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青葵前来换班。
“昙儿,今日感觉怎么样?”青葵摸了摸夜昙的脸蛋,感觉她气血恢复了不少,也放下心来。
此间,青葵与她痛感相通,对夜昙的恢复情况其实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
“感觉好多啦~”夜昙趁机蹭了蹭青葵的手。
“那就好……”
突然之间,青葵的表情又严肃起来。
“昙儿,你是不是偷吃肉了?”
“我没有!”夜昙坚决否认,“我一直都有听姐姐的话,你看我都瘦了!”
“昙儿!”
青葵从怀中拿出手绢,默默抹掉了夜昙嘴角的油光。
想也知道是谁给她的!
这玄商君也真是的!
都跟他说了不要纵着她,这样她才能好得更快些!
青葵罕见地埋怨起少典有琴来。
“你知道我平生最讨厌说谎之人。”
……完蛋,姐姐生气了。
“姐姐我错了!”夜昙摸了摸嘴角,立马决定赶紧认错,“大不了我保证以后顿顿都吃素嘛~”通常,只要她认错态度好,青葵就会原谅她。
反正现在她只说了顿顿吃素,可没说顿顿只吃素。
“下次再不许了,知道吗?”果然,青葵只是点了点她脑袋,没再继续责怪她。
“姐姐我知道啦~”向青葵卖乖的本事她可是一流的。
有时候嘲风都比不上。
“姐姐,你说,到底什么是爱啊?”青葵坐在床边,夜昙像从前在家中之时那样,抱着青葵的腰撒娇。
“怎么啦,怎么突然问这个?”青葵有些疑惑。
“爹他现在都忘记你了,你真的就一点不着急?”说到嘲风,夜昙有些怨念地嘟嘴,“他也不喜欢我了……玉容都交代了,指使她推我的,就是他!”想到这,她更不想叫他一声爹了。
而且……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喜欢上没有情了,所以她想要搞搞清楚。
夜昙知道,青葵姐姐和她爹之间,那就是爱。
“昙儿,我觉得,玉容说的,倒也不见得全是真的。”关于这件事,青葵早已经和少典有琴讨论过,他们觉得,那个背后指使之人可能并不是嘲风。
“至于……你问的‘爱’到底是什么,我想,每个人可能都有不同的理解。”
“对我而言,爱可能就是……彼此的命运是一体的”,青葵抬手摸摸夜昙毛绒绒的脑袋,“你的爱人……他就好像是你的延伸。”
“延伸?”夜昙抬头,盯着青葵的侧脸,“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可以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做……也能心意相通吧?”虽然嘲风失去了记忆,还把自己当兄弟看,但她还是能感觉到,爱是存在的。
“也会觉得很开心?”夜昙接话道。
“那是当然的”,青葵拍了拍夜昙的背,尝试安抚她,“嘲风他也没有不喜欢你,他就是迷糊了。我和……大王……我们会努力地让他记起从前的。”
“那之后他必须要补偿我!”夜昙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脑袋埋进青葵怀里。
嗅着青葵身上那熟悉的香气,夜昙感觉自己也没那么怨念了。
哎,比起便宜爹……世上还是姐姐好!
——————
九间殿。
“昙儿?”夜昙受伤这些日子,不管再怎么忙碌,到了晚膳时分,少典有琴都会准时准点地出现在九间殿中。
“怎么了?你不开心?”是不是因为他没给她加菜啊?
但是青葵公主已经发现了他偷偷给夜昙吃荤的,还把他给说了一顿。
“废话,要是你爹要派人杀你,你还开心得起来啊?”夜昙一边喝着少典有琴喂给她的汤,一边吐槽。
“……”神君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有时候,她还真的是句句扎心。
“咳咳”,他咳嗽了几声作为掩饰,“好了,吃饱了咱们来练习走路吧。”
“啊?”夜昙的小脸当即垮下了。
“可是人家走不动,人家好痛啊!”
“昙儿,快起床”,神君只能想尽各种方法哄着,“来,我扶你。”
本来还可以用荤菜吊她胃口的,现在又得想新的招数了。
“你还逼人家!你好坏啊!”见撒娇行不通,夜昙就开始撒泼。
“不许偷懒”,虽然看她这样子,自己也心疼,但只有好好练习才能好得快,“不然我就告诉你姐姐!”
