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好不容易追上了顾畔，开口就问：“畔哥，你刚才为什么盯着学姐，说那话啊？”

顾畔瞥了他一眼：“你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吧。”

林清被顾畔这句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这阵子他和张雨晴接触了不少，是个挺好的女孩子。想着顾畔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互相认识一下，以后大家也可以一起玩。

“你不是不认识她吗？怎么对她意见这么大？”林清不甘追问。

顾畔叹了口气，心想林清这种一根筋的人不给他说清楚他肯定拎不清。

“你等一下。”说完拿出手机，想翻一下程霁明的朋友圈给他看，但因为之前拉黑了所以点后一片空白。

他手顿了顿，还是把程霁明从黑名单里挪了出来，发现程霁明竟然一直没有删他的好友。

于是顾畔点出朋友圈，把手机递给林清：“这是她的校外男友。”

林清拿过去翻看了一会。

“天啊，感觉她人挺单纯的啊，没想到藏得这么深。”

顾畔从备受打击的林清手里拿过手机：“事我告诉你了，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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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公寓，顾畔试了军训服，他虽然身形偏瘦，可这衣服也不至于大得跟麻袋一样，一看尺码标签才发现足足大了两个码。

想起当时统计尺码的时候他人还在宿舍，负责人正是张威。

真后悔当时没打得他住院半年。

第二天他穿着松垮的军训服出现在体育场时，林清对着他笑了好半天。

“哈哈哈哈，畔哥，跟你说，我们班有个女生个子小，明明选了最小码还是大的离谱，跟你现在你一个样，不是，你是怎么想的啊，订这么大的衣服。”

“靠，你当我想。”顾畔低声骂了一句，越想越气，决定去找张威算账。

“诶诶！”林清在后面追：“畔哥你去哪啊，马上分方队了。”

顾畔没搭理他，满操场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主席台上的张威，三两步冲过去，军训服外套一把甩到他头上。

张威正在聊天，被抽的往前跄了一下，张口就骂：“操，谁啊。”

顾畔扬了扬下巴：“你爹。”

张威回头一看是顾畔：“操，你他妈找揍是不是？”

顾畔皮笑肉不笑：“揍一下看看？”

旁边的女生把张威往后拉了一下，小声说着别动手。张威也知道动手这块不是顾畔的对手，就顺坡下驴，装大度。

“成，我不惹你，怎么，顾大少爷今天心情不好，又来找我的麻烦？”

顾畔指着地上的外套质问：“你在这明知故问？”

张威看顾畔身上大得不合身的衣服，脸上满是嘲讽：“哟，衣服这么大？穿着能舒服吗？”

“张威，你是不是有病？”顾畔直奔主题：“搞小动作之前动动你的猪脑子，尺码是你收集的，有聊天记录为证，今天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晚上放学之前送一套XL的军训服送到我手上。”

张威是个蠢的，以为顾畔只会动手的，也忘了还有聊天记录当证据这回事，一时成了没理的那个，有点恼羞成怒。

“你他妈少胡扯，再说了，凭什么你要老子干什么老子就得干什么？”

张威比顾畔矮那么一点，顾畔走近了，以一种近乎压迫的姿势居高临下地俯视张威：“那你就试试呗，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凭什么。”

张威被顾畔的气势压的愣在那，身上回想起之前被打时的疼痛，一下子呆若木鸡，眼里露怯。

顾畔看他的窝囊样，懒得再跟他纠缠，转身看林清也跟过来了。

“畔哥，怎么了？那人谁啊？”说着，目光越过顾畔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威。

顾畔抬手拉着他的领子转过身去：“一个垃圾，别看了，回操场集合了。”

快到操场的时候，顾畔想起外套丢在那边忘拿了，又折返回去。

从侧面楼梯走了一半，就听到张威扯着嗓子出言不逊：“要不是他带了个狗腿子，老子刚才可不会惯着他。”

顾畔停住脚步，抬手拦住了一旁的林清。

“你看他那细皮嫩肉娘们唧唧的样儿，还有他那狗腿子刚才急得，谁知道这两个人什么关系，他前脚从宿舍搬出去，后脚就跟狗腿子腻歪到一起，这下好了，在外面都不背人了，俩男的，真他妈恶心。”

