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热烈地喜欢过一个女孩。
小时候喜欢，长大后更喜欢。
我无数次幻想过和她有以后。
可是，这个梦想真的会成真吗？
————
1.
我登上了心仪已久的舞台。
台下忽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我紧握话筒的手微微冒汗，有些紧张。
全校师生都在台下看着我。
她也在。
想到这，我定定望着观众席，发现看不清，只好闭上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开口：“若能将喜欢，告诉你的话就好了......”
音乐响起，这是一首日语歌。
若能将心意，传递给你的话就好了。
嗓音独属于男高中生的磁性清润，台下评委都对我很满意，同时打出高分。
现场爆发出更为强烈的掌声。
直到一曲结束，余韵还在现场蔓延。
下场后，我来到后台换衣服。
才刚刚走到门口，身后就有一道身影冲了过来，猝不及防被他一把勾住了脖子。
“你小子什么时候唱歌这么好听了，居然还瞒着我？”
我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偏头看去，原来是体育委员刘勇。
我的好哥们。
我们俩小学就认识，只不过一直不在一个班上，到了高二分班在一起才熟悉起来。
我苦笑，把刘勇胳膊打下去。
“你不知道自己多高多重吗？一米九大个差点没把我压死。”
说完也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我自己就先进了换衣间。
“喂别走，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在门外急得跳脚。
2.
我其实对唱歌没什么兴趣，但是音乐方面的基本技巧都知道。
因为打小妈妈就让我学习乐器。
加上嗓音条件不错，这次排名也拿了个第二。
相应的，我也给自己写了个评语: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对此我也很满意了，我的需求只是能上台唱歌。
我是个极其内敛的人，没人知道我喜欢谁。
上台只是为了唱给她听，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这就足够了。
即使她不知道也无所谓。
我要的从来就不是结果。
也许我真的是个胆小鬼吧，连追求自己喜欢的女生的勇气都没有。
3.
学校的艺术节照以往一样开展两天。
我今年已经高三，还有一个多学期就毕业了。
虽然期中考试刚过，但是大家也无心在高考来临前，分心参加晚会。
只有我为了完成执念，弃班主任的话于不顾，坚持要上台。
这天下课后，班里的同学都自觉留下来学习，我不以为意。
正好有朋友叫我和刘勇去玩，反正明天是周末，不打紧。
我们结伴去了学校附近的KTV。
我俩是今天走得最早的，与整个班级的氛围格格不入。
夜晚的风吹得人凉意渐生，我只披了件外套就出来了。
“问你个事呗。”
刘勇搭着我的肩膀一起慢悠悠走着。
“你跟叶星，你们是不是从小就认识啊？”
冷风吹得头发凌乱，我沉默了，思绪一下飘远。
他口中的叶星，就是我一直以来喜欢的人。
喜欢了很多很多年。
七八岁的时候，我刚开始学习钢琴，当时她在琴行的对面学英语，而我家恰好也住在这条街上，每天放学回家时都能瞧见她。
不过，当时的她或许还不认识我。
我也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后来，妈妈有空的时候会来琴行接我，叶星的妈妈碰巧也去接她，一来二去，反倒是她妈妈和我妈妈先认识了。
经过双方家长介绍，我们总算是认识了，当时的我还很开心。
我是很想和她长期做朋友，可......
没过多久我就搬家了，快上高中了才搬回来。
交朋友自然没有小时候那么容易。
4.
“认识，隔壁班学霸，她怎么了？”我不打算直接告诉他我的事。
“还怎么了？你就装吧，人家成绩好又漂亮，你对她就没点兴趣？”
冷风又吹了过来，我裹紧外套，笑了笑。
“这倒没有，你没发现她特别高冷吗？”
我不敢说我喜欢人家，万一被刘勇传出去就完了。
我才不信他这大嘴巴。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我压根配不上人家，我也就有点特长，还是小时候老妈摁头施压学的。
其他各方面更是平平无奇，不然我早就一封情书上去了，何必玩暗恋？
不过我内心还是很希望她能注意到我，这样起码还能给我留一丝幻想......
心里装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实在令还在读高中的我有些痛苦。
5.
我们并肩行走在人流拥挤的街道上，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才刚走到电梯口，就碰上了有些意想不到的人。
刚才谈论的女主角——叶星。
“好巧，你也来这玩啊...”
