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事已至此

郑研称病了几日,一直没有去嘉瑞宫请安。

不过她对太子更主动了些,江肇昀每次一回理承宫,她得了消息就会过去。

这不,江肇昀几日前刚听完她抱怨慬贵妃不理她了,这日又看见她哭哭啼啼地来了。

郑研坐在江肇昀面前,声泪俱下,“夫君殿下一定要为臣妾的舅舅做主啊!那是臣妾唯一的舅舅,舅舅只有五个女儿,如今仅是而立之年,却被人割去了那那那……陶家绝后了啊!呜呜呜……”

“具体发生什么事了?”江肇昀搁笔,佯装不知情、要了解一下详细情况。那陶启俊的事情显然是天机阁的手笔,青枫早就来汇报过,只是事情没有经手烟雨、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参与。

郑研把母亲交代给她说的话大概复述了一遍:“……官府说现场找不到痕迹,也不知是何人所为,一点线索都没有,也没办法抓人。殿下!求夫君殿下帮忙捉拿凶手!呜呜呜……”

江肇昀听明白了,大约就是报官的时候,陶启俊避重就轻,掩去了最关键的伤人动机部分,把凶手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歹徒,所以官府的人毫无头绪、束手无策。

他冷淡地发问:“你舅舅府上,当晚就真的就只发生了这些事?”

“舅舅是做生意的,说起来银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歹徒为了钱财,竟然对舅舅的身体……也太残忍了!”郑研忿忿不平。

“那你觉得若只是为了钱,歹徒神不知鬼不觉拿走就好,为什么还要伤你舅舅?”

郑研一想,“那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江肇昀顺着她说:“官府去查过你舅舅的仇家么?”

郑研却说:“舅舅平素谦和,乐善好施,没有什么仇家。”

“你方才不是说深仇大恨?”江肇昀皱了皱眉,“那你觉得凶手不取你舅舅性命,只取了那处,会是什么目的?”

郑研思索,“呃……也不知道舅舅是不是因为无心之失,得罪过什么人了。”

江肇昀看着这位天真单纯、头脑简单的太子妃,只能说:“你不了解你舅舅吧?”

“啊?”郑研呆呆地说,“以往偶尔有走动,但妹妹们都还小。”

“他家中几位姨娘?”他想引她自己想到凶手取人命根的缘由。

郑研恍然,“殿下难道怀疑是姨娘所为?”

江肇昀暗暗叹气,摇了摇头,“本王可没说。”

随后又提醒道:“当事人的供词尤其重要。以你舅舅的身份,官府不敢怠慢,但什么也查不到,是不是查错了方向?

你舅舅是不是伤得太重,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家里可还少了别的什么?真的想不起来得罪过什么人?”

“那个……”郑研又回忆,“臣妾的母亲还说了,官府派医官查看过,说舅舅的伤口整齐、刀法精湛,应是武林高手所为。

还有凶手跑得特别快,无声无息,说明这位高手轻功也很了得。臣妾想了一下,江湖门派中,轻功绝佳的……”

“停。”江肇昀制止了她,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轻功也是相对的,陶府不是皇宫,也不是官衙,凶手得以无人察觉地逃走,是不是可能只是陶府的守卫太迟钝?”

说起来,轻功只是基本功,就是没有轻功的小毛贼半夜进去偷东西,陶府也不一定能发现。

“但肯定是江湖人士所为,武艺不差!”郑研自认为找对了方向,信心满满。

“……”江肇昀一时无话可说。

郑研把他的沉默当成了认可,“那臣妾这就去找人告诉舅舅,让他想想有没有跟他有过节的江湖人士,大不了把人全抓过来审问一遍,臣妾就不信他们不交代!”

江肇昀心下大惊,“你想怎么审问?”

“这……”郑研也不知道,应该是要严刑逼供的吧?但太子若是肯帮忙……她灵机一动,道:“但凭殿下吩咐。”

江肇昀也不知能不能松一口气。他虽对天机阁感兴趣,但对陶启俊的烂摊子可没兴趣,只说:“你舅舅也不行走江湖,为什么会跟江湖人士有过节?你就没听说过买凶伤人吗?”

郑研恍然大悟,“殿下英明啊。”她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还是夫君殿下聪明。

可是她又一想,绕了一圈,还是不知道怎么去找凶手。

江肇昀倒是觉得陶启俊下流无耻在先、罪有应得,便对目光呆滞的郑研说:“你去告诉你舅舅,就说是本王的旨意,想清楚自己做过什么事,想清楚府上到底还有没有丢别的什么。

如果真的想要捉拿凶手,叫他把所有事情理一理,再去报官也好,来见本王也好,本王定会把所有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好!”不明所以的郑研感恩戴德地谢过了太子,回去以后就遣人去通知了自己母亲。

陶氏听闻太子愿意亲自彻查此事,也很高兴,就把太子的话原封不动地传给了陶启俊。

于是仅过了几日,郑研就得到了消息:陶启俊的案子结了,是陶府一个家丁作案,已经伏法。

为了感谢太子,她亲自去准备了晚膳,找太监去给江肇昀传话了。

江肇昀此时仍在德泰宫内。

江年倚靠在榻上,看了江肇昀挑出来的最重要的几本折子,说:“昀儿未入颠之时,梁城大旱甚是让朕焦心。近日苓城又因为连续数日的大雨,闹起水灾了。”

他现在已经基本放权,信任太子,“昀儿以为派谁去赈灾合适?”

