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或多或少都知道点陈家的恩怨,为了讨好陈涵生,也就没有人愿意来搭理顶着陈家旁支身份的秦问和孟知。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这句话本身就具有时代的洞察性,所以不论是人类时代,星际时代,都可以完美适配。
秦问要的就是这种忽视。
他和孟知被排斥在了宴会的边缘位置,彻底游走在不起眼的角落,观察着那位要跟陈涵生交易的仁兄。
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生左支右绌,一脸做贼样。
秦问:……
这帮蠢货也能把帝国腐蚀成这个样子,真是他爹的见鬼了。
孟知插着兜站在秦问身边,余光瞄见他眉毛轻轻拧起,带上些许不耐和无语,轻轻地笑出声。
“走吧,去看看。”
那男生的表情非常丰富,一会儿疑神疑鬼地四下左右张望,一会儿又低着头抽着脸,肌肉搐动。
“等等。”
秦问一把拦下孟知:“我看着他有点不太正常。”
那男生突然很神经质地抬起眼睛,乌黑的睫毛底下,竟然是一颗涣散的瞳孔和带着红血丝的青灰眼白。
他穿过人群死死盯住将孟知护在身后的秦问,眼睛里出现一抹诡异的亮光,不过一切地像他们这个方向急急冲撞而来。
“神经啊!有病就去看!”
“你是哪家的?!”
“长眼睛了没有!”
被他蛮力冲撞开的人一边推推搡搡地像旁边涌动,一边不满地冲他怒骂叫嚣。
更有脾气爆的直接撸起袖子打算上手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名的莽撞竖子。
陈涵生看出不对,忙大喊:“都往旁边藏,不要挨剂在一起!他不对劲!”
这时那不对劲的男生猛得扯开一个满脸怒容的男人,那男人大腹便便,一个比男生两个都状,结果被掐着脖颈就提了起来。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不断用力扒拉着男生犹如铁钳般卡着他的手,用力到指头都硬生生地撸破,卡着他脖子的手也血条条的,皮肉被硬生生地抠破,血糊了满手背。
男生像是不知疼痛,鼻尖耸动了几下,血腥味儿让他更加兴奋起来。
秦问拎着孟知悄悄躲进害怕报团的人群里面。
“这是……”
“异化了。”
在他们旁边旁听的人群悚然一惊,哀泣声和叫喊声不断冲撞着耳膜,撕裂了这个空旷宴会厅的空气。
恐慌在发酵,人群四散奔逃。
异化者无所谓地甩开手里已经凉了的尸体,任其跌落在脚边,转而开始追逐着这些奔逃的猎物们。
秦问低声问:“行不行?”
孟知点头,一闪身就出现在陈涵生身后,跟他对了个眼色,抓起还在状况外的欧吉·曼斯克就先一步离开。
秦问则是四处搜寻着巴达·斯克亚的踪迹,最终在紧闭的宴会厅大门边找到了他。
他混迹在不断拍门叫喊的人群里,准备浑水摸鱼混出去。
秦问快速逼近他,冰冷地俊容上浮现了一抹几不可闻的笑意。
“找到你了,准备让我们所有人成为那个疯子的养分吗?”
秦问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巴达·斯克亚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语句几乎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一瞬间整场的焦点都落在巴达·斯克亚的身上。
如果眼神带有杀伤力,实质性的愤怒现在大概已经把他给穿透了。
他的面上不显,只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秦问只是笑了一下,一把将他从人群里拉出来,还抽空对被他撞到的女士致礼:“抱歉。”
这时,异化者也注意到秦问了。
他似乎对秦问特别感兴趣,冲着他就扑过来。
在腾空的过程中,人类的面容逐渐褪去,鼻子变粗变厚,利齿从牙床生出,灰黑色的粗长毛发从后背生出。
落地已然是一条巨大的灰狼。
“啊!!!变成兽型了!!”
“救命啊!!快来开门啊!”
“有没有人啊!安保呢!安保呢!”
人们鬼哭狼嚎地拍打着门,一道一道血痕落在铜金色的大门上,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秦问无视了巴达·斯克亚的挣扎,大手卡着他的肩膀骨一拎,脚步一点就落在几步之外。
落地了他一句废话不说,上手卸掉了巴达的肩膀。
旋即视线落在他的腿上,秦问眯了一下眼睛,果断一记横扫腿从后面踢到他的膝盖骨上,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传来。
巴达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跟那边的人群都快成为二重奏了。
他满头的都是冷汗,看着秦问冷漠清俊的侧脸,蓦地睁大眼睛:“你……你是……”
一张记忆中冷漠且凶残的面孔渐渐与眼前的男人重叠。
秦问从抓到他起嘴角就一直勾着,这会儿轻声道:“你认出来了啊。”
说完他抓着他肩膀的那只手一绕,就卸下了巴达的下巴,让他没机会把自己的身份给透露出来。
毕竟现在的主要热点该是巴达主导了一个异化的野兽。
而不是他这个上了通缉令的逃犯潜逃回红塔。
奇怪的是那灰狼在空中嗅了嗅,竟真的没有再扑上来,反倒是放弃了眼前的秦问和巴达,转而向人群走去。
灰狼摸清了现在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它享受着猎物们的害怕和尖叫,这种濒死的绝望感令它兴致异常高涨。
就像是熊喜欢生吃一样,大概是死亡前的紧张会让肉质更好吧。
这下更坐实了巴达的罪名。
不过现在也没人顾得上他了,秦问带着他贴住墙角,尽可能地降低了存在感,混进了人群。
“吱呀!”