刘勇有些强颜欢笑。
几人之间仿若有墙阻隔一般，尴尬非常。
现场沉默片刻，叶星才瞟了他一眼。
“嗯，第一次来。”
语气很冷淡。
我也在旁边好奇看着她，难道他们也叫了她？
但终归没立场问。
这时电梯正好来了，我收起心神，不再过多关注叶星。
到了楼上，刘勇第一个推开包厢门，眼神转一圈发现人都到齐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冲着里面明显是领头的人笑骂:“叶颂扬你小子做人也太不厚道了，都到齐了也不打电话催一下我和江升，就等着看我俩笑话是吧？！”
听见有人骂自己，叶颂扬本来还在和别人玩牌的好心情都没了。
他皱起眉，抬眼看向门口，发现是刘勇和我，嘴边顿时扬起一抹坏笑。
叶颂扬起身走过来，两只手搭着我俩的肩膀。
“你们来这么晚还能怪我啊，老老实实自罚三杯赔罪吧。”
说着就要把我们往座位带。
我突然抬手，阻止了叶颂扬的动作。
指了指身后，眼神平静的看着叶颂扬说:“比起让我们喝酒，我更想问....你把你妹也叫来是什么意思？”
叶颂扬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叶星就站在我们身后。
他忘性真的有点大。
6.
起初我要是知道叶颂扬会叫叶星来，我一定会狠狠阻止。
不为别的，叶星小姐在今晚充分证明了什么叫：一杯倒。
“不能喝还敢叫她来，叶颂扬你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我看着躺在沙发不省人事的叶星，转头对叶颂扬发出灵魂一问。
我心情复杂，说不生气是假的。
可我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叶颂扬是叶星的亲表哥。
其他同学也对他表示了强烈谴责。
叶表哥看见这情况后开始害怕了，举手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叶小姐喝酒。
散场后，我和叶颂扬一起叫了车送叶星回去。
我坐在副驾驶，听他在后座打电话通知叶星妈妈。
一路上我都控制不住回头看叶星，短短一段路，连司机大哥都发觉了不对，偏过头看我。
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夸张，后半程强行克制住回头的**。
希望叶颂扬没发现什么。
7.
到了地方，果不其然人就等在楼下。
见叶星闭眼靠在车后座，叶星妈妈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指着我俩放狠话:“你们两个兔崽子，以后看见叶星都给我绕道走，否则我让你们好看！”
我俩飞快点头，谁也不敢吭声，生怕下一秒被气头上的叶母胖揍。
临走前，叶母还狠狠瞪了叶颂扬一眼。
叶颂扬背后冷汗直冒，本来还有的那么点醉意也完全清醒了。
其实我感觉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早知道不跟来了，白白被记恨上。
可我又担心叶星。
我家和叶星家在一条街上，我看着叶颂扬走远后，才抬腿往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刚洗完澡出来，就收到了刘勇的电话。
接通，听见他幸灾乐祸的声音，我发觉肯定没好事。
“升升，你猜叶颂扬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有屁快放。”
我不想听他卖关子。
“他刚进门就被爹妈混合双打哈哈哈哈哈，拿真棍子打那种，看这小子倒霉我就高兴，谁让他整天拽着个脸目中无人，活该！”
刘勇叽叽喳喳的说着。
我不禁失笑，这事本来和我没什么关系。
可叶星躺在KTV沙发上的样子，一直在我心里流连。
明明在学校天天都能看见，为什么还能见到不一样的她呢？
这让我怎么放下，怎么不去喜欢。
我突然也有点看不惯叶颂扬了。
8.
升入高三后，我选择住校。
我妈怕我营养跟不上，又碍于工作走不开，恰好叶星没住校，索性直接委托叶星给我带饭。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教室的黑板上，我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校服，坐在课桌前，沉迷题海。
“先别学了，吃饭吧。”
我闻声抬头，叶星正提着我熟悉的饭盒站在教室门口。
我立即停下笔，起身走了过去。
“谢谢啊，下次我妈再让你送饭你就直接拒绝吧，太麻烦了。”
接过饭盒后，我还看着叶星，期待她回话。
“......”
叶星原本都已经转身要走了。
不善于聊天的青春期小孩之间，总会有无数沉默的时刻。
两个呼吸过后，叶星叹了气，又转回来面对我。
“今晚阿姨留我吃饭，她特意给你炖了骨头汤。”
我有些愣神，我妈这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看出什么来了，想制造我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内心暗暗窃喜，可面上还是假装平静。
我哦了一声，不知道还能聊什么，只能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反正我刚才说的话你回去记得和我妈说。”
叶星点点头走了，我才回座位埋头吃了起来。
还是不想麻烦叶星，毕竟人家是学霸，要专心学习。
万一因为我分心了我得自责死。
我可不想看见这种情况发生，索性当晚就给我妈打了电话，强烈表示学校有饭吃，不要再让人家送饭来了。
老妈怕儿子有压力，就由着我了。
9.
