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现实世界(16)

简夫人穿着春夏新款定制长裙,目前整个联盟能够穿上这条裙子的贵妇人不超过二十个。

这裙子的质感剪裁堪称一流,凸显出身材的同时映照得她的面容格外红润,也可能是她被自己气的,蒲星琏无所谓地想。

“你到底在干什么?不光辞职,还朝敌对公司投简历,甚至还来面试?!”简夫人气息不稳,双眼直直地盯视着蒲星琏。

蒲星琏伸手摸摸自己被简夫人那带着红宝石戒指拍打的侧脸,随后无所谓地笑笑:“你想从我的嘴巴里面听到什么答案?”

简夫人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给刺激得愈发恼火:“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把你养大的?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做知恩图报?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没有半点礼义廉耻的样子?”

诡息集团的楼下是人来人往的cbd中心街,虽然大部分人都是高学历的人,可高学历并不代表不会凑热闹,更不代表不会八卦。

这时候,已经有人认出来简夫人。

“礼义廉耻?知恩图报?”这两个词说出口后,蒲星琏胸腔发出沉闷的笑声:“你用这两个词拴住了我二十年,怎么?还想用这两个词拴住我一辈子?”

简夫人双眼瞪大,似乎第一天认识自己亲身的大儿子:“你在说什么?”

“首先,在未成年阶段,你不养育我是会被联盟法令判刑的,当然你也可以说你家大业大不怕监察署,但是这和我无关,所以这不算是什么恩情。其次,我还给简家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如果你不了解,可以选择不要开口说话。”

“没毛病,当初简家拿下全联盟第一的全息设计类游戏狙击之王代理权,累计给简氏集团带去约莫八千亿的利润,什么恩情是八千亿还不完的?养育之恩?不是给口饭吃就叫养育之恩的。”

蓝歌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蒲星琏身后,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地说。

司空玦站在蓝歌歌身后,随后又把到嘴的话咽回肚子里。

“胡说八道,难道他一个人就能够改变游戏公司的决定吗?”

蓝歌歌打个响指:“可以哦,当时狙击之王的创始人对咱们司总说过,他相信蒲星琏的工作能力,所以愿意把狙击之王交给蒲星琏,而并非是交给蒲星琏身后的公司。也就只有你们家会把人当杂役。”

简夫人的脸色顿时难堪至极。

“或许你不是很了解你的亲生儿子,那么我介绍一下,联盟大学金融与智能分析专业专业第一,在学校期间参与过多次经济管理类项目的实习,其中就进入过狙击之王的创始公司,给这个刚刚起步的小公司带去过最关键的一笔投资,投资不多,但足够起死回生。”

蓝歌歌对蒲星琏的过去如数家珍,就好像拿着他的简历在念一样,可问题是,蒲星琏的简历上根本没写这些。

“怪不得狙击之王的总裁把我拒绝得那么彻底。”司空玦摸摸下巴,当年诡息的条件可比简氏集团开出来的好不少,毕竟对于初初起步的诡息来说,不让利根本没有竞争力。

简夫人哪里有真的关心过蒲星琏到底做了些什么,这时候被蓝歌歌说得一个字都反驳不了,只得另辟蹊径:

“即便这样,你就这么走了,我和你弟弟在简家多么难做人?你不能只为你自己考虑啊!”简夫人开始打出柔情牌,蓝歌歌轻嗤一声,最烦这种道理讲不过就开始扯血缘的做法。

蒲星琏摇摇头:“你如果觉得在简家受委屈,你可以离婚,我愿意支付你的养老费用,至于简星琮,他有手有脚有身份,如果他受委屈,我只能说他自己上赶着受的,与我无关。”

简夫人来之前怎么也没想到蒲星琏如此软硬不吃,又是气又是难过,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最终选择扭头就走。

蓝歌歌终于舍得把眼神放在蒲星琏身上一刻,随后收回目光,朝着诡息大楼走去。

“诶,那个,蓝歌歌,谢谢你。”蒲星琏跟着蓝歌歌疾走两步,谢道。

蓝歌歌似乎是惋惜,又似乎是同情地拍拍蒲星琏的肩膀:“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凡是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蒲星琏对这突如其来的谜语感到费解,不久后,身为犯罪预警科代理科长的蒲星琏终于明白过来,他不仅是被程镜秋遛了,还喜滋滋给人说谢谢呢!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受人之托帮你解围。”

“谁?”

“她自称为你的赛博父亲。”

“……”

哈?

