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微凉的薄唇缓缓贴紧简星屿。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动,简星屿更是连呼吸都收起,不敢有一点点扰乱空气的举动。
温煦泽感觉到他的紧绷,贴着他轻轻地笑,唇瓣微微翕动碰撞,引得简星屿的唇珠要发抖。
“不要...笑了.....”他往后撤开一点点求饶道,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可以呼吸。”温煦泽说,然后又用唇碰了碰他的。像啄木鸟一样,不停在同一个地方啄。
“我...上网看过...别人...接吻会...伸舌头......”简星屿断断续续地说,脸上晕开可爱的绯红,他说完飞快地看了温煦泽一眼。
湿热的舌头立刻长驱直入,没有预告,没有商量,迫不及待地钻进去。像刚从洞穴出来觅食的初生幼蛇,莽撞的、急躁的、不得章法的。
温煦泽按着他的腰,手下动作忘了轻重,像是要把他按进身体里。
等到两人的呼吸都快要静止才把人放开,急促的喘气声在安静的房子里面显得很大,喘着喘着,目光撞上,不由自主地侧过头大笑。笑得又引起一轮气喘,简星屿的眼角甚至冒出泪花。
一种满溢的,酸胀的喜悦从心底喷涌。像沸腾的水一样,沿着血管把炙热温度带到躯干的每一个末梢。
简星屿有些不敢相信,他在温煦泽背后悄悄地掐了掐自己的虎口。清晰剧烈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午后打盹的荒唐梦境。
“要让小狗借雨伞给你吗?”温煦泽呢喃细语。
“啊?什么?”他还是懵懵的状态。
然后干燥的唇再一次贴了上来,脸颊上的水珠晕开,湿意明显。
我哭了?我怎么哭了?简星屿看着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发散思想。
简星屿从小就是一个爱哭的小孩,爷爷奶奶把他养得有些娇气,冰棍掉地上了他哭,吃饭把牙齿咬掉了他哭,作业要写不完了他也哭。
后来回到简志成和李岚身边生活,他就没有再哭了。他长大了,被迫长大了。李岚不会哄他,只会让他面壁反省。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后,他不敢再回去,也不敢见奶奶。他强迫自己套进坚强的硬壳,用数不清的兼职和功课填满日常的缝隙,让自己变成麻木冷酷的大人。
他以为只要他赚了足够多的钱,让爸爸妈妈知道他是个有用的人,以后也可以给他们养老,他就会重新获得一个名为家的地方的入场券,还有一些叫作关爱的附赠品。
可惜,没有。
温煦泽的吻和拥抱是打开身体某部分情绪开关的钥匙。像下了一场闷热的暴雨,淅淅沥沥延续了好久好久,久到树叶颜色完全褪却,让季节彻底转换。他才想到了一开始那个问题的答案——他渴望被拥入怀,被爱。
“我晚上订了餐厅,要取消吗?”温煦泽贴着他的耳廓,温柔地说,说完又轻轻啄了一下。
“吃白人饭吗?”简星屿吸了吸鼻子,闷闷地问。
“吃牛排,喝红酒,好吗?”
“嗯......那可以。”他说话时还带着抽抽的颤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温煦泽怎么虐待他了,只是个深吻而已,怎么这么可怜呀。
温煦泽忍不住又捧着他的脸黏黏糊糊地亲了亲,“我们星星没有巧克力饼干吃所以哭得这么可怜吗?”
简星屿手脚发软地依偎在温煦泽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他衣袖的扣子,“其实我发现你也不是很会接吻。”他突然说,语出惊人。
“刚刚你的牙齿磕到我下唇了。”似乎没有意识到头顶眯起的危险目光,他絮絮叨叨地细数,“还有刚刚你咬到我舌头了,不过只有一点点痛。”
“好像你也没有很厉害,温煦泽。”
“以后你会发现我比你想象中要差劲得多,但是你已经跑不掉了,是你主动拉着我躲进312教室的。”
简星屿轻轻地笑,声音像他在海纹岛买的那个贝壳风铃一样清脆。温煦泽揉捏着他的耳朵,看着上面细小的绒毛一怂一怂地抖动。
“我以后赚很多很多的钱都给你,等你买了小岛之后可以给我留一张门票吗?我那时候或许、应该、可能已经从见习生转正了。”
“好。”
简星屿肯定会有那里的门票的,温煦泽想。因为那座小岛的名字一定是叫做星星岛屿。
-
服务员领着两人到里面的包厢入座,靠窗,可以把南城的景色尽收眼底。
摇曳的烛光,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花朵,听不出名称是舒缓曲调。仿佛置身电视场景,简星屿怀疑下一秒就会有人举着小提琴过来了。
“我是不是应该穿件有领的衣服。”简星屿凑近一点小声地问。
他不自在地扯着卫衣帽垂下来的带子,有点懊恼。明明是确定关系的第一次约会,温煦泽也提前跟他说了要去西餐厅,他还穿得这么蠢。
“这件就很适合你。”温煦泽专注地看着他,说话时晃了晃高脚杯。淡黄色的利口酒映射着灯光,透出变化不定的光影变化,衬托着他像个游刃有余的大人。
高级餐厅非常安静,包厢内甚至听不到人声,私密性很高。精致的菜肴端上来后简星屿就忘了衣服不得体的事情,专心地对付牛排。仔细地把一大块牛排切成可入口的小块,他把盘子递给温煦泽。
“吃这个吗?我没吃过的。”
温煦泽有些无奈,“都说不用特意照顾我。”
“可是...我们现在在谈恋爱了呀。”透亮的眼睛看着温煦泽,湿漉漉的,像玻璃珠。
“谢谢。”温煦泽接过来,垂下眼无可奈何地笑。
正餐过后,服务员把插着蜡烛的蛋糕端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拿小提琴拉生日歌的乐师。
简星屿偏过头抿着唇闷笑,好像,温煦泽也挺老土的。不过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双手交握许了个愿。
蛋糕不大,四到五寸的样子,镜面巧克力覆盖表面,顶上用糖霜撒成星空的样子,两朵奶油做成的花拥着一颗火红樱桃,造型简单别致。服务员帮他们把蛋糕分好之后连带着拉小提琴的人一起出去了。
简星屿用银色的叉子撩了顶上的一点奶油,出乎意料的不是很甜,完全没有记忆中那股油腻的,齁甜的味道,很轻盈,混杂着巧克力的苦,两者相得益彰。红丝绒蛋糕烤得很柔软,夹杂着不知名的莓果果酱,甜、酸、苦恰到好处。
“好好吃啊,你在哪里买的?是这家餐厅订的吗?”
