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宫村雪树皱眉,没办法,他硬生生挨下来。
砰——
他倒下时,身上还覆盖了个身影,压的宫村雪树喘不过气。
真田弦一郎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后,立马起身,把宫村雪树扶起来。
理所应当的,这一颗球接住了,下一颗球空了。
“45—15。”
广播实时报分。
同时幸村精市申请比赛停止,中场休息。
“没事吧?”宫村雪树立马被蜂拥而至的前辈扶到休息区。
真田弦一郎也被按在凳子上,柳生比吕士和柳莲二分别为俩伤号处理伤口。
“我没事,破了点皮而已。”宫村雪树看上去比他描述的还要狼狈。
衣服上蹭满了灰尘,膝盖和和胳膊肿各有一块擦伤,连脸上蹭了一条灰痕。
柳生比吕士用水轻柔冲刷伤口灰尘,手里的酒精一喷,“不疼?”
“疼疼疼……前辈!轻点轻点。”伤口碰到酒精,犹如烈油加入一滴水,噼里啪啦的,疼的宫村雪树一激灵,浑身都想逃。
“忍着。”柳生比吕士让围观的按住宫村雪树,别让人蹦起来。
相比这边宫村雪树惨烈的声音,旁边倒是安安静静,真田弦一郎默不作声,任由柳莲二上药,但从真田弦一郎紧抿的嘴唇上看,真田弦一郎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真田。”幸村精市站在真田弦一郎旁边,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一句话,瞬间浇灭了真田弦一郎的怒火。
俩人从场上下来开始,对手的嘲讽一句比一句多,听得心有愧疚的真田弦一郎根本受不了。
恨不得上场挥拍打爆对面的双胞胎。
“真田。”
“一场难看至极的比赛。”
真田弦一郎愣住,整个人都僵硬了。
幸村精市几乎没有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们是幼驯染,平时也有摩擦,那些都是小矛盾,幸村精市生气后捉弄一下真田弦一郎,事情也就过去了。
对于网球,他俩都有不同的见解,哪怕这样,幸村精市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只是一场县大会比赛,幸村,竟然对我说这么失望的话。
幸村精市看真田弦一郎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副部长在想什么,感到头疼。
“真田,需要我提醒你,你是前辈,雪树没有双打经验。”
“而——这是一场双打比赛!”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幸村精市语气难免加重。
真田弦一郎对双胞胎怒火喷涌而出,坐在教练席上的幸村精市何尝不是这样的心情。
这一次,是他失策了。
真田弦一郎没有双打天赋,这件事在双打训练上就能看出来,唯一能和真田弦一郎双打的只有俩个——幸村精市和柳莲二。
幸村精市是直接实力碾压,让真田弦一郎不得不配合他,柳莲二是全方位辅助,配合真田弦一郎的行动。
这场比赛,他也不看好。
但真田弦一郎的性子真的该改改了,霸道成这样。他没有改出赛名单的原因,以真田弦一郎责任感,能注意到后辈,指导宫村雪树。
这样,无论输赢,这场比赛都是有意义的。
宫村雪树有了双打经验,真田弦一郎也能放下他在球场上球霸行为。
结果,完全制止不住。
幸村精市都想打开真田弦一郎的脑壳看一眼,里面是不是只有块豆腐、一根神经。
真田弦一郎真的是,和谁都抢球,小这么多的后辈的球也抢,还不顾及后辈。
幸村精市真的生气了。
真田弦一郎知道,他浑身仿佛被冷水一泼,被愤怒控制的脑子终于开始思考了。
是,这是一场双打比赛。
真田弦一郎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一点,他也知道,幸村精市在生什么气。
他偏头看了宫村雪树一眼,宫村雪树在酒精消毒完后,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和蔫蔫的花朵一样垂着头。
宫村雪树看真田弦一郎看他了,下意识的给了一个微笑。
霎时,真田弦一郎心里的愧疚铺天盖地的涌出。
怪我。
雪树身上的伤,归根结底,是他的问题。作为前辈,他没有引导好后辈,作为搭档,他也没能保护好搭档,甚至身上的伤都是因为他。
“比赛继续。”广播掐准时间播报。
真田弦一郎看幸村精市没说什么,转身离开的背影,心一急,站起来,“幸村!”
幸村精市不打算理会真田弦一郎,还思考着冷幼驯染几天合适。接着他听到了身后嘈杂的声音。
“真田!”柳莲二及时扶住伤号。
“怎么了?是身上哪里还有伤吗?”柳生比吕士架住另一边胳膊,顺着真田弦一郎的视线往下看,“是脚踝吗?”