和满头雾水的蒲星琏分别之后,司空玦迫不及待地询问蓝歌歌:“不是,为什么我不知道狙击之王的第一笔投资是蒲星琏拉过来的?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少知道一件很重要吗?”蓝歌歌反问。

“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一半,你要是不让我直到完整,我会茶不思饭不想的!”司空玦对着蓝歌歌死缠烂打。

“拉倒吧,少吃一顿能让你抱着元一哭出声!”

司空玦觉得自从他加入犯罪预警项目当中之后,蓝歌歌彻底挣脱了最后一层束缚,一点不顾自己还是他名义上的上司,但是司空玦是不可能放弃的:“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不然我的头发又会掉几根!我就会让元一给我扫描头发,就会浪费算力,那么项目推进就会变慢!”

司空玦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逻辑闭环来说服蓝歌歌。

蓝歌歌无奈妥协:“你知道狙击之王的原始代码是从哪里买的吗?”

“哪里?”

“龙安科技公司。源代码是队长做模拟狙击的时候写的一版草稿,不过队长后来觉得烈度不够,就给卖出去当游戏了。”

司空玦心里一咯噔,这世界果然是一个圈。

蒲星琏才离开诡息集团没多久,简星璨的电话就来了。

“蒲助理,想必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毕竟没有一点苦肉计,怎么可能取得司空玦的信任?”

说完,简星璨没有给蒲星琏任何回嘴的机会,果断地挂掉电话。

遇风烟。

傅长珩和言冬澄对坐着,傅长珩抬起头看向墙上挂着的古朴挂钟,满脸无奈:“人家和你约三点,现在才一点半,我的言大教授!”

言冬澄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傅长珩犹不死心继续问:“不是,你拉我来干什么?”

“打发时间。”

傅长珩欲言又止,短暂沉默过后,继续问:“不对啊,那个……你姐姐怎么定了遇风烟。”

这未免有些巧。

遇风烟是不对外公开营业的,不过傅长珩和遇风烟的老板是朋友,所以经常带着言冬澄来坐坐,后来遇风烟的老板会给言冬澄留一间雅间。

“遇风烟怎么?”言冬澄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面,他现在有点慌,不知道在慌什么,可是心跳突兀而迅捷,有一种熬夜做实验做到关键步骤的濒死感。

傅长珩吐槽:“真该让那些智性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谁说智性恋不会塌房。”

言冬澄才懒得管这些有的没的,他深深吸一口气,奈何整个胸腔还是被看不见的东西堵住,一口气吞进去却没有半点通畅的感觉,反而更加堵得慌,好像吸入肺腑的不是空气,而是看不见的愁绪。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又或者说,从昨天江执回复时间地点之后,言冬澄的时间便被看不见的手无限制地拉长。

傅长珩看到言冬澄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无奈苦笑:“如果不是知道那是你亲姐姐,我都要怀疑你们之间有点什么了,你这亏欠又愧疚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幡然醒悟的负心汉。”

言冬澄抿抿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讨厌我。不,从事实上来说,她有很多理由讨厌我,甚至恨我……”

修长的双手紧紧交叠在桌面上,言冬澄的手指细微地颤动着。傅长珩彻底没了打趣的心思,内心像被一万只猫抓一样满是疑惑,最痛苦的是,问了也不会有答案,言冬澄现在显然没有聊天的兴致。

这种感觉真难受。

难熬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茶室外传来待客声,很快,雅间的门被推开,江执推着程镜秋站在雅间的门口。

“姐姐来了!”傅长珩扫了一眼挂钟,两点五十五分,恰到好处,遵循着礼仪又不至于显得太过殷勤。

遇风烟的员工笑问:“几位,需要什么茶呢?”

言冬澄看向程镜秋,傅长珩这种时候自然不会喧宾夺主,程镜秋没有客套:“君山银针。”

遇风烟的员工点点头:“好的,马上为您送来。”

很快,泡好的君山银针和茶盏一起送来,程镜秋的轮椅已经移动到桌边。

江执看了一眼此时的氛围,非常有眼力见儿地选择离开:“我看外面有很多展品,我出去看看。”

傅长珩笑着起身:

“那我也出去……你们聊你们聊。”

“傅先生不必走。”程镜秋开口阻止了傅长珩的动作:“毕竟,你知道前因后果,才能在合适的时间提供合适的情绪价值。”

傅长珩脚步一顿,侧头看向满脸紧张的言冬澄,见他没有异议,扭身坐下,拳头虚握放在唇边轻咳:“那个……你们就当我不存在。”

