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看得好好的,怎么淑静姨母忽然就走了?”
临安刚点了一出惜花记,打算跟同样喜欢这出戏的淑静长公主讨论剧情,回头便看到她一脸怒容地带着仆妇离开了,快得让她想喊都没来得及出声。
坐在她身边的安王妃闲适地啜了口茶,不着痕迹地扫一眼现场的女眷,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可能是府上有什么事吧。对了,怎么不见云家那小姑娘?”
说这话的时候,安王妃是看向坐在下首不远处的刘氏。
刘氏站起来福身施礼后才笑着道,“方才那孩子跟着众人去品兰了,她啊,喜欢漂亮的花儿,偏生是个什么都养不活的,这下看到那么多上好的兰花,还不高兴坏了。妾身想啊,若没人去催估计她都打算住在那儿了。”
几个相近的夫人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安王妃眸色轻转,微蹙眉头,“说起来,定安侯家的也没见到,可是一起去了?”
“正是呢,染儿怕那丫头舍不得走,便去催了。”大刘氏笑着道,心下微微一凛,捏着丝帕的手微微颤抖。坐在她身边的刘氏看得分明,眼神掩不住担忧。
“夫人,奴婢给您换一杯茶吧。”一名娇小的黄衣丫鬟恭敬地递上茶盏,大刘氏轻带不耐地抬眸,丫鬟平凡的面容映入眼帘,她微顿一下,才松口气接过。
“有劳了。”脑中已过了无数个画面,大刘氏轻笑着看了眼亲妹。
听得大刘氏的话,安王妃笑了笑,“我们王府还有些不错的兰花,初丫头若是喜欢,改天给你们送几盆。”
“那妾身便替这不着调的丫头多谢王妃了。不过,这丫头辣手摧花的名号可真不假,若养得不好,王妃可别生气呢。”刘氏也不客气,她知道安王妃的善意不喜别人拒绝。
“不过就是些花儿,倒是难得那丫头这般不擅长。”安王妃对女儿这位手帕交还是很满意的,光是阿初带着临安打破了颜姝儿那事带来的隔阂,让临安跟舜华从归于好,也让临安交到一些不错的朋友就足够让她感恩了。
每每想到临安近几月的变化,安王妃都由衷地觉得让临安去书院真是这些年最好的决定了。
淑宁长公主笑着听她们闲话,安抚地看了眼身边表情略紧张的舜华。
“不好了,不好了……”蓦地,一名绿衣打扮的婢女慌张地闯了进来,焦急地嚷道,“花房出事了,定安侯府的姑娘跟外男私会,在花房那边被众人撞了个正着。”
抽气声骤然四起,众人纷纷看向那丫鬟。
“放肆!”大刘氏猛地摔了茶盏,厉声道,“我定安侯府的姑娘岂容你乱造谣?”
临安和舜华惊得站了起来,分别被自己的母亲拉住,眼神制止了她们。
“我,我没乱说,就在花房那边……我们公主都亲自过去了,还有好些姑娘呢……”丫鬟被大刘氏的气势骇得浑身颤抖,但仍抖着声音坚持,“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去看……”
“我女儿好好地在赏花,你是哪里的下人敢这般诬陷?”大刘氏脸色极差,眼神狠厉,宽袖下的手都在颤抖
“定安侯夫人莫急,许是下人慌乱看错了眼,这里离花房也不远,我们走走便知道了。”其中一个夫人以帕子轻捂嘴,细声地道。
“是啊……”在座的女眷各自交换了眼神,纷纷站起来,连戏台上演得正热的戏子们停下了动作都没人留意。
大刘氏冷冷地扫了一眼出声的那位夫人,凌厉的眼神看得对方悻悻地哼了声,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人拉住。
刘氏心头慌乱,站起来的时候腿都有些软,身边的丫鬟赶紧扶着她,暗自捏了捏她的手臂。刘氏定了定神,镇定地道,“把那丫鬟拿下,我们走……若真是这丫鬟诬陷,怎么也得淑静长公主给我们一个交代。”
大刘氏看着妹妹笃定的眼神,扯紧了手中的丝帕,那个头怎么也点不下去。即使万无一失也怕谣言伤了林染……一双儿女是她的软肋,她根本无法想象若孩子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
安王妃与淑宁长公主交换一个眼神,轻轻地摇了摇头,临安身边的珍珠无声息地退后。
“什么热闹要我娘亲自去看?”
