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们警察有什么用

“女死者身份查到了!”

办公室外李成峰兴奋地推门进来:“死者名字叫白嘉敏,21岁,是个夜场工作人员,曾因多次违法提供性服务被警方拘留,目前在欢悦娱乐会所上班。”

“是个ji女?”腿伤康复后回到工作岗位的段飞一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的,是个性工作者。”李成峰回。

“还查到什么没?”段飞问。

李成峰点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许燃,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开口:“白嘉敏不是津州本地人,父母在省外乡下,她几乎不回家,白天在出租屋里睡觉,晚上上班上到凌晨三四点,人际交往简单,可以说几乎没有,只和其他同在□□的同事有短暂接触。”

“一个靠出卖身体赚钱的ji女,没有贴心朋友,父母又不在身边,谁能杀了她?不是她的客人就是同事呗,她这种工作性质,天天暴露在鱼龙混杂的环境中,注定难以善终。”段飞道。

“那么又该如何解释楚卓然呢?”蒋靖站出来对许燃道:“队长,这是我们查到的有关楚卓然的生平信息。”

蒋靖递给许燃一份文件,随后道:“调查结果显示,楚卓然幼年父母双亡,是个孤儿,生性孤僻,没有朋友,因为父母早亡,所以一直跟他小姨也就是汪云汪女士住在一起,直到高中毕业。楚卓然自幼学习不好,但是还算上进,考上护理专业后,他也刻苦学习,曾拿过奖学金,他每天的生活就是上课,吃饭,回宿舍,每天三点一线,是个文静的孩子,未曾发现他有什么不良嗜好。”

“反而他因为长得太过娘气漂亮,曾被学校孩子欺辱霸凌过。”一向寡言的谢由说。

“我课业繁忙,家里还有个五岁的女儿要照顾,所以对他多有疏忽,他们往他头上浇粪撒尿,在他饭盒里撒泥巴,让全班同学都笑他,恶心他,孤立他,远离他,初中那三年,他就是这么过的,但是我一点都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愿意说,还是不想说,他什么都不说,后来还是老师告诉我的,我才知道他受了那么多委屈,整整三年,他孤独地承受着来自所有同学的恶意。长大后,他也极度害怕交朋友,所以一个人独来独往,我实在想不通,这么一个好孩子,究竟是谁这么残忍的杀害了他。”

汪云抹泪哭得难受。

谢由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

汪云手一顿,羞愧的低下头:“是在我们小学门口看到那张公告时发现的。”

“那已经是他死亡一个半月后了。”谢由道。

“是的。”

“他的死亡,我有很大的责任,我对不起我姐,对不起他们小两口,我没能将楚卓然平安抚养长大,我对不起他们。”汪云是这样对蒋靖谢由说的,她最后心痛愧疚得弯下腰去,泣不成声。

可怜的孩子,没爹没妈,死了一个多月也没人发现。

“学校监控显示他最后的出现地点是在学校大门口。”蒋靖点开电脑屏幕,打开两人从学校拿回来的监控视频,蒋靖指着屏幕道:“你们看这里,10月10日下午四点,他在宿舍走廊打电话,打电话的同时关上宿舍门离开宿舍大楼,去了食堂,买了一袋馒头走到校门口,此后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一袋馒头…”

“是的,看视频大概买了四五个,也没吃,是提在手上的。”

蒋靖道:“因为是个孤儿,学校政策会给他一些补助。他不富有,但是一日三餐还是能保证的,不至于天天需要啃馒头。”

蒋靖的话让许燃大脑中突然想到什么,许燃立即道:“查一查10月10号他失踪以后的银行流水。”

“队长怀疑凶手动他的存款?”蒋靖问。

许燃道:“正如你们景老师所说,凶手是以性为动机虐杀受害者以满足自己的变态幻想,但是以性为动机杀人不代表金钱对作案人没有诱惑力,找不到其他下手的地方,我们就从这方面着手,说不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逮到什么鬼。”

蒋靖了然点点头,随即又马不停蹄去查楚卓然的银行流水了。

“10月10号以后一直到警方发现他的尸体确认他死亡之前,他的银行账户都没有人动过,但是就在几天前,他的交行卡卡内的所有存款被人一次性提取。”

蒋靖陈述完调查结果,所有人皆盯着他。

许燃问:“有查到取款人吗?”