“升升我在这里！”刘勇在球场观众席上大喊着。
顿时一群人看向入口处，正正好在视线中心的我老脸一红，快步走到座位上。
“你没事瞎喊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我本能抬手，想捂住刘勇的嘴巴，防止他大喊大叫。
刘勇一个偏头闪开了，嘿嘿一笑。
“我怕你找不到我嘛。”
我对他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时场上的比赛快开始了，是足球女子组的决赛。
一班对二班。
我就是二班的。
可我喜欢的人却在一班，我不能给她加油了。
“好可惜。”我心里叹气。
场上比赛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二班进球明显多过一班。
“又进了！你看见没有哈哈哈哈，我们班赢定了！”刘勇摇着我的手臂叽呱乱叫。
我无奈了，想把手抽出来又做不到，这厮力气忒大。
我没怎么看谁进了球，目光一直追随着一班的主力——叶星。
那个我暗恋了10年的女孩。
我喜欢她的果敢，她在球场上那股不服输的拼劲，热血。
喜欢她在人前冷冰冰，爱搭不理的样子。
一想到，她一头黑发，扎着马尾辫，清爽利落的站在我面前，我就忍不住心猿意马。
我最喜欢的，是叶星眼尾的那颗泪痣。
每当她抬头看我时，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柔情，把我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
10.
比赛结束后，我看见众人都离场了，立马拿起身边的饮料，跑去休息区找叶星。
“叶星，给你买的水。”我来到叶星面前。
还在和队员说话的叶星抬头，眼神中多了一丝惊讶。
输了比赛，一班气氛都不太好，看见我这个二班的人过来也没给好脸色。
不过看在我是叶星朋友的面子上，没为难我，互相鼓励一番就离场了。
叶星接过我给的水，没喝。
“我不爱喝饮料。”
“那你爱喝什么？”
我看着叶星无甚表情的脸，犹如月亮遥不可及。
莫名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想追我？”
我看见叶星挑眉看我，眼中闪过一丝狐狸般的狡黠。
她怎么这么直白，我心想。
我有些脸热，犹豫着开口:“那我去年上台唱的歌，你......听见了吗？”
叶星思索了一会儿，皱眉。
“什么意思？”
我闷声说:“没事”。
没事才怪。
叶星好似对我有些无语，不过她没在意我，又把饮料塞回我手心。
看见她要走，我鬼使神差的抬手，拉住了叶星。
成功获得一次肢体接触。
我俩都有些愣住，不过看样子，我比人家还别扭。
怪尴尬的。
好在叶星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抽出手，任由我拉着她。
她盯着我，等我开口。
“我......”我了半天也不知道我什么。
我自觉松开了手，害怕到后退一步。
早知道不去拉她了。
我心里后悔。
“有什么就直说吧。”
她好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我眼睛左右乱瞟，脑子飞快思考下一句说什么。
我只是想叶星再多陪陪我而已，要说什么完全没想好。总不能直接说让人家陪我吧，我想说也说不出口啊。
完全不是我的风格。
“那首歌的名字，我告诉你，你去听一下可以吗？”
犹犹豫豫半天，我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我想着，与其直接说出心意被当众拒绝尴尬，不如采用这个方式。
我真是天才。
“嗯，还有什么事吗？”
叶星似乎对和我打交道不感兴趣。
我识趣的放她走了。
11.
刘勇站在看台，目睹了全程。
其实我早就发现他了，他刚刚一路追着我过来。
“别伤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呢？”刘勇走上前拍拍我肩膀，算作安慰。
我也不想站在这被别人一直看。
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了，我被刘勇直接带出了校门。
“我复习资料还在教室呢，我要回去拿。”我突然想起来。
刘勇见状赶忙拍拍自己的衣服，说:“全被我塞衣服里了，你就放心吧，看看吃点啥，我请客！”
我满脸凝重，看着昔日好兄弟。
怎么突然有点陌生呢？是不是换人了......
刘勇不知道我在想啥，只一个劲的把我往小吃街带。
“老板，来二十串牛肉两瓶啤酒，在这吃。”
刚到摊位前，刘勇就把菜点好了。
“你点酒干嘛？”落座后我问。
刘勇不以为意。
“喝点没事，哥们有钱，人生得意须尽欢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被他逗笑了，真心的。
刘勇是个活宝，硬生生能把人逗乐。
菜上齐后，我俩一边吃一边闲聊。
“诶，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叶星的，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刘勇八卦之魂燃起了，戳着我的痛点说。
其实这事我本来打算瞒一辈子的，奈何今天被撞见。
我有些无奈。
“嗯，我想想......”
