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现实世界(12)

司空玦疑惑偏头:“不是,再怎么说,她十三年前还只是一个未满十四岁的小女孩,完美犯罪即便是大人也很难做到。”

蓝歌歌侧头看向身边端正坐着的金霸霸:“老金,你觉得夸张吗?”

金霸霸摇摇头,队长那堪称恐怖的天赋,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微仓山中,打从普通训练的第一天开始,程镜秋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能力。

她的格斗技巧没有什么体系和套路,但是招招都是下死手,绝不留情,即便是两个程谦在十四岁的程镜秋面前也不会有还手之力。

那么,这个公告上的侵犯就很值得商榷。

程镜秋不会被侵犯,她的武力足以让她不必拿起刀子就能让程谦动弹不得,甚至那个程谦绝对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且,程镜秋拥有极为强悍的黑客技术。

金霸霸印象很深刻,当时训练基地安排过一次网络对攻,程镜秋和微蓝作为对手展开接近八个小时的攻防,场面一度焦灼到让考官都无法跟上双方的思路,解说到最后彻底失声,甚至恨不得当场开始掏出笔记本学习。

最终,作为防守方的微蓝以毫厘之差失败。

微蓝是黑客世家出身,技术堪称顶尖,当时长时间,高强度的对攻让微蓝发出的指令出现一瞬间的混乱,而程镜秋在那种情况依旧平稳得不像正常人。

若非如此,高傲如微蓝根本不可能乖乖呆在曲红缨手下,听从她的命令,心服口服地喊她队长。

既然十四岁的程镜秋拥有武力和技术力,她想杀掉程谦就会有无数种洗清嫌疑的方法,可是最终她被认定成凶手,被送到了微仓山。

“这个公告里,似有若无隐藏着一个人,就是她的弟弟。”蓝歌歌心情奇差无比:

“什么废物自己做错了事还要姐姐顶罪!雨沙区监察署在干什么,审讯一个小男孩都能够被骗过去吗?”

“可是,法令明文规定不能对未成年使用测谎设备。”司空玦试图替同僚挽回些许颜面,蓝歌歌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他。

随后,蓝歌歌自问自答:“算了,大概率是程镜秋教他应对的。”

司空玦不明白为什么蓝歌歌和金霸霸同时确信程镜秋必定可以完美犯罪,他挠挠头,打算随便客套几句结束和这两个程镜秋毒唯的谈话,此时,一条新的新闻跳上了热度榜第一。

据悉,反家暴法今日有了重大推进,根据妇女儿童权益保护协会副会长高昕的介绍,她也曾经是程镜秋事件的参与者,这些年她始终致力于推行反家暴法,但是此前一直遇到重大阻力,今日由于本次程镜秋事件造成的社会影响,反家暴法的实施取得重大进展。

据了解,以后凡是儿童报案的家暴行为不可拒不受理,而且若确认家庭成员中有暴力倾向,需要前往反家暴中心进行行为矫正和一定程度的自由限制,在保持基本限度的工作和生活自由之余,其余时间均需呆在反家暴中心,直到心理医生确认此人无暴力倾向为止。

一度,反家暴法的严苛条件遭到了很多的质疑,但是当程镜秋事件的真相大白于天下的今天,反对的声音渐渐减小,这无疑是一次巨大的胜利。

“怪不得……”蓝歌歌瞬间想通其中的关节。

“怪不得什么?”司空玦觉得由于信息不对等,自己的智商受到巨大挑战。

“怪不得她要叫程镜秋。”蓝歌歌解释了一句对于司空玦来说是废话的话。

什么叫怪不得她要叫程镜秋,人家本来就叫程镜秋好不好。

蓝歌歌却不是这个意思。

退役的特种小队人员拥有改变背景身份的自由,无论什么职业,什么身份地位,只要不是联盟主席或者上将,都可以选择。

而程镜秋选择了自己最初的身份。

或许,早在退役的时候程镜秋已经预想到今时今日的局面。

她就是在等,等有人把她的事情吵得热火朝天,借此利用公众舆论和她自己的身份推动这个极为严格的反家暴法通过。

蓝歌歌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确信,这不是或许,而是程镜秋的布局。

还是,没办法完全跟上你的思路啊,队长。

蓝歌歌用力摸一把脸,因为生气太久,脸上的肌肉都出现酸痛的感觉。

“不是,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话?”

司空玦觉得自己这一天天的,过得真是苦不堪言,一方面要承受蓝歌歌的低气压,另一方面还要和谜语人对话。

蓝歌歌似乎心情好一些,他前后摇动着椅子:

“司总,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沉湎于回忆,不肯面对现实的人我们称之为懦夫,虽然经历了痛苦,但是愿意认真活好当下和未来的人,我们称之为勇士,那么……”

“那么?”

“那么,将过去的痛苦作为培植未来养料的人,我们该怎么称呼呢?”

