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战争，一般会想到冲锋、爆炸、伏地前行、争夺据点，但在星际时代，战争像在打海战或者空战，地形的优势劣势在茫茫星际战场上沾不上主流的边。早期星际战争研发的高能量超远程全频段的射击炮虽然强力但因为只能建造在实体星球上逐渐被淘汰。而且那些武器会摧毁星球自带的大气层，所以后期架设大多会选在随时可以弃用的废星，那里没有普通居民居住，剩下的生物不依靠温和的自然生活。这些地方的军事基地大多采用小型人工大气层，造价高昂，维护费用更是一笔巨款。

在星际时代早期，被殖民的星球人民向往星球主权自由，他们不惜成本采用这些令他们的星球难堪重负的武器，无论战争过后是否迎来和平，他们的生存环境因千疮百孔的星球更加困难，如果没钱修补大气层，没钱购置小型人工大气层，又没有钱去其他星球居住，他们就只能和这个环境共存亡。

即使我想脱身也得有合适的机会，面对此刻的监视和逼问，出于自身安全考虑，我想了想，开口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所有你知道的。”小花蛇说。随即他补充：“虫族的优先。”

我谨慎地挑选了我加入雄狮后在课上学到的，且加入雄狮前不了解的半公开内容：“虫族内部有天生的等级制度，”目的是拖延时间和他们的耐心精力打持久战，“那不是它们后期形成的社会阶层的分裂……像我们人类，会因为财富和权力的累积变化产生流动的阶层，变成穷人、富人、有话语权的人、被命令的人，而虫子的社会秩序由它们的身体构造影响，且基本不产生阶层流动。它们还保持着最原始的优胜劣汰，它们的野蛮也来自天性，出生就身体弱小的虫子大概率会被父母抛弃，健康的、强壮的才会被留下……”

“等一下，”小花蛇打断我的话，“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换一个。”

“……虫族拨给前线士兵的军费会参照前一年的费用使用情况，它们士兵的伤亡情况基本不会影响军费拨发的额度。”

小花蛇拧住眉头：“还有吗？”

“目前已知的虫族前线士兵装备远落后于正常的战争水准，它们对自己的天赋能力相当自信，所以长期以来，没有大规模更新装备及设备。就目前已知的，近期也不会有装备更新计划。前线士兵的甲壳甚至能挡住激光炮的射击，比市面上一般的防御武器都要好。”

“看来你对自己的命不是很珍惜，”小花蛇站起身，向我走过来，“在我看来，你说的这些抵不上你命的价值。”

看来他知道的虫族知识挺多。

他在床边停下，弯腰伸手。他手朝我伸过来时底下的阴影滑过我的眼睛。

我以为他受不了被愚弄，平白浪费了时间，想要打我，用我无法制止的暴力给我一点颜色瞧瞧。

我等待他的巴掌落下来，结果那手掌阴影继续滑下去；我以为他要掐我的脖子，结果也没有，我判断他站的位置掐脖子应该使不上力。他扯开我的身体压住的衣服下摆，往上撩——我曲起身体提前做被打的准备——然后他把衣服复位，什么都没做，直起了上身。我低头看向我的衣服，肚子位置靠近床单的布料有一块被血洇透的痕迹，白色床单也染上了血色。

“你的伤口需要马上处理，你再不说，也许不需要我动手，你自己就死了。”他眼睛看也不看向后倒着走，凭感觉单手扶住椅背，重新坐下。

这些血量我还死不了。我思考装休克混过去的可能性。

这时候从外面突然传过来一声巨响。小花蛇的同伴松开抱臂的手望向小花蛇，小花蛇率先靠近窗边撩开一个眼睛的空隙贴着观察。

房屋内的物品产生一阵人能感知到的微小晃动。

室外的巨大的不同程度的异响接连响了好几次。

小花蛇扭身换了一个观察的方向。猛然间，他拉开窗帘推开窗，手扒窗框身子探到外面。

开窗的瞬间，不同的人的声音、喇叭声、音乐声都涌进来，连异响都更加清晰。小花蛇的同伴意识到外面声音的不对劲，急冲到窗边靠近小花蛇，扭头朝相同的视线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