“苓城湿地少,储水困难,连日大雨必不堪重负。臣以为需派三人。气象监一人:观测苓城以及附近几地有何异象,大雨何时能停?

工部一人,先帝在位时,苓城也曾爆发过水情、不至于成灾,然以今年之势来看,或是需要修堤筑坝?还有一人最为重要,起安抚民心、赈灾拨款之用,臣以为,丞相可以。”

江年本来一直在点头,直到江肇昀说到最后这一人,面露了难色,“叫丞相去,怕是大材小用了吧?”

“每逢灾情,朝廷的赈灾款到百姓手里的能有多少?

儿臣在西北之时也曾去往集市,那里的百姓过得虽没有颠城这般富庶,但民心淳朴、自在逍遥,只是每逢旱情,民不聊生,对朝廷也是怨声载道。

儿臣以为,丞相位高权重,正直清廉,由他亲自前去,不止苓城百姓,附近几处的百姓也能感受到皇恩浩荡。”

“你倒是不怕丞相中饱私囊?以前是层层剥削,每个人也捞不到多少油水。现在丞相全权承包,那他岂不是能捞不少?”江年内心信任高勋屹,但也想听听太子的想法。

“丞相毕竟还要在颠城为官,盯着点就是了。”江肇昀毫不担心此事,只是正好有个机会,可以把丞相支走月余。

“那便依你,派丞相去一趟。”如果不是信任太子才干,江年也不敢轻易派走丞相。

小太监进来通禀,四殿下下了学,在门外候着来请安了。

江肇昀也不避讳,近些日子,四弟也会顺便与他请安。

江年却说:“不必了。你们一道回去吧,今日朕有些乏了,昀儿替朕问问时儿的功课便是。”尽管太医令已经用了最好的药、但他还是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理承宫来的太监见太子出来,马上上前禀告太子妃的邀请。

江肇昀摆了摆手,“就说本王没空。”正好看见江肇时,“四弟,就去你宫里问问你的功课吧。”

江肇时其实也正好有话要与二哥说,便将人请回了理安宫。

江肇昀只是不想回理承宫来理安宫躲个清闲,昨日才刚问过四弟功课,今日也懒得问了。

所以倒是江肇时先开口:“二哥,父皇前几日说下月四弟生辰,宫宴上便要为四弟指婚,那四弟可以选自己喜欢的女子吗?”

“此次宫宴也宴请朝臣家眷,便是给你机会光明正大的选妃了。”江肇昀难得空闲,闻着理安宫的茶水很香,品了一品。

这茶入口微苦,回味稍甘,水温、而片刻又觉清凉,倒是很适合时下的气候,他一饮而尽。

江肇时注意到二哥的表现,没让宫女靠近,亲自动手给人添了茶,问:“二哥可是喜欢今日的茶水?”

江肇昀笑说:“你这茶倒是特别,不知出自哪位宫人之手,可否问你讨了,去本王的理承宫伺候?”

“那二哥再试试这点心吧?”江肇时又递上了奶酥。

江肇昀看着小孩子的吃食,微微蹙了眉,但听得江肇时又说:“不腻的,与二哥刚饮的茶水出自同一人之手。”就尝了一下。

确实,江肇昀也觉得味道不错,说:“如此,便是更要问你讨这宫人了。”

江肇时眼里隐隐藏着些狡黠,道:“这可都是慬母妃所赠。二哥可是从未去过嘉瑞宫请安?”

“哦?”提到丞相之女,江肇昀不屑一顾,只说:“她尚未及后位,亦不是本王生母,本王便无须请安。不过太子妃倒是与她相熟,却也不曾见她赠来茶饮。”

“二嫂也多日不曾去请安了吧?”江肇时说,“这点心和花茶皆乃慬母妃亲手所制,尤其是花茶,听闻是她亲手摘了春日以来所有无毒的花叶晒干,近日里才开始搭配烹制的。”

“那此人倒是厉害,”江肇昀看了看见底的茶杯,冷笑一声,“竟已收买了四弟?”上元夜见过一面,看着只像有些狐媚的本事,是小看了吗?

“二哥,不早点去给慬母妃请个安,你一定会后悔的!”江肇时强调,也啜饮了一口茶。

“何出此言?”江肇昀勾了唇,眼前的四弟,怎么看起来还有些高深莫测的样子?

江肇时却转移了话题,“总之,四弟想娶丞相之女高惜鹭作正妃,宫宴那日禀报父皇便可吧?”

江肇昀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缓缓放下茶杯,“四弟,你就不能喜欢个别人吗?”

他刚把丞相支出宫宴,怎么四弟点名就要娶相女?相府的荣宠太盛,这高家以后一家独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四弟倒是很喜欢慬母妃,退而求其次才想到了慬母妃的妹妹。”江肇时一脸大无畏,看得江肇昀难得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江肇昀严肃沉声,“四弟,话可不能乱说。”

“四弟知道,”江肇时从容坦然,“反正现下也没有旁人。二哥得空去嘉瑞宫看看也就知道了。”

吃瓜群众的助攻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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