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
纪风:“你怎么就想开了?
“我也可以走。”陆锦和微笑道,十分淡定地把外套抓起来。
“等等。”纪风一把抓住他的手。
“干什么?”
“你总得给我解释一下,你到底在干嘛吧?”纪风甚至有点不敢直接直视他的眼睛。
“不可以。”陆锦和的脸上飘过热流一阵,很快恢复了冷脸,他想起晚上做噩梦梦到航一,一股强烈的窘迫和害怕的痕迹残留在他的心间上。
“真的一点也不可以说吗,哪怕,一点点?”
陆锦和坐下来,翘着二郎腿:“你不是说工作会面吗,领导也有资格问这么**的问题?”
纪风扭扭捏捏半天,几乎要把军服下摆折皱,老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汗湿变软的纸张。
陆锦和眼睛下瞟:“结婚登记?给谁?”
“给……”一米九的大男人居然开始结巴起来。
“给谁啊?”陆锦和不耐烦地拉高的声调,“你有事没事这么磨蹭干什么?”
“妈的,给你啊……傻瓜。”
陆锦和的脸红了一个度。几乎要红过落地窗右下角的太阳。
“草……纪风,你发的什么神经……”
“你……签不签?”纪风咽了口口水,太阳的颜色很暧昧地给他的头发镀金。
马术耐着性子等袁凌从吐完一堆在工作和生活上的垃圾话,还有那群摸鱼下属。
好半天,他才插上嘴。
“你现在在哪?”
“在家里,怎么了?”
“哦。”
马术的冷淡给袁凌从带来一丝不满,傻狗非常委屈地嘟哝了一声:“你怎么了,这么冷淡,你是大学生,我是社会人,你这么高贵,这就不理我了?”
“你扯吧,你银行卡几位数,看上我这个彻头彻尾的穷学生?”
“这叫投资,你好好读书。”袁凌从突然温柔地笑了一声,“我就是想你了。”
“你离我远点,大老爷们这么肉麻。”
袁凌从吞了口口水,狠狠压低自己声音,弄出一种恶心的油腻男感:“宝贝,我还可以更肉麻一点。”
“嘟嘟——”
马术当场干呕了一声,果断把电话切掉,这么个美好夜晚,被这个男的油了半边天。他吐了口气,狠狠扑倒在床上。
铛。
军校的床板是硬的,他被疼的跳起来。
妈的。
袁凌从挂上电话,刚准备合上眼休息一会,不知道哪个电话突然打进来,他非常理所当然地把这种戴罪角色扣在了那群下属头上。
一群猪头,这么晚还来烦他。
“干什么……没什么屁事别来烦老子。”他打开手机,狠狠骂了一声。
对面一片寂静。
“……你们这些商人果然都两面三刀。”马术的声音非常平淡地从手机对面传过来。
袁凌从一愣。
“刚刚还宝贝宝贝的叫,现在张嘴没屁事来烦老子?”马术冷笑了一声。
袁凌从没忍住缩了缩脖子:“怎么打回来了?”
“你……有没有空给我送个床垫过来?”
“可以!要多大的?”袁凌从烦不了一点,笑脸几乎要咧到脖子根。
马术目测了一下报过去,然后逗了逗对面那条傻狗:“下次不找你了。”
“怎么可以?!”袁凌从非常倔强地拒绝得异常大声,“我发誓我忠于马先生!”
“你使劲扯。”马术笑了一声,接着非常用力压住嘴角。
他要被傻狗掰弯了。
陆锦和没有签,拿起纸张放进了西装夹层,在办公室转了两圈,帮纪风处理了一下政治上的事情,就马上回到了不冻港。
他摊在床上,床柜上放了盏呼吸灯,非常温和地在角落里微微发亮。
刚准备要去关灯,突然想起来这么一张纸,还放在外套里面。
脚趾碰到冰凉的地面,他被冻的一哆嗦,忘了开地暖,现在很冻脚。踮着脚在木板上垫了几步,发出轻微的移动声。总算走到自己的衣服前面,笔挺的衣服被管家整理的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看了几眼,想起来自己以前,连买到这套衣服的半个裤腿都得好好斟酌一下。
把纸张从口袋里面夹了出来,上面还残留着纪风用的香水气味,纸上面就是公文。
结婚吗。
他对这个词没什么概念,他相信纪风也是,但不知道他怎么就脑子一抽给了他这么个玩意。
这一张纸,除了签一个合同,还有什么用?