12.
这事从头说起也挺长的了。
小学那会儿，学校组织足球比赛，班上稍微高点的男生都要参加。
而我小学的时候不爱体育，偏偏身高比同龄人高出许多。
老妈很担心我。
好在跑步成绩虽然不错，但总有比我更好的同学，班主任自然就没给我正式队员的位置，放我去备用队员里了。
好巧不巧，比赛中途就有一名本班的队员负伤下场了，我得上去顶他的位置。
可我对足球一窍不通，本以为只是过来看看热闹，大家也都这么以为。
好在我不是主力，在浑水摸鱼中比赛就结束了。
强大的运动量让我有些吃不消。
在队伍休息时，有一位女生突然站到我面前。
“你...可不可以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认得她，那个英语培训班的女孩。
她还是专门来找我的。
周围男生听到后纷纷起哄。
我对着周围男生发出警告，从小妈妈就教导我，不能为难女孩子。
所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还是跟着去了。
“你刚刚踢球的姿势太糟糕了，你应该没学过足球吧，要不要我教你？”
“我叫叶星，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叶星小时候的声音比较稚嫩，可能是怕别人听到，还刻意放轻了些。
我觉得耳朵有点痒，边摸耳朵边说:
“嗯知道，校队的。”
可能是觉得我会不好意思，叶星索性直接放话：
“那好，明天下午放学我在这里等你，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她转身就跑，也不等我有个反应时间。
我直接蒙了，这是什么情况？
现在人跑了，我只好认命，反正明天都周五了，到时候看见她，再问也不迟。
后来我整个小学，足球都踢的特别好，也是因为叶星手把手教导了几个月的缘故。
我其实就是在那段时间，发现了叶星很多优点。
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
13.
从回忆退出来，我简要概括了一遍给刘勇。
“哦～怪不得呢。”
刘勇有些不爽，接着说:“我踢球也很厉害的好吧，跟谁没进过校队似的。”
他翻了个白眼。
我瞧见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和小学生还计较这么多。
“好好好，知道你关心我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伤心.....”
我笑了笑，反倒安慰起刘勇了。
其实要说真的不伤心，也不太可能。
只是我习惯隐藏自己罢了。
高中时期的我极其要面子。
我俩从一开始的两瓶啤酒喝到一整箱，其中刘勇喝的最多。
他死狗似的趴在桌子上，居然还能说得出话来。
“你伤不伤心我能不知道吗？咱俩都高三了，哥劝你一句不要太感情用事，高考才是最重要的，考完了你爱追哪个追哪个，我坚决.....坚决不管你。”
一下输出完这段话，刘勇就没动静了。
我早知道刘勇不行了，只不过为了陪我逞能而已。
我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伸手过去抗起刘勇。
说好的他结账，最后还是我结了。
就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没力气了连带着刘勇都摔下去。
我有些惭愧。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走回的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力气。
也许是心中有气没散，也许是我真的下决心改变了。
到后来的后来，我做什么事，都能使出一股牛劲。
连我妈都说我像变了一个人。
14.
我的大学生活就快要开启了。
可惜的是，我和刘勇的大学并不在一座城市，刘勇去了北方的体校。
我则留在了家乡。
“别愁眉苦脸了，不就是天太热吗，等会给你买两杯冰水喝。”
我在刘勇床上躺着，看着他收拾行李。
刘勇比我早开学几天，明天就要去报道了。
“你是不是缺心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热的了？”
我差点无语。
刘勇的父母比较省电，大白天自然是不给我们在家开空调，但是风扇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
“不是因为热还能因为什么？那你说说你为什么拉着个臭脸，我可没欠你钱。”
刘勇头也不抬回道，他确实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就不能是因为舍不得你吗？”
这下刘勇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下了。
他好似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中邪了？怎么说得出这么肉麻的话。”
“滚。”
我撇撇嘴，拍掉他的手，继续在床上躺着。
我看见刘勇又开始忙起来。
15.
十一月。
我正在教室上课，发现走廊有人经过。
突然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仔细看过去，咦，这不是叶星吗？
我心中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也在这读书......
不然怎么解释她会出现在教学楼？
我偷偷看向讲课老师。
发现老师没看过来，一个闪身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左右看了下没见着叶星，我赶紧往楼道跑去。
“叶星！”
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叶星回了头。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来，连忙松了一口气。
好险没走远。
“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我喘着气，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
估计她也奇怪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有什么事吗？我记得现在好像是上课时间吧。”
语气有些冷淡。
她意思说这顶楼是教学楼，不上课没理由来这里。
“啊这个，我确实有事找你，哈哈......”
