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易吃饭的速度明显比其他人快得多，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很快就把自己面前的饭盒吃得干干净净。或许是因为吃完后感到无所事事，他忍不住开始好奇地打量起柳青璇，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探究。终于，他开口问道：“柳小姐，怎么对法律这么熟悉啊？”

柳青璇正在细嚼慢咽地吃着清蒸鱼，听到这个问题后，动作微微一顿，神色立刻冷淡了下来。她略显不耐地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善：“看书看多了，就记住了。”

秦洛见状，立刻察觉到柳青璇不太愿意在用餐时继续回答问题，扫了张天易一眼，阻止他继续追问，然后笑着接过话题：“还是先吃饭吧，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秦洛敏锐地察觉到了柳青璇的情绪变化，见她明显不愿在用餐时被打扰，立刻扫了张天易一眼，示意他不要继续追问。随即，她笑着接过话题，缓和气氛道：“还是先吃饭吧，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天易看到秦洛的眼神，立刻闭了嘴，略带尴尬地挠了挠头，低下头不再言语。

她偷偷瞥了一眼秦洛，那一瞬间，她的目光温柔了许多。秦洛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饭盒轻微的开合声和几声筷子的碰撞声。

秦洛始终保持着适度的节奏，不急不缓，跟随柳青璇的速度，一直到她最后一口吃完，两人才几乎同时放下了筷子。

秦洛见状，轻轻一笑，站起身来，伸手将桌上的饭盒一一收拾起来，动作熟练而轻巧。

“吃得还好吗？”她温和地问道。

柳青璇点了点头，神色比先前稍微放松了一些，轻声回应道：“还可以。”

“队长，我们来收拾吧。”张天易主动接过话，迅速开始把餐具收进垃圾袋，动作熟练而利索。

林轩也不甘落后，一边仔细擦拭桌面，一边轻声附和：“对，交给我们就行。”

秦洛看了两人一眼，见他们忙得起劲，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一抹笑意：“不用这么急，慢慢来就行。”她说着，转身把剩下的饭菜整齐地摆放在一起，确保所有东西都被妥善处理好，然后拿起垃圾袋，确认一切都处理完毕。

几分钟后，三人终于把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秦洛拍了拍手，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可以坐下。她转身看向柳青璇，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好了，柳小姐，现在我们可以正式向您询问一些问题了吗？”

柳青璇微微点头，坐在一旁，双手自然垂放，姿态端庄而从容。

秦洛继续追问：“柳小姐，您既然是个聪明人，我相信您明白我们的来意。关于那个电话，为什么您选择了匿名呢？”

柳青璇抬眼看了看秦洛，她微微垂下眼睑，轻轻捻了一下手指上的细纹，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为了不像现在这样，麻烦。”

“麻烦？”秦洛显然没想到柳青璇会如此直白地回应，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但转念一想，与柳青璇相处下来，这也确实像是柳青璇的性格。

林轩听到柳青璇的回答，眉头不由得紧皱，略显不满地插嘴道：“那使用虚拟号码转接器、网络服务转移和声音编辑器，这些不是更麻烦吗？”

柳青璇的目光缓缓移向林轩，她的眼神依然平静如水，仿佛林轩刚才的话只是空气中的一阵风，未曾真正进入她的视野，她微微扬起眉头，转头看向秦洛：“秦队长，喝茶吗？”

林轩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看着柳青璇那副淡然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在微弱的控制下开始涌动。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一些：“柳青，你……”

秦洛迅速伸出手，轻轻拉住了林轩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冷静，林轩感觉到秦洛的用意，咬了咬嘴唇，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重新坐回座位。尽管林轩努力压制着不满，但心里还是觉得秦洛就是对柳青的态度太过客气，才让工作陷入被动。

秦洛怎么会不知道林轩心中所想，她第一次见柳青璇时，也没少见她这张冷脸，但也知她天性如此，并非故作姿态。况且柳青年幼丧父丧母，又长期独自一人生活，这样的背景是否会导致社交上的障碍？是否会因为这些经历让她产生社交恐惧或自闭症的倾向，她并不确定，所以才会处处迁就。

秦洛见林轩脸上仍然带着一丝明显的愠色，轻轻拍了拍林轩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道：“你们刚才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去把垃圾丢掉吧。”

秦洛和张天易交换了一个眼神，张天易连忙起身，伸手去拽林轩道：“走，这味大，我刚还想着拉你一块下去丢的。”

林轩虽不愿，但还是默默站起身，张天易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秦洛，见她的表情严肃，便没有多说什么，拿起垃圾袋，带着林轩一起下楼。

秦洛目送他们离开后，慢慢转向柳青璇，轻轻坐回了她对面的座位。她的语气变得更加柔和，带着一丝关切：“柳小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柳青璇看了一眼秦洛，似是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秦洛见状，挪动两步坐在离柳青璇较近的座位上，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看资料，柳小姐是在国外长大的？”

“恩，”柳青璇点了点头，指着柜子里的茶罐道：“绿茶可以吗？”