等到要分裂的时候,一张纸能有什么效果。
他可不信一张纸的作用,不觉得几行字就能把纪风栓在自己身边,他还是认真看了,好半天,也没动笔,有一种无形的反抗让他拒绝签名,仿佛签下去就能把他送到一个永不出天日的地方去。
事实就是,这种问题根本不存在。
他不知道他在担心你什么,但父母亲的故事在看到这张纸后,从来没停止在他眼前闪现过,这么动荡的时代,他信不了纪风会这么老实,他思量了一下,还是默默把纸折叠了起来。
怎么办才好,也许下一步还是应该对着他装傻。
他又做噩梦了。
明谨令一睁眼,就看到几个大汉围着他,堪萨斯。
“干什么……”明谨令累到根本不想动,这里是战争要地,他昨晚已经在战坑救了一晚上的人,手套都没来得及摘,躺在一节破旧列车里面一倒就睡,蓝色的医用手套上面还沾着血。
“不要找我收保护费……没钱。”他掩着面沙哑道。
“不,医生,能不能帮我看一下,这个肌肉怎么减下来?”
明谨令把手挪开:“你们自己注射的肌肉激素,现在怎么又要求减下来?”
“我们的激素是星舰政府走私的,现在他们走了,药断了……手臂很疼。”
明谨令咽了口口水,站起来把手套脱下来,把壮汉的手臂拉过来:“平时能用吗?”
“也可以。”
他打开手臂照了照血管,没照出个所以然,不过这个激素的手笔,倒是和以前上课讲案例的时候,似乎听到过。
他忘记什么时候的课了,只是,这种激素就不是堪萨斯这种平民老百姓应该接触到的,而且就它的副作用和症状而言,更像是某些残次品,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我现在抽血,给上面研究一下。”
“会怎么样,医生?”
“好一点就是没什么事,差一点就是心脏炸掉。”明谨令非常平静的说,“在研究报告没出来之前,你们多念几行诵经吧。”
几个人脸色一变:“你吓唬谁呢?”
明谨令不耐烦地瞪他们一眼:“谁吓唬你们?现在大炮天天在头上飞,我用得着吓唬你们,嗯?”
大汉一把把血管抽出来扔掉,砸在桌子上:“你再他妈扯。”
明谨令盖上盖子,把样品揣在怀里。因为他实在理解不了这群乡下人的脑回路,来到这里当医生几个月,就已经被揍了五六次。
好几次离职报告写到一半就被敲门,不是被揍就是救人,好不容易写好了,被敌人突袭弄丢了,他也真是要被他妈气笑了,堪萨斯是神明之地,现在神明不让他走是怎么个事。
况且就这么手一甩就走了……
明谨令一屁股坐在椅子:“你们揍吧,揍死了谁把样品上交,谁给你们找解药,你们继续找星舰吧,现在他们领导人的影子你们都看不到。”
话音刚落,一颗流星划过地面,把这片狗日的土地照的分外美丽。
美丽锤子,敌人打过来了,明谨令转过头去骂了一声,一群狗日的,不让人安生。
几个汉子扑过来把他按在身下,接着车厢就被压成了罐头。
“医生,我们兄弟的命就给你了。”说罢在已经被铁板压碎的喉咙里吐出一行祈祷颂词。
明谨令亲眼看见汉子的血流到他的脸上,颂词闪过耳边后就晕了过去。
“妈的……一群小人——搞突袭。”他咬牙,自己的肋骨断了,但还留了一口气。
狗日的殖民政府。
星舰政府反击了,还是偷袭。
纪风从床上强行被拉起来:“现在联系得到吗?”
“不可以,我们堪萨斯的部队被信号屏蔽了。”
“叫增援,让不冻港工厂马上把最新的货调出来送到堪萨斯!”纪风的神经几乎要撑断了,一群战争疯子,在双方的物力都疲乏的情况下,居然还想搞偷袭。
“明医生是不是还在那边?!”纪风突然一拍脑袋。
“是的,几个小时前,他两天前写的离职报告才发过来。”
“那他也得有命离职!”纪风一拍桌子,“赶紧加一个班去护卫他本人!”
“总督。”一边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不知道什么军衔的长官,“他们搞了信号屏蔽,我们刚刚进去的人马马上就没有声响了。”
纪风思考了一下:“呼叫不冻港,让他们派军事增援。”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纪风很烦躁地抓起来:“什么事?”
几个指挥人员看过来。
“我是增援前线的侦察班,他们在前线放了大量毒气,现在整个营地都很……很……很……”
很安静,飞鸟也不曾有一只。
明谨令在汉子的身体下面,发现爆破声过后,周围变得安静到诡异,连士兵或是伤兵的呼叫都没有。
“搞什么……”
他眨了眨眼,天怎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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