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抱歉我有娃娃了

灶台前,炉火正在点燃中。

龙球球兴致勃勃地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苏连语,小手里紧攥着两块黑黑的石头,低头在乌漆的火镰上做准备状:

“娘亲,我要打火柴喽!”

苏连语也不知道球球究竟是从哪里学到“火柴”一词的。

“擦!擦!”小火星亮了起来。

“小心哦。”苏连语温馨提醒道。

不过多久,小火苗便窜了起来,在柴火上有了身影。

龙球球:“啊啊!”

小风一吹,灭了。

苏连语:“……”

苏连语:“娃儿我们不急,慢慢来哈。”

灶炉边上,球球白天到荒草地边上捡来的小树枝,一根根地被堆成一座小山丘,拱了起来。

苏连语拿起切成一块一块的五花肉,放了油、酱、白砂糖腌了味道,剁了蒜蓉,葱姜,还加了点白酒。

一个时辰后,肉质呈现出红润的色泽,同时散发出酱料的香。

玩火玩得灰头灰脸的球球,踮起脚凑上来,扒着桌子探头看看:

“哇~”

“好香啊~”

苏连语得意地笑笑。

入锅。

她自己又调了一份叉烧酱,出锅的时候用。

球球一直期待的蹲在灶炉前,往灶里一根一根地加小树枝,拿着小葵扇起风。

“火起来啦!”

苏连语不用看也知道,火起来了。

油和水咕咚咕咚地起来了,将叉烧肉块吹起泡。

小肉肉一颤一颤的。

球球的小屁屁也跟着一摆一摆的。

闷好了。

收汁,蒸干。

苏连语晾到温热的时候,才动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每一块都五花分,手指般寸宽,整齐堆砌。

炒热酱汁,一淋。

热气腾腾。

白白的雾气下,晶莹的五花叉烧,泛着妙不可言。

给球球拿了一只碗,夹一块。

球球的手很小,筷子很长,握的位置很低,一动就是歪歪的杠杆。

龙球球:yamu~yamu~

龙球球:“好吃!”

满屋子都飘着五花叉烧的香味。

大黄从屋子外踩着泥脚进来了。

龙球球:“啊哈。”

暖融融的叉烧入了口,咸咸的,甜甜的。

苏连语自少独立,长期一人独居,养得一手好厨艺,本来也只是自己吃吃罢了,没想到有了娃子后,这一手厨艺竟显得如此重要。

最擅长的肉食,要是以后有蜂蜜的话,还能做蜜汁的咧。

她有些美滋滋的。

忽地,门外敲敲,老木门扣响——

“娃子!”

一旁的龙球球抬起头:

“娘亲是叫我么?”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球球的话语,门扉便吱一声地打开的,一个人从门缝里探了个头进来。

那颗头,灰白杂发,笑容慈祥,声音很熟悉。

“刘,刘婆婆。”苏连语立马笑容可掬。

若不是太久没去刘家白嫖,她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啊,”吃得满嘴都是的龙球球听到后,顿一顿,乖巧地学着叫人。

龙球球:“老婆婆!”

“刘婆婆!”苏连语纠正道。

“不对,娃子,”

“???”

苏连语转过头来,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刘婆婆已经是目瞪口呆了,表情极其惊讶,滞住。

“这,这小孩儿……是谁?”刘婆婆迟滞地顿了顿,张着口指着桌上的龙球球,吃惊地问。

这就尴尬了。

她之前,完全没顾虑到过这个问题。

但在球球面前也不好撒谎吧。

“儿子。”她只好直言。

“哪来的?”刘婆婆瞪大着眼睛,继续追问。

呃,

该怎么解释呢?

她紧张地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

总不能说是蛋里蹦出来的吧。

“……”

“捡的。”

“捡的?”

确实是捡的。

没错啊。

刘婆婆更加震惊了,哪里捡来的小崽子。

“荒地,对。”

“人家丢了我捡回来的。”

她开始半真半假地编造理由,糊弄忽悠。

“……”

“这样啊。”

听了理由后的刘婆婆,脸色稍微舒缓了一点,长吁一口气。

“呃,呵呵,对。”

苏连语附和,紧张地回头瞥了一眼球球,只见这条小龙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碟子里的叉烧。

她的心安定下来。

“娃子啊,我说你的心就是,纯啊。”刘婆婆开始感叹,带着一点欣慰和半点善意的责怪。

“明明自己都顾得一般,还去照顾这小娃娃,你的心太软了啊……”

她摸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哪是她认人家儿子。

是人家认自己当妈。

“我说你这女娃儿,孤零零的,心底就是软没办法啊,记住刘婆婆一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刘婆婆还想说下去,苏连语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立马去开了门,把刘婆婆请了进屋坐。

“刘婆婆喝茶吧。”她去倒了杯宛若白水的茶。

“哎,诶好。”刘婆婆接过。

微微抿了一口,刘婆婆就继续说着:

“做人不能太善良啊,懂吗,太过心软会吃大亏的,哎,心地这么软,希望老天有眼,观音菩萨保佑哟……”

苏连语总觉得这个善良的人不是在说自己。

然后刘婆婆又转头去看了一下饭桌上的球球,皱眉,捂着心口叹息了一声:

“不过,这么清秀的一娃子也有人不要,可惜咯……”

“嗯嗯。”苏连语附和。

饭桌上的球球还在大口吃着叉烧。

为了转移刘婆婆的视线,苏连语赶忙着问:

“不知道刘婆婆今日找我有什么事呢?”

