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谢九如打算等碧虚好了,三人齐上阵,结果转头一看,碧虚和文不回两人在角落,碧虚将背敞开给他,背上也有被抓的伤,皮肉翻出来,文不回轻手轻脚地将药抹开,奇了怪了,平时碧虚给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别人碰一下跟见了鬼了一样,莫非这伤得十分紧迫,边上的觉师姐也若有所思,没看他们,林迢迢给他放了点纱布,拿了一部分沾水给他,让他们自己清理,还是很注重男女有别。

赶紧凑过去看,还没到边上脸上就接了碧虚扔过来的剑,“你防着点那蛇妖,我没事,一会再过去。”

真沉啊,这剑。之前碧虚提到过,觉师姐送的,说是哪个黑玉铸的剑柄哪个玄铁铸的剑身也没太记得请,拿了又重新架着蛇妖,不太想让林迢迢他靠近,招手让他站身后,打斗时好几次那妖物都差点伤到她,女孩子家,身上挂疤总是会令人伤心的。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林迢迢聊着,“他是不是给人养起来的妖怪,人气怪重的。 ”

“妖怪不惯会学人吗,沾得也正常”林迢迢觉得它们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听过妖杀人,哪里有人养妖的。”

“小师姐,这你就得称我一声百晓生了,《别闻录》有记百年前无山勒揆人一族族长就豢养妖兽,在内为之护,在外为之使,不过后来被妖类反扑了 。”

虽然听着像这么会事,但是林迢迢发出致命一问,“这书谁写的?”

“哈哈,自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谢大仙师,谢九如。”

然后,谢九如收获了轻轻的一巴掌,已经被打习惯了,也巨不疼,梨花香,“嘿,不说笑了,这不是看你太害怕了吗,手不抖了吧?”

又是一巴掌,正脸接的,这次谢九如是真老老实实地说话了,“所言人气,是觉得他和人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且不说他的鞭痕,你看他的打扮,挂珠链背云,编发画云钿,还有那打斗的招式,感觉都不如妖类野蛮,多了很多心眼。”

林迢迢仔细去看,同他所说,“还挂了菩提珠。”

突然却听“咚”的一声,碧虚裸着上半身就跳进水潭,水花四溅。

文不回只手拿着那浸水的纱布,没想到他是立即派,刚同他说水里有尸气,他就一刻也不迟,也没拦他,谢九如走不开,觉素闲仿佛预知到什么,皱了很深的眉头盯着水面,林迢迢叫他,跑去使出绢丝圈住他,怕他不测。

碧虚憋了气下来的,水下深,越往下面去,受水压得越疼,听到的声音都被模糊了,不断下去,在见到石底的同时,也看见了几具白骨,都是不完整的,而旁边,泡着一具浮肿的男尸,皮肤绷紧发白,双目外凸,碧虚把他身下绑着石头的绳子弄断,没敢推怕爆开,任它上浮,自己先拿着两块头骨上去了。

破开水面上来的那一刻,碧虚就立刻放下它们,欲作呕吐,文不回蹲下来与他齐平,递了自己手帕给他,怕他呛水给他拍背,“生者已去归尘土,别怕。”

碧虚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很多年不曾见过真正的死人,以往手段再怎么凶狠也不曾杀过人,林迢迢更不必说,见了水上浮起来的,正正是个人样的,更是心中颤抖,一下腿软,就站不稳,文不回也搭了一手。

“下面,下面还有四五个头颅身体的骨头。”喘着气平复跳得打鼓的心,碧虚猛得想起来那庙里的房间差不多也是六七个,对上人了,“应该是庙里的人。”

谢九如一时手不稳,剑就往蛇妖肉里去了三分,本来一句话也不肯说的他倒吸一口气,不停地吐蛇信子。

“所以那么多事都是你的手笔。”鲜有见谢九如冷脸,他手里的剑又沉了点。

蛇妖一直不说话,也正是拿着仙盟缉拿有诸多约束,却没考虑到这三人是个新兵蛋子,当意识到时已经被下了痒痒粉,谢九如发出桀桀的反派笑声,碧虚光膀子作卷袖样威胁他。

受不了,蛇妖觉得他们简直是傻子,现在身上痒得很,“哪有证据说是我做的?你们是不顾宗门礼法了吗!”

“你个不要脸的,你还好意思提礼法,你开口就是胡言乱语,忍你许久,我问你,妖怪哪来的失忆?那些骨头在你居地不足1米,你说还要什么证据!”谢九如觉得他简直是厚颜无耻,妖有了妖灵才能承载记忆,妖灵不散,记忆不灭,先前也就算了,如今有了把柄,一齐算了。

“记忆一事能说明什么?就不能是别人进来放的?我又不是时时守在此处。”蛇妖反驳他。

“我去看看他的别处住所”,碧虚见两人争论出结果还得需一些时日,就让林迢迢过来,自己去和文不回把尸体打捞上来,时间过得太久,骨头都被水腐蚀了,两人又顺着水往里去,发现这水和井那头是连通的,为什么他如此确定,因为破不开文师兄的封井。

文不回被水熏得慌,自小鼻子和感觉都比较敏感,如今泡在这水中,更是煎熬。

两人一前一后浮在水中,头顶一处圆光好似萤虫照夜,碧虚唤他师兄,文不回就以为他害怕,上去扣住他手腕,倒让碧虚吃了一惊,“我想往前去。”

文不回自然不会阻止,见他欲言又止,让他有个底,“你去,我自在身后护你。”

“你若不适应这水,先上去,我很快就回来。”他倒是摇头。

“我能让你一个人去吗?”