雨沙区监察署中,朱余年提溜着两大袋咖啡回办公室,办公室内一片叫好:“加班加班,今天继续加班!咖啡救大命!”

朱余年疑惑地往署长办公室看看:“今天没听说有什么任务啊?怎么就要加班了?我还要回家辅导臭小子写作业呢。”

何荃点开自己电脑上的名单:“这些人,全部得先拘留。”

长长的一串名单,往下拉都得拉十几秒,朱余年把咖啡递给何荃:“这些人犯什么事?”

“传播不实信息,造谣和污蔑诋毁,评论转发一定条数,实施拘捕。”何荃打开咖啡喝了一口。

“不是,以前那些人闹得沸沸扬扬,基本上都是法不责众,怎么今天……”朱余年万分不解。

同样的质疑声也出现在向君赫的办公室。

向君赫和监察署总署长海丰诚正在通话,他身后的投屏上不停地闪烁着一个个年月日,黑底白字。

海丰诚没有细看,他盯着屏幕中央的向君赫,怒道:

“向君赫,你到底要干什么?即便你把那些污蔑的,口出污言秽语的人给抓了,你又能关几天?啊?你是不是当我监察署的人都不需要干活啊,天天给你搞这些狗屁倒灶芝麻大小的事情!”

海丰诚声音大得震天响。

他不是不讨厌那些到处在星网上煽风点火,生怕别人过的好的阴暗人,以现在的网络手段也不是不能拘留他们,可是基本上也就十五天,连个案底都不会留,那些人出去之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根本不会悔改,这不是浪费资源是什么?

向君赫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让开身后的投屏,问海丰诚:“你看到了什么。”

海丰诚细看过去。

“一些年月日?”海丰诚被这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弄得愈发恼火:“不是,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

“这是他们的墓碑。”向君赫淡声道:“他们的电子墓碑。”

海丰诚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识到向君赫在说什么。

“这是特种小队牺牲人员的名单,他们之中很多人连姓名都不能拥有,代号也存封在绝密的档案之中,在他们的直系亲属都离开人世之前,他们连一座属于自己的墓碑都不能拥有,甚至他们的亲人很多都以为他们还活得好好的,连一声啼哭都听不见。”

“我这个文档里,是他们所有人的生卒年,你可以理解为,我这里,我身后的这个日夜不停的显示屏,是一座偌大的赛博坟场。而祭奠他们的人,只有寥寥几人。其中,不下半数的人,甚至没有活过三十五岁,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

向君赫的语气分外严肃:

“他们中的许多人,只要离开特种小队,外面的天地任凭他们闯荡,财富,地位,名利,美人?要什么没有?他们难道不怕死吗?海丰诚,没有人会不怕死。”

向君赫肃着脸:

“这些人拥有各个方面最顶尖的天赋,付出过远超普通人的努力,可是他们却选择没有姓名的死亡,只是为了荡平那些看不见的巨大罪恶。他们之中能够安全退役的人十不存一!而现在,他们的同伴受到污蔑,诽谤,断章取义的诋毁,上万人的唾骂,我要是能忍,他们恐怕今天就要从这电子坟墓爬出来问我为什么。”

向君赫指着身后的屏幕,声音沉重而愤怒:

“他们的所作所为让多少人幸免于难,网上那些只知道宣泄戾气的人知道什么?我们无条件的保护换来的绝对不可以是唾骂!诋毁!污蔑!海丰诚,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只是在告诉你,你必须拘捕他们,而且还要以诋毁联盟英雄的罪名,让他们去坐牢!剥夺他们的社交平台发言权终身!哪怕今天说那些话的人,是你海丰诚的亲生儿子,亲生女儿,你也得给我抓!”

“程镜秋到底是……”什么人?

海丰诚没想到向君赫的态度如此强硬,强硬到根本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我不能告诉你她到底是谁,但我可以告诉你,八年前宜城体育馆爆炸事件是她所率领的小队解决的。海丰诚,你今天之所以可以稳稳当当地坐在这个位置上跟我说这些屁话,你搞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宜城体育馆被炸上天,海丰诚八年前轻则引咎辞职,重则恐怕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向君赫的声音微冷:“而这,只是他们完成的上百个任务中甚至没有纳入绝密记录的一个突发任务,如果以对联盟的贡献来算,我得向她敬礼。”

视讯电话的另一头,海丰诚垂下眼:“我知道了。”

“对了,如果你发现这次参与网暴她的人和参与网暴许清浅的人有重叠……”

“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海丰诚挂断视讯电话。

谈名白自打事情开始就一直坐在向君赫的办公室,眼看着向君赫挂掉海丰诚的电话,这才出言调侃道:

“不是,上将先生,这我就搞不懂了,你不是一直很忌惮曲红缨吗?”

