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钟叔将豆花做好回到院子时,桑晚榆也刚好收拾完所有花明兔,在井边洗手。
因为是刚压上来的井水,拔凉刺骨,桑晚榆只能一点一点的撩着水洗,恰巧,白茶端着两碗豆浆过来,问她喝不喝。
桑晚榆仰头看过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甩甩手上的水珠,回头问钟叔,“钟叔,您知道那群土匪的日常用水从哪儿来么?”
“大概是山上的泉水吧,东山再往北有一个很深的水潭,足够他们用了。”说着,钟叔似是明白她想做什么了,当即有些为难地看向她,“那个水潭连着山下的小溪,我们也会用的……”
知道钟叔误会了,桑晚榆忙道,“我不是要在水潭中下药,只是想他们如果要取泉水,肯定不会用一次取一次,那么只要找到他们存储饮用水的地方,在水中下些蒙汗药就能把他们都迷晕了。”
“那就好那就好。”钟叔捋了捋胸口,随后提醒道,“蒙汗药你可以问老齐要些,他人虽然神神叨叨看着不是很靠谱,但医术和制药水平绝对没得说。”
老齐?
白茶急忙将嘴里的豆浆咽下去,猛咳了两声道,“他出门采药去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
“老齐又出去了?”钟叔一脸惊讶,但想想老齐那身使药的本领,又了然地笑笑。
但老齐走了,这蒙汗药上哪儿弄去?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赶在这时候,钟叔愤愤地拍了下大腿。
“您别担心,这事儿我会处理好的。”桑晚榆走过来,搀着钟叔胳膊道,“不过还得麻烦您先帮我收着这些兔子肉。”
钟叔拍拍她手,笑道,“那有啥麻烦的,你该干啥干啥去,要是能把那群土匪除了,别说这些兔子肉,我店给你都行。”
“那就麻烦您了。”桑晚榆松开手,招呼白茶,“走了。”
“来了来了。”白茶把最后一口豆浆咽下去,随手在嘴上抹了把,抬腿跟上去,边走边问,“我们去哪儿?现在就去做任务吗?没有蒙汗药我们是不是得换种方法啊?”
“先去村长家探探情况。”
白茶想了又想,还是没明白,“系统不是说任务成功后所有人都能拿到暂住证吗,那我们还去村长家干嘛?那老头心黑着呢。”
桑晚榆好脾气的给他解释,“我们初来乍到,本身就应该去拜访一下,况且我们人生地不熟,还对东山两眼一抹黑这任务怎么做?而村长作为村里主要话事人,手里肯定有桃溪村周边地形图。”
就算没有地图也能提供一些帮助,她不怕任务难,就怕得到的信息不全。
白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桑晚榆耳垂突然疼了下。
她伸手摸向耳垂,下一秒,一个正方形的虚拟屏幕就出现在眼前,好友列表里,林秋的名字正在疯狂闪烁。
桑晚榆刚要点开,林秋的视讯请求直接打了过来。
才接通,还没看清人影,对面就嗷的一嗓子,随后就噼里啪啦跟连珠炮似的一顿叭叭,压根没给桑晚榆任何说话的机会,直到一句男声响起,林秋才恋恋不舍的止住话头,对她嘿嘿笑了两声。
桑晚榆揉了揉耳朵,眼神无奈地看向她,“你打视讯就是为了给我表演单口相声的?”语速那么快,她一个字都没听清。
“单口相声是什么?”林秋好奇问。
桑晚榆不想浪费口水解释,于是直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噢,就是刚刚看到系统播报知道你解锁土匪副本了,想问问你要不要帮忙。”林秋一脸正色,“都是桃溪村玩家,不能只让你自己冒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招呼一声,我和我哥绝没二话。”
桑晚榆很是感动,看视讯背景又似乎在山里,便将记忆中的曼陀罗画出来发给她,“你帮我找找附近有没有这种花。”
白茶也凑过来看,确定自己不认识又退了回去。
林秋仔细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又不太确定,只好把视讯转向一旁,“哥,你看这个咱俩刚才是不是见过。”
画面一闪,就见视讯里突然出现了一位年轻男人。
要是没记错的话,是叫林冬吧。
林冬双眼微垂,表情极为认真地看着视讯,与林秋相对柔和的长相不同,林冬五官更为立体,鼻梁高挺,面容冷峻,看着就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挂的。
“确实见过。”林冬点点头,抬眼看向桑晚榆,沉声道,“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她也不清楚有多少土匪,而且蒙汗药这东西,有备无患多多益善么。
“明白了。”林冬说完就将视讯转了回去,林秋接过视讯,小心地瞥了她哥一眼,随后像做贼一样压低声音,“怎么样,我哥帅吧,要不要考虑一下?”
桑晚榆果断挂了视讯。
怎么哥哥要长相有长相,要靠谱有靠谱,妹妹就要长相有长相,要靠谱有长相呢。
一母同胞,这差别也着实大了点。
“姐,你要那花干什么。”见她挂了视讯,白茶才好奇地问。
“做蒙汗药。”桑晚榆表情很是平静。
白茶眼神复杂地又问了一遍,“自己做?”他耳朵确定没出问题吧?
