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怀念之后

“多想,长久以来没有挂念也没寄托,不想,到最后啊不是眼泪就是悔过。”——乃万《风的颜色》

我昨晚跑去打闹他评论区,胡言乱语过后,翻来覆去凌晨六点才睡,一觉醒来——陈子阳竟然没删评论?属实令人失望,属实无趣得很。

刮了一整夜的风,我为点末微的情绪始终也睡不着,为了找寻。

天终是亮了,窗外的狂风呼呼地吹,楼下的孩子你追我也赶,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土地灰蒙蒙的沙尘。我不想沉迷于旧人也无法全心爱新人,和谁的生活我都不接轨。

我只默默看着一杯可乐的气泡沿着杯子边沿往上冒,一颗颗一点点圆滚滚亮晶晶的,沿着杯的边沿,棕褐到金黄到亮白,仿佛沐浴阳光下颗粒分明的白沙,却在这褐黑的深坛里,飘呀飘。不知是为了谁的欢乐?

这个世界变化万千,我想,我要活着,去见证去感受去书写。

“轻风澹月,年年去路,

吾独识汝之小年初度。

生日快乐,乖乖要一直开心快乐。”

柏予豪,叫她乖乖。

如果做错了什么,也一定不是我的错。因为他是类似前男友,我改个签都还得避着嫌么?怀不怀念都是我的自由。我是又开始变得执拗了。

“自由可以非常简单,自由就是自然、友善,心中充满爱而非仇恨。”——《尼尔!尼尔!橘子皮!》

因为牵挂演绎成的仇恨,为着这点束缚现在的我根本不再拥有自由。

如今看树儿草儿一天天萌芽也不似儿时那般充满好奇充满欢欣了。我的思维总是无端被理不清的旧事干扰——这一场恋情里,欢乐所占的比例似乎那么少,怀念却占了一大半。

他其实是在逐渐疏远而我在逐渐靠近,他可以迅速抽身是因为他不觉得这段感情独一无二他不觉得我无可替代,而在我心里他是在慢慢地成为我的唯一,因为他随口说起的那些话,因为他的理解因为我的孤独或者更简单的什么。

怼陈子阳是我的日常乐事之一,我以为这是我忘记柏予豪的方式。

可忘记是该如何容易地做到越是把心思都放在忘记二字上,就越是无法忘记的干脆忘记的利落,那些长久以来形成的相处习惯,每一天每一天都得碰触都得重复都得想起一次,于是我似乎开始忘记了忘记的本身含义。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偏见,恨意,喜欢——

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陈子阳,“可能是吧,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儒雅的人,误解了误解了。”

“偏见?”

“我没偏见,我没性别歧视也没种族歧视。”

“恨意?”

“啊?”

“喜欢?”

“?”

“我和你一个种族好吗?这什么答题走向。”在如此艰难的境况下,我还不是坚持以我的格式问完了我的问题。

“我人嘞,爱恨疏狂。”

“听不懂,请你说点中国人能理解的词汇。”妒恨疏狂?因妒生恨,不,我是因爱生恨。

“呵,你个写小说的,你装。你仄么搜索不就好了?——疏狂,亦作\"疎狂\"。指豪放﹐不受拘束。”生性疏狂?有了爱恨自然会有牵绊。

“师父!我,我我我,我溜了!”这份用词的严谨态度我必须佩服。

“孩儿看到了吧,师父六不六?”

“看到了看到了,就是,你网卡啦?就是慢了点。”我都溜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这千里传音啊?

“洗碗去了,师父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嘛。啥子柴米油盐、虚苦劳神那些,师父都是经历过的啦。”语气宠溺怎么回事儿?今个儿入戏太深。本是计划着,毕竟四月一,愚人节捉弄人的事情——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跳——让我尽情沉溺于欲哭无泪的状态中。不过,年月已逝,改朝换代,我那先师父早也辞官归隐,无事一身轻了,战事繁忙的峡谷里已鲜少再见他踪影呢,我不如就趁机拜一个师父?不,我现实事务繁忙,偏爱写诗写文,不爱舞刀弄枪,不能折了这名义上师父的面子,要他落一个徒负虚名。

“话说,”啥?陈子阳这第一回主动跟我提起一个新话题了?少见。“你凌晨五点多发问号,你通宵啊?”

