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伽蓝血 第十八章噬心莲

伽蓝寺的青铜药鼎泛起紫烟时，白星正将第三颗优昙莲子按入玄墨心口。蛇妖的尾尖突然缠住他手腕，暗金竖瞳在月光下缩成细线："小菩萨可知，这噬心莲是用什么浇灌的？"

白星盯着鼎身上剥落的鎏金梵文——"永昌三年，太子赐莲"的字样正被妖血侵蚀。昨日从地宫挖出的莲种，此刻在鼎中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东南巽位退七步！"玄墨的利爪突然穿透他肩头，将人甩向绘有天龙八部的廊柱。原先立足处窜出紫黑藤蔓，莲叶舒展间竟浮现历代住持的尸容。

噬心莲的根系穿透地砖，缠住白星脚踝的瞬间，虚实瞳暴走。他看见三百年前的星尘跪在莲池前，将玄墨的逆鳞一枚枚钉入莲茎。池水沸腾间，太子的密使在阴影中记录："甲子年，伽蓝上贡噬心莲丹三百..."

"屏息！"玄墨的断尾扫碎袭来的莲刺，蛇信卷走他口中腥甜，"这香气会催发情蛊。"

白星的后背撞上《药师经》碑，碑文"救疗沉痾"正渗出金血。噬心莲的藤蔓缠住玄墨的腰肢，在妖纹上烙出合欢宗印记。他忽然记起第七章超度的女鬼，颈间也戴着同样的莲花金锁。

"破！"白星咬破舌尖，混着血的咒言震碎藤蔓。玄墨擒着他撞破琉璃窗，暴雨中的庭院已长满噬心莲。每朵莲花中央都坐着具僧侣干尸，手中握着刻有凤凰纹的青铜杵。

"看清楚了？"玄墨的尖牙刺破他耳后妖纹，"你们伽蓝养的从来不是圣莲..."尾尖挑起干尸手中的密函，露出太子的盘龙印，"是吃人的妖物！"

噬心莲突然爆出磷粉，白星右眼蛇瞳渗出翡翠液。虚实瞳映出恐怖真相：莲心深处蜷缩着三百童灵，每道魂魄都系着伽蓝寺的往生铃。玄墨的妖纹在磷粉中扭曲，蚀骨钉渗出暗金血珠。

"抱元守一！"白星扯下半幅袈裟裹住玄墨伤口，优昙根系刺入莲茎。噬心莲发出凄厉尖叫，莲房炸开的瞬间，无数青铜令牌倾泻而出——正是朝廷调兵的虎符。

玄墨捏碎令牌，碎屑中浮现金粉："现在明白为何每月初一要取你心头血？"他擒着白星的手按向自己心口，"太子要用噬心莲控制..."

话音未落，莲池突然伸出苍白手臂。白星在挣扎中窥见池底密室：星尘的尸身端坐莲台，双手结印封着玄墨的半枚妖丹。噬心莲的根系穿透他七窍，正将妖丹炼化成莲心。

"原来如此..."白星震碎腕间佛珠，翡翠蛊珠嵌入星尘眉心，"你让我温养妖丹，是为..."

玄墨的断尾突然绞碎星尘尸身，妖丹破体而出的刹那，整座伽蓝寺地动山摇。噬心莲的根系暴走，缠住白星腰肢拖向池底。他在窒息中看见更多真相：每任住持临终前，都将噬心莲种入继任者心脏。

"星尘！"玄墨的嘶吼混着鳞片剐蹭声，利爪穿透莲台拽出青铜匣。匣内帛书记载着惊世秘闻："承平三年，太子以三百童男换噬心莲种，敕封伽蓝为护国..."

噬心莲的悲鸣响彻夜空时，白星在妖丹共鸣中昏厥。醒来时心口插着半截观音玉净瓶，玄墨的金血正混着莲汁滴入经脉。

"你用了禁术..."他摸到玄墨脊背的蚀骨钉孔，"逆鳞补心？"

玄墨的虚影正在淬炼妖丹，闻言嗤笑："是你欠我的。"蛇尾卷起褪下的妖蜕覆住他，"噬心莲的毒，需双生妖丹温养百年..."

五更梆子敲响时，山门外传来马蹄声。白星透过残破的《金刚经》碑，窥见太子暗卫正在布阵。阵眼中的青铜鼎内，三百颗优昙莲子正发出妖异红光。

"该收网了。"玄墨将半枚妖丹按入他脐下三寸，新生妖纹泛起胭脂色，"让我们的太子殿下看看..."尖牙刺破他后颈的优昙烙印，"什么叫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