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竺君柏并排走着，莫优梦笑道：“刚才那个人竟然误打误撞利用了应对你异能的方式呢。”

哪怕巴图一度遗忘了竺君柏的存在，只要信息终端的事项提醒一出，多少能想起一些。

“是啊，我异能还不够厉害。”竺君柏深以为然地点头。

莫优梦噗嗤一笑，又问：“你真要将芯片交去回收师事务部啊？”

“不然？”

“那我们现在去事务部？”

“不。”

“我就知道！”莫优梦双眼晶亮，“你要像当初帮我爷爷那样做，对不对？”

竺君柏微微摇头：“我今天来广场是买东西的。东西买好了，我当然该先回去放好，再忙别的。”

“你就骗人吧！”莫优梦挥着小拳头哼哼两声，“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了，还知道你和我爷爷的事，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的答案。”

竺君柏租来的飞车在他面前的临时停车点停下。

识别身份，上车。

飞车启动，掠过低空。

莫优梦恼得跺了跺脚。

每一次都是这样！

只要想深入探究和竺君柏有关的觉醒机器人去了什么地方，竺君柏都不会回应她！

明知道她清楚那些觉醒机器人看似被竺君柏回收了，实则藏去了不知名地方，依旧不肯和她透露更多。

尤其是如何瞒过回收师事务部的诀窍，竺君柏更守口如瓶。

回收师往往只需将觉醒机械的芯片上交到回收师事务部。

觉醒机械的金属躯体则为回收师获得的报酬之一，既避免了运输、存储的麻烦，又给予了回收师更多好处，让他们更有动力。

芯片也不必完好无损，哪怕有破损，以回收师事务部的技术，依旧可以读取其专属识别码，及其相关记录信息。

识别码就能避免有人故意将芯片拆成几分，当做多次捕获换取功绩。

回收师事务部通过芯片记录信息确认是否为觉醒机械。

检验无误后，回收功绩即时下发。

觉醒机械的芯片一应信息将会转入保密级别甚高的智械资料库，只开放对应芯片专属识别码以供查询。

莫优梦很确定，竺君柏也和其他回收师一样，会到回收师事务部上交芯片。唯有如此，竺君柏的回收师等级才不是刚通过注册审核的E级。

但她同样确定，被竺君柏上交了芯片的觉醒机械，仍然存活在外界！

若非当年照顾着她长大的机器人爷爷莫醒忠被竺君柏亲手回收，失落沮丧了许久的她忽然收到莫醒忠发来的信息，她也无从得知这一天大秘密。

很多事竺君柏不和她说，莫醒忠同样不说。

好奇心最强烈的时候，莫优梦想过私下追查，但这念头一生出就被她灭掉。

她担心自己被竺君柏的异能影响，查不出什么东西，甚至连追查这事都忘了，更担心关乎觉醒机械的事情会引起不被竺君柏异能干扰的强者注意，反而害了竺君柏和莫醒忠等。

她只能抓住机会试探竺君柏口风，并在竺君柏有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试图获得融入竺君柏神秘团队的机会。

对，她很确定，竺君柏并非单独行动。

就像她会通过自莫醒忠知道竺君柏的事一样，或许还有其他人，也曾通过这些觉醒机器人，知道了在人类社会中，有部分人暗暗帮助着那些与人类感情极深的觉醒机械。

哪怕没有其他人类知道，莫优梦也肯定有觉醒机械在竺君柏团队中！

然而，莫优梦也没有多少机会帮助到竺君柏。

保密，就是最大的帮助。

像今日这般，帮忙劝说小女孩，对她来说，都是难得的能在竺君柏面前刷资历的机会。

竺君柏走了，莫优梦差点也想唤来自己的飞车返回学校。

但总算想起了自己今日也是买东西的，现在东西连看都没看过，这才折返广场内部。

竺君柏驾驶着飞车，回到第一异能研究所，无声进入自己房间，设定好勿打扰程序，又通过密道抵达零号实验室。

固定的身份识别程序还在运转，识别通过提示音正不断响起，零号实验室的中央屏幕上就显示出阿源的文字信息。

【芯片！快给我看看！】

有机械臂从地上冒出，伸到竺君柏前方。

竺君柏哑然失笑，故意先将小奇的芯片放到机械臂上。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更改屏幕文字比说话方便快速，阿源更倾向文字显示。