就在僵持之际,一道女声忽然从丫鬟身后传来。众人看过去,只见一身湖水蓝衣裙的林染与粉色衣裙罩着白色狐皮斗篷的阿初手拉着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珍珠。
“染儿,初宝!”临安及舜华两人惊喜得跳起来,提着裙摆就跑了过去。
“你们去哪儿了?”舜华抓着阿初追问道。
“去赏花呀。”阿初安抚地拍了拍舜华的手,黑眸好奇地看着不远处的绿衣丫鬟,“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呢?大家这是不听戏了吗?”
大刘氏看着巧笑倩兮的林染,膝盖一软差点跌倒,幸好刘氏及时扶着她。
绿衣丫鬟满脸震惊地看着林染,“不,不可能啊……你明明……”
“拿下她!”大刘氏用力握着林染的手,厉声道。公主府的仆妇也顾不得谁下的令,下意识就行动起来,连忙把人团团围住,没一会儿便把人压下。
“林家姑娘就在这儿,相信武安伯夫人不会遗憾没了热闹看吧。”淑宁长公主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微微一笑。
“怎么会,妾身也就是好意……担心林大姑娘而已。”方才出声的妇人讪讪地道。
“去看看吧,总得知道,是什么样的热闹,让人家姑娘无辜受牵连。”安王妃对这种事可谓习以为常,后宅女子的手段就这点确实让人失望,倒是今天的主人家有点让人同情。
阿初几个分别走到自己母亲身边,扶着人往花房而去。
还没等众人走到花房,便看到淑静长公主带着下人和几个女眷往这边走,一脸的急怒未消。
“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本公主招待不周,如今我府上有点事,今天的赏花大会估计是办不下去了。来日待天气好了些,再约大家去冰嬉,烤鹿肉。”走到面前时,淑静长公主已调整好情绪,笑意盈盈地对众女眷道,后面的女眷们脸色虽有不虞但还算正常。
“方才有个不知规矩的下人,忽然冲进来大声嚷嚷我家姑娘在花房与人私会,可我女儿就在身边……”大刘氏脸色极冷,扫了一眼被人压着的丫鬟,“也不知公主的下人何故这般诬陷,是当我定安候府没人吗?”
“竟有此事?”淑静长公主脸色一变,定睛细看一下那人,柳眉一皱,“秦家的,这是哪个院的?”
她身后的一名黄衣仆妇上前抓起那人的头发一看,“公主,这人不是我们府上的。”
“人都抓了,不是你们府上还能是谁?”大刘氏寸步不让,她的女儿差点折在这里,要不是还顾念着些许脸面,她今日绝对要弄个鱼死网破。
“是啊,淑静,这也是刚好林姑娘来了,若不然,就算今日大家都知道林姑娘糟了无妄之灾,有什么谣言流出……只怕她也是百口莫辩。”淑宁长公主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妹妹。皇家出身的她当然看出有问题,她懒得去牵扯,只是不想有些脏水因为各方权衡莫名地泼到林染身上。
淑静长公主黑着脸,她当然听得出自家皇姐的意思。定安候府如今是今上看好的她也不想跟林家结怨,再说她真想不出是何人搞的鬼,但今日之事不善了,日后她的宴会还有谁敢来?
“定安侯夫人莫急,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府上的问题……我一定给林家一个交代。只是现下确实另有要事……等这事解决了,我一定上贵府请罪。”有了主意,淑静长公主勉强挤出笑容,姿态也没有以往高。
大刘氏也不是真要得罪淑静长公主,她只是要突出林染差点被人污蔑的事,如今目的达到便见好就收,“公主殿下一诺千金,臣妇便暂且寄下,等公主殿下查明真相。但若公主刻意糊弄,我定安侯府也不是怕事之辈。哪怕参到陛下面前,林家也绝不退缩!”