“可以，”秦洛留意到，柳青璇的动作，像是精于茶道：“年轻人现在都爱喝奶茶，爱喝茶的，我还是遇到过你一人。”

柳青璇轻轻地将桌上的茶叶放入茶壶，随后加水，水声清脆地响起，在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动人，“秦队长也爱喝奶茶？”

“偶尔喝一点，”秦洛笑道，“听说你之前在鸟国留学，怎么突然回国了？”

“落叶归根，又怎么能叫突然呢？”柳青璇优雅地将茶壶的壶盖轻轻揭开，低头注视着茶水渐渐变成清澈的琥珀色，随后将茶水小心翼翼地倒入精致的青色瓷杯中，动作轻缓而娴熟，仿佛这是一种她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仪式。

茶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仿佛带来了一种特别的宁静。

好一个落叶归根，秦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柳青璇那种古典风韵所吸引，她看着柳青璇亲手将茶递到她的面前，眼神中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好一个落叶归根。

“请喝茶。”柳青璇的声音依旧平静。

秦洛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茶水的清香和柔滑，轻声道谢，“那回国之后，还习惯吗？”

柳青璇目光微微闪动。轻轻抿了一口自己泡的茶，随即道：“挺好的。”

只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适应新环境总是需要时间，”秦洛微笑着说道。

柳青璇似是想到什么，淡淡地一笑，“嗯，是需要时间。”

“既然你对国内的生活还算满意，那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出国呢？”秦洛轻声道：“是看到了什么，担心被凶手报复吗？”

柳青璇轻轻抿了一口茶，细致地品味着杯中的温润，仿佛这杯茶能洗净她心中的纷扰。

她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房间内的摆设，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来回答秦洛的问题。最终，她将茶杯轻轻放下，缓缓开口道：“并非担心被凶手报复，而是......”她微微顿了顿，定定的看向秦洛，唇齿轻启，“对面死了人，总归让人心里不安。”

秦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哪怕柳青璇在同龄人中显得聪慧出众，也不过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孩子，但她总感觉柳青璇意有所指，决定换一种方式提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对面发生了命案呢？”

柳青璇缓缓道：“前天晚上下了场暴雨，秦警官应该知道吧？”

“对，”秦洛点了点头，也是因为这场雨，让他们原本困难的搜证工作，雪上加霜。

“我这人觉轻，一打雷就睡不着，大概凌晨三点的样子，我起来喝水，看到了一个人影从隔壁的阳台爬下来，原本以为进了贼，但是后来发现那个人手上什么也没拿，我估摸着隔壁出了事，就报警了。”柳青璇说完，放下杯子缓缓道：“但却没想，是死了人。”

秦洛的语气带着轻柔的关切，“凌晨三点？”

但是法医给出的结论，对方明明是在晚上十点被杀死的，难道，凶手一直没有走？

秦洛将关键词记下，继续问道：“你的警觉性很高，你能详细说一下你看到的那个‘人影’吗？有没有其他的特征或者行为？”

柳青璇略微沉思了一下，缓缓道：“因为当时天正下着暴雨，雷声很大，我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影在阳台上移动了几分钟，之后就爬下了楼梯，消失在雨幕中。我没看到他的具体样貌，也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明白了。”秦洛若有所思地回应，“那你对隔壁的邻居有什么了解吗？比如他的日常作息，或者他有没有过其他的异常行为？”

柳青璇轻轻抿了口茶，眼神平静地扫过房间：“我不爱出门，对隔壁了解不多。平时接触的机会也少，只是最近他家那扇铁门总是开关，弄得很吵。”

“那案发那晚，你有听到门响吗？”秦洛想了了秦洛那扇铁门，拉动起来确实有很大的噪音，“那几人，你有没有见过正脸？”

“我没有看时间，但应该是响了三声。”柳青璇仔细回想了一下，继续道：“我没瞧见过他们的正脸，但听声音，都是些男人。”

秦洛记下了柳青璇的描述，心中隐约感到自己可能找到了两条有用的新线索。她站起身，微微点头，向柳青璇表示感谢：“柳小姐，感谢您提供的信息，我们会尽快追踪这些线索。如果还有其他进展，我们会及时与您联系。”在走出门之前，她忽然又停下脚步，低声道：“如果你害怕或者需要任何帮助，也可以找我。”

柳青璇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她怕吗？旁人怕她才是吧。

见秦洛已然要出门，突然主动开口道：“对了，秦队长，关于机票的损失，您打算怎么赔偿？”

秦洛一愣，随即意识到柳青提到的是她们在机场时，因他们阻拦而没赶上的航班，方才想案件想的入迷，倒是忘了这茬，小姑娘该不会以为自己赖账吧？

她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不好意思，刚刚完了，你账号多少，我转三万到你卡里。”

柳青璇摆了摆手道：“秦队，赔偿的金额可不是三万，而是八万。”

“什么？八万？”秦洛重复了一遍，目光转向柳青璇，神色中带着几分愕然，眼神定格在账户余额上，脸色顿时一变，别说八万，她账上连三万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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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