这招戳中了夜昙的死穴。
“……卑鄙小人才告状!”
夜昙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瞪了一眼身边人。
“哼!”
“……”小人就小人好了!
“疼死了!”夜昙一边走,一边抱怨。
其实比起一开始,现在当然已经是好太多了。
但她偏偏就是那种怕疼的类型。
“啊!”因为赌气,夜昙走得快了些,一不小心就被裙边绊着了。
少典有琴眼疾手快地搀住夜昙。
“来,我扶着你,不会有事的。”
他一直不错眼珠地盯着,怎么会让她摔着。
“我不想走了!”夜昙将全身都靠上去,又转头盯着桌上的盘子咽了咽口水。
“已经比昨天走得好太多了,乖,再练习半个时辰,我们就吃点心。”
神君还想通过鼓励和奖品来诱惑她继续努力一会儿。
“人家饿了啦,人家走不动了啦~”夜昙直接将头埋进少典有琴怀中。
“……”距离他们用过晚膳,分明才过去了两刻钟好嘛!
昨夜他就是被她装可怜的样子给蛊惑了,今日绝对不能再动摇了!
神君暗暗下了决心。
“昙儿!”神君试图摆出一副严肃且不容商量的样子,“我们休息一会再走。”
“……”见少典有琴并没有松口的意思,夜昙没有抬头。
她是打算继续耍赖来着。
这么想着,夜昙又默默伸出手,顺着衣襟滑进去……
尝试着挠他痒痒。
“你怎么……怎么都不怕痒的啊……”见眼前之人的表情依旧一如既往的整肃,夜昙有点失望。
她和姐姐都挺怕痒的。
哼,真是块木头!
……不对啊,她感觉之前师父分明不是这样的?
“还没走到时辰!”其实夜昙一开始将手伸进来的时候,他确实有些动摇。还好只是挠痒痒。
但由于夜昙错误的攻击策略,神君终于成功坚持了一次原则,“起来。”
说着,他拍了拍夜昙的背,将她自怀中扒拉了起来。
“……呜呜呜”,没法子,耍赖失败的夜昙只能继续一边哼唧一边走。
他好讨厌啊!
但她不敢叫青葵来陪她。
因为青葵估计会更严厉的。
——————
“昙儿……怎么了”,今日神君一进门,就看见夜昙蔫蔫地坐在床上。
“你哪里不舒服?”看到她这样,他语气里不自觉就有些发急。
“大王……”夜昙突然冒出一句惊人之语,“我要死了,到时候你记得给我烧纸。到了阴间我也要当富婆!”
“别胡说!”少典有琴赶紧抓过她手腕,替她把脉。
分明就还好好的。
他就说嘛,青葵公主明明才刚离开不久。
“可是……我都吐血了哎!”
夜昙看着自家夫君紧张兮兮,脸色煞白的样子,有心戏弄他。
她一边说,一边将屁股朝床铺里厢挪了挪。
露出一大片血迹来。
“!!!”那刺目的红色激得他额头青筋直跳,“好好的,怎么会吐血的!”
从脉象来看,他分明没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吐了几次?”
“哎呀……你抓得我好疼啊!”夜昙想去扒开少典有琴紧握着她肩的手。
“对不起……”闻言,神君当即松开了手,却还在那不死心地给她把脉。
……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啊。
神君抬头,就看到夜昙在一边憋笑。
“离光夜昙!”少典有琴好容易反应过来了。
她居然拿自己的身体跟他开玩笑!
见他真的有些恼了,夜昙赶紧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贱兮兮道歉,“对不起嘛~你真的这么担心人家啊?”
说着,夜昙便开始用手拨开少典有琴眼前的冕旒,因为急着赶过来看她,他一般都不更衣。
非常近的距离,少典有琴一手搂着她的背,而夜昙则直勾勾地看向他。
她其实就是想引他为自己发急。
太好玩了!
当然了,被当玩具的某人显得不是那么开心。
“你是要吓死我啊!”
“看你那小气劲儿!大不了我补偿你一下好了!”
夜昙突然就将脑袋凑过去,亲了一下少典有琴的唇。
果然,和她想得差不多,亲起来软软的。
“……莫要再骗我了”,他真的是要被她吓死了。
但……也是真的被她哄好了。
“嗯!”虽然她现在是答应得好好的没错,但她下次绝对还敢!
