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瞬间喜欢一个人?可当你要认真的时候,却发现不早不晚刚好来不及。
正处于对于即将面临的改变,有一种隐约的不安的阶段的我,总是有很多想法都只是放在心里,也从来没有过人告诉过我这不被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为校庆晚会选角色的当尔,我转过身看着后边,远远就看到穿白色体恤衫的杨子西,个子高模样标致,准确来说呢,拥有只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外表。任是如何也没想过的,是,序章演员初次定位,我被安排站在他旁边,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带着十分之一的不可置信走过去的几秒钟,开始莫名不知所措。我很拘束地站在那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位置,再三劝自己要开心要保持笑容,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私下里的他看起来很高冷,不爱热闹,常常找个接近过道或靠近门口没人的位置单独坐着,靠在椅子上,坐姿很随意。再没见过像他如此轻松随意的了,和坐在自家沙发上并无二致。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看他,并且一抬头很容易就看到,在剧组里也没有认识的人,我可以认识他吗?他自带一种,让人想多看几眼的魔力。
每次排练完,我想等等看他和谁一起走,便总看到他拧开矿泉水瓶,不紧不慢地喝,我总感觉那时间过去了好久,我……我还是先走吧。于是紧张不安的情绪打消了我继续等等的念头,心里总是带着摸不着的焦焦急,赶着时间去路上又徘徊着看着时间溜走。
排练很多次了,我们也没说过话,尽管杨子西自带光芒,尽管他是公认的校草,但我早也快记不起心动是怎样的感觉了,我好像已经不再会静悄悄的喜欢任何人了。认不认识,熟不熟悉,于我都只是过路之人,自然而然是最好。无法花太多心思去对一个人好的时候,记不记得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但是看到他一个人下楼梯,一个人撑伞,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我会忽然觉得,有个人可以陪在身边该是多好。我只是一时,触景生情了吧。我和他不怎么熟悉,我会再次告诉自己,于他,我一定是并无期待的。
隔天排练,校草被导演表扬了,我转身看着站在台上的他,笑得十分有精气神儿,对排练他总是格外用心。于是,每次站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有意识到自己应该站得好看一点,那么好气质也是需要被影响的呢。那一天他穿着淡蓝色球鞋,蓝边白底运动短裤,我看看自己身上的水蓝印花连衣裙,咦?我们衣服颜色很是一致,好巧了,看来审美还是有些相像的。
我想问他名字,可等了好久,排练结束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开口。是我太胆小,或者太拖沓,心里总是觉着排练还有下次,总会能再次见到的。
等到联排,观看了舞蹈《辣耳朵神曲》,第一次看不仅辣耳朵还辣眼睛,着实令人忍俊不禁,我窝在椅子里笑了好一阵儿笑到肚子痛。舞台上的他不似合唱时候端庄正气,倒是滑稽而又逗趣。
于是我有默默的在校庆序章排练群里一个个加男生,在心里猜他会用什么样的头像呢?结果被一同学看破了心思,他问,“加我有什么事儿吗?”我说,“没事。”他又问,“你是想加校草吗?”我连忙否定,“没有没有,随便加一加。”我是口是心非了?就这么被突然地一问,我莫名觉着这样大海捞针还,还被别人发现了多令人羞愧,百来号人啊先不加他了吧。
这几天总想和他搭句话,候场时各自站着等也实属无趣,但是,闲来无事却要主动和身边人搭话,对我来说并非易事。越是注意到,我越是躲得远。
“你认识校草吗?看你第一天和他说话了的。”我就这样,没半点准备地问起杨泽湘这件事情了,因为我们总是会一起回宿舍,一起讲些八卦的话题,时间稍微久些就不那么有防备心了。我开始有点羡慕这样可以有勇气和男生主动搭话的女孩子的。泽湘很乐意讲,“你是说杨子西吗?你是想加他好友对不对?” 我表现得心平气和,“我就是,问问。” “好早之前我就认识他了,那时候英语协会聚餐,我一进门看到他都一下没反应过来,也太帅气了吧?有点像……吴磊!我还一时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于是坐下来之后,饭都不好好吃了,就抱着手机偷偷给他拍照。”“这么说,你有他的照片了?”“有啊,有一张很帅的,以后有机会给你看。”
就这样得到了联系方式,休息时候我便发了好友申请过去,他通过了。
晚些时候。
“嗨,校草?” 我其实有点儿不确定,我是真的加了他了吗?
“没有没有,叫我名字就好了,杨子西。”他是个谦虚Boy没错了。
“好。你认识我吗?” 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或许他可以看看我头像上那个女孩子会有点儿印象。
“当然不认识。” 秒回,我……我忽然有点儿小失落,不认识实属正常了,毕竟我们没有说过话。
“我是,合唱,站在你右边的那个女生。”那就自我介绍好了,这才是我之前想说的话来着。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就只是知道了么……但是知道了总比不知道要好啊。
“李叆乔,我的名字。”
“幸会,哈哈。”幸会,能见到你很荣幸,礼貌性的敬称,还是,是真心的呢?
