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选正式拉开帷幕。

“这是什么？”

季林呆滞地看着手中绿色的帽子，正面还有一道白色的起伏线条，跟他曾经用过的旗帜一样，带着山派的标志。但是，但是，但是为什么帽子要用绿色啊？！

陶振见他迟迟没有戴上帽子，便走过来询问：“怎么了？”

季林皱巴着脸说：“为什么帽子是绿色的？”

一个男人，竟然要戴上绿帽子，这简直就是拿刀子捅自己啊！

陶振不解，绿色有什么不对吗？

“绿色是山派的象征色，代表着自由、希望和环保。在竞选的时候，大到旗帜、标志，小到帽子、派徽，用的都是绿色。”

季林可以理解，但这是绿帽子啊，而且他还要亲手为自己戴上绿帽子，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陶振见他一直犹犹豫豫，心有不耐，马上活动就要开始了，容不得他想东想西。

他直接拿过季林手中的帽子替他戴上，还轻轻地帮他整理了一下帽子的角度，确保没有问题后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季林欲哭无泪，默默调整表情，让自己不至于哭丧着一张脸。

“记住了，微笑，亲切，少说话。”

“很好，给我个笑容。”

季林立刻露出对着镜子训练过无数次的完美笑容，嘴角弧度完美，八颗牙完美，真诚满满，亲切有礼。

陶振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到达地点后，就见广场上竖着巨大的牌子，背景是山派的标志，上面书写着他的名字，旁边还有季林的全息投影。到场的工作人员也全都挥舞着小绿旗，兴奋地在下面喊着口号。

“自由，希望，环保，山派常青，无所畏惧！”

而季林的任务就是先在上面激情四射地演讲，再为路过的人发放山派的小册子，宣传自己。

“您好，我是山派的竞选人季森，希望您能支持我。”

“您好，星际执政官竞选者季森了解一下，我们的口号是自由希望环保……”

“您好，山派常青，无所畏惧，我是竞选者季森，请投我一票。”

……

忙忙碌碌一上午，季森的嗓子都哑了。无力地坐在飞行器里面，默默地喝着水。

尼克小心翼翼地打理着他的妆容，能感觉得出他的心情不太好。

陶振拿着小本子在记录，“下午还需要到光荣书店进行签售会，晚上要跟李总见面，要注意的事项您都记牢了吧？”

季林“嗯”了一声，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说：“竞选就是这么无聊吗？你看到那些路人的表情没有，他们根本就不感兴趣，完全跟看见路边发传单的一样只觉得麻烦又厌恶。”

陶振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这很正常，现在全超元星际的人都对政治不感兴趣，有这个时间他们觉得还不如多去看看电视剧电影。而且我们的目的也不是让他们对此感兴趣，只要他们能对您的名字有个印象即可。等以后您通过星光网辩论、演讲、访谈扩大影响力之后，他们或许会把宝贵的一票投给您。”

季林哀叹一声，只觉得竞选什么的无聊透了，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还不如第一次在大街上演讲来得兴奋。

陶振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别太小看竞选，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高，请您记住您的使命。相处了这么久，我也不希望到时候我们闹得太难看。”

季林有些难堪地坐直了身体，知道陶振这是在警告他。

“知道了。”

他侧过脸静静地看着飞行器外的景色，首都星高楼林立，到处都是极具现代化气息的建筑。每一个建筑里都有数以千记的人如同工蜂般忙忙碌碌，他们不关心政治，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前季林也是这样的人，他本以为作为竞选星际执政官的季森会不一样，却发现季森的世界更加奇怪。

“桶子，这就是竞选吗？”

系统能够理解季林的迷茫，这种迷茫大概也是每一个第一次接触政治的人会有的感受。曾经的激情和干劲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有的人会慢慢变得麻木习惯，有的人会迷失方向黯然退出，但系统不希望季林变成这样的人。

“只是一次活动你就下结论了吗？其实陶振说的没错，政治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很多，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别说是一天两天，或许十年二十年你都未必能全部看透。你需要学的还很多，只有亲自实践过一遍，才能真正了解其中的意义和价值。”