说罢,朝淑宁长公主及安王妃行了个礼,便拂袖带人离去。
阿初被刘氏牵着,只得匆匆看了一眼淑静长公主身后脸色怪异的王若溪母女等人,见好友微微点头,才放心离开。
舜华和临安想要问些什么,却被淑宁长公主和安王妃眼神制止了,只得闷闷地跟着自己的母亲离开。
一场赏花大宴结束得莫名其妙,大家不约而同地噤声默默收风吃瓜,阿初等人乘软轿到达公主府门口便看到林晖站在马车前。
“都上车再说。”大刘氏看了眼刘氏,率先上了定安候府的马车。
等两个母亲上了马车后,阿初与林染眼神一转,戾气尽显。
林晖挑眉,仗着为她整理披风的动作遮去她的身影。须臾间,亭亭玉立的两个身影在林晖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安国公府的后巷,为了今日宴会的意料之外,后门被关的严实。
被拎着从院墙跳下的人脚步蹒跚,好不容易才站稳,娇美的面容满是惊惧,回头却不见方才把她带出墙的人。惶恐的眼神在看到巷口走来的两个身影时迅速恢复娇蛮之气,恶狠狠地瞪着漫步而来的两人。
“是你们?你,你想要干嘛?”司马烟硬着声音怒道。
阿初转了转手腕,漫不经心地道,“我说过,若我被欺负了,我习惯亲自揍回来。”
“你,你想要干嘛?”姑娘身上全无往日的亲切乖顺,连那双黑眸也淡薄微凉,连平日飒爽的林染也一身暴戾气势,司马烟不禁心头轻颤,气息都不稳,“我,我可是正经的官家小姐,你要是……啊!”
话还没说完,司马烟便被林染提脚踹倒在地,剧痛从后背蔓延,没等她翻身,那个纤细但力气十足的姑娘已骑坐在她胸腹上,细白柔嫩的手扯着她的衣襟。
“说真的,你可以还手的哦。”阿初咧出一抹灿笑,弯然的眉目轻柔带笑。
啊?司马烟一愣,下一瞬,眼前人高扬的手狠狠地甩下,啪的一声,她脸颊传来剧烈的疼痛。啪的一下,另一边脸颊也传来相通的痛。
啪啪啪的声响下,司马烟很快双颊红肿,眼泪不受控制地肆流,口齿不清地哀求道,“别打了……别,救命……别打……了……”
连续扇了十几下巴掌,阿初才皱着眉头站起来,结果林染递来的锦帕擦了擦手。太久没动手,是有点累了。
林染抽出匕首,在司马烟惊惧慌乱的眼神下轻柔地擦过她的脸颊,“今天的事……我好害怕哦……你说,该怎样才能讨回公道呢……”
“不是我……是六皇子……是他的意思……别杀我……”司马烟被她邪气的样子吓坏了,她从不知道这两人会疯狂至此,竟敢掳了她来报复!
巷子明明靠近门口,隐隐约约还有些人声,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走过来,司马烟不知道两人到底做了什么,只觉得又怕又慌,恨不得把过错都丢到其他人身上。
“他有他的报应,而你……也有你的。”林染嗓音轻柔地恐吓道。
这台词看得阿初直摇头,不经意地抬眼,不期然地对上一双带笑的黑眸。
被人窥探的惊吓席卷,阿初有刹那的心虚,眉头一跳。见他不像是要过来的样子,阿初缓缓笑了起来,竖起食指在唇前,比了个秘密的手势。
林染把司马烟的贴身丝帕在她颤抖的胸口抽了出来,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勾唇抛了个媚眼。
“差不多了,阿娘她们还等着呢。”阿初不是很满意地看着司马烟,
懒得理会司马烟在地上瑟缩的样子,两人跟来时一样扬长而去。司马烟颤抖着爬起来,恶毒的眼神紧盯着巷口,“我要告发她们……她们骗了所有人,她们是恶魔……”
她一定要让这两个贱人身败名裂!
微弱的光忽然被挡着,司马烟被笼罩在一片的阴暗中,有人来了!
