,“师姐,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要打伞?”周运指了指头上。
南瑞灵立马站起来,“师姐,这伞既可以遮阳又可以挡风,在庭院里打坐,是一定要的。”
“头上都挡住了,那你怎么感悟星光?”
南瑞灵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说道:“原来这样感悟不到的吗?”
周运按着太阳穴,这都过去一个月了,有没有感受不到吗。
她深吸一口气,想到对方之前都感冒了,便温和了一些,“你之前不是夜晚感悟的吗?”
说到这个事,南瑞灵就有些不满地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看我眼睛这一圈都黑了,这已经影响到我的美貌了,我决定还是白天修炼。”
周运呆站了几秒。
“那……你继续。”
她转身就想走,南瑞灵赶紧拉住她,“师姐,你……花了多长时间感悟到的?”
“……大半个月。”一般就是这样,她是属于环境不好,不是她的原因。
“……哦。”南瑞灵笑着点点头,双手有些局促。
周运也笑着点头,“不急,慢慢来。”
腊月开头的几天,南瑞灵终于入门了。皇帝和皇后还请周运来开了个小小的庆祝会,感谢她的教导。
周运将师父讲解的功法等级都告诉对方。为了让对方有点成就感,她把控物术也教给了对方。
一转眼,她的七岁生辰到了。六岁的生辰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她大伯连七岁的生辰也不放过。
前一天就特地上门,没有给她爹娘商量,没有问她意见。当着全家的面说:“从今天起,你不用去族学了。多读读书,多练练字。然后琴棋画里再选一个,女工也跟上。再不赶快学,等仪亲的时候,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她娘都愣住了,她爹看着大伯,刚要说话就被对方打断,“弟弟,你是不知道,京城里优秀的公子小姐都早早的定了亲。周运今年都七岁了,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说完对着眼神躲闪的周定骂道:“你这个当哥哥也不知事吗?!妹妹的终身大事也不关心!”
周定看着家人一句话都不敢说,他其实早就推脱过很多次了,而且他觉得自己的妹妹得到了皇后的赏识,婚事不会愁的。
她大伯说完就走了,连争辩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生日当天,来的全是她不认识的人。之前和她全无瓜葛的什么张公子,李公子,赵公子也来找她说话。而且她大伯做的太明显了,虽说她确实没什么手帕交,但也不用一个女孩子都不请吧。
这次生日,周运过的极其憋屈,像个木偶一样,被提着到处问好。要不是看在她爹娘和她哥的面子上,她高低得怼两句。
结果生日结束后的第二天,她嬷嬷就拿来了绣绷,白布,还有绣花针。嬷嬷说每天要达到什么程度,进度要多少,如果达不到要打手板心。
周运听完就笑了,她二话不说找到她娘,“娘,让嬷嬷回去吧。”她娘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反正她现在一有宴会就是‘抱恙’,全是她儿媳去参加的,那还学这些干嘛。
当即挥手,“多谢两位嬷嬷的教导,你们请回吧。”还让管家给她们发了点补贴。
两位嬷嬷仗着身后有人撑腰,刚要说两句。她娘就打断她们,“多说一句就收回补贴,不说就走便再发一贯。”
两位嬷嬷当场闭上了嘴,乖乖拿着钱走了,不过那眼神仿佛在说我还会回来的。
周运等了几天,也没等来后续。难道她大伯转性了?
结果她哥说,是因为大伯家出事了。
“伯母的丫鬟怀孕了,是大伯的孩子。”
大伯家现在有一妻一妾,妾没怀孕,丫鬟却怀孕。何婉秀觉得她这个大哥离她之前认识的样子越来越远了。
她哥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伯母听说这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听说将那个丫鬟打的爬都爬不起来,要不是大伯拦着,孩子肯定保不住。”
周运想起了伯母那张端庄的脸,又想象她动手打人的情况,有些唏嘘。
她大嫂也小声说:“经此一闹,伯母的状态就不好了。听说已经请了稳婆住家里,掐着时间算,明明还有一个月,看来是要提前了。”
她娘连连摇头。
不出几日,便传来了她伯母生下儿子的消息,一个月后便办了满月酒。
周运是不想去的,但考虑到还没有闹掰,去就去了,就当吃个饭。
这个满月酒办的很大,那些出名的公子小姐都随着父母来了。周运这次学乖了,转身就溜。
她现在耳聪目明,要躲开那些找她的人,何其简单。等到各位宾客要回家的时候,她才慢悠悠的出现。
照理她们家也该走了,没想到大伯说要开个两家会议。周运看家里人都在,她这个七岁的孩子也不可能提前离开,便只能乖乖参加。
没想到刚坐下,对方就把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说你午后去哪了?!各家千金都在,就找不着你!张公子,李公子和你一句话都没说上,你让人家怎么想?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还冷落别人,你是不是真以为有皇后罩着你?!”
周运和她父母吵架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她扫了一眼周围,管家,嬷嬷,丫鬟都在。
很好。
她抬起手,制止想帮她说话的母亲,“大伯,我爹娘都在,我的婚事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插手吧。”
大伯愣了一秒,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是这么给长辈说话的吗?!你父母没来过京城,不懂这里势力的弯弯绕绕,凭他们怎么能帮你找到良婿?!”
“大伯是帮我找,还是帮你自己找,你心里有数。我对你的权力之路没兴趣,你也不该算计到我头上。”
大伯的脸一下就红了,甚至红的发紫。
“这个位子!是我用命拼出来的!你,你哥,你爹娘,你们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们只想享受,不想付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周运坐着嫌矮,便站起来说:“大伯闯出一片天,我当然敬佩。你将族人都安顿好,我也很感激,但我觉得这是你应该做的。曾祖父说过,当年你不事农活,吃的穿的住的,哪样不是族里人给予的。你自然应该报答他们。至于我……”
周运看向她哥,“我受我哥的恩惠。他当年虽然受你照顾,但也是提着脑袋上战场才有现在的成就,你不能忽略这个。当然你可以让我哥报答你,因为那是他应该的。我也可以自愿报恩,因为我是他妹妹,是他的家人。但你不能强迫我,因为这事本与我无关。如果惠及一人就要这人用全家来偿还,那这恩情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卖身契也没有卖一人等于卖全家的。
“更别说,你不会真以为前段时间的官职变化,是因为自己表现好吧?”
皇帝虽然没有明面上的赏赐,但找了个借口给她哥和大伯调换了更有实权的官职,这难道不算她的报恩。
她大伯气的手指颤抖,正厅里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我以为这已经算是报恩了,看来你觉得不是。那我明天去找陛下,让他把官位换回去。”
“好!好!好!目无尊长,以下犯上,还敢威胁长辈,来人!族规伺候!”她大伯恶狠狠地指着她。
她爹和她哥赶紧出来阻止,她大伯是谁的脸面都没给,“就你们俩惯着!她才会变成这样的!”
外面拿着棍子的家丁刚进来,就被周运一挥手打了出去,连门都被气浪冲歪了。
屋子里再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周运听着那咿呀咿呀的声音烦,便把所有的门都拆了。
她一句话没说,转头就走。没有等任何人,也没有坐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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