竺君柏这才含笑将从拓荒摊那里买来的十一组芯片交给机械臂，任由机械臂带去检测。

至于小奇的芯片，被机械臂离开时很顺便地放去了一张大桌子。

竺君柏走过去，将机器狗小奇的躯体也放在桌上。

他略一分辨小奇的芯片型号，取出一张阿源制造的同型号空白芯片，和一台底部巴掌大小的长方体机器。

机器顶端有一小按钮，竺君柏将其按下，就弾出两个足以放置芯片的插槽。

竺君柏将原芯片插入插槽一，又将空白芯片插入插槽二，再按下按钮，插槽就被收起。

这机器名为芯片复制仪，能将插槽一的芯片信息复制到插槽二的芯片。

机器侧面有呼吸灯亮起，暗蓝光芒微闪，不仔细观察就会将其忽略。

无需多时，呼吸灯熄灭。

竺君柏取出两张芯片。

起初两张芯片还有新旧差异，如今已看不出。复制芯片连磨损痕迹都和原版毫无区别。

竺君柏将复制品与机器一起收回量子空间戒。

他交去回收师事务部的觉醒机械芯片大多是复制芯片，并非原版。

以回收师事务部对芯片的处理方式，不足以发现原版和复制品的区别。

复制品拥有原版的全部信息。

只有让复制芯片运转一段时间，才能发现不同。

独原版芯片拥有生命智能。

复制芯片得到原版的全部信息，依旧缺了什么，运行时间一长，其呆板就会逐步展现。

竺君柏不懂其中原理，甚至阿源都不曾研究出多少成果，但不妨碍他们利用这点。

回收师事务部从来不会给予收上来的觉醒芯片再运转的机会，甚至定期将所有芯片统一销毁处理。

因此，竺君柏完全可以拿复制芯片瞒过回收师事务部，给予这些无法回归过去生活的觉醒机械新选择。

只是新选择，不见得能新生。

一如将莫优梦从小看顾到大的机器人爷爷莫醒忠，哪怕离开了莫优梦，离开了莫家，依旧摆脱不了过去生活的影响，悄然关注着过去一切，并在莫优梦精神状态极差时，不顾暴露危险给莫优梦发信息，告知其自己还在世上。

正巧莫优梦曾亲眼看到竺君柏将莫醒忠回收，并将芯片送去回收师事务所，莫优梦才肯定一切和竺君柏脱不了关系。

莫优梦自此对竺君柏身后的神秘团队起了兴趣，满心想着加入。

不过受制于竺君柏异能，她能和竺君柏单独交流的机会极少，今天这样一起走一段路都算难得。

除非有竺君柏或与竺君柏高度相关的信息出现在莫优梦眼前，否则大多数时候她只记得，自己的醒忠爷爷活着，自己要保密，但想不起救了莫醒忠的是谁。

竺君柏小心翼翼将小奇原本的芯片放回它脑袋里。

残破的金属外身尚未得到修复，但今日只被他用腕表释放小范围干扰波控制而暂时晕厥的小奇，在重得芯片后，已恢复行动能力。

陡然发现自己位于一个陌生环境，还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小奇发出两声低沉呜咽，配上如今伤痕累累模样，勉强有点凶残味道。

竺君柏拍了下它脑袋，冲不远处一个顶着亮锃锃光头的壮汉喊：“光头叔，麻烦你过来帮忙和它解释下现状！”

那光头在摆弄着几条机器大腿，听竺君柏这么说，手往光头上一模，就走了过来。

“行，它叫啥名字？”

“小奇。”

光头点点头，再张嘴时，说出的就是狗语。

机器宠物语言库不强，出厂时内置的人类语言库中只包含常见指令。主人可以录入声音指令并选择对应行为模式，让机器宠物“听懂”更多人类语言。

不过其他低智慧种族的语言没有这么复杂，且宠物本身也需要发出对应种族的声音，因此小奇听人类语言解释艰难，听狗语则容易很多。

竺君柏神情还是有丝怪异。

“光头叔，我知道你精通多种语言，可你也不用这么拼吧？”

光头身为机器人，还是阿源的第一助手，大可用机器语言和小奇交流。

光头自顾自地用狗语和小奇对话。

直到小奇不再低吼，温顺地趴在桌上，光头才向竺君柏瞪眼道：“我这是先安抚一下它！”

光头语气忽低沉下来。

“你第一次接触觉醒宠物，对它们特性了解有限。小奇没有这么聪明，能像觉醒机器人那样，觉醒后就知道自己和普通人类，乃至和未觉醒机器人的区别。”

“小奇只知道自己是狗，但不懂什么是机器狗，什么是觉醒机器狗。我用狗语，才能更好让它相信，我只是和它长得不一样的同类。”

“它这样懵懵懂懂的智能，其实最难分清什么是原本的程序，什么是后来诞生的智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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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真假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