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投资
黄胜魁出现在皇城的这一天,甚是高调,宴请了几十人,都是商界名流。大家对他恭维有加。或者说,都渴望跟他做生意。但他本人,却不冷不热,有礼有节,对人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却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甚至给人感觉他本人谦和有礼,甚是低调。宴请几十位皇城商界名流,高调攒局的,是止文。宴请的人中,有严真珠,也有萧亮。
如瑶看这个黄胜魁,甚是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她想也许是因为这个黄胜魁就是一个大众脸吧。至少,黄胜魁之前借了两百万两纹银给她。她是非常感激他的。所以,她就感恩戴德地给黄胜魁敬了酒。黄胜魁道:“无妨,都是止文的朋友,举手之劳,应该的。”
黄胜魁对众人道:“鄙人当年也是一个穷小子,甚至因为穷,当过一阵小混混。早些年曾与止文的母亲有婚约。怎奈我当年实在不像话,混得太差,差点把自己混进牢里去。后来不得已,婚约解除,美人也入了他人怀抱。我心有不甘。我舅舅当年乃金陵朝廷命官,他有意栽培我,就给我两条路选,一,是他给我五十两纹银,从此好好过清贫日子。二,是他给我一些工程做,由我自己闯出一条路来。我想,五十两纹银总有花完的一日,我就选了第二条路。后来果然,闯出了一条路。如今荣归故里,但当年寂寂无名的我,这里少有人认识我。”
这时突然出来一个店小二,对黄胜魁道:“黄三,你还记得我吗?你小时候老来我家玩的。”黄胜魁伸开双臂,给了这个店小二一个大拥抱,道:“哎呀,钱二狗啊,是你啊。我小时候老去你家,就为了蹭饭啊。”黄胜魁当即命人拿出两大锭金子,送给钱二狗。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萧亮看得真切,心里想,这黄胜魁当真是有钱,出手这样阔绰。还很仁义,很记别人的好处。
黄胜魁又道:“此次回京,我也待不了几日便要回蜀王城的。最近鄙人在蜀王城承揽了一项大工程,为西川王建造行宫。今日多谢各位赏光。”
大家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黄胜魁特意关照如瑶道:“严老板,听止文说您新开了一个多宝阁,产品很新颖,很受市场欢迎,接下来,是否愿意跟鄙人合作,鄙人和您一起在蜀王城开设些分号。扩大销售。合作共赢。”
如瑶道:“甚好,能跟黄老板一起做生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黄胜魁还真不是说说的,当下就对如瑶道:“前番鄙人借给您的两百万两银子,可以作为投资,您不用再还给我,如果还需要资金的话,我还可以继续追加投资。”
如瑶道:“太好了,黄老板,我们多宝阁本来都打算关门大吉了,因为资金链断裂,已难以维持下去。现在您若能再投个两三百万,我们多宝阁的生意,就能继续下去,日后定能赢利。改日待我到您府上给您讲一下我们目前资金使用的具体方案。您再酌情给我们追加投资即可。”
黄胜魁道:“那就明日吧?我顺便也到多宝阁看看。”
如瑶道:“那我随时恭候您大驾光临。”
萧亮看了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他觉得多宝阁的生意太小,风险还大,还是跟着林沐和一起更加靠谱,至少没有什么风险。
萧亮想,哎,怎么没有看到林沐和啊?他不会卷了我的钱跑了吧?他今天为何没有来呢?
正想着,突然看到林沐和着急忙慌地跑来了,跑到黄胜魁面前,握住黄胜魁的手,都不肯放开,道:“黄老板,黄老板,您真是痛快。刚刚,我都称过了,二百八十六万两,一两都不少。黄老板,以后您再做生意,一定要再带着小弟。”
黄胜魁道:“这是你自己做木材生意赚的啊。我本来就要用木材,你去买来,给我运去,又能等我一个月再让我付给您款,应该我感谢你。那付给您款项,不是我应该做的吗?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对于我来说,买谁的木材都是买。”
林沐和千恩万谢后终于放开了黄胜魁的手。林沐和这才看见了萧亮,道:“萧公子,你也在啊,我正要找你,这次黄老板带过来了木材的款项。我正要给你送过去。”
萧亮有些惭愧,自己刚刚还没来由地怀疑过他。他是谁啊?林兰的父亲,我竟然还怀疑他,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萧亮忙说:“无妨无妨。”
散席后,林沐和非拖着萧亮跟他回去,然后把二十六万两银子一分不少地都给了他。对他也是千恩万谢的。萧亮道:“我只是帮您一个忙凑足二百二十万两款项,并没有指望这区区二十万两能赚钱。此次赚的钱,我一分不要,就请您给林兰买点礼物吧。”
林沐和道:“这次托您的福,我也得以赚了六十万两,林兰想要什么,我尽可以给她买。咱们两个,亲兄弟明算账。您就不要推辞了,要不然我成了什么了?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家林兰跟您怎样了呢。女孩家家,名声要紧。就是因为林兰,咱们两个之间更要算得清清楚楚。该是你赚的你就要拿着。拿着拿着。切莫再推辞。再推辞,我可不要你再上门了。以后也不跟你一起做生意了。”
萧亮推辞不过,就收下了。这让萧亮尝到了一点甜头。萧亮想:“做生意,还是要跟着老手,靠谱,不能跟着严真珠这种女流之辈。”
这天,林兰还主动感谢他而请他吃了饭,给他唱了两首曲子。萧亮心里甜滋滋的。名利双收的感觉,他觉得这种买卖做着,才彰显自己的成功。非但赚到了钱,还赚到了人情。
萧亮对林兰道:“林兰,你前番去踏青,为何不叫上我同去?”