“这王八蛋。”顾畔低声咒骂了一句，皱紧了眉，他今天的耐心算是用完了。

三步并两步走上台阶，几个箭步直接一脚踹上张威的后背。

张威毫无防备，整个人控制不住向前冲出两步，然后直接扑倒在地上。旁边的女生吓得尖叫了一声。

顾畔抬起手想给他一拳，却被林清拦住了。

本来就到了快分方队的时间，学生和教官们基本都在操场上，听到了动静都往看台那边看去。

张威被踹的不轻，趴在那好几秒才捂着胸口撑起身，不等他回头骂上一句，又有人一脚踩到他背上开始施压，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回头一看，竟然是跟在顾畔旁边的那个大高个。

林清一改往日的亲和，语气冷到了冰点：“说谁恶心？”

张威被踩得很痛苦，吃力地说：“又……没说你们。”

“别废话。”林清脚下又用了些力气：“道歉。”

张威本来也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这会也实在受不住了，再踩下去真就要憋死了，嘴也不硬了：“对不起，我错了行了吧，大哥你再不抬脚我真死这了。”

顾畔不想把林清卷进来，他拉开林清，捡起地上的衣服，垂眼看着地上的张威：“这次放过你，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对了，别忘了军训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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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操场的路上，顾畔忍不住怪林清：“你跟过来干什么。”

“你怒气冲冲地就走了，我不得跟着看看吗？万一你让人欺负了呢？”林清一转眼又恢复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他被欺负？

顾畔回了林清一个白眼：“你看我像被欺负的吗。”

林清不以为意：“我不管，谁惹畔哥，就是惹我。”

等他们回到操场上，所有人都和这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顾畔朝着看台的方向看了看，明白了大家是因为看到了他们刚刚打人。

顾畔叹了一口气，物院才子的名声这下也被他带坏了。

张威什么性格他太清楚了，他那么记仇，逮到机会一定会咬回来的。

他一个大过都记过的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林清……

他停下脚步，突兀地冒出一句：“林清，你想交朋友应该也不难吧。”

林清一愣："什么意思？“

”你以后别跟着我了。“

林清眼里露出几分意外，随即认真起来：“顾畔，你不能总是这样吧。”

“哪样？”

“不能老是逃啊。”

林清一针见血地戳穿了顾畔的逃避。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朋友。”

“……“

“我知道你是怕给我添麻烦。”林清语气难得正经，“你要是真怕给我添麻烦，以后动手之前先三思一下。”

顾畔捏紧了手里的衣服，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当然，我不是让你忍气吞声，就是举个例子，刚才那傻逼我看了我也想揍。”林清顿了顿，盯着他，“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算了，怎么还莫名其妙说这种话赶人走？说真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

一向神经大条的林清嘴里说出这番话，让顾畔有些无地自容。

他就是这样的人。

程霁明也好，林清也好，甚至是一直以来为他擦屁股的导员，他似乎一直抗拒着周围的一切善意。

怕还不清，不想欠人情，归根结底，只是不想和周围的人有太深的牵连。

可在生活的大多数困境中，我们努力忍耐，好好活着，不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身边的人。

他之所以能肆无忌惮，不在意周围人投来的任何目光，就是因为独自一人无所顾虑，所有言行带来的后果只需要自己承担。

他以为可以一直这样。

直到程霁明和林清的出现，都在反复地告诉他一个道理。

人只要活着，就很难一个人走下去。

可他又惧怕改变现状，所以才会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复杂的问题格式化。

顾畔低下头去，低声道：“对……对不起……我没有不拿你当朋友。”

林清又一次愣住了。

顾畔平时不是冷着脸凶巴巴的，就是疯起来谁都拦不住，现在却像只受了训的兔子一样，耷拉着耳朵低声下气地道歉，不知情的人看过去，反倒像林清欺负了他似的。

林清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浑身不自在，挠了挠头：“你倒也……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不爱跟人说心事，就是……也别……别老什么都不说就想把人推走……我……”

清脆的哨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操场上的人群躁动起来，教官们站成一排开始分方队。

林清见状，只好把剩下的话吞回去，伸手拍了拍顾畔的肩。

这一拍既像安慰，又像某种无声的承诺。

最近发现很多错别字忘记改，欢迎小伙伴们积极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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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