我尬笑两声，这下没事也得硬说有事了，总不能说只是因为看见人家所以逃课了吧？
100%会被当成神经病。
她说:“有什么事你打我电话说吧。”
她从手上本子里撕了一页纸写电话号码，写完后递给了我。
“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叶星合上笔帽，看了我一眼，转身径直走下了楼梯。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
就这样...走了？
她不惊讶吗？
不然就是她真的有什么急事吧。
我强忍内心的委屈，为她开脱。
不过我后来也没敢打这个电话。
16.
周末。
我在琴房练完琴，打算回宿舍休息。
途中经过食堂，我想，那就顺便解决一下午饭吧。
食堂人流量不大，我进去找座位放好东西后。
哪曾想，又撞见了叶星。
她也刚好从门口进来。
我见状，一把抓起自己的书包。
假装没找到位置，绕到叶星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么巧啊，又见面了。”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这搭讪方式老土，脸上笑容差点挂不住。
叶星一个眼神飘过来，把我看得更不自在了。
我摸摸鼻子，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一起吃吧。”
“我今天打算吃饺子”。
原本还以为得不到她的回答了，这下有点出乎我意料。
今天好像不是什么节日吧，吃饺子？啥意思。
想不明白。
但我们还是一起吃了顿饺子。
期间我还在踌躇，应该和她聊什么呢？
难不成聊我妈？这也太奇怪了吧。
好在没等我思索出结果，叶星就为我解了难。
她问我:“你会弹吉他吗？”
应该是看见我刚才背着吉他才这么问。
我点头说:“会啊，我刚练完琴，碰巧路过食堂就进来吃饭了。”
她又问:“那你会弹钢琴吗？”
难道她对音乐感兴趣？
那正好问对人了，我突然想自夸一番。
“那肯定，钢琴是我学的第一门乐器。”
我想了想，这样说不行。
我本意又不是想炫耀，只好又补上:“想学吗？我可以教你，不收钱。”
说完我又开始后悔了。
万一人家瞧不上我的技术怎么办，那不丢人丢大了。
尽管心理活动一堆，不过我面上倒没显示。
叶星低头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她把筷子放下，直起身，然后盯着我。
“真的教吗？”
看她一脸的认真，我突然有些紧张。
应该......没问题吧。
“真的啊，你可不要小瞧我，不过...”
我这次学聪明了，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不过我从来没收过徒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这点我没骗她。
因为我压根就没想过去教别人。
我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听我这么说，叶星下一秒就拿出手机。
和我加上了社交软件的好友。
我早就知道上次是她不想给，不过我也没提。
反正目的怎么样都已经达到。
其实要说我是不是喜欢叶星到非她不可，那倒也没有，只是我一直没关注过其他女孩。
而且，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我觉得我俩特别有缘分。
我是一个比较相信玄学的人。
我和她从小到大都有交集，虽然不深。
可就连最不可能见到熟人的大学，我都能见到她。
这让我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似乎冥冥中注定着什么。
17.
分别前，我最后问了她一句话。
“对了，忘了问你，你也在这里读书吗？”
她摇头说:“我不读书了。”
这一句话又让我愣住了。
也对，重新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给我的感觉就怪怪的，好像缺失了什么。
我现在知道是什么了。
她看人的眼神中，没有了色彩。
没有了对生活的期待。
为什么？
为什么不继续读书了？我很想问问她。
你以前可是令我们都羡慕的学霸啊......
我没问出口，她可能不会回答我。
我也，不忍心问下去。
她的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纱裙，暖风吹过，裙摆不自觉晃动。
脆弱的，兰花般的感觉。
我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远，那是办公楼的方向。
临走时，我喃喃自语：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18.
寒冬将至。
我大一的寒假即将来临。
时间过得可真快。
我完成期末考试后没有着急回家。
而是在宿舍编纂我的个人曲目，打算赚点零花钱。
同时还在做一些钢琴教材。
我答应叶星，寒假里，每周末都去她家里教她弹钢琴。
我之前从来没去过她家里。
所以不知道，她家里原来还有一架二手钢琴。
她告诉我，那是她爸爸的。
在学校时，她用的是我的电钢琴。
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那天会出现在我的学校。
她双眼朦胧了一瞬，却没回答我。
我突然觉得我有点冒犯到她了。
她跟着我学了大半个学期，钢琴水平驾驭弹唱已经不成问题。
我打算下学期和她去湖边公园搞路演。
她表示同意。
其实我压根对路演没兴趣。
但我觉得，这也是能放松心情的一种。
我看得出来叶星现在过得并不好。
她不开心，却不愿意告诉我。
可我想让她开心。
我虽然知道她有事情瞒着我，但是我又有什么立场去过问？
我深知自己能力有限。
19.
