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凯文·特克逊中将嘴里不留情地数落了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一顿,行动上对过去的地球最高执政官阁下巴安·图的后嗣给了应有的尊重,凯文·特克逊中将无意评判前地球最高执政官巴安·图阁下的功过。

他坐回办公桌,让他的机器人秘书通知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进来。

菲利普·斯特文取了父母长相的优点,身材高挑,长得极为漂亮。

“漂亮”这个词眼用在普通男人身上显得突兀,套在菲利普·斯特文的身上极为合适,略显阴柔的脸蛋让菲利普·斯特文走在阳刚气极重的士兵队伍中格外引人注目,最糟的是他的肤色极白,总是晒不黑。

女人过分美丽会招致异性的爱慕,男人过分美丽也会招致异性甚至同性的爱慕。

作为军人,美丽的外形则是累赘,会让人以为不是上战场的料,这也是凯文·特克逊中将不待见他的原因之一。

守在凯文·特克逊中将门口的士兵拧开门把手推开了门,穿着白军装的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走进办公室,他态度恭敬得向凯文·特克逊中将行了军礼。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你好!你的外婆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最近好吗?”凯文·特克逊中将两腿并拢,双手平放在桌子上,他的身子往前稍移,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刚才被他攥在手里琢磨的玩具早已被他收进抽屉里。

“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古话永远不会错。

从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走进门开始,凯文·特克逊中将一直观察他,等待他的惊人之言。

“我的外婆除了牙床松动些,其他都很好。”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像是汇报工作,不带一丝感**彩回答他的长官,他像是看穿了面前人的伪装,不想和凯文·特克逊中将套近乎。

“是个好消息。时光如梭,我也是年逾半百的人了。想当年巴安·图阁下在华筠宫宴请百官庆贺迪赛尼斯的和平,我才十几岁……”凯文·特克逊中将攒紧拳头又松开了,五根指头掿一块反复揉搓。

凯文·特克逊干笑了一声,舒展的笑容牵引脸角上的皱纹,仿佛熨平了每个不平整的地方。

他的泪沟依然严重,熬夜加班的时间被投放在他脸上的细纹里。

“小伙子,你今天来要做什么?”凯文·特克逊中将亲切地询问。

听到凯文·特克逊中将的问话,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直截了当地回答,“将军阁下,我请求离开目前岗位,奔赴战场。”

凯文·特克逊中将宽阔的额头上的皱纹舒开,他的眼角下全是浓浓的笑意,菲利普·斯特文看不出是讥笑还是鼓励的笑。

凯文·特克逊中将“关切”地说:“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去战场不是闹着玩!子弹不分敌我,可能连一个午饭的工夫都没有,就被死亡带走了。”

凯文·特克逊中将懂得男人们喜欢虚无的英雄主义,他们胸中充溢激情,要为一腔热血走上战场消灭敌人,却对战争的残酷性一无所知。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也是个倔脾气,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知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下定的决心。”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从凯文·特克逊中将话中音分析出他此行目的有可能会夭折,他不怕,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做通凯文·特克逊中将的工作。

“你的外婆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知道你今天来我的办公室吗?”凯文·特克逊中将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烟斗塞进嘴里。

凯文·特克逊中将烟瘾很重,但他有肺气肿的毛病,他的身体不允许他抽烟。凯文·特克逊中将烦闷时,只能把不掺烟丝的烟斗搁在嘴里过过烟瘾。

“我的外婆会尊重我的决定。”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凯文·特克逊中将的手部动作,即使是微小动作也能泄露出主人的真实心意。

凯文·特克逊中将站起身走到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旁,拿掉嘴里的烟斗和蔼地劝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作为男人,总会有建功立业的想法。不过……你该为你的外婆考虑。她一个女人,养活几个孩子不容易。”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请求被凯文·特克逊中将拒绝了,这个场景曾经时常发生。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低下头,他明白凯文·特克逊中将找由头不让他接近战场。

明明攻打奎安特星人急需人力,为什么任何人都可以奔赴前线,唯独他,菲利普·斯特文不行?