“那……再亲一下。”神君后知后觉地开始后悔。
他方才好像有点太容易就被哄好了。
起码让她多亲几下啊!
“不要!”夜昙果断拒绝,“一天就只能亲一次,多了没有!”
“啊?”神君有点郁闷,“为什么啊?”
“怎么,你有意见?”夜昙挑眉觑他。
男人嘛,就得吊着他,不能轻易满足了。
“没有没有!”好容易到这一步,他哪敢有意见。
“那我们先站起来一下?”
“?”夜昙疑惑地开始挪屁股。
但只是往床脚那挪动一下。
“哎呀你别看了!”夜昙终于忍不住扑过去,想要捂住少典有琴的眼睛。
因为每天都有练习的缘故,她现在活动起来已经挺灵活了。
“某人不是说,不怕羞的嘛”,神君正在帮她换被单,“怎么计较起这个来?”
“我哪有说过啊?”夜昙转了转眼睛,开始回忆。
她有说过这话吗?
“哪有?哪有?”
“……”完了,这好像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好了,去把裤子换了。”
神君只好转移话题。
“哦。”夜昙一把扯过棉被,开始盖着被子换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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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裤子,夜昙又凑到坐在床沿边的少典有琴跟前。
“你看什么呢!”
“奏折。”白日里来不及批的,就拿回来一起批。
“看什么奏折啊!”放着她这么个姿容绝代的美娇娘不看,真是不解风情!
“明天还要发下去的。”
“那我来帮你看~”
说着,夜昙一把抢过了少典有琴手中的奏折,然后躺下来,硬是要枕在他腿上看。
“你这样小心看坏眼睛。”
“才不会!我眼睛好得很!”
“那你盖好被子。”
反正也没外人,神君也就随她去了。他抓过一边锦被,裹紧了夜昙。
腿上传来的热度带得他也觉得脸热。
不知怎么的,少典有琴忽然想起来之前夜昙为了一句“合格的天妃”戏弄他的事情。那时候只觉得她在一边叽叽喳喳的,影响自己效率。
当时……他可能真的是空心的吧?
如今他才觉出“红袖添香”几个字的意味。
这就是工作生活两不误了吧?
“哈哈哈……”腿上的人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
少典有琴低头看了看夜昙的侧脸。
绝不能让她发现自己其实很享受!
不然她又要借此拿捏自己了!
——————
这奏折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毕竟,要当一个还算不错的大王,当然是需要有一定的工作强度的。
夜昙手上的那本奏折早就看完了,又换了好几本看。
看着看着,她就困了。
夜昙睡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
……
有点想起来如厕,但是外面温度又很低。
但是……离天亮还有好久,自己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
夜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认命地准备起来。
“怎么了?”
神君感觉到腿上之人的动作,便低下头。
两人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啊!”夜昙痛呼一声,脑袋瞬间又倒回神君的腿上。
“撞哪儿了,让我看看!”神君再度低下头想去瞧。
“哎呀,没事!”夜昙试图用双手捂脸,被少典有琴掰开。
“昙儿别闹,让我看看!”
四目相对。
“……”
“……”
他们两个,一个腿麻。
一个脸热。
怼脸相互凝视了几息后,夜昙开始慢慢挪动身子,试图将自己的脑袋从少典有琴腿上弄下来,好像一个蠕动的毛毛虫。
“都说了没事嘛……”
“……”
总觉得她这个动作很熟悉,他好像是在哪里看到过的样子。
对了,是梦里!
就是蓬莱绛阙最初的那些个噩梦,她也是这么蠕动的。
“哎,你到底去哪儿?”少典有琴拉住夜昙的手。
伤还没好全呢,这么晚还乱跑。
“尿尿!”这种时候他又好烦啊!
“那我扶你。”
“哎呀不用了!”夜昙感觉自己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儿,才从他手上溜走。
夜昙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坐在榻上的人。
“再说了……你站得起来吗?哈哈哈……”
——————
“大王~你腿麻吗?要不我帮你揉揉啊……”解决完了生理问题,夜昙觉得一身轻松,于是又顺理成章地躺回了她家大王腿上。
那些奏折早就被她推到一边了。
还没等神君回应呢,她就很是殷勤地给人捏起腿来。
腿……
夜昙突然心血来潮,隔着布料狠狠地摸了两把。
嗯……她觉得手感还不错。
也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硬邦邦的。
夜昙一边揉,一边偷偷转头看他。
抬头时,只见某人正一脸暧昧盯着她看。
“哼!”尽管揩油的事情被抓个正着,夜昙却无视了空气中的那些暧昧气氛,只是低头,又加大了手上的劲道。
她才无所谓呢!