迅速地调整表情,司马烟可怜兮兮地抬起头,脸颊两侧明显红肿,一双含泪迷蒙的丹凤眼在看清来人后有一瞬不安。她本就长得不错,如今无助的样子更显得楚楚动人,“顾先生……救我……”
男子俊秀的面容半隐于黑暗中,逆光的眉眼弧度微弯,竟有一丝淡淡的妖邪之色,透出几分蛊惑,“司马姑娘不愧是六皇子中意之人,虽说这胭脂抹得多了些。”
“胭,胭脂?”司马烟微愣,眸光难以置信。他瞎了吗?
“说起来,还没谢司马姑娘特意送来的美酒呢。”可惜只有一杯,量太少,人在怀中,只是佳人防备心太重,手上奇奇怪怪的药也多……顾思衡竟觉得有些遗憾。
方才那笑着揍人的姑娘毫不在乎却又明亮至极的眼神莫名地在他心间泛起一丝邪念,如可怕的藤蔓,扎了根,从此疯长。
顾思衡长眸看不出思绪地低头看着惊恐得发抖的人,顿觉无趣。“今日一事,六皇子府怕是进不去了,不过司马大人收了那么多上供,六皇子要的早已牢牢掌握,进不进都不要紧了。”
司马烟瑟缩着退了一步,“小,小女不懂……”
“我知道你不懂,不过,司马大人会懂。”顾思衡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簪,轻柔地插在她散乱的发髻中,“记得提醒司马大人,好好想想。”
司马烟惊惧地看着那张温雅俊逸的面容,耳边的嗓音低沉磁性,却如催命的魅影般让人胆颤。
“她要是告状怎么办?”林染爬上马车,接过海棠递过来的披风,眉头轻蹙地问。
“告呗。”阿初随意地理了理披风的结,“我们不是一直在马车内陪着阿娘么。”
门口车水马龙的,各家都在话别告辞,谁有空关注其他?而且证据那么好找,红莲也不用混了。
“气性还是这么大,可怎么办呢。”林晖把大刘氏交给妻子后走了过来,看着两人的表情略苦恼地道。以前阿初跟着三条等人就经常盖麻袋,如今连林染也这样,他也是有点担心未来的妹夫了。
“都找上门了,我当然得给些反应。”阿初理所当然地道。开玩笑,这些人又不是给她开工钱的,凭什么要她受气啊。
“我以为你会让红莲直接把她丢进花房一了百了,反正她跟六皇子也是一丘之貉。”林晖觉得这样更解气。
“她本就想进六皇子的内宅,这样跟成全她有什么分别?如今出了这事,她进不进得了还不一定,这样她才更伤。而且,”阿初顿了顿,抬头看着林晖兄妹,认真地道,“犯蠢的人是她,何必因为她毁掉司马家其他姑娘?冤有头债有主,我不屑伤及无辜。”
一个姑娘名声毁掉,整个家族的姑娘都没好日子过。司马家要是全部蠢人也就罢了,但几次宴会阿初也看到司马家其他姑娘并非恶毒之人,甚至有几个偏房姑娘日子已经够难了,她何必再给别人的人生添磨难。
“妇人之仁。”林晖对小姑娘的计较无感,养不教父之过,司马家把这么大的漏洞丢出来,就别怪他了。藏起眼底的狠辣,好大哥体贴地护送亲妹走回侯府的马车。
过了今晚,对司马家出手的人肯定不少了。
“初宝,好了没?”刘氏等兄妹三人说完话,才撩起帘子道。马车内,她与素秋已等了些时候。
阿初刚点点头,便看到一抹月色身影,不知道来了多久,也不知道听了多少。跟母亲说了声,阿初提起裙摆跑了过去。
“顾大人,来抓我吗?”阿初偏头,笑得好不纯良,甚至很主动地把手举到身前。
“你犯什么错了吗?”顾思衡剑眉轻扬,温声问道,“若是觉得自己不对,便回去把心经抄写几遍吧。”
阿初笑容一僵,非常自然地掠过,福了福身,礼数周到,“今日之事,谢谢你。定安侯府记下大人的相助之恩。”
“不是你本人记下?”顾思衡眼底的柔色轻褪。
成年人话何必说那么白?