我说,“因为——”

“这种事我还是三年级的时候干过。”三年级的我并没有手机。

“想起了某个很讨厌的人所以睡不着,”下笔写了半句话我看到了陈子阳抢先说完的,“算了,别说了。”

“我为啥别说,我偏要说。”

“让我来猜猜。”

“我就三更半夜跑去大闹那讨厌鬼的空间,结果他什么反应都没给我,空讨了一场无趣回来。”我等着,“等你猜出来我故事都讲完了,北疆狂风肆虐,我在这儿对着个不答话的说说叨叨。”

“其中蕴涵了女主人微妙的心绪,又是从一场梦惊醒,然后想起了那年,她还是想不通为何世事嬗变,于是发出了对生命的叩问。于深沉中哲思,终于千般思无用,为这尘埃已落定,万水千山,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只能徐徐打出一个问号。这里面蕴藏着作者的无可奈何与淡淡愁绪。”又回到了我凌晨五点五十八分发给他的问号。

“这是啥?这是想了三五分钟才千思万想出来的猜猜?”

“你想说,就这?”

“完了,我怎么发现你是个宝藏男孩呢?我不是从梦里惊醒,我是听风吹了一夜没睡意。”

“有点诗意。”诗意都被大风给刮走了。2020.04.01

下班后他去市场买了菜,驱车九公里过来送。除了说豆芽放不住要先吃完,豆腐在冷藏柜里放两天就要移到冰柜里,羊肉可以煮羊肉汤也可以炒,花椒粉需要倒在调料罐里的琐碎话,他没说别的什么。放下一板鸡蛋,似是在炫耀着什么,打一棍给一根胡萝卜的事情,这胡萝卜只会让我为自己无法自食其力而感到悲凉。他装好一包冻住的咸沙葱,他喜欢吃,一个人待久了我便不怎么吃咸沙葱了,麻烦。

我坐立难安,与他共处一室我心里就不舒服得紧,这两天睡前那场景都会回现眼前,令人惶恐不安。他似是在打扫厨房,我穿了鞋子出了门。

北疆的春季,大风肆虐,茅草翩飞。人走在路上都会被吹得站不住脚。

不管身处哪里,日子都得一天一天的过。将要落去的太阳在稀疏的黑褐色枝丫间穿梭,于漫天的黄土褐沙之后像极了一只翅膀受伤的颤巍巍的金色蝴蝶。

走了一圈回来,耳朵里懵懵的,脑袋也懵,全是风灌的。他洗完了洗水槽里的碗筷,擦完了厨房里的暖气包、窗台还有石桌,我悄悄进了卧室,关上门。想要看会儿书,根本也看不进去看不安稳,心里着急得紧。是关门的声音,他回去了,不打招呼就回去了这是他的通常做法。

妹妹发了消息过来,问爸是不是过来我这边了。我说是。她说回去不回去了?我说不知道。屋外八级阵风,他又驱车九公里回去了,就为了拿点东西送点菜?我不知他图什么,我也不想懂他的付出方式。2019.04.01

“他怎么放弃我也会怎么放弃你,而我将不会原谅任何一个轻易违背诺言轻易背叛我的男人,你将为这无来由的介入付出代价,无论怀着怎样的委屈和心酸。”我又开始想尽很多办法通过很多渠道给安琪儿发消息。我还爱他不过是为心中之恨,而她,她越是不回击其实心里,会越是觉得难受。

我是很想他,在午夜梦回之时,在孤苦寥落之时,在热闹非凡之时,在任何一个能令人想起他的温情的地方,我想念的是他给我的温情。

我睡醒了,我就跑去找他,但我找不到他了。我就会想,他为什么要离我而去?这是任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问题。敢问,这落花情几时休?

陈子阳说那些表情可以发得很随意。发给柏予豪的,因为不知道效果所以先发给妹妹,一个个测试一个个查看,觉得可爱的符合情境的符合心情的我才会专存下来发给他。不是所有的人都随意,也不是所有的感情单用一个随意就形容得透彻,那句随意,得深刻爱过的人才有资历说出,为了否认为了洒脱为了心中难言的隐隐疼痛。

“岁月教会了我们成熟,成熟让我们学会将就。”将就也好喜爱也罢,他后来既然选择了她,就是打算和她好好过的。

他想要的是能跟他一起沉沦的人,而不是唤醒他的人。可到最后这沉沦在他的温情里出不来的人,只是我一个。

我其实,我感觉我从未拥有过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的真实经历。

可是他不快乐,喜欢我他不快乐,他一直想要的都不是爱情,我开始不知道他一直想要的是什么。2020.04.04

先前那些令人敬仰的神话般的人物,如今也总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而我确实内心波涛汹涌,而又常感无助、艰难、困惑。而他的声音抚慰了我不安定的心。

只有爱过,才会急于否定或者逃避。

看喷灌后树林带里的积水在阳光下的风里泛波纹,像极了一只有活力的大鱼从水里有过,只等到鱼鳞不断变幻的反光看不到它本尊的现身。嫩绿的芽儿抱成一团从干枯泛黄的草叶间半遮半掩的出来,借这点庇护出来迎着劲风的吹拂。

哈密的阵风十级不允许我对发型有所要求,别提什么悠闲散步了,说话都得靠喊的。终于知道爸妈为啥那么大嗓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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