向君赫的神色依然严肃:“再说一遍,我只是担心她未来会对联盟造成危害,不代表我不认可她之前对联盟所做的一切。她绝对不应该被自己拼尽全力保护的人唾骂,对我来说,这和曲红缨踏上歧途一样,让我不可接受。”

谈名白耸耸肩:“口是心非,心口不一,为你量身打造的形容词。”

向君赫揉揉自己的眉心,情绪波动过大让他有些头昏脑胀:“这个世界上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没搞明白。”

“乐意倾听。”谈名白此时的心情还算是不错,决定跨行做一回心理医生。

“第一,为什么我老婆要和我离婚?”向君赫竖起一根手指,紧接着竖起第二根:“第二,为什么向昭昭老是躲我躲得远远的?”

谈名白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我说上将先生,你这病急乱投医。我自己天天不是手术台就是研究室,再不然就是训练基地,根本没有找老婆的时间,你问我?”

“我也没想你回答我。”

最后,向君赫竖起第三根手指:“其实我最搞不明白的,和这个问题相比,前两个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嗯哼?”

“为什么,程镜秋……会是一个好人。”

由于海丰诚的命令,各处的监察署统一行动起来,直到监察署的人敲开言家的门,言家父母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阳曲区监察署,经查证,言妍组织并参与诋毁,污蔑程镜秋,并且在网上参与网暴,联系水军轰炸受害者私人账号,经批准,实施拘留。”

徐芳苒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她讷讷地看着眼前的监察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言妍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监察员满脸严肃:“经过核实,确实是言妍所为,请不要阻碍我们,麻烦你们把她叫出来。”

“不,我不要出去……”言妍的声音从房间传来,她双眼噙着泪:“怎么会这样,我不就是说了一些事实,怎么会变成这样?”

“言妍女士,希望你明白,断章取义的事实并不是真正的事实,那么,请跟我们走一趟。”

言妍死死扒拉住自己家的门框,徐芳苒此时已经慌了神,言爸好歹还残存理智,安慰道:

“这种事情到处都是,只是去那里待几天很快就可以回来,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案底都不会留。”

言爸这句话一出,徐芳苒吊着的一颗心顿时落地,她擦擦脸颊上的泪水:“好孩子,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那么多人都发表了评论和意见,法不责众。”

考虑到监察员还在,徐芳苒这句话说得声音极为轻。

言妍扒拉住门框的手顿时松了力气,但是她死死抓住徐芳苒的手不放:“那种鬼地方我才不想去,妈,你想想办法啊!”

徐芳苒恢复理智之后思绪赚的很快:“我等下就和你舅舅联系,保证不让你吃苦!很快你就可以出来。”

说完这句话,言妍彻底放下心来,因为言妍的舅舅就是监察署的人,虽然不是阳曲区的,但是好歹能说得上话,放个把个人不是问题。

很快,言妍便跟着两个一言不发的监察员离开了家。

不仅是言妍,凡是参与到这次事件中的人,评论转发达到一定条数,都被敲响了大门。

徐芳苒迫不及待拨通了徐志锐的电话,徐志锐听完徐芳苒说的前因后果,拍拍胸脯:“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呢,那可是我亲外甥女,姐姐你就等着吧。”

说完,徐志锐走到专门处理这件事情的主任办公室。

“荀主任,跟您商量个事,我外甥女不懂事在网上多说了几句话,这会儿被阳曲区的监察署给请去了,您能不能帮个小忙?我到时候请您吃饭。”

徐志锐和荀主任关系不错,开门见山地说明自己的来意。

荀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慢慢悠悠地摇头,随后又谈了一口气。

徐志锐被这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不是,您说话啊,光摇头是什么意思。我姐姐都快急哭了!”

“无能为力的意思。”荀主任两手一摊:“别说我了,咱们署长也没辙。”

“啊?怎么说?”

“咱们署长家里也有人在网上对程镜秋的事情发表了个人看法,因为点赞和评论转发达到一定数量被当区监察署抓了,然后咱们局长大发雷霆,给那个区的署长打电话,破口大骂,结果你猜怎么着?”

徐志锐有点不太想继续问,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怎么着?”

“人家署长说了,这是海总署长的命令,如果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去找他,前提是带上自己的辞职信,而且被抓的人没有一个无辜,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人。”

海丰诚虽然是整个监察署体系的老大,但是为人一直低调且平易近人,有些事情内里的弯弯绕他门清,但是又总会给人留一线,他的用词里面很少会出现如此严苛的“绝对”。

“总署长居然会说出这句话?”徐志锐越发心虚。

“所以,别想着什么给家里人,朋友求情,这件事,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荀主任继续说道:“更何况,他们不单单攻击程镜秋,还攻击了言冬澄,言冬澄才刚刚拿完科技二等勋章,他们这么肆意攻击辱骂言冬澄,联盟的法律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徐志锐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浑水绝对淌不得。

走出荀主任的办公室,徐志锐拿起手机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徐芳苒的电话,大致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困难。

刺耳的女声一声高过一声从电话里传出来:

“什么叫做你没有办法,你这个做舅舅的怎么能够对外甥女见死不救?你怎么可能没办法,你在监察体系里面混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求你干过什么,但是现在是你的亲外甥女!”