“啊,对了。”刘婆婆拍拍头,一副才想起正事的样子,恍然地笑笑,“那个,刘婆婆我是给我家大牛说媒来的。”

这话一出,立刻直直砸到了苏连语的心坎上。

说什么媒?

媒什么说?

你说媒什么的?

“说媒。”刘婆婆几分得意地笑笑。

苏连语:“……”

谁?

你侄儿大牛?

“是我侄儿。”刘婆婆石锤一下。

Emmm……

记得,之前的地也是大牛帮忙耕的。

果然。

这时,脑子又蹦出来了。

脑子:刘大牛,原主的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

接下来还有许多幼时,童年,以及十多岁的画面。

两人在田地里你眉我眼的,时不时羞涩倾情,对视一笑。

苏连语:“……”

“你俩感情从小就最要好的了,大牛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老实,踏实,高高壮壮,勤劳肯干的,他种的地,哪一次不是村里丰收最多的?谷子都沉甸甸的,哪家不羡慕?哪家姑娘不想往上靠?……”

刘婆婆天花乱坠地撮合着,乡音胡扯。

虽然说,一穿越就能分配到一个老公固然是好。

但是这大牛,好像不是自己能吃下去的类型。

“哪个,”她本想出言说抱歉。

“而且,我看娃儿你年纪也差不多了,该嫁人了吧……”刘婆婆突然说了一句实在话。

现在这副身体,苏连语也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可在旁人看来,就是妥妥的大龄剩女。

苏连语:“……”

原来,这就是被催婚的感受啊。

见苏连语沉默,刘婆婆继续劝道:“你以前是独女,家里不舍得嫁你出去,可现在无依无靠,还是得找个夫家的好。”

嗯,对,但是……

“娘亲!”龙球球跑过来扯了扯苏连语的衣袖,抬起白白的小脸望着她。

“娘亲我要洗手。”

球球的手沾了一些酱汁,油油的亮花花。

“嗯,好。”苏连语不好意思地对刘婆婆笑笑,点头躲了躲,然后去给球球打了一瓢水洗手。

“搓搓,擦擦,转圈圈~”这是苏连语教给球球的洗手歌,球球唱了出来了。

苏连语:“洗干净点哦。”

龙球球:“嗯。”

回头一看,刘婆婆叹了口气。

“那个,刘婆婆……”

“嗯。”

两人沉默。

苏连语要是开口,总觉得伤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刘婆婆也懂了,苏连语的心思始终在这个捡来的小孩子身上。

“……”

“行吧。”刘婆婆先妥协了,长吁一声,然后无奈地笑笑,“这娃儿挺水灵的。”

本来还在委婉难堪的苏连语,一下子,想到了一个方法:

“球球,过来给刘婆婆唱首歌。”

“唔?”龙球球抬起头,然后一下子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了。

苏连语教过他不少儿歌,他也乐意着唱,什么《黄鹂鸟》什么《鲁冰花》……总有一首能唱的。

球球站好在刘婆婆面前,手背在身后,站直。

“哟哟哟,这是要唱什么小曲儿啊?”刘婆婆笑了,皱纹成了缝。

“唔,”球球想了想,然后开口,用着稚嫩的声音唱道:

「白白的屁股红红的鸡~巴~~~」

一出口,苏连语的微笑边陡然消失,她一把捂住了球球的嘴。

龙球球:“??”

刘婆婆:“??”

苏连语:(捂脸)

这首歌,是苏连语第一次给球球洗澡时有感而发,随口唱出来的。

没想到这该死的小崽子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那时候才多大啊,一个豆丁,巴掌那样。

神童,绝逼是神童。

苏连语一连串自我安慰。

听到如此稚嫩的歌声后的刘婆婆,懵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将脸上凝固的笑容揉和开来,也同着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娃子,我就不妨碍你了。”

刘婆婆起身,扑了扑自己坐过的位置,准备要走了。

“刘婆婆再坐坐吧,”苏连语挽留挽留。

“不了,我还得回去煮饭呢。”刘婆婆摆摆手,笑笑。

“哎,等会儿。”

苏连语想起了些什么事的,转身。

半分钟后,她拿着一只盛满了五花叉烧的碗递给了刘婆婆。

“自己做的,上次的碗还给您了,试试吧。”

hhh前天写的剧情今天成真的了,作者家的沙雕狗子今天抓了一只小老鼠还要傻乎乎地叼着给我看,是不是我神预言啊?(* ̄︶ ̄)

唔,顺道向小天使们求个收留个评啊,港真的,作者单机码字好难受(T_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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