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去军营估计没有什么人吧?”胡丘对安塞比晕了头的表现不太理解,他望了望刚才那个姑娘离去的地方,现在是战争年代,谁还有心情谈论爱情?
“说了你一点都不懂~~”安塞比拽住胡丘兴冲冲地敢往迪赛尼斯的军营。
战争期间,迪赛尼斯军营时刻保持警惕性,防止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到外星人的攻打。在罗纳德·杰克逊少将的授意下,保证军费的正常使用外,日常维护EradicatorⅢ(歼灭者Ⅲ)和HyaenidaeⅢ(鬣狗Ⅲ),保障它们随时投入战场并能正常运行。
即使军人们因特殊原因不能抽身,EradicatorⅢ(歼灭者Ⅲ)和HyaenidaeⅢ(鬣狗Ⅲ)也能弥补这个缺陷,更何况珍五号机研制的成功也减少了失败的风险。
迎面向他们走来的是ReconnoitrerⅤ(侦察者Ⅴ),它的身躯看起来像是一个桶装机器,别看他长成这样,却是破译密码的高手,无论是莫斯密码,还是猪圈密码、凯撒密码没有能难住它的,它被发明出来的主要作用也是用来破译密码的。
ReconnoitrerⅤ(侦察者Ⅴ)挥动机械臂向胡丘和安塞比行了个军礼,和他们擦身而过。
“现在只有机器人对我们还算客气。”安塞比回过头瞧了一眼从他们身旁走过的ReconnoitrerⅤ(侦察者Ⅴ)说。
安塞比和胡丘都隶属于罗纳德·杰克逊第四师,从偌大的迪赛尼斯军营寻找安塞比仰慕的姑娘并不容易。
“喂!美人儿!”有个黑皮肤的女兵迎面走来,安塞比连忙向她打了声招呼,女兵嫌恶地朝他们脸上一瞥而过,不用说,安塞比他们也明白,姑娘嫌弃他们是“Ngwakta”。
安塞比对于纯血统自以为傲的态度习以为常,装作没有事的样子问:“美人儿,你见过一位黑色头发、黑眼睛、身高一米七二的姑娘吗?”
“什么?”女兵听不懂安塞比的话似的反问了一句,她的样子看起来很不高兴。
“我想你们大概是在一个军营里,就冒昧向你打听了。好姑娘,帮个忙~”安塞比闭上一只眼眨了眨说,他的声音足够温柔到融化万物。
“如果他不是可恶的‘Ngwakta’,倒是很帅。”女兵想到这里,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
安塞比又继续说:“她的眼型细长,嗯……对,是典型的丹凤眼,瓜子脸,她的鼻子间有一颗痣,气质高冷、神秘,年龄大概在23-25岁之间,三围是34-25-34。”
“你倒是对姑娘了解得很详细啊。”
“这是我的特长。喏,我也能说出你的尺码。”
“真是讨厌!”老天爷对长得帅的人果然是格外开恩,女兵嘴里虽然一阵斥责,脸上却早已经没有先前的不快,“我想你说的是珍妮。你怎么遇上她的?她可不好对付啊!她从来不和别人多说话,而且……屡犯军纪……不过,她和别人不一样……你们不觉得像一个人吗?”女兵说到这里停顿了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多言,可是她却无法关闭发热的嘴,她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安塞比和胡丘两人,期望他俩能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出古怪。
“谁?”安塞比还是没有意识到女兵抛出去的问题,反问。
“前执政官雷·冯提莫的妻子珍妮·冯提莫呀!”女兵有些气恼安塞比的迟钝只得率先揭开谜底,“我们都叫她小珍妮。你想追她是吧?我劝你还是省省心,你们是不可能的。”
“啊!难怪了!我是觉得她很眼熟。”安塞比想起他们“Ngwakta”有一枚项链,里面就镶嵌了珍妮·冯提莫的肖像。
他们“Ngwakta”将珍妮·冯提莫当做是女神,年幼时期的安塞比也是这样。入伍后安塞比将这枚项链给取了下来,在他看来,珍妮·冯提莫不会真的诚心为他们,她也是纯血统地球人,怎么可能无私地为他们“Ngwakta”奉献。
“好啦~好啦~太感谢你啦,我现在应该怎么才能找到她呢?”安塞比又恢复成不正经的样子说。
“她?她现在正训练室应该跟人搏斗!每到这个时间她一定待在训练室。有兴趣你去看看。”女兵说完要说的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塞比听到女兵的回话,兴冲冲地赶往训练室。
“来呀!姑娘们加油啊!”训练室里一个年纪大的女兵望着训练场比武的两个姑娘鼓劲,其中一个便是珍五号机。
珍五号机参加一次战争后,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准许珍五号机从实验室里走出来并且自由出行,据说罗纳德·杰克逊不想限制珍号机的自由,以免出现新的差错。他也给了珍五号机一个旧名:珍妮。防止别人对珍五号机的来历产生怀疑。
珍妮对面的姑娘身姿健硕,它毫不费力地拎起珍妮准备朝地上摔去,珍妮抓住姑娘的双腿,固定住自己的身子不被对方钳制,只见它调整好姿势,将所有的力转换到双臂上,它稍微用了点劲,它和姑娘一道重重地摔在地上,珍妮从地上弹起,继续向姑娘发起进攻,它伸出两只脚将姑娘十字固定,对方无法挣脱,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给两人做裁判的女兵喊了声“停”。
“啊!珍妮,你今天状态不佳呀。怎么了?”