反正他现在是什么都不能做的。
“哎呦,疼疼疼……”神君开始装蒜卖惨,“你轻点嘛!”
这也算是一种甜蜜的负担了吧。
——————
某夜。
九间殿。
夜昙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所以,她不再排斥练习走路,而是一反常态,装作还没好的样子,整体吵着要人搀着练习走路。
至于原因么,当然是因为这样能够顺理成章地骗到好多抱抱什么的。
可能也不仅仅是抱抱而已。
“离光夜昙!”有些恼怒的声音自夜昙身后传来。
夜昙的身子本能的一抖。
她方才的确是做了点什么没错。
但他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你是不是又把药倒了?”
因为夜昙身上还有内伤的缘故,青葵和神君一起研究了一剂药方。每日,夜昙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就是练习走路,加上吃苦药。
神君本来是要顺手加一点甘草的,但被青葵阻止了。
因为加了以后药效就没那么好了。
如此,就加大了哄夜昙吃药的难度。
虽然有给她蜜饯果子什么的,但每次喂药,他们两个还是免不了要和夜昙斗智斗勇一番。
“哎呀,怎么会呢!”夜昙夸张地喊道。
其实,自从自己感觉身上不疼了以后,她就把药都偷偷倒了。
“误会了嘛不是!我全都喝了!”
“……那这是什么?”此事,少典有琴的手上正拿着一只花瓶。
这日,神君去房间摆架上准备换一下花瓶的鲜花时,居然发现花瓶里散发出来一股子中药味道。
怪不得这些天,那些花都蔫得这么快呢!
“这个……就是花瓶里的水……它放太久了,所以……馊了?”
夜昙继续装蒜。
她今天之所以把药倒在还插着花的花瓶里,主要是因为另外一个空瓶已经倒满了。夜昙没来得及倒,神君就来检查自己有没有吃药了。
就给他发现了。
“我都好了啊!”夜昙哀嚎。
她只要有一点点好转就不会想要继续喝苦药。
何况现在她还觉得自己身体倍棒。
“你过来!”
少典有琴一把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药碗。
今天他一定要让她喝药。
“傻子才过来!”她赶紧往大门处跑去。
夜昙跑了几步,就假装趔趄了一下,随后便摔倒在地上。
只是一点也不疼。
因为神君早就让人把大殿里的地毯通通都换成了毛绒绒的那种材料。
故而饶是夜昙这种怕疼的,也可以下决心摔上去。
“摔着哪里了?”神君想要将夜昙拉起来好好检查。
奈何后者就像块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地上。
她早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不被追上的,倒不如直接装可怜了。
“啊……”夜昙用手捂着腰,假模假样地呻吟,“疼……”
见她这幅模样,神君便已经明白了。
她都是装的!
“哪里疼?”少典有琴将手放上夜昙腰间,“这里疼吗?”
“嗯!”夜昙又摆出一副惨兮兮的表情。
她别过头去,将一只袖子遮在脸上,然后用另一只手偷偷将自己的口水蘸在脸颊上。
“人家都疼哭了!我今天才知道,你居然是这么铁石心肠的人!”
“哦?疼哭了?”神君伸出手,指尖抹了抹夜昙的脸颊。
“……你干什么啊?”见少典有琴将抹了她脸的手放到唇间,又用舌尖舔了舔,夜昙有点心虚,又有点别扭。
“……”她这眼泪也太假了,一点也不咸,“我觉得你可能不是腰上疼……”
“呀……”夜昙一声惊呼,开始在毯子上扭成毛毛虫状,“你别挠我……哈哈哈……我错了,救命!”她怕痒,她认怂了。
“张嘴喝药”,见她服软,少典有琴难强势了一次,他伸手捏住夜昙下颌。
“啊……”夜昙只觉得下巴酸酸的,肚子也酸。
不过是笑的。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咕噜……”
也不知道他到底摁了哪个穴道,硬是把她嘴巴撬开了,她只能认命地被苦药怼脸。
————————
眼见着一大碗药见了底,神君才放下药碗。
那厢夜昙的嘴嘟得都能挂油瓶了。
“……”
要是再不哄她,估计今晚他就要露宿殿外了。
“昙儿……”神君酝酿了一下,刚准备开始长篇大论的狡辩,却没想到夜昙猛得凑上来了。
她的唇贴上来,毫不客气地用牙齿咬他的唇。
讨厌鬼!