文不回反问他,没得到答案,手也没放开,往前去了,黑暗之中冰凉的流水只能围绕在双手周围,另一只手凭空控火,火光明黄,随行而动。

碧虚渐渐往洞壁靠去,水下暗流涌动,几次险被卷入其中,幸得文不回攥紧他,也不由得叹他身手非常,仔细一看才知他不知何时手里多了绢丝,牢牢缠住水道上方的钟乳石。

一只手摩挲在洞壁上,手掌用力,反被洞壁硌了手,流水并没有将其打磨得缓和。很快,碧虚的探索就到了尽头,水位变高,被巨石挡了去路,一手撑在壁上,只有脚下流水湍急得向缝中逃去。

文不回跟着一路摸索过来,看样子这边是毫无收获了,实心洞壁,指探无果,“回去吧,与其瞎子摸象不如撬开他的嘴。”

碧虚点头,水温低,再怎么强健的身体此时也有些发虚,话也听着虚浮,“好,师兄,对不起,让你白和我来一趟。”

文不回没带药,就算带了在水中也难以顾及,带着他往外游,“算不上白来,确定一点便多点正确的机会。”

“师兄,我回去为你熬姜汤。”

空洞的黑夜没有吞没两人,文不回带着一簇火在前,而后碧虚的声音尤为突出。

听见文不回温和地回了嗯。

出来了才发现外面已是夜黑月明,换了觉素闲的妖索捆蛇妖,两人将水道连通的事他们说了一通,谢九如觉得答案有了,“这蛇妖三十年来到这里,通过水道取了那庙里众人性命,食人精魄来修炼,偷了财宝,再迫夺了山里的灵气,这都是为了疗伤或是更上一层楼,而这蛇妖肯定是。”

蛇是独居,拥有领地意识,何况是活了这么久的蛇,就算开了灵智也抹不掉兽性,那这山里就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大妖兽。

而且刚才通过一些小手段,谢九如将这蛇的居所从他嘴中挖了出来,不免得意,“还得是我出手,等你们回来我们就去看看,取证据还不是囊中探物。”

蛇妖被累得一句话也不想吐出来,吐了两下信子,见了碧虚他们从水中出来的狼狈样,眼中满是嘲讽。

谢九如照蛇妖的口供,在左边靠里的洞壁找到了入口,用了障眼法加上昏暗的环境之前才被忽略了,碧虚让他们先进去,自己扣蛇妖进去,见他们人影消失,双指并拢一挥,剑直直插进蛇妖的尾巴尖,碧虚迅速捂住他腥臭的嘴,让他发不出声音,“如果再用那垃圾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的鳞片用这把剑一片片刮下来。”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手又掐上他脖子,等他脸色涨红,撕了沾水的外衣堵进嘴里,让他只能用鼻子呼吸,顺手赏了他一个鬼符,让他心脏持续紧缩疼痛,蛇妖喉咙发出嗬嗬痛苦声音,浑身发抖,碧虚也没再管,拖着往里走。

石床,石凳,一堆盒子,一目了然,边角放着些瓶瓶罐罐和几本书书,觉素闲倒是反常得插手首个查看,瓶身没花纹,底部有个宝相莲花纹,居然中间夹杂着蜈蚣。好违和,觉素闲第一映像,倒出来的药丸是补药,书有话本,修炼功法之类,过得倒是滋润。

林迢迢见师姐看得仔细,顺着瞧过去,拿了两本翻看,“怎么都是关于如何解禁术的,蛇妖之前被收服下过禁术?”

“没有,起码收录里没有。”觉素闲能通看收录,这个妖怪不算小,正常被羁押是须进录,身上也需留印,二者都没。

林迢迢又翻了几本,没什么大的收获,或许是翻得粗略,收了回去翻。

碧虚将蛇妖安置在桌边,听谢九如问他怎么给堵上嘴了,碧虚堪堪回了句嫌吵。

尾巴流血,文不回自然闻到血腥味了,只是皱眉没说什么,再怎么样也等到回去再问。

“这还有些碎银子,嚯,连金条都有,这蛇妖修心还修到金心上了。”谢九如掂量着,还挺重,作脏物收押

半死不活的蛇妖被几人连夜拉回仙守台,写了文书上呈,关进了牢里,有阵法压着也逃不掉,至于后续审问,可以借人手,也可以亲审,他们自然选择后者,把时间放在白天,累了一天也需要好好休整,以备不时之需。

碧虚给文不回睡前送了姜汤,他正忙着查那花纹的纹样出处,没留他,只催他快回去歇歇,一时没想起来要询问他的事。

觉素闲也同他一起,突然想起无沼派的图式是红身宝相莲花,就拿出来作了对比,除了蜈蚣和颜色,其余一摸一样。

第二日,觉素闲交代了一些事后便御剑前往高阳,那有无沼派派门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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