珍五号机低头不说话,它的心里的确藏了一些心事,它刚刚去鸢尾花医院三楼6号病房探望雷·冯提莫时,他的状态很不好。
它听说了一些有关雷·冯提莫病情的传闻,他们说他很可能会病情恶化,这让珍五号机的内心很纠结。
它想起了几个月前遇见的顾雅琪,她死得悄无声息,被掩埋在一个巨坑里。
它时常会独自畅想、回忆它经历过的塞西要塞战役。这唯一的一次战役已经冲击到它的思维能力,在日常检查时珍五号机隐藏自己的情绪,因而没有被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发觉它与平时的不同之处。
它害怕雷·冯提莫的病情恶化,害怕他有一天也和顾雅琪一样躺在冰冷的世界,它不大明白自己对雷·冯提莫的牵挂意味着什么。珍五号机是半人类半机器人,它作为人类的一部分意识正在悄悄苏醒。
在地球最低等的是外星人和地球人杂血的“Ngwakta”。可是,比“Ngwakta”更为低等的是不配拥有人类情感的机器人。就算珍五号机本体是前执政官雷·冯提莫的妻子也不会例外,人类是具有忘性的高等生物。
令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更不能得知的是珍五号机开始有了人类思考能力,而不是所谓的情感模拟。
“喂!美人儿,你还记得我吗?”安塞比看见珍五号机热情地同她打招呼。
珍五号机像是没有看见他,蓦过身子拿了条毛巾擦了擦出汗的额头。
“这个人是谁?”那位年纪大的女兵狐疑地问,看着两名士兵金色的眼睛,看样子是“Ngwakta”。
“我并不认识他们。”珍五号机冷漠地说。
“啊~~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谁。我说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有几个女兵围住胡丘笑哈哈地说。
“妮茜长官,这个人是昨天坐在Aegypius monachusⅨ(秃鹫Ⅸ)机甲车上的士兵。”长了栗色卷发的姑娘好心提醒说,她的双眼不住地打量眼前的“Ngwakta”,“昨天他接受了执政官阁下的接见呢!”
“你能给我们说说鹿丹堡什么样吗?一定有许多漂亮的人居住在里面。”那名栗色卷发的姑娘忘记矜持,拉住胡丘的胳膊问。
胡丘尴尬地笑了笑,贵人们的世界为平凡人向往,然而谁又能猜透他们的内心又是怎样呢?他们傲慢而且不愿与比他们低等的人来往,他们生来就高高在上。
“你的眼睛是金色的,第一次看见金色眼睛的人,好漂亮啊!”那名姑娘感叹说。
几个人叽叽喳喳,完全忘记了一开始的目的。
倒是安塞比一直记挂着珍五号机,他走到珍五号机跟前,慎重其事地自我介绍:“我叫安塞比,今天早上我们见过一面。你还把我拎来摔了一跤。”
“哎呀,这么丑的事你还拿出来讲,可真有你的。”另外一个红头发、绿眼睛的姑娘本来也是围在胡丘身边听他说英雄事迹的,一听到安塞比向珍五号机大献殷勤,并说出自己的糗事时忍不住打趣。
“你是喜欢上了珍妮吧?”那个女孩笑着说,“哎呀!真有意思!珍妮,你给他一个答案让他明白有没有可能梦想成真。”
“我可没有那么无聊。”珍五号机说完瞟了一眼安塞比,眼前的这个人和顾雅琪一样都是“Ngwakta”。
几千年来“Ngwakta”没有尊严地活着,顾雅琪曾用自己的死亡教会了它地球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有些错误也被当成了正义。珍五号机不再说话,而是冷漠地离开了训练室。
“喂!喂!”安塞比朝空气挥了挥手,失望极了。
“我早就说过不可能,怎么样?”胡丘说完也朝珍五号机看去。
因为我们是“Ngwakta”……被人看不起的“Ngwak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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