林兰含笑道:“又不是光我一人,还有柳青娘,止文,柳波。”萧亮就更不高兴了,心里更酸了,道:“既然这么多人,那就更该带上我了啊。”
林兰道:“前番你不是跟止文有龃龉?你看止文,后来不是还帮忙抓刺客了?还介绍家父与黄胜魁达成合作。你也要跟止文和谐相处才好。和气生财。”
萧亮道:“林兰,明天,我带你去隔壁,甘谷城游玩,可好?那里有座大像山,山上有太昊宫、观音洞、华严洞、关圣殿、无量殿、双明洞、大佛殿、三圣殿,甚是好玩。”
林兰拒绝道:“父亲刚刚回来,还要为父亲接风洗尘,待过几日再说吧。”
萧亮只得悻悻而去。
萧亮每日都来林兰处喝酒,吃饭,听林父讲这次去蜀王城的见闻。听得颇感兴趣。
据说蜀王城这个地方冬夏播种,冬草不死。有海贝,象牙,琉璃珠等稀罕玩意儿,和印度人素有来往通商;鹤鸣山、青城山、瓦屋山皆有道教仙人,据说长命几百岁;文殊院、大慈寺、昭觉寺,宝光寺,妙观寺,报恩寺,德格印经院,都有诸多佛教高僧。街市上售卖各种点心吃食,闻所未闻,听所未听。
有段时间,蜀人“多斑采文章”,“尚滋味”、“好辛香”、“君子精敏,小人鬼黠”,“多悍勇”。后来,由于经济的发展,物质的丰富,以及受中原移民的影响,蜀人在衣冠、嫁娶、丧葬等各个方面,开始向奢侈看齐。“故工商致结驷连骑,豪族服王侯美衣,取嫁设太牢之厨膳,归女有百两之徒车,送葬必高坟瓦椁,祭典而羊豕夕姓,赠禭兼加,赗赙过礼,此其所失。原其由来,染秦化故也……盖亦地沃土丰,奢侈不期而至也”。
听得萧亮甚是向往,某天,萧亮提出来道:“林伯父,可否带小侄也去蜀王城见识见识?”林父道:“可是可,只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萧公子可吃得这份苦?”萧亮道:“无妨,伯父去得,我也去得。”
一日,萧亮远远看着严真珠迎接黄胜魁,礼貌周到得不行,毕竟人家是金主,能让多宝阁起死回生的金主。当下,看完多宝阁的产品,黄胜魁就决定继续投资如瑶的多宝阁。
不日,大家都看到两百万两纹银又运到了多宝阁。多宝阁也开门做起来生意。排队的人都买到了新产品。
甚至,多宝阁还开出了多家浣衣局。名字统一叫多宝浣衣局生花店,多宝浣衣局梁琦店,诸如此类。让人一看就知道,一个店开在生花弄,一个店开在梁琦弄,等等。
全城开了足足一百八十家浣衣局。那些洗衣妇都异常高兴,赚钱又快,工作又比以往轻松。如瑶还给他们划定了服务区域,任何人不得逾区域服务。洗衣服的价格都进行了统一标价,避免了恶性竞争。
萧亮看到多宝阁又红火起来,想到自己跟严真珠签的结清书契,又想到自己损失的那些银两,肠子都悔青了,就有点急于翻本的意味。蜀王城,他是非去不可的了。他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过了一月有余,林沐和来找他,问他去不去蜀王城,自己即日就要启程。因为事出突然,那边工地又要货,而木材最近涨价厉害,物资有点紧俏,他要多囤点货。
萧亮道:“我去,我去,我自然是要去的。我就随您去看看,给您打个下手,帮衬一下,也好让您老轻松一点。”林沐和道:“萧公子客气了。去看看,开开眼界,是甚好的。”
萧亮就真的打算跟着林沐和去了。
如瑶这边很快赢利颇多。所以她又来找黄胜魁,但黄胜魁已回蜀王城。因此如瑶就托林沐和道:“林老板,麻烦您给黄老板带个话,我如今多宝阁有赢利下来,要投到黄老板的生意中去,麻烦您跟黄老板说一下。另外,蜀王城开设分号的事宜,希望黄老板能再来一趟皇城,跟我再详谈一下,毕竟兹事体大,蜀王城路途遥远,在那里开分号,我也鞭长莫及,很多事情需要他定夺。”
林沐和道:“严老板所言,在下记下了,定会事无遗漏都转达到。”
如瑶看看一旁的萧亮道:“萧公子也在啊。多日不见。”萧亮讪讪地说:“我正在跟林伯父请教去蜀王城需要准备些什么。以后,我就跟着林伯父和黄老板一起做生意了。”
萧亮说这番话时,典型的满怀着补偿心理。如瑶回道:“如此甚好。”
萧亮又跟林兰依依惜别。林兰道:“我也甚想去,只是山路险峻,萧公子先去。待日后路熟了,再带我去玩。麻烦萧公子照顾好家父。公子自己也多多珍重。”林兰还送了他一个锦囊,神秘地说:“公子遇到难事时再打开。”
最后,林兰送他们到十里长亭外,对萧亮道:“听说蜀地多美女。望公子早去早回。”
其实,再美的美女,都不如这面纱遮挡的神秘感更能吸引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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