江执自觉走出门,在遇风烟员工的带领下走向待客区,遇风烟的装潢古色古香,四处都是上千年前才有的装饰品,看起来和谐又有趣,江执端起茶一边看一边安静地等着。

此时,雅间内却没有人开口说话,尴尬的沉默在三人之间回荡,言冬澄打好的腹稿在这一刻被他自己尽数推翻,搜肠刮肚说出口的却只是普通寒暄:

“那个……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话一出口,言冬澄就后悔了。傅长珩更是急得不行,程镜秋在副本内见人怼人的形象实在太过深刻,以至于傅长珩觉得言冬澄恐怕会被顶回来,程镜秋不会说出为什么要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之类的话吧?

可惜,程镜秋表情和语气都很平淡:

“还行。”说完她似乎思考一瞬,补充道:“很有趣。”

言冬澄踟蹰着,想要继续往下问,可是又在心中斟酌着用词,程镜秋静静地品完一杯茶,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言冬澄鼓起勇气:“你讨厌我吗?”

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没头没尾,言冬澄赶紧解释:“不是,我是说,当初他打你却不打我……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我还不至于被这种低级的拉踩给影响到。”

程镜秋是真的无所谓:

“被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和上赌桌没区别,但是当我有力气可以拿起骰盅的那一刻,我的命运就和哪张赌桌,赌桌上的其它骰盅都没关系。”

这样的话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

傅长珩内心长叹,怪不得程镜秋要让自己留下,这安抚言冬澄情绪的事情,恐怕还是得自己来。

言冬澄听到这一番言论,脸上的表情渐渐低落下去,但他很明白自己不能够再错过这个机会,所以直言不讳地问:

“那你,为什么要替我……认罪?”

傅长珩的眼睛蹭地一下就瞪圆了,什么叫替他认罪?结合昨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傅长珩唯一能够联想到的就是那个禽兽父亲的死……

杀掉程谦的人不是程镜秋?

震惊之中,傅长珩看到程镜秋那似有若无地一瞥,内心咯噔一下,再看过去时,程镜秋耸肩:“没什么,刚好我上学上得有点腻,换个环境而已。”

傅长珩腹诽:姐姐您怎么这么聊天?

程镜秋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个雅间中,恐怕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品茶的心情,又一杯茶下肚,程镜秋开口:

“看来你没什么问题,那我刚好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言冬澄点点头,甚至还带着一点期盼,或许,程镜秋会问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言冬澄抬起头,注视着程镜秋。

“有的人活在过去,有的人活在现在,而有的人是为了未来而活的,你呢?言冬澄,你是哪一种呢?”

“我……”意料之外的问题让言冬澄有点反应不过来。

程镜秋朝着门的方向推动自己的轮椅:“你还记得当时我给了你两张游乐园的门票吗?”

言冬澄愕然地回想,良好的记忆力让他很快回想起来,点头:“记得。”

“你不动手,我也会动手的。”

程镜秋说完这句话,没有犹豫地离开了雅间。

直到江执和程镜秋一块离开遇风烟,言冬澄和傅长珩都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傅长珩有些担忧地看向言冬澄,言冬澄抿了抿唇,开口:

“程谦……很喜欢打人。小时候他就打她,然后打我妈妈……特别是喝酒之后……但是我妈妈似乎觉得挨打就是因为她自己做错了事情,打姐姐也是,妈妈会说因为姐姐是女孩子,所以爸爸生气,姐姐被打是因为她自己做错了事,爸爸打她们是爱。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煤气灯效应。”

开口说了第一段话之后,后面的话就更容易说出口:

“这种殴打持续到我姐姐七岁,又一次被殴打之后,我姐姐死死咬住程谦的手臂,直到她崩落了牙齿,而程谦手臂上被留下红黑色的牙印。她咬人的时候目光都很平静,被打的声响让人听了心颤,可是她却纹丝不动,当时她看程谦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从那之后,程谦不敢再打她,甚至她回家的时候程谦都不敢呆在家里,程谦说姐姐的眼神冷酷而且残忍,是个怪物,但我知道不是。”

言冬澄端起茶试图暖暖自己的手指,可是温度的传递却缓慢得很,他活动着自己的指尖:

“姐姐曾经对我说,弱小的人发出的声音,无论是惨叫还是哀嚎,呼救还是祈求,都是不会被人听见的。我才知道,她很小就会去监察署寻求帮助,但是无数次无功而返。”