她不能一个人苦!
“嘶……”神君被咬得有些吃痛。
只是这一瞬间,夜昙的舌尖便溜进了他口中。
一股浓重的苦涩之感随之沾染上来,又在唇齿间蔓延。
“……”
他们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呼出的热息喷在对方脸上。
夜昙也逐渐忘了自己本是要报复来着。
正当亲得难舍难分之际,夜昙突然觉得腰间一松。
原是她的腰带被扯开了。
手自松开了的衣襟中伸进去,摩挲着衣料之下细嫩的肌肤。
触及雪峰菽发,明显可以感觉到,掌中的一片温热抖动了一下。
夜昙略略有些不适应。
他手上有薄薄的茧,也不知是因为练剑,还是因为握笔。平日里双手交握时,倒也没什么感觉。
但触在她胸上,就觉得有些粗糙。
此时,印在她颈项间的唇又往下移动。
随后,夜昙只觉得自己的胸前忽然一凉,随即又有些不可抑制地热了起来。
夜昙环在人颈上的手紧了紧。
总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点紧张。
少典有琴一把将夜昙抱起来,向床边走去。
“笃笃笃”,谁知道他们还没有坐到床上,殿外又传出了一阵让神君额上青筋直跳的声音。
“谁啊!”此时,就算他再有涵养,也忍不住想要生气。
与生气的神君不同,他怀里的人又是一阵颤抖。
“噗……”
夜昙在那使劲憋笑。
侍者每次来得都不是时候。
不过看他吃瘪的样子……
乐死她了!
神君低头看了看怀中人。
夜昙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王上?”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听在神君耳中,仿若催命,“祭司大人有请。”
又是祭司!
“让他们明日再来!”
“祭司大人说了,今夜他就是跪也要跪死在宫门外……”侍者的声音里也透着为难。
他才领了这么点微薄俸禄,却必须要受这夹板气。
“……知道了。”少典有琴无奈。
看来今日他不去,他们不会放过他的。
“看起来是有什么大事吧?那你就赶紧去呗~~”正窝在人怀里的夜昙继续落井下石,“啊……”
她没想到神君将她放在床上后,又扯过旁边的锦被将她裹成一个卷儿。
浑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乖”,神君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早点睡。”
“……”被裹得像个鸡肉卷的夜昙只能用眼神对着神君离去的背影表示愤怒。
——————
翌日。
九间殿。
“姐姐,我喝完了~”夜昙向青葵展示了空空的药碗。
“哎呀,我们昙儿真厉害!”青葵摸摸她脑袋,毫不吝啬嘴上的夸奖。
“那是~”夜昙一脸骄傲。
不得不说,青葵哄夜昙的经验和效果,还是远超少典有琴的。
“你和玄商君……你们在一起了?”青葵难得地起了八卦之心。
就在刚刚夜昙豪迈地将苦药一口闷的时候,自己很难不注意她脖子上的红点。
“哎呀,蚊子块啦!”
夜昙有点心虚地摸了摸眼睛。
她起床洗漱的时候才发现眼睛下面也红红的。
一开始,夜昙只以为是发出来的痘痘。
后来才想到,昨天他就着她眼睛亲了好久。
“这还有”,青葵指了指夜昙的脖子。
“……”
夜昙拿手摸了摸脖子,也没做声。
她感觉到自家姐姐投来的眼神里多少是带了点暧昧。
“姐姐,你……”沉默了一会,夜昙决定坦白。
反正感觉也瞒不了多久。
“其实我……”
“姐姐支持你。”青葵非常大方地表示了支持。
“真的吗?”夜昙多少有点吃惊。
她还以为青葵会骂她。
毕竟之前她反抗那什么离谱的娃娃亲的时候,青葵就没支持她。
“那你不让我嫁那个谁啦?”