“她做错了什么事?不就是说了几句话,怎么,人现在连话都不能说了吗?”

“你到底救不救她?你快点把言妍从监察署给我捞出来,不然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弟弟!”

徐芳苒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兽,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阻,徐志锐实在忍不住吼出声:

“到底事情怎么样你们比我清楚!不就是在学校遇到人家,言语讥讽,明明学校只给了一个记过的处分,好好表现未必不能够消掉,结果你们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话说话,胡编乱造的话也可以乱说吗?!”

徐志锐担心自己求情的事情被荀主任捅出去,此时不免心烦意乱:

“你们一个个一天天就知道惯着她,把她惯成什么样了?好好的学不上,天天呆在家里搞这种事情!再这样下去,恐怕学位都没了!”

徐志锐别的话说得对不对徐芳苒不知道,但是这句话很快就灵验了。

联盟大学校方直接强制言妍退学,同样也强制关河退了学。

蔺校长在看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谈名白那句没头没脑的话,谈名白当时问程镜秋:

你什么时候这么与人为善了。

当时蔺校长不以为意,即便言妍和关河只是学生,但不代表他们背后没有什么能量。程镜秋本事能有那么大?蔺校长有些将信将疑。谈名白确实是所有人都需要敬三分的角色,但是以程镜秋的样貌而言,实在不像是有什么大背景的模样。

可现在……蔺校长心有余悸:“人不可貌相啊……”幸好自己当时没有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

联盟大学当然容不下两个不停惹事的学生。

如今想来,那个程镜秋当时恐怕真的手下留情了。

许青榕陪着江执回到学校宿舍,顺便查看着监察署在网上公布的拘留行动。这次行动也算是对所有人敲响警钟,不要在不明真相的时候随便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要不经过思考说出煽动大众情绪的话。

江执一直说着太好了太好了,起码那些对程镜秋的账号私信污言秽语的人,一个都逃不掉,起码这些人能够被惩罚,比起之前无数起类似案件之中受到伤害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许青榕看着这一长串的名单,内心却莫名得失落起来。如果,八年前有人能够对处于舆论中心的姐姐施以援手……

是不是,当初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许青榕很少去想这些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但是这一天她无法克制地让自己陷入这种疑惑当中。

其实她非常清楚,当初许清浅跟她通话的时候,已经表现出精神崩溃的征兆,可是学业繁重的自己却刻意忽略了这种征兆,以致于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许青榕很明白,她早在八年前就陷入无穷无尽的自责当中,甚至换了专业,专攻心理学。

回到宿舍,江执和许青榕都没什么说话的兴致。

许青榕怏怏地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方贴着许多待办事项,还有不少被许青榕标了红,可是限制,许青榕一点都不想动。

她好像一个日夜奔走不歇的旅人,在一场无声的大雨中走了很久很久,最深的疲倦从四肢百骸涌来,但是停下来只会更累。

身后,江执的情绪也很低落,时不时还传来些许抽泣声。这一刻,许青榕又有些羡慕江执,最起码,她还能够哭出声,而自己,泪水早已被漫天的大雨浸透。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许青榕麻木地点开自己的常用邮箱,她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未读邮件很多,许青榕大致浏览了一下,大部分都是熟悉的发件人,唯有一个未知来源的邮件……而且上面还有星标。

许青榕猛地警觉,星标是自己才能标的,自己从来没看过这封邮件,怎么可能给它星标?许青榕下意识就想删除邮件,可是,明明都点击了删除,这封邮件却自己打开了。

“不是吧……”许青榕想到自己电脑里面的资料,第一反应是被黑了。

但是当许青榕定睛看去,她知道自己错了。

邮件上是一份长长的名单。

名单上的名字都很陌生,但是上面的标记是:许清浅事件参与者,程镜秋事件参与者,以及对应的惩罚。

许清浅用手捂住嘴,眼眶中有什么东西却似乎要喷涌而出。

上面特殊标记出来的人名,既是当初许清浅事件的参与者,也同时是这次程镜秋事件的参与者。

而这些被标记出来人,许青榕顺着表格看到最后。

他们无一例外被处以三年刑期……并且封禁身份证注册网上所有社交平台的权利,也就是说,在实名制极度严格的现在,这些人再不能够在星网上发出扰乱他人的只言片语。

还有人,记得她,在为她……主持公道。

“学姐……学姐你怎么哭了?”

“没,没什么。”许青榕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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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现实世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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