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舱的金属地板蒸腾着血雾,林浅的作战靴碾过蜜金纹路,每一步都激起噬光幼虫的嘶鸣。亚历山大的星虫触须在通风管道尽头萎靡蜷缩,晶化核心的裂痕已蔓延至颈动脉,每道伤口都渗出掺着金丝的幽蓝血液。
“你的共生体在反向侵蚀。”林浅撕开他残破的战甲,衔尾蛇纹路正吞噬着星云图腾,“三百年前我到底给你植入了什么?”
亚历山大擒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两颗心脏的震动频率透过皮肤传来:“噬光者的摇篮曲。”他突然咳出半凝固的金色血块,溅在舱壁的瞬间竟腐蚀出微型星门轮廓,“现在它想为母巢献祭饲养员了。”
管道外传来克隆体的脚步声,三十个林浅的复刻声线在合唱《星际文明接触守则》第37条。林浅的视网膜突然闪过医疗舱梦境——黑衣指挥官将神经束刺入培养舱,舱内少年的后背浮现出相同的衔尾蛇纹路。
“你从不是祭品。”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芯片接口,三百年前的泪晶正在皮下泛着冷光,“是保险栓。”
亚历山大左眼的时钟图腾突然逆跳三格,基因锁实验室的记忆如数据流侵入林浅的芯片。她看见现世的秘书长正站在三百年前的星舰中,手指抚过噬光者母巢的孵化舱——那枚蜜金指纹与星门事故现场的残痕完全重叠。
冷冻舱的警报声中,现世的林浅透过前世记忆,看见秘书长将神经束接入母巢核心。年轻时的亚历山大被锁在献祭台,星虫纹路在他的脊椎疯长:“情感共鸣系统已激活,开始收割银河系绝望能量。”
“住手!”前世的林浅挥动脉冲刃劈向控制台,泪晶却在接触蜜金纹路的瞬间汽化。秘书长转身时的虹膜纹路,与现今的克隆体如出一辙:“亲爱的容器,你以为轮回是谁发明的?”
通风管道的应急灯突然炸裂,林浅在黑暗中将泪晶按进亚历山大心口的裂痕。噬光幼虫的尖啸声中,星虫触须骤然暴长成光索,将追来的克隆体钉在舱壁。
“东北42°,通风井有艘未注册的星梭。”亚历山大的声带被侵蚀得沙哑不堪,却精准复述出三百年前她留下的逃生坐标,“你的怀表密码…还没变吧?”
林浅的指尖在颤抖。十八岁生日那晚,她在联邦受训基地埋下的时空胶囊里,确实有块刻着星轨密码的怀表——而知道此事的,唯有三百年前共同策划叛逃的星舰副官。
爆炸的气浪掀飞舱盖时,林浅终于看清亚历山大后背的全貌:衔尾蛇纹路深处,藏着她前世用脉冲刃刻下的纳尔塔古语——【逆命者】。
星梭冲破大气层的刹那,林浅的生物芯片突然接收到陌生频率。全息屏自动播放起秘书长今日的就职演说,他的袖扣在镜头前闪过——正是奥尔特星盟的基因锁图腾。
“欢迎回家,叛逆的小鸟。”通讯器传来调酒师带笑的声音,背景音里满是噬光者啃食金属的声响,“您预订的蚀心酒,已经窖藏三百年了。”
亚历山大突然夺过操控权,星梭在云层间甩出量子折跃轨迹。林浅的泪晶与他的星虫核心产生共振,舱内投影出地球地核的恐怖图景——蜜金纹路已侵蚀至地幔层,无数噬光幼虫正在熔岩中筑巢。
“看来我们的怀表,”林浅将神经束接入星梭引擎,前世今生的记忆在接口处交汇,“该报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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