夜昙自然是想不到,青葵态度巨变的原因。
“昙儿”,青葵牵起夜昙的手,“姐姐尊重你的决定。”
“姐姐,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夜昙还是想知道青葵的看法。
“玄商君,他是个好人。”青葵自然是选择大大地为其美言,“姐姐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
“嗯,是个好人没错……”闻言,夜昙点了点头。
就在神君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离光氏的姐妹俩连发了两张好人卡。
对于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夫君,其实夜昙到现在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一开始,他就设计想赖上她。
那就当他是因为抵御不了自己的美貌,一见钟情好了。
等她发现他有本事,有钱之后,就硬生生将他们两个的关系扭成师徒,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死心。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但是后来自己不小心中毒了,全靠没有情救的她,后面还帮她照顾嘲风。
如果说之前那些,都不过是他有余力之时的锦上添花,那现在,就是雪中送炭。
轩辕坟那会儿,如果不是因为要救自己,他也不可能会掉下去。
而且他还给她当了肉垫。
没错,他们掉下去的时候,要是没有他抓着自己换了个方向,被穿个透心凉的估计就是她了。
那时候,真的是差一点就会嗝屁。
轩辕坟里长的野草,味道一点也不好吃,他还是把那么点食物全都留给她吃了。
她记性一向不错,之后的回护,也都记得。
这么想想,夜昙就觉得,和没有情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哎呀,我们昙儿真是长大了!”青葵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语气。
“哎呀姐姐!”看见青葵笑得一脸暧昧的样子,夜昙脸上有点挂不住,“我就是普通喜欢!!!随便喜欢一下的啦!!!你可千万别当真!!!”
才不是非他不行啦!
——————
得到了青葵的支持,这几日,夜昙一直在默默谋划着什么。
自那夜之后,神君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自持。
夜昙感觉,他仿佛是得了失忆症一般。
不论她怎么撒娇引诱,也不过就止步于亲亲抱抱罢了。
其实,神君也是很苦恼。
夜昙这样天天撩他,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但顾忌她的腰还没痊愈,他还是想再等等。
“王上”,侍者正在给少典有琴倒茶,“娘娘让奴婢跟您说,她今夜想用您殿里的温泉。”
其实,夜昙居住的九间殿中,当然是有浴池的。
但里面的水不是天然的温泉,需要婢女们提前烧水。
“娘娘说,烧洗澡水什么的都需要时间,泡久一点她就觉得冷”,收了夜昙给的好处,侍者就照着她吩咐的说了,一字不差,甚至连撒娇的语气都模仿了。
“好”,神君合上手中的奏折,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一笑。
他忽然想起来,夜昙之前和他说过,还在皇宫的时候,她就特别喜欢去青葵的宫殿里蹭温泉。
“等等”,少典有琴又叫住准备离开的侍者,吩咐道,“你去和娘娘说,不要泡超过半个时辰,她身体受不了的。”
他晚上还要接见大臣,恐怕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的。
“是。”闻言,侍者应声而退。
———————
晚间,正殿。
夜昙蹦蹦跳跳地来到温泉旁。
她三下两下,就把自己脱的只剩下一件心衣,一条丝绸裙子。
夜昙坐在池边,伸出脚尖往温泉里探了探。
“嘶……”水温还是有点烫。但夜昙下了决心,一下将两条腿放入温泉之中。
适应了一会儿,她觉得差不多好了,又将身子整个埋进水里。
水热热的,熏得她有点想睡。
————————
“娘娘呢?”神君回到自己寝殿的时候,就开始找人。
找了一圈儿居然没找到。
奇怪,难道她回九间殿去了?
没道理啊,外面这么冷,她那么懒。他还以为她一定会顺便赖在他寝宫里的。
“回王上,娘娘应该还在温泉那。”侍从低头回禀。
“……”神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什么时候进去的?”
“回王上,大约……”侍者回忆了一下,“大约有大半个时辰了吧。”
等他抬头的时候,眼前已经是空无一人。
——————
正殿温泉。
少典有琴走进去,夜昙就伏在温泉的边上。
双眼紧闭。
看着好像是睡熟了。
但神君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可不是这个。
泡温泉泡得不对,也会危及性命的。
“昙儿!”少典有琴赶紧跑过去蹲下身去看夜昙的情况。
他一边用手轻轻拍她裸露在外的背,一边唤她,“醒醒!”