温煦泽抬眼瞥了他一下没有回答,低头吃了一口才幽幽地说:“你以为我早上出去做什么?”
“你做的???”简星屿非常震惊,虽然知道温煦泽平时喜欢烘焙,但是没想到会亲自给自己做生日蛋糕,还做得这么好。
“我刚刚说错了。”
“嗯?”
“你超厉害的,温煦泽。”
温煦泽咬咬牙然后笑了笑,抬起手朝他勾了勾,简星屿立刻像看见骨头的小狗一样颠颠凑过去。
“干嘛呀?”
温煦泽突然抓起剩下那一簇奶油花抹到他的粉唇,按着他的后颈把人拉近。四个唇瓣撞到一起,奶油花炸开,甜丝丝的吻在唇齿间蔓延。
奶油变甜了。
分开时两人脸上都沾了不少的白点,像在雪地里打过滚。温煦泽指尖点在他眼皮那颗小痣上,简星屿自觉地闭上眼,感受着他一点点吻去自己脸上的奶油。
有些痒,他笑了笑,“可是你的脸也脏了。”简星屿觉得温煦泽变笨了,虽然因为接吻把嘴唇上的奶油吃光,但是他脸上的奶油又蹭到自己。
简星屿睁开眼,“要这样才行。”然后像小狗喝水一样,伸出舌头一点点把他嘴角、下巴、侧脸的奶油舔去。
小狗专心工作,却被人捏着后颈强制分离,“好了。”温煦泽声音沙哑地说,然后拿其一旁的湿巾把两人的脸擦净。
“回去吧。”
“好。”
洗漱过后,简星屿躺在床上有些紧张。虽然两人早就在海岛睡在过一起,但是那时候两人还是单纯的追求与被追求的关系。哦,好像也不单纯。
啊啊啊啊啊啊,简星屿在床上摊煎饼无声地呐喊。
或许应该先恶补一下理论知识。
简星屿捏着手机闷进被窝,像要做什么坏事一样,敲了敲宋棋沨。
简星屿:在?
宋棋沨:没钱,爱过,下一个。
简星屿:找你有正事呢。
宋棋沨:谁叫你发这么像被盗号的开场白,说吧找我干嘛。
简星屿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对话框上打“你平时在哪里看的pian”。想了想觉得不太好,又删掉。
“可以把你那可以出书的理论知识传授一点给我吗?”
删掉。
“我突然想看......”
宋棋沨看着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来来回回,看得烦了,直接拨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你到底要说什么!!”
简星屿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拉开被子听到水声还没停,才钻回去跟他说。
“就是...你平时都在哪里看..居...”
最后两个字说得飞快出口时变成了一个音,宋棋沨没听清,问了两遍你在说什么啊?
“算了算了不用了,拜拜,晚安。”简星屿飞快地挂了电话。
那头的宋棋沨感到莫名其妙,放下电话后知后觉回味过来那扭扭捏捏的举动,还有说得含糊不清的话语。
他甩了一条链接过去,还有一句“下次见面给我一份八百字观后感”。
嗬!魔鬼!
趁热打铁,简星屿赶紧点开学习。温煦泽已经进去有段时间了,他随便选了一个只有五分钟的影片,打算速战速决。
但是没想到随便选就选中高难度的,那人怎么下得了嘴,为什么要揪头发,下巴不会裂掉吗?为什么要穿着皮鞋踩他!!!
简星屿面红耳赤地看着,留了一只耳朵站岗,听到隐隐约约的水声停下来的时候,他赶紧把手机关上,抱着被子平躺在床上。看上去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实际上心里翻江倒海。
温煦泽应该不会这么凶吧,可是他是个能忍住不吃碳水的人,他不会像那人一样这么变态地数到一百才准舒服吧。
突然想起温煦泽带自己健身的事情,他就是顶着那张天使一样的脸微笑着给自己读秒的。明明还剩三十秒,在他那里就变成了无穷无尽个十秒,直到把自己完全榨干为止。
好可怕,还是装睡吧。
房门打开,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
他听见拖鞋的声音在床边停下,而后是一声轻轻的“睡了?”
一些些怀春少男(脸红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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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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