第一次捣鼓路演，我没什么经验。
问了很多师兄才勉强得知些许经验。
我嘱咐叶星别紧张，剩下的我来搞定。
不过她好像不以为意。
她从小能力就比我出众许多，差点把我这个领头人的位置霸占了。
这可不行。
我与她商量好曲目，抓紧排练。
第二天上完下午的课后，我来到和她约定好的公园中心集合。
室友们帮我带了演唱需要的设备。
她则背着我的电钢琴。
我看了眼她今天的穿着，难得没穿裙子，只是简单的牛仔裤搭配风衣。
还有那标志的高马尾。
清爽利落，一如我记忆中的样子。
一切准备就绪后，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周围围了些观众。
我以眼神示意叶星，不要紧张，一切有我。
她站在前面拿着话筒做主唱，我在后方为她伴奏。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我看着叶星的状态越来越好，不由得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已经连着唱了许多首，我怕叶星累了，让她下来中场休息。
这时刚好有位中年大叔过来点歌。
听到歌名发现我也会唱，就背着吉他过去了。
我问大叔介不介意我来唱。
因为刚刚一直是叶星在唱，我怕突然换人大叔会不高兴。
结果人家说不介意，那我就放心了。
自弹自唱这块我熟。
找好谱子后，我试了几个音，觉得没问题才开始唱。
这首歌是个大热门。
到了**部分，现场居然开始和我合唱起来。
“难离难舍想抱紧些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如孩儿能伏于爸爸的肩膊
......
还有幸福可借。”
20.
我欣慰的看着现场，更卖力的唱。
一曲结束，我都有些出汗了。
我把吉他放到音响边上，打算脱掉一件外套。
没走两步，发现叶星正背对着我看着湖边。
“在看什么？”
不问这话还好。
走近，我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我找遍了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张给她擦眼泪的纸巾。
我有些慌乱，只好用衣服袖子帮她擦拭，希望她不会嫌弃我。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叶星在我面前这么失态。
我以为她这个人坚强到什么都能自己抗。
照这趋势下去也唱不了歌，我和观众道了歉，和他们说改天再约。
好在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三三俩俩就散了。
我没着急收拾东西，拿了外套跑到叶星身旁坐下。
天色渐晚，湖面有些许凉风吹过，掀起了波澜。
我顺手把外套披在叶星身上，怕她着凉。
什么都没说，默默在边上陪着她。
有些事不能强求，求也求不来。
要等她什么时候愿意说了才行。
21.
“江升。”
叶星打破了沉寂，开口换了我的名字。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叫我。
“我在。”
我偏头去看她，我从来没和她坐的这么近过。
近到，我连她眼睫毛有多少根都能数出来。
她没有看我，眼神直直看着水面。
也有可能是在发呆吧，我想。
我的目光流转到她眼尾的泪痣上。
“你体会过亲人离世的滋味吗？”
她突然问我。
我眼神逐渐复杂，心里明白了什么。
我没有说话。
她接着说：“我爸，是一名大学钢琴老师。”
“小时候，他经常问我，想不想学钢琴。”
“我每次都拒绝了，因为我觉得，学这些特别耽误学习，妈妈给我报了很多补习班。”
“他原本还不赞同，认为是妈妈逼我的，还和妈妈吵过很多次架。”
“可后来，他不再出声了，也许是看见我真的很努力学习吧。”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能按部就班的进行时，他好好做他的老师，我好好上我的大学。”
“他却在我高考的前一天，出车祸去世了。”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有去念大学吗？”
“因为我没有参加高考，我连考场都没去。”
她说完这些话后，我原本想接着为她擦泪的手，突然放下了。
因为她没有再继续流泪。
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下一秒，我张开双臂抱紧了她
老实说，我也害怕她会推开我。
其实我只是觉得，单纯言语安慰已经不管用了。
只能从行动上表示我理解她。
等了许久，她还是没什么反应。
我松开手，后退一些，发现她又开始流泪了。
我以前不知道无声的哭泣是怎样的。
现在案例就在我眼前。
我肩上衣服暗了一片，已经被她的泪水浸透。
我想我刚才浑然不觉的样子，估计只是太紧张了。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大胆和果断。
22.