夜昙还是趴在池子边一动不动。
她当然是故意的。
“昙儿!”神君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夜昙还是一声不吭。
此时,她耳边响起了水声。
“哈哈哈,被我骗到了吧!”夜昙猛地睁开眼,开始往人身上泼水。
神君原是想着要先把人从温泉里捞上来。
只是刚一下水,就被泼了一身。
“你……”神君怔楞了片刻,“离光夜昙!”
她又骗他!
他现在深刻体会到了为什么从前她会气得离光旸吹胡子瞪眼,而这一世她又为何会挨嘲风的竹板炒肉了。
很难说她就没有一点责任。
“人家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见人真的恼了,夜昙就开始撒娇服软。
她惯会在别人爆发的边缘蹦迪的。
“哎呀,我怎么感觉有点晕呢?不行了……”
“……”
看夜昙在那夸张地表演了半晌,最终神君还是没忍住,一把抱住了她。
还好她是骗他的。
她没事就好了。
“人家真的晕了啦……”
夜昙将脑袋搁在少典有琴肩上,眼睛里满是奸计得逞的狡黠。
眼下,他们两人抱得很紧,加上双方衣服都被水打湿了,夜昙还穿得十分清凉。
看起来就很不清白。
那她就让事情变得更不清白好了。
“疼……”
夜昙挣扎了一下表示不满,趁着神君松手时,便将脑袋凑了上去。
——————
夜昙一边亲着,一边伸手拔去神君头上的发簪,又将松了的发冠和发簪随手扔进温泉池子里。
为了泡温泉的时候不打湿头发,今日夜昙还特地梳了两条麻花辫子,又盘在头上。
这会儿因被人托着脑袋亲,早已松松垮垮地垂下来,浮在水中。
扰得她脖子痒痒。
夜昙皱了皱眉。
神君似有所觉,托着人后脑的手抚上她的发辫,自发根处向下捋着,又用指尖挑了挑发尾。
发辫被带离温泉,随后又落进水里。
水珠溅上了夜昙的脸。
两人的黑发共同铺泄下来,浮在碧色的池水之上,顺着温热的水波渐渐缠绕在一起。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又似为之渡上了一层银霜,让这泛着热气的温泉生生透出一股子冷艳的味道。
亲了一会儿,神君放开了怀里的人。
“你干什么……”见少典有琴似是想要起身,夜昙伸出手拉他沉入水中的衣摆。
按她的计划,就是想在温泉里体验一下。
此时,圆月正悬于夜空。
正所谓,青山一道同**,明月何曾是两乡。
气氛正好。
神君正好侧身欲起,夜昙这一抓,衣摆没抓到,倒是手滑碰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啊……”夜昙一脸尴尬,当即举起两只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噗嗤……”她还是憋不住笑了。
“……”
少典有琴当即抱起夜昙,出了温泉池。
他捞起架子边的毛巾将人裹了,便往寝殿走去。
————————
商王的寝宫,大婚之夜,夜昙就住过。
作为王国最高规格的寝宫,自然是体验感上佳。
“哎呀,你就不能快点。”磨磨蹭蹭的好难受啊。
能不能直接一点!
“不能”,少典有琴一把抓住夜昙的手臂,阻止她的蠢蠢欲动。
他边说,边拍着她的背,帮她放松。
要是真的按她的意愿一味胡来,到时候她又要整日扯着喉咙喊疼了。
商王寝宫中的地板是镂空的,冒着橘色的火光,底下烧的是暖碳。
在这寒夜之中,偶有柴火燃烧的噼啪之声。
夜昙早已被折腾得发辫散乱。
青丝铺了半床,那松得不像样的绳子却依然挂着。
“……唔”,伴随着身上之人的微微动作,她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在这静谧的寒夜里,他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好容易进去了,少典有琴就这样抱了夜昙一会儿,以便能让她更好地适应。
“喂”,因为身体被紧紧抱着,夜昙看不见少典有琴的表情,身上也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难受。
本来夜昙还想着不能露怯,但此时的氛围闹得她有些憋不住,便推了推身上的人,狐疑道,“你睡着啦?”
“怎么可能啊!”这种情况下,谁能睡得着啊!
不过……看她这样,像是适应了。
那他便……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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