季林捏了捏鼻梁，有些不好意思，或许他真的是太幼稚了。

“我明白了。”

系统又说：“你要保持初心，但也要有自己的想法。其实排除身份问题，陶振是个相当可靠又有能力的辅佐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跟他多沟通，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季林：“我只是个替代品，陶振不会觉得很烦吗？”

“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过替代品……如果你有这个自觉，陶振恐怕就不会一天天地连优雅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额……季林默默抠了抠脸，他有这么烦人吗？

一天的行程下来，季林最后直接瘫在飞行器上，脸都笑僵了。

“咦，这路线不对啊？”

他艰难地起身扒着窗口向外看去，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

有些怕怕地看向陶振：“辅佐官大人，你……你该不会要把我卖了吧……”

陶振推了一下眼镜，“要卖也得有人买，你不值钱。”

季林立刻抚了抚胸口，完全不介意自己的不值钱，“那我们这是要去哪？”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飞行器很快在一处民房降落，那里是名为天伦的中等小区。路过的住户好奇地看向季林，片刻后似乎总算是想起他来，还笑着上前打招呼。

季林再次堆起笑容：“您好，我是竞选人季森，这是下班回家了吗？我也刚刚下班，加班真是太辛苦了，不过辛苦的很有价值……”

一番寒暄后，季林在陶振的带领下进入其中一栋楼，他们的房间是4004。房间面积大约一百二十多平米，比起以前住的公寓倒是狭小许多，但对于季林来说却觉得还不错。

陶振观察着他的表情：“以后我们就住这了。”

季林没什么意见：“好的。”

陶振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根本不相信季林会舍弃大别墅而搬到这里来住。

“先学习，课程不能落下。”

季林苦着脸拿出书和本子，天，辛苦一天还要学习真不是人干的。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认真听陶振给他讲课。

等到十二点半，他已经呵欠连天了，急需休息，连“头悬梁锥刺股”都救不了了。

陶振拉开窗帘朝外面看了看，对着尼克一点头，把季林叫醒：“走吧。”

季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上哪？”

陶振将衣服给他一披：“回家。”

于是，二十分钟后，他们又回到了熟悉的大别墅。

因为太困了，季林已经放弃思考，洗完澡就躺床上睡着了。然而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又被陶振叫了起来。

“起床，要走了。”

季林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表，才五点！

“上哪去啊……”

可惜他的问题根本没人听，直接被推上了飞行器，又回到了那间公寓。

季林用冷水狠狠地拍了拍脸，崩溃地冲到陶振面前：“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在两个房子之间跑来跑去，本来睡觉时间就不多，现在还要浪费在路程上，我都快困死了！”

陶振喝着手中的咖啡，苦涩的味道让他大脑清醒不少。

“因为作为竞选者，你必须拥有朴实亲民的生活，而不是住在金碧辉煌的大别墅里被人诟病。”

季林无力地叉着腰转了个圈，“我的天啊，那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了，何必来回跑！”

陶振一愣：“你愿意住在这里？”

如果季林愿意住在这里，不仅解决了来回跑路的问题，更是不用担心别墅曝光后的负面影响。当初季森大人就是死活不愿意住在这里，他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天知道每天他都在担心会被人发现。

“当然！这房子不好的很。不过就是有点小，估计住不下我们四个。”

季林四处看了看，这是典型的三卧一厅，但是现在有四个人，他、陶振、尼克和二狗。

陶振笑了，这次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在清晨的阳光里显得格外俊美，让季林不得不抬起手以挡住那刺眼的光芒。

干嘛啊这是，帅了不起啊，竟然还带漫画特效！

“本来我们也不适合住在一起，我会住在您隔壁，尼克住在楼上，您和二狗一起，可以吗？”

季林表示没问题，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他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天，困死我了，下次这种事情能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一晚上都没睡好。”

陶振闻着咖啡的香气，在季林絮絮叨叨的抱怨中竟也有些困了。

是的，太折腾了，他已经无数次这么想了，却不得不继续忍耐，以致于咖啡都成了他的日常饮品，但其实他很讨厌这个苦味。

陶振：突然有点，喜欢季林了，别误会，不是那个喜欢，是那个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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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