“有,”蒋靖道:“是汪云,他的小姨。”

“在我们确认菜市场碎尸案死者是楚卓然的那一天,汪女士去银行将他的所有存款取出来了,存款不多,只有2158块。”

“监控视频显示汪女士拿到钱后并不开心,甚至是有些急躁和失望,脸色很难看地跟工作人员争执了好半天。”

蒋靖说:“我们去问过银行工作人员,她说她记得这位女士,来银行提取她过世外甥的钱,看到存款金额的时候很震惊,像是不相信似的,还逼工作人员查她外甥名下还有多少银行卡,工作人员告诉她只有这么一张,她不信,在银行大吵大闹,说银行私藏她外甥的存款。”

“楚卓然只是一个学生,没有经济来源,只有这么一点存款,并不出人意料,汪女士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和失望。”李成峰问。

“还有,她作为楚卓然的监护人,孩子失踪近乎一两个月,她竟然一无所知,真的很奇怪。”李成峰又道。

蒋靖回他:“也不奇怪,毕竟他只是她的外甥,又不是亲生儿子,更何况还有自己的女儿和工作,对他不上心,也是人之常情。”

“两个人关系如何,汪女士为何对楚卓然银行卡存款余额之事耿耿于怀,我们亲自去她家里看看不就知道了?”许燃道。

“楚卓然父母是怎么死的?”临出门前,张景月突然问蒋靖。

“车祸。”蒋靖道。

几人来到汪宅,这里是津州老城区,聚集着上万户的家庭常住人口,新房旧房密密麻麻地挨着,一栋又一栋,一条又一条大大小小的马路横亘其中,聚集成一个庞大的住宅区。

从一条单行车道往上爬,经过一个小坡后,就到了汪家。

将车停靠在路边,许燃带队上前敲门,却没有人应声。

“一个小时前就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说她在买菜,马上就回来,谁知道她还没到,我再打个电话过去。”怕许燃不耐烦,蒋靖赶紧抬起手机打电话。

“没关系。”许燃说。

蒋靖在打电话,几个人就能站在寒风中等消息。

许燃一抬头,就瞧见离他们不远的上方阳台上有个膘肥体壮的男人在抽烟,一口一口的吞云吐雾,大冷的天只穿了一件短T恤。眼睛还斜下来盯着他们看。

“警察?”男人一根烟抽到底,摁熄了烟头,斜着眼问下方站着的许燃。

“是警察。”许燃说。

“又来警察?”男人粗眉一皱就道:“那娘们又犯啥事了?”

“你说的谁?”许燃问。

“能说谁,人民教师汪云,狂躁症患者汪疯子咯~”

听他这么说,许燃眉心一动,拉着张景月就爬上楼梯来到男人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来一根就递给那彪形大汉。

“先生贵姓?”许燃问。

“牛,牛强。”没想到一个警察会给他递烟,先前还一股傲气的男人脸色缓和下来,接过烟点燃。

“牛先生方才说汪女士是狂躁症患者?”一旁的张景月问。

“她?不仅是狂躁症患者还是个疯子,一个颠婆。”牛强谈起汪云,像是提到了什么妖魔一样,鄙夷又嫌弃。

“......”

“牛先生是否知道楚卓然?”许燃转移话题问。

“知道,那个可怜的娃,说起来,他已经好久没看见他了。”

“牛先生,不瞒你说,那孩子已遭不测,我们此行前来,就是为调查他的死因。”许燃紧紧盯着牛强的神色变化。

只见牛强夹烟的手一顿,愣在原地,不可置信一问:“死了?”

“那臭娘们杀的?”牛强手一抬就指向汪家门口,怒目圆睁。

“警方还在调查中,据汪女士所说,她作为楚卓然的唯一监护人,对他的照顾有所疏忽...”

“她那叫疏忽?!”许燃话还未说完,身强力壮的男人胸中就聚起气来,眼里冒火,大声道:“别听她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跟那娘们做了十多年的邻居,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

“楚卓然是四岁的时候进她家门的,那时候他爸妈刚死,小孩子爱哭,好像是亲眼看见他爸妈死在他眼前的,所以经常做噩梦,要哄,要抱,还要喂奶,那女人没耐心,哄了几天见他还是哭,就不耐烦了,晚上就把他赶出门,要他在门口罚站,说什么时候哭够了才让他进门,自己就在屋里和她那一群闺蜜打麻将,有次孩子跑出去,要回家,要找妈妈,还是我和我老婆半路遇到带回来的。”

“这女人做的事,丧尽天良的,说起来我三天三夜都和你们说不完,那孩子五六岁的时候,要他在院子里洗衣服,寒冬腊月的,洗衣服就算了,小孩子力气小,哪里能拧干一个成年人衣服上的水?还是一些羽绒服棉服,后来衣服挂在晾衣杆上就不停滴水,那女人回家来看到了,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的鬼火,拖着他就在地上死揍,打得那娃娃鼻青脸肿的,气都喘不上来,我老婆瞧着不行,就劝,劝不住啊,还被那臭女人骂多管闲事,骂我老婆臭三八,她说我老婆臭三八,我就骂她死颠婆。”

“我老婆叫我不要计较那么多,但是孩子可怜啊,那婆娘跟她老公离婚后,就更变本加厉了,总是饿他,一点小事不顺心就要打他,让他跪在院子里说是赎罪,大冬天的,手上膝盖上全是冻疮。那些年,他就没吃过一顿饱饭,那女人有时候几天几夜的不回来出去打牌,就把他锁在屋子里,扔给他几个小面包就完事了。”

“我跟你们说,这女人她就不是个人!”

第五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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