门被从外面打开,灰狼一怔,随即大怒,想要收割面前的生命。
“都闪开!”
比门打开更快的是枪械,蓝色的波光从洞口倾斜而出,直直打进了灰狼的身体里。
秦问一手拎着巴达,一手抓住一个男人,顺势往从空中砸下来的灰狼身下一倒。
巨大的露在嘴巴外面的牙齿插进了男人的胸膛,发出了“叽咕”一声,血泡从伤口涌出。
秦问就在他下面,用蝴蝶刃挑开了他的衣服,从内口袋里掏出了那管药剂藏进自己的袖子里。
他挑起眼角挑衅地看了一眼巴达。
巴达面色铁青,但是他浑身上下恨不得被卸了个遍,只能发出闷闷的哦哦啊啊声。
“啊!!!”
血腥的场面引发了新一轮的尖叫,一时间他们仓皇逃出门,生怕晚一刻就会成为牙下亡魂。
整个场子只剩下了门外拿着武器赶来的安保队和陈涵生。
孟知和欧吉都不在。
整个内场到处都是血迹和残肢短体,血腥味和一些不知名腥臊味儿混合在空气里,熏得人直作呕。
陈涵生命令着人把灰狼身体搬开,还有那具尸体。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秦问和巴达扶起来,再触摸到巴达时发现他站不起来,然后就看到了秦问把着他的那只手。
安保队们:……
他们纷纷看向陈涵生:这咋办啊?
陈涵生怒不可遏,冷声道:“巴达·斯克亚!为何要将有异化倾向的人带进会场!”
巴达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同样胡说八道给他扣了个大帽子的陈涵生。
“现在封锁现场,一会儿警察会来。把那条灰狼关起来。”
说完他搜出巴达的磁卡丢到地上,递了一个眼神给保安队长。
这话要是听不懂,那就是不懂事儿了。
该讲的要讲,不该讲的不能多话。
这摆明了不想把这条狼和斯克亚先生白白送给政府。
他们今天能把这种危险分子放进来,本就理亏,正是慌张的时候,如果还敢再把陈涵生要藏的一人一狼给捅出来,后果自然可以想象。
能爬到他们这个位置的人,表面再光鲜亮丽,那个私底下手上没几条人命啊。
刚刚还顿觉棘手的安保队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保安队长应了一声,默不作声地目送着他们离开。
坐上车后,陈涵生才整个放松下来,他睨了一眼巴达·斯克亚:“我正愁怎么找你麻烦呢,你自己送上门了。”
他和秦问都人高马大,毫无负罪感地将行如废人的巴达夹在中间。
反正他现在手卸了腿断了,也占不了什么空间。
陈涵生揉揉眼睛:“那小狼难道真是你的人?”
闻言巴达呜呜地闷喊出声,被秦问反手一巴掌锤在脑袋上,“闭嘴。”
随后他莫名其妙看了陈涵生一眼:“怎么可能?”
陈涵生一怔:“那是?”
“八成是曼斯克家族搞的鬼,我只是刚巧抓了这个倒霉蛋当个替罪羊。他应该是派人来拿试剂的,我就干脆给他们一网打尽了。”
半晌,陈涵生失笑:“你跟你父亲真是不一样。”
秦问:“顺手的事儿。”
陈涵生来了兴致:“那条灰狼,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要不拿去给沈博士研究?”
秦问想了一下:“去问问阿再的意思吧。”
“行。”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根本没背着巴达的意思。
巴达听到“沈再”这个名字的时候血都凉了,心里已经绝望,因为他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陈涵生说完才轻轻“呀”了一声,像是刚注意到全身发抖的巴达:“说起来斯克亚先生也很沈博士认识呢,一会儿去叙个旧吧。”
说完他又轻笑一声,声音里却剥离了一切情绪,就像是寒冬腊月吹刮来的冷风,带着锋利的刀子:“说起来,您跟我母亲也认识呢。”
低调的飞梭汇入车流,单面透视的车窗外,根本没有人能知道里面的暗流涌动。
只有巴达知道,再陈家和曼斯克家族后,也该轮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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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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