“幸会幸会。”在这一阶段遇见他,是我最幸运的事情了,真心的。
“我的名字是备注了吗?之前。”
“嗯的,是有备注的。”说话语气可嘉,看来他对我,没有印象重点是没什么不好的印象,于我来说也算得好事了。
很随缘的,忙着排练、忙着吃饭、忙着睡觉,忙着想很多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事。而关于杨子西,故事似乎告一段落了。
直到,有一天在排练结束后我和泽湘走在去餐厅的小路上,泽湘兴致勃勃地把手机举到我面前,“给你看杨子西的照片。” “嗯?”我凑近过去。“这就是你所说的很帅气那张吗?”我笑到不能自已,她连忙解释,“不是,其实我觉得我拍得还好。给你看他发给我的那张。” “这张好看的,十分好看了。” “所以我特别粉他。” “你喜欢他吗?” “我不喜欢他,只是粉他。” “可见你每次提到他时的兴奋劲儿,我都感受得到你对他的用心了,上次在聊你前男友,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他去了。我感觉他对现在的你来说比前男友可重要得多了。” “不不,我只是粉他,粉他和喜欢他还是不一样的。而且,现在有很多人粉他,我就不粉他了。” “你不喜欢他?我以前一直以为……说点儿别的,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会告诉他的,或早或晚。”
在节目《召唤》排练过程中,我站在一个会唱美声的男生旁边,他也穿白色体恤衫,身上带着浓郁的烟草味,高大魁梧的身形给人一种潜在的压迫感,我一时有点儿很不舒服。后来杨泽湘问起,“杨子西也高,站在他旁边,你就没这样觉得吗?” 站在校草旁边,此时想来,我一直都是格外愿意站在那个位置的,“可能因为,他不‘魁梧’吧。”
独自听课期间,想到课后排练也是可以见到校草的,我自然是开心的,心里莫名就萌生了一点儿淡然的期盼。
以至于后来,我都不敢靠他太近,也不敢和他闲聊,有时候甚至不敢站到他旁边去了。可我总要,总要上场,我总得站到他旁边去。站得近了,就清晰地嗅到周遭弥漫着纯碎深邃的木质芳香。我抬头看向舞台,殊不知自己没戴眼镜是看不清舞台的,就只是习惯性地看着,只看到他定定站着,在灯光下柔软润泽的黑发闪着反光,显得很有精气神儿。后边便没再看了,不抬头,视线所及之处是他的胸膛,我看到他胸肌线条分明,我不是故意的……深呼吸啊要保持冷静,今天的圆领休闲深粉色短袖很是精致。
他是那么美好,看起来如此令人满心欢喜的。
好像真是时间久了,我倒是看他惯了,觉着他拿书包的时候都带点儿孩子气。
对于他的名字,我从未当面问起过,哪怕被告知过,都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真假不分明的。怕自己不问,便永远也不会听起他说过了。但若是关注一个人,名字迟早会被注意到的。或者是在一次签到时,或者是在一次点到中,静静守着机会是最笨拙的办法也是最安全的办法。直到彩排点名时,在学生活动中心,我亲耳听到他报自己的名字,“杨子西”,那一瞬舞台上灯光开启,我心里一乐,才恍然感觉到真实。那么这真实的感觉真的是真实吗?
舞蹈《丰收夜》中有来回在地板上打滚的动作,就这么反复跳了一上午,看的人也都看累了排练的人却从未说累。排练结束后我停留在俱乐部落地玻璃门前,思忖着去南边还是北边吃午饭。印入眼帘的是,校草跨着书包匆匆下台阶,他纯白的体恤衫后背上,淡棕色的灰尘跟蜡笔画的枯叶印上去似的格外有艺术性。他的衣服……就这样穿出去有点儿逗啊哈哈,怎么没人帮着掸去灰尘呀?
我忽然想起想到小时候爸爸总爱好,看我脸上沾了一根睫毛也要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抹去,那时候我只顾着看电视,从来没想过,爸爸为什么总注意我是如何的模样?爸爸总会静悄悄地看着我,很多时候这样的关爱是没用语言直接表达的。正当我现在看着杨子西时,我才感同身受,对一个人好的心思原来是悄无声息的。正当我准备叫住他时,他早走没影了,我也已经上了山坡,站在林间小道上。
同一天傍晚分发服装,他递给我衣服时背对着我,白体恤上的灰尘依然分外和谐的存在着,“衣服上有灰尘。”这句话,我很自然地就说了,顺势用新服装替他扫了扫。“不碍事。”他不在乎的样子和我小时候不明事理的样子别无二致。大家都四下里散去了,我也随之回了座位。后来想想,我不该是紧张到说不出话么?一句话,脱口而出,没有反复考虑的,甚至连“勇气”这个词都没有来得及想到的,充满奇妙意味的,我感觉我的心理终于有点儿趋向成熟了。
序章排练结束后我被后边的舞动彩排吸引了注意力,离场稍微晚了一会儿。我突发奇想从东边的阶梯回去,到琴湖公寓门口时看到校草迎面走来,我是要打招呼还是赶快跑开?我站在原地心乱如麻不知所措,他越走越近跑开便是来不及了。我忽然心怀希望,他是否会先打声招呼?他停也没停走过去了,正在打电话,我很清晰地听到几句话,他似乎笑得很开心。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正常走路并且进门回宿舍了。我撒欢儿地跑进公寓大门,心里却依旧在寻思,“不知道,他在和谁通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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