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旧金山，1920

1920年十一月的一个黄昏，旧金山湾区笼罩在太平洋吹来的咸湿海雾里。奥康纳家位于诺布山脚下的小公寓，却亮着与窗外清冷截然不同的、暖融融的光。

托马斯·奥康纳——一个身材结实、指节粗大的码头管事，此刻正像艘迷失航向的船，在客厅里焦虑地踱步。每当卧室里传来妻子压抑的呻吟，他的眉头就锁得更紧一分。终于，在一阵嘹亮得几乎能划破雾气的婴儿啼哭声中，稳婆抱着襁褓走了出来，脸上堆着笑：

“是个大儿子，汤姆！听听这嗓门，将来准是个了不起的角色！”

托马斯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包裹，仿佛在搬运一件珍贵的瓷器。婴儿不像其他新生儿那样通红褶皱，他有着异常白皙的皮肤，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稀疏的胎发在灯光下，竟泛着如同亚麻纤维般的浅淡金色。

“他的头发……”托马斯喃喃道，伸出粗糙的手指，极轻地碰了碰那柔软的金色绒毛。

稳婆快嘴接话：“可不是嘛！像妈妈，爱尔兰老家带来的金发，真是个好兆头！”

托马斯凝视着儿子，良久，他抬起头，目光穿过窗户，望向山下码头区隐约的帆樑和更远处那片浩渺的太平洋，用一种近乎预言的口吻低声说：

“他不属于这里，梅。这片海太小，装不下他。”

婴儿的名字定为迪伦·托马斯·奥康纳。这个名字，仿佛自带一丝海风的自由与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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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伦的童年，是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味交织中度过的。

一种是家门外“码头剧院”里，那股由陈旧丝绒座椅、灰尘、廉价香水和新刷油漆混合而成的、略带霉味的华丽气息。他的父亲托马斯虽做着码头的工作，骨子里却是个文艺爱好者，是这家上演廉价闹剧和煽情（情节剧）的小剧院的常客。他常常把小迪伦架在肩膀上，钻进那光怪陆离的后台。

在这里，迪伦看到了魔术师如何在袖口藏匿扑克，听到了过气女高音在侧幕条后沙哑地咳嗽，也见识了喜剧演员如何在台上摔得四脚朝天以博取笑声。舞台对他来说，不是艺术的圣殿，而是一个巨大、有趣、充满机关和秘密的玩具箱。他学会了在散场后，爬上空无一人的舞台，踮着脚，学着演员的样子，对着下面成排的空椅子，奶声奶气地念他根本不懂的台词。舞台的木板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无声的鼓励。

另一种气味，则来自家门外真实的码头——那是海水的咸腥、腐烂的木桩、湿漉漉的麻绳和远方异国货轮上传来的、陌生的香料味交织在一起的、粗粝而生机勃勃的世界。

奥康纳家所在的街区，是个民族大熔炉。迪伦那头在旧金山阳光下几乎呈现浅白色的金发，让他成了孩子们中的异类，却也成了他最有效的“通行证”。

“嘿！金毛小子！”意大利渔夫的儿子会这样喊他，然后递过半块偷来的面包。

“过来，小天使，”波兰屠户的胖老婆会捏捏他的脸蛋，塞给他一根自制的香肠。

中国杂货店的老板，会对着他叽里咕噜说一串他听不懂的广东话，然后在他手心里放几颗甜甜的蜜饯。

迪伦像一尾灵活的小鱼，在这片混杂的街区里穿梭。他学会了用拳头保护自己，也学会了用笑容交朋友。他可以在码头剧院的后台，文静地看一整天排练，也可以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为了一颗破皮球和一群孩子滚作一团。

七岁那年夏天，发生了一件小事，却像一颗种子，埋进了他未来的生命里。

那天，他在码头看一艘来自东方的客轮下客。熙攘的人群中，一位穿着体面、明显是来自好莱坞的星探（或许是来为某个儿童角色寻找人选），正焦头烂额地试图安抚一个哭闹不休的、小童星模样的男孩。那孩子穿着丝绒西装，哭得满脸通红，怎么也不肯再走。

迪伦好奇地凑过去，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杂货店老板给的最后一颗彩色糖豆，递到那哭泣的男孩面前。然后，他模仿着码头剧院里那个最受欢迎的喜剧演员的样子，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鬼脸，同时单脚站立，摇摇晃晃。

哭泣的男孩愣住了，随即破涕为笑。

那位星探惊讶地看着迪伦。这个码头小子，衣衫普通，甚至有些脏兮兮，但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笑起来时自然而然地微微上挑，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整个动作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松弛与感染力。

“孩子，你很有天赋。”星探递给他一张钞票作为感谢，“想过拍电影吗？”

迪伦捏着那张对他来说算是巨款的钞票，看着星探带着小童星离开，消失在人群中。他并没有把“拍电影”太当真，但那个陌生人眼中的赞赏，像一道微光，在他心里闪了一下。

他转身，把钱全部花在了码头剧院的下午场门票上，还给每个小伙伴都买了一根棒冰。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听着远处海浪的拍岸声，和着父亲在隔壁房间播放的、带着沙沙杂音的爵士乐唱片，沉沉睡去。窗外，旧金山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散落人间的星辰，而其中最为璀璨耀眼的那一片，在南边，它的名字叫——好莱坞。

命运的齿轮，在1920年旧金山的一个黄昏，随着一声婴啼，悄然开始转动。

[裂开][裂开]我第1次尝试写文 如果写的不好或者觉得崩人设了 轻点骂 虽然说这些多余 可能这个也没人看 我真的特别想还原她们的人格 我总感觉 越写越不像 我了解的从来都是片面的她们 年代有点久了 我翻过很多资料 大多资料都在描写她们的婚姻事业感情 我只能从这些了解 然后文笔也不行 就是写不出那个感觉 女神啊！我愿意买你们的灵魂！（开玩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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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920梦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