“七岁之后,姐姐每天回家都很晚,当然不是因为躲避程谦,他不敢打她的,但是程谦会趁着姐姐不在家的时候打妈妈,姐姐回来之后,他就不敢动手,要么躲出去,要么关在房间里。有一次我放学晚,经过一家武馆,看到姐姐正在洒扫,等那些学生都离开之后,武馆的师父会教她功夫。和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不同,武馆师父教给姐姐的那些招式,招招致命。”

言冬澄握住面前的茶杯,从中汲取着温度:“她一直在自救。所以我从不觉得她会死,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是认命的那一个。”

“后来……就是公告上的那件事情。你没猜错,程谦怕姐姐怕得要命,怎么可能意图侵犯她?他白天把我妈打得进重症病房,晚上回来的时候还喝了酒,他一般喝酒就会打我妈,但是那天……家里只有我。”

言冬澄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仓皇,愤怒,惊恐,什么都有,他最愤怒的莫过于这个打死人的男人居然可以安安稳稳地回家,世界真是荒谬。

之后,是一段极为狼狈且仓皇的记忆,等言冬澄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就在言冬澄心脏狂跳的时候,大门突然开了。

程镜秋站在门口,背着她的书包,手放在门把手上,淡然地看着客厅中发生的这一幕,随后关上了身后的门。

“她没有问诸如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之类的问题,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想去少年监管所吗?”

言冬澄疯狂摇头,他不想杀人的,也不想去那种陌生的,不熟悉的地方。

程镜秋轻轻点头,随后……

“她借助液氮伪造了死亡时间,并且用自己捅出来的刀痕覆盖了我捅的刀痕,最后……更改儿童房的监控,监控之中,我在儿童房玩了一晚上。”

言冬澄苦笑:

“我经常想,她应该恨我的,毕竟妈妈总是在她面前说,因为她不是男孩子,所以被打是应该的。而且,两个孩子的家庭被明显区别对待,别说亲情了。”

“可是她替我顶罪的时候,却那么淡然,就好像只是随手完成一件小事……那么她爱我吗?我不知道。”

“我送出去的信她从来不回应,我每次去探监她都会拒绝,甚至,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之中。我不知道我该说对不起,还是谢谢……又或者我应该自然而然地从她的世界当中退出……”言冬澄微微仰头用手背覆盖住自己的眼睛:

“我以前不叫言冬澄,言是养父母的姓,冬澄是我自己改的名字,碧空如洗,澄明如镜。”

言冬澄终于还是说出了当年的旧事,十三年,他不遗余力地寻找程镜秋,为的就是一个答案,可是现在,言冬澄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追寻这个答案。

“我曾经读到过一句话,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我想,她大概既不恨我,也不爱我,我对于她来说……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分别。”

傅长珩头疼不已,怪不得程镜秋让自己留在雅间!程镜秋真会给人出难题。

斟酌再三,于是傅长珩决定下一剂猛药:“没错,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言冬澄极度冷漠地看向傅长珩,傅长珩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言冬澄的友谊一步步走到悬崖边上,他鼓起勇气继续说:

“她不在乎你,可是知道你喜欢的店叫遇风烟,知道你喜欢的茶是君山银针,她不在乎你,但是会让我留在这里安慰你,我不知道你理解的在乎是什么,但是我不认为她对你是冷漠。如果她真的不在乎你,今天根本不必来,也不必说出刚刚那些话。”

突然,傅长珩灵光一闪:“刚刚程镜秋那句如果你不动手,她也会动手的意思是……她不会也想杀了程谦?只是在她安排好之前,出了意外?”

“你在……开什么……”

言冬澄觉得嘴巴发干,他努力思索着当初的情形,程镜秋突然给了两张游乐园的门票,她很清楚自己会让妈妈带去,那么那一天家里就只有程谦。

“而且,我记得十三年前的云端星网根本无法更改,后来才被人发现漏洞,可是你姐姐十四岁不到就可以……”

傅长珩突然发现程镜秋何止是不简单,黑入星网云端,这技术起码得学个五年七年。

“而且,据监察署那边传来的消息,这次对网上这些法外之徒,监察署可没有放过一个。”傅长珩疑惑道:“即便你给监察署打了招呼也不至于……如此严苛。”

言冬澄虽然受到联盟的保护,但是言冬澄的能量还没有大到可以左右联盟监察署的地步……

那么,是谁?程镜秋消失的十三年里面,究竟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明明没有家族背景却可以让整个监察署为她而动?

傅长珩费解地揉着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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