“不然呢?”桑晚榆奇怪地瞅了他一眼,这东西做起来又不难,前世常居研究所,这么简单的玩意儿要是还学不会,可就真白瞎那么好的环境了。
听桑晚榆那理所应当的语气,白茶沉默了半晌,问道,“你该不会是付家的吧?”
桑晚榆:“……”
“我姓桑。”
怎么一个两个都认为她是付家的,难不成整个星际除了付家就没人研究古地球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母星文明的覆灭也就理所当然了。
因为不被在意,所以丢得最快。
提起这个姓,白茶脑中顿时浮现出一道身影,还有些早已模糊不清的记忆。
见白茶眉头紧锁,脸色难看,桑晚榆不由担心地握住他手腕探了探,还没探出四五毛九,白茶就突然道,“你这个姓倒是很少见,除了十五年前战死的桑元帅,你是我碰见的第二个。”
桑元帅。
桑晚榆闻言眉头微蹙,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这个称呼她心底竟然颤了一下。
似是知道她不了解,白茶望着远方,表情淡淡地说道:“桑元帅名唤桑槐,其人战功赫赫在军中地位斐然,不仅是联邦最后一位元帅,也是例任元帅中实力最为强横的一位。”
“然而十五年前,虫族大军压境桑元帅奉命出征,结果惨遭虫族埋伏,率领的第一军团于五号防御点全军覆没,他也在此力竭而亡,当时他的妻子就在军区后方,听到元帅战死的消息动了胎气以至难产,最终也跟着去了。”
惨遭埋伏?全军覆没力竭而亡?
桑晚榆眸光微深,这几个词听着怎么这么刺耳呢。
“那个孩子呢。”
“据说一生下来就没气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桑晚榆不禁好奇,这些应该都属于联邦隐秘吧,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茶抿了下唇,许久后才哑声解释,“桑槐的妻子,是我小姑姑。”小姑姑身体一向很好,性格也最是坚韧,断不会因为姑父身亡的消息就导致难产。
他们一直怀疑这其中有人捣鬼,可查了这么久,线索依旧还是当年那些,就连小姑姑孩子的下落也没丁点头绪,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桑晚榆安抚地拍拍他肩膀。
“看到村长了,我去问就行,你先缓缓吧。”
白茶点点头,找了处阴凉坐下。
桑晚榆踱步走向大槐树,树底下,村长正摇着蒲扇纳凉,还时不时跟旁边的人唠上几句,看着颇为惬意。
“您就是桃溪村的村长吧,晚辈桑晚榆,特来拜访。”桑晚榆双手交叉,对村长行了一礼。
村长笑呵呵地抬起头,“原来是桑少侠,不知桑少侠前来寻老朽可是有何要事?”
桑晚榆闻言挑了下眉,心想这老头果然有点东西,还挺会装傻充愣的。
思及此,她也不再跟对方客气,寻了块儿石头坐下,苦笑道,“要事不曾,只是即将前往东山剿匪,心中有些许不安。”
村长手中的蒲扇停顿了一瞬,随即又慢悠悠地扇起来,看天看地就是不接话茬,桑晚榆见此,故作苦恼地嘀咕道,“听说这土匪凶残异常,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肯定是打不过的。”
嘀咕完,桑晚榆看向村长,“虽然晚辈打不过那群土匪,但护住几个人还可以的,要不您寻个人,晚辈护送他去镇上报官。”
村长摇扇子的手一顿,表情有些复杂。
要是报官有用那群土匪还能在山上逍遥?这女娃咋回事儿,答应的事情怎么还能打退堂鼓呢?
“村长,不是晚辈不想,是晚辈能力实在有限。”说着,桑晚榆试探道,“不如您另请高明?”
村长:“……”
如果能换人他早就换了!
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怎么想的,竟然把剿匪这种危险的活交给一个女娃娃。
村长纠结的表情让桑晚榆确定了,强制性的任务他们也没办法换人,既然换不了,那她总得从这位村长手里抠点宝贝出来。
桑晚榆面色如常,心里算盘打的飞快。
“你们先回去吧,我和这位少侠聊聊天。”村长对周围几人道。
“行,那我们走了啊村长。”
“村长回见。”
“走了。”
不消片刻,大槐树下只剩村长与桑晚榆两人。
村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良久,叹了口气。
“说吧,你想要什么?”
又是卖惨又是推脱的。
“也不想要什么,就是想知道东山地形,土匪寨子情况,顺便问村长您借点保命的玩意儿,再核实一下除掉土匪后我们应有的报酬。”村长不好糊弄,她索性开门见山,免得互相扯皮浪费时间。
“东山地形倒好说,但土匪们的情况我不了解,桃溪村都是一群孤寡老人还有尚不足十岁的孩子,没谁有那个胆子去土匪的地盘探虚实,不过有个人多少能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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