“我没事。”真田弦一郎摇摇头,“一点小伤而已。”
现在重要的是胜利,幸村现在已经对他失望了,不能再让比赛输了,他要用胜利弥补。
“小伤?”柳莲二示意闲着的人把真田弦一郎压在凳子上,垂头一看,脚踝已经青了。
“是摔倒的时候弄的吧。”柳生比吕士猜测。
仁王雅治皱眉,“难办,休息时间到了。”
宫村雪树凑近,提议,“要不弃权吧。”
“不,继续比赛。”这个提议遭到了真田弦一郎强烈反对,“我没事,只是小伤,你们都太紧张了。”
“我可以继续比赛。”说着还想挣脱身上的手,站起来。
“真田,崴脚不是开玩笑的。”柳莲二手往青紫的地方一按,真田弦一郎整个人倒下,安静了。
“崴脚时不好好修养,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如习惯性脚崴,病症如名字,不修养好,走路都会习惯崴脚。”柳生比吕士提出范例,“而且也不知道这的神经和骨头有没有伤到。”
真田弦一郎并没有吓到,认真的解释,他可以上场。
“请立海大学院上场,否则以弃权处理。”广播开始催了。
一听这话,真田弦一郎恨不得拉着宫村雪树直奔球场。
“要来不及了,快放开我。”真田弦一郎着急的说。
宫村雪树听到这么严重的后遗症,担忧的说:“算了吧,真田前辈。”
他不懂,只是一场比赛而已,还是一场无关最终胜利比赛,弃权不好吗?为什么真田弦一郎会这么反对。
他们弃权后,其他前辈一定会赢的。
这段时间相处以来,让他清楚的了解前辈们的实力,更何况哪怕没有说,每一个前辈都表现得,这种档次的比赛,没有参加的必要,轻而易举就能拿到胜利。
他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强撑着冒险,用身体冒险。
太奇怪了。
宫村雪树安慰真田弦一郎:“没关系的,只是这场弃权,接下来前辈们都会赢的,我们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句话一出,原本劝解着真田弦一郎的人,都安静了。
这句话没有什么问题,宫村雪树说的也没错。但切原赤也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连一直站着沉默的幸村精市也看了宫村雪树一眼。
切原赤也不清楚都觉得有问题,其他人心里更清楚。
他们知道这句潜台词下的意思,小后辈已经把前辈胜利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和他们打球,输了理所应当,赢了也是进步的体现。
但这种心态会阻碍宫村雪树胜利,和前辈打球,输赢都不重要了,这样慢慢发展,比赛输赢也不要紧了。
柳莲二皱眉,他好不容易抚养的小树苗的胜负心,正在慢慢瓦解。
宫村雪树在刚进网球部时,也是这种心态,输赢无所谓。
这种心态是好的,但在竞技里,这种心态是大忌。
输赢都无所谓了,怎么会想到努力练习,攀登第一。
立海大网球部里,哪怕是存在感弱的桑原杰克,都有着强烈的胜负心。
柳莲二无奈,他们网球部来了单纯胜负心强到比赛都要蔑视对手的小海带,还要来个单纯平淡胜负心都没有的小树苗。
这么天差地别的后辈,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有问题。
真田弦一郎听着宫村雪树的话,更是大喊:“不要松懈!”
“其他人的胜利是其他人的胜利!”
“我问你!你的胜利呢!”
真田弦一郎声如洪钟,连隔壁城成湘南都听到了,纷纷猜测,不会是内讧吧?
真田弦一郎一番话,一字一字的砸在宫村雪树身上,敲在宫村雪树心里。
胜利?也分其他人吗?只要最终胜利不就好了吗?
只要我们夺得冠军,不也是顺利吗?
宫村雪树脑袋嗡嗡作响,心脏猛烈跳动着。不知不觉,他把心里话说出口。
“那是立海大的胜利!是幸村的胜利!是柳的胜利!是所有比赛赢了的胜利!”真田弦一郎那个气啊,脸都黑了俩个度。
“我问的是——你的胜利呢!”
“你是想着比赛输了,享受其他人的胜利是吗!”
真田弦一郎说的斩钉截铁,恨不得把话塞进后辈脑子里好好想。
宫村雪树眨巴眨巴眼睛,心里乱糟糟的。
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感觉自己怎么回答都不对,甚至会惹其他前辈生气。
我的……胜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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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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