阿初笑容可鞠地双手递上,手心一枚精致的圆环玉佩,“定安侯府记下便是阿初记下。这个……太贵重了,我受不起……之前一直没机会还给你。”
“本就是送你的,你若是嫌弃便扔了吧。”顾思衡声音渐冷。
“你这人……”阿初为难地蹙眉,抬头直视着他。眼前的人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悦,眼角眉梢竟有种赌气,她当下便说不出强硬的话了。“我又不是什么大寿,这般贵重我可不敢乱收嘛……太贵重是要上交给阿娘啦……”
姑娘软软的尾音拉长,有种撒娇的意味,顾思衡脸色微缓,轻声道,“那你先收着,待我拿其他的去换。”
“还能这样?”阿初瞪大了眼,刚想说些什么,后头已传来刘氏的呼唤。咬了咬唇,阿初只得看了他一眼,转身跑回去。
跑到马车附近时,阿初莫名地顿足回首,那人就这样看着她,在公主府晃动的灯笼光影中,温润如玉。心跳声骤然变大,阿初不敢再看,快步走向候在马车旁的素秋。
顾思衡笑着目送她登上马车,才淡了神色,好整以暇地背着手看向一边脸色暗沉的林晖。
“今日之事,多谢了。定安候府记下这个恩情。”林晖抱拳,沉声道。
这句话换个人说怎么就这么碍眼了呢?顾思衡越发觉得林晖的脸很欠揍,连眼神也懒得敷衍地表达他的嫌弃,“我帮的不是你。”
他不过是为着那姑娘难得慌乱的那句帮我。
“所以我才担心……”林晖摸了摸鼻子咕哝,决定照顾一下自家的恩人,“初宝她看似性子懒散,实则非常自我,又好强,她不是那种乖巧纯善的姑娘,你……”
想起方才看到那个扇人又快又狠的人,看得出不是第一次了……顾思衡不禁点点头,她确实不乖,那个地方还不够隐秘,她若喜欢亲自动手也不是不行,就是最好还要周全些。
“你看过她的字吗?”顾思衡忽然问道,很认真地。
林晖一愕,“她的楷书有我姨父之风。”
“她写楷书,却擅行书,但真正爱的,是草书。”还是那种行云流水般狂放的草书。顾思衡想到什么似的,眼底掠过极浅的怨怼。
林晖默然。人们都说以字观人,但真正擅长书法之人,更擅长以字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他看着阿初从不会握笔到即席挥毫,当然清楚自家小表妹擅长什么。只是……她回京后写过草书吗?
叹口气,林晖眼神复杂,有些为难般道,“作为兄弟,我就直接跟你说吧。姨父姨母一心想要她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或者直接低嫁,做个富贵闲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思衡仿佛没听到般,偏头看着偌大的公主府,“今晚的事,没那么容易善了。”
“你说他到底怎么想的?想要司马家站队,哪有这么容易。司马祭酒不是个蠢人,牺牲一个庶女便破了他的局……只是我定安侯府的姑娘可不是她能算计的。”啃了别人的把柄,再给一个侧妃的位置就想要司马家卖命,六皇子是自信了些。
司马烟本来就对林染怀恨在心,听父亲提及六皇子也有意于侯府,她身份不如林染,生怕说好的侧妃成了侍妾,竟胆敢算计两人。按照她的计划,林染以这种方式成了六皇子的人,肯定不能风光嫁进府中,既合了六皇子的心,又保住自己的位置。
“还敢把火烧到我们家初宝身上,也是她倒霉。”不是林晖看轻亲妹,算计林染比招惹阿初容易成功。毕竟,连他都不知道小表妹从道长和三条等人手中拿了多少奇怪的防身小工具。
司马烟自从阿初辟谣后便一直被长宁书院的贵女排斥,她想趁此机会让阿初与顾思衡的传谣坐实……林晖都快被她蠢笑了,敌人水平怎样都不打听一下就贸然动手,难怪被人抽成猪头。
“明日早朝有好戏看了。”顾思衡也不追问这个倒霉的人是谁,只扬唇一笑。
“是啊……谁能想到最后会便宜了那个人。”林晖低声讽笑,挥了挥手,潇洒地转身走向定安侯府的马车。
怎么说呢,这个故事就算到了结尾,阿初都是自己上手干的,顾大人忙正事,她忙自己的小事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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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彪悍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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