“为什么?”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本要憋进心里,可此刻他的内心有了缺口,泛滥的情绪决堤了。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愤愤不平,话也冲口而出:“将军阁下,您不应该急于否定我,我可以给你时间考验我。”

“你还年轻,等你经历过人生风雨会醒觉你今天和我的见面是仓促的,我很感激你愿意为迪赛尼斯乃至地球奉献自己的力量。但是,小伙子!光凭热血无法赢得战争。”

“将军阁下,如果我驾驶得了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能让我上战场吗?”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说出了自己的念想,既然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他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野心。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不甘心,他被拒绝无数次后,铁了心要拿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答案。

“你要驾驶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凯文·特克逊中将隐去了脸上的笑容,他疑惑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突然迸发的勇气,目光锁住了对方的微表情,久久回味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说的话。

“是的,将军阁下。”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紫色的眼眸没有躲闪,也没有挑衅地接住凯文·特克逊中将的目光。

他抬头挺胸,身姿和刚来时一样笔直地站立,似乎不见疲倦。

信念支撑着他,他渴望赢,渴望为家族荣誉而战。

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的凯文·特克逊中将看穿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心思,想道:“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凯文·特克逊中将默不作声来回踱步,他不自禁地双手交叠,陷入沉思中。

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是针对奎安特星人的ThursarⅥ(巨食者六号机)研发的,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和一百多年前的珍五号机一样具有道德争议性,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是人机合/体的机器,根据编辑过后的人类基因进行机器化。

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属于类人形机器人,但设计者并没有完全按照人的模样构造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他赋予了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迪赛尼斯古兽飞卡柏虎头骨,这是长相酷似虎头熊身的野兽。

军方认为中和迪赛尼斯的古兽和人类基因,可以创造出更加强大的新物种,前提是它不可以有自我意识,它必须“绝对服从”命令。

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和任何一款杀伤武器不一样,它拥有人类情感,尽管迪赛尼斯机器人已经被人发现拥有人类意识,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又是不同的,它将人类情感汇编成语言,转化成麻痹敌方机器的武器。

迪赛尼斯军方第一次发现到机器人根据对方的语言能够自行判断,做出进攻、停止、策反的行为,它的判断结果可上传到终端服务器,被军方分析、利用。

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的实验是成功的,有人类情感的机器是危险的。

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就是这样的机器,人类情感会干预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让它拥有自己主张,威胁到人类社会。

达恩西博士汇报研发进度时,把自己的发现也上报给了军事委员会的成员们,高层们以沉默默许了博士的实验。

即使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拥有人类情感,只要能够消灭敌人,军事委员会的高层们也会忽略小小的瑕疵。

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刚被研制成功,它被存放在凯文·特克逊中将管辖的第7师军营里,目前还没有正式参加战争。

凯文·特克逊中将为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征召驾驶员,却无法找到胜任者。

凯文·特克逊中将认为“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三周过去了,毫无结果。

并不是没有人来应招,是无法和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配对成功。

作为将军,凯文·特克逊中将不会对外人展露自己的内心世界,他急需为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找到合适人选,一方面却在质疑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能力。

“现在的情况……不是我们为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寻找合适的人,是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寻找适合它的主人。”凯文·特克逊中将说完,又把烟斗送进嘴里,“你真的认为自己适合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吗?”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听到凯文·特克逊中将的问话,脱口而出:“我能!我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人选。”

“自信是好事,过分自信就是狂妄,容易招致嫉恨,懂吗?”凯文·特克逊中将像是以长辈的身份告诫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你一直做的是文职,从来没有驾驶过机器,我认为对于你是个不轻的任务。”

凯文·特克逊中将一连说出“你认为自己合适吗?”、“你认为自己行吗?”的句式以达到否定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目的。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瞧出凯文·特克逊中将自己,他没有被打击到,他的语调充满自豪地说:“我是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迪赛尼斯军校,我的个人综合成绩您可以调阅,我以我的荣誉向您保证,我是胜任PredatorⅠ(猎捕者1号机)的人。”

“好吧!我可以考虑一下。你先回去吧,我要考虑几天再给你答复。”凯文·特克逊中将像是给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打动了,可他的眉眼间的不以为意又像是打发菲利普·斯特文下士。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不放心,他站着不走,讨要结果:“将军阁下,我希望您现在就能给我答复。”

“我没见过像你一样贪功的人。”凯文·特克逊中将不悦地皱起双眉说。

“将军阁下,您的多虑会让你丢弃几天训练的时间。时间目前是迪赛尼斯的救命药。多一天,对方胜利的几率越多,我们赢得也更艰难。”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说。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坚持让凯文·特克逊中将又多了份杂思。

他想,图家族的人都很难缠,或许可以让眼前的小男孩试试,好让他快点死心。

“但愿你是对的。”凯文·特克逊中将若有所思地说,“代我向你外婆露西娅·美妮达·图夫人问好。恭喜你,你劝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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