我打电话喊几个舍友过来搬东西。
他们都在附近吃夜宵，很快就到了。
其中一个和我关系好的问我：“怎么这么快就收拾？”
我说家里有急事，他们都知道我家就是本地的，也没多问。
我今天出门没开车，因为学校就在公园对面，走两步就到了。
可我家住的那片地方在城西，学校在城东。
不开车不方便，我只好和叶星说在校门口等我。
等我开车出来，就看见叶星呆呆望着校门，情绪比刚才还低落。
我让叶星坐进副驾驶，顺手帮她系了安全带。
车子启动上路，我主动开口问她：
“你父亲，是在我的学校教书吧。”
看似是在问，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刚才取车时经过一处名师墙，余光瞧见了一位姓叶的音乐教授。
大概率会是叶星的父亲。
之前好几次在校园撞见叶星，估计那时候是给叶教授处理后事。
出校门时又看见她那么消沉。
可惜我这个专业不是学音乐的，不然肯定早就知道这回事了，何须经由叶星口中告知。
果不其然，叶星点头称是。
我不再多问。
夜晚车流不多，我很快就送叶星回到了家楼下。
我没打算上去，那么晚了去一个女孩子家做客，和耍流氓没区别。
回去后，我查了一下刚才唱的那首歌，原来是写给父亲的。
难怪。
23.
那天过后，叶星对我的态度有些缓和，不再似之前那么高冷。
路演还在继续，我们约定每周五周六晚上演出两小时。
地点不固定。
还创了社交媒体账号，我负责剪辑和发布。
当然还加入了一个新的小伙伴。
叶颂扬听说我和叶星在搞自媒体，说什么也要来分一杯羹。
他会打架子鼓，这我倒不是很相信。
不过他还挺有自觉性的，居然跑到我面前露了一手。
这俩兄妹虽说是亲戚，性格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有些无奈。
一天我们演出结束，叶颂扬提议去聚餐。
庆祝我们到达十万粉。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认为，可他真的有些电灯泡。
两瓶酒下肚，他那张嘴就憋不住了。
“江升，其实我早看出来你喜欢叶星了。”
好在他还没老糊涂，这句话是趁着叶星去上厕所的时候说的。
我拿起酒杯的手一顿，又不假思索喝了下去。
“怎么发现的？“
我问他。
“就小时候啊，叶星教你踢足球那会儿，还记得不？”
“记得，不过不记得有你这个人。”
我莫名其妙就是看叶颂扬不爽。
他也不在意被我怼了，接着说：“不记得也没事，反正那时候我就发现你看叶星的眼神不对，但是当时我还小，分不清那是什么情感。”
我不置可否。
“然后呢？”
“后来上初中，谈了个女朋友，就知道了。”
24.
“在聊什么？”
叶星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吓我俩一跳。
好险没接着聊，不然就露馅了......
叶颂扬打着哈哈说没聊什么，我突然想小小使个坏。
“我们在聊他的初恋女友，是不是啊，扬~哥。”
叶颂扬笑容直接僵在脸上，他显然想不到我会坑他。
叶星好奇的看向叶颂扬。
“我不能听吗？表哥。”
都这样说了，叶颂扬只好讲下去。
期间他频频用看仇人的目光看我。
我那幸灾乐祸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换个人早一拳招呼上来了。
也是碍于叶星在场他不敢乱动。
“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吃饱了吗？”
我良心发现，看叶颂扬越来越痛苦，也觉得没意思。
“你们先走吧，我想静静。”
他初恋名字里就有个静字，不知道他是想哪个静静。
我们都没戳穿他，反正都老大不小了，相信他有分寸。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正好夜宵摊离城西不远。
我和叶星散步回去，当消食了。
25.
走到中途，叶星突然停了下来。
“其实你们刚才聊天我都听到了。”
我有些惊讶，怀疑她故意诈我。
“我们没聊什么呀，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矢口否认。
她转头看着我的脸，两秒。
想从我脸上找出心虚。
我把头别开了，不敢看她，我的确心虚。
看来她还蛮了解我。
“表哥说你喜欢我，我听见了。”
我被口水呛到，猛咳起来。
这都什么话呀......
我突然觉得这两兄妹，也不是哪哪都不像，起码有一点一模一样。
那就是，够直。
我有些害羞，这种情绪不知道多久没有过了。
抬手摸摸鼻子，勉强转回头看她。
她打破这层膜，是想得到什么答案呢？我不由得细想。
“嗯，我是喜欢你。”
我承认下来。
“那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我反问。
我赌她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还平静的站在这和我说话。
“我确实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吗？”
她问这句话时有些小心翼翼。
是怕刺激到我吗？其实我无所谓，她不知道我的心愿。
能帮助到她，能和她成为好朋友，我已经很开心了。
26.
小时候，叶星还不是那个冷冰冰的叶星。
她待人很有礼貌，看见我时会叫我“江升哥哥”。
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可小屁孩哪懂什么是喜欢呢。
我当时只想着，我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她，不让她受到欺负。
只对她一个人好。
每当妈妈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准要去到叶星面前分享给她。
再到后来，我搬家了。
偶然一次从老妈口中得知，她父母吵架了，闹到差点要离婚。
我想，就是那之后家庭的不和睦，才导致了她性格的巨大改变吧。
上高中后，我又搬家回了城西。
我想去她家敲门，想问她：
“还记得我吗？我是江升哥哥。”
可我却没有勇气去。
我怕她不认得我了，也许她会满脸恶寒的说：“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江升哥哥。”
那段时间，我天天出门，就希望能偶遇她，也许这样的碰面会趋向正常。
可我什么都没等到，只等到了某天深夜，来自叶星父母的争吵声。
响彻了整个街道。
被吵醒的邻居全都伸头出去看，我也不例外。
当时我还不知道是谁在吵架。
结果，就看见叶星出现了，她当时鞋也没穿，光脚跑过了我家楼下。
我的房间就在二楼，当即脑子发热，穿上拖鞋就跳了下去。
也没考虑会不会摔断腿。
实践证明不会，只是膝盖痛了一个星期。
我追着叶星跑了过去，她父母紧跟在我身后，我听到他们叫叶星的名字。
这辈子没试过跑这么快，我担心叶星想不开。
等到离她触手可及的距离后，我才开口和她说话。
“你先停下叶星，你看看我是谁！”
风吹得我的声音有些分散，好在叶星听见了，她回头看我，一个不留神就要摔地上。
我有着身高优势，眼疾手快先一步拉住她。
看她站稳后，我问她：“这是怎么了？鞋也不穿就跑出来。”
我看着她熟悉的脸庞，担心的问。
希望她还记得我。
“多管闲事。”
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压根就没想过她会说这句话，所以一点应对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父母赶过来，把她带回了家。
至于他们有没有谢我，我倒是没印象了。
我估计是没有，因为自从那次过后，我对她的父母印象很不好。
后来每每到深夜，我都会后悔。
要是我没搬家呢，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我心里不断做着假设，希望一切还能重来。
27.
我把这一切告诉叶星。
她沉默了很久。
我心里倒是轻松许多，好像卸下来一大块包袱。
“对不起。”
她和我道歉。
我不觉得她哪里对不起我，她变成这样也不是她想的。
所以我安慰她：“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其实你只是想保护自己，你做的没错，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她又哭了。
这次我有所准备，从上衣口袋掏出纸巾替她擦眼泪。
可眼泪却越擦越多。
像洪水猛兽般，把我填满。
我伸手环抱住她，拍着她的背。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叹气，越发心疼。
“我没有怪你，想哭就哭吧，都哭出来就好了，有我在。”
我好似真的履行了小时候的誓言，借给了她臂膀。
28.
后来我真的和叶星在一起了。
这种感觉和在梦中一般，以至于很长时间我都没能适应。
刘勇放假回来后，告诉我他谈恋爱了，我为他感到幸福。
当他得知我和叶星也在一起时，那个表情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你小子还真是深藏不漏啊，每次都能给老子一个惊喜。”
“什么小子老子的，真当我是你孙子啊？！”
我听他说的怎么都不像好话。
“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开不起玩笑。”
他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
我气笑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打打闹闹的日子像极了从前，不过这次却多了女主角。
叶星不知道从哪提了一只鸡回来。
我和她在校外另外租了个房子住，希望她往后的生活能做回自己，不再受父母影响。
“给我拿吧，你那手晚上还得弹琴呢，别被鸡啄了。”
我赶忙上去接手。
路演还在继续，我们的粉丝也已经突破了三十万，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了。
刘勇在旁边憋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我给了他一记眼刀，暗示他不会说话就闭嘴。
面对叶星时，马上又换了一副嘴脸。
“宝贝你先去沙发歇会儿，饭做好了我叫你。”
有外人在，叶星有点不好意思。
“还是我来吧，你在外面陪陪刘勇。”
“谁说他没事做了？有他帮我就够了，听话哈，去歇着。”
我把提着鸡的手往身后藏了藏，低头亲了亲叶星，算作安慰。
刘勇猝不及防吃了一口狗粮，脸都绿了。
他小声嘟囔着：“当谁没有似的。“
我的态度不容置疑，下一秒，刘勇就被我拉进了厨房。
走之前他还在惨叫：“嫂子救我！江升杀人啦——”
可惜在我这，他喊破嗓子都没用。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叫我对象，那更是不行！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