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是真的惨，完全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魔蛇尝试着动了动，没有一点用不说反而被压的更紧了，他爬起不来，毕竟刚出生，看年龄的话他还是个孩子。

没过多久，巨龙的院子来了几群人，穿着打扮很奇怪，一个个跟打仗一样，举着长枪，披着盔甲，手里高高的举着盾牌，拿着武器，都不敢靠近，隔着老远窸窸窣窣的说话。

仿佛在看什么盛世奇观，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然后过了一会，他们似乎达成了一致。

在周围拉了一条线，乌泱泱一群人，怎么来的就怎么走的，完全没注意到巨龙尾巴底下压着的小蛇。

一群蠢货！

魔蛇气的用牙齿磨巨龙的鳞片，但是他太小了，啃起来湿漉漉，没有一点威慑能力，乳牙根本嵌不进巨龙的鳞片。

天色从暗到明，经历了一天太阳的暴晒又来到了静谧的深夜。

弱小的魔物又渴又累，身心俱疲，在心里疯狂杀了暗仆和巨龙一百次，然而现阶段什么也改变不了。

魔蛇觉得自己很可能活不起了，它自暴自弃，想不透，完全想不透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不是人不能早说吗，在自己家里也装这么好，装的像个人有什么用？

像这种忘本的妖怪，在他们修真界是没有人肯收的，只能一辈子做一个散修。

魔蛇生气，张嘴又咬了巨龙一口，甚至懒得伪装一下自己狰狞的表情。

然后巨龙的尾巴动了一下，很轻微的。

“你还没死？”

魔蛇不装了，摊牌了，他毕竟是个魔主，被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有脾气的。

莱格瑟斯昏睡了一个白天，到了夜晚，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力气，睁开眼睛没多久，就听到尾巴底下阴森森的声音。

他本能的想回头，但是心脏一阵钝痛，他心里哼了声，把头放下，闭目养神，不打算理会任何人。

“孽畜。”

那声音又响起来，不依不饶：“本尊在和你说话。”

莱格瑟斯不理他，魔蛇一个人叽叽咕咕说了好久。

莱格瑟斯觉得很吵，这条低级魔物话很多，而且没有一句真话，有什么好交流的，不如把可能浪费的时间用来睡觉。

魔蛇说了一会，提到：“刚才来了一群人，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吗？他们为什么不救你。”

巨龙听到问题但不想回答，可是小蛇一直在咬他的尾巴，这和咬他的屁股一样，巨龙很不自在，他没有羞耻的情绪，单纯的觉得怀疑和不舒服。

可是受了伤修复的时候又不能动，高冷的巨龙烦躁的动了动耳朵，从鼻孔里喷气。

往常的时候那些生物都会被吓得跑开，但是这一招对那条蛇明显没有用。

魔蛇啃着啃着，觉得有点来劲，那种口感很特别，好像在咬一颗一颗的珍珠，但是又热乎乎，滑溜溜，还有点软，鳞片相连的地方，使劲用力就会被乳牙撑开一点，露出细细的缝，非常有趣。

那地方被咬的湿漉漉的，魔蛇无聊，开发出新的玩法，用细细分叉的舌尖探到细缝里。

巨龙对这一切都有感知，但是他第一不愿意暴露苏醒的事实，从而被迫进行交谈。

第二他也没法活动尾巴，被动的被啃，且出于第一条无法拒绝。

被不停的舔舔咬咬，头一次，活了二十多年的龙感到了恼怒。

“闭嘴。”

别舔了好烦。

莱格瑟斯不情不愿的开口，当然他的声音一贯冰冷，措辞也十分简洁，仿佛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魔蛇还在舔，巨龙有点无奈，但是还是很严肃，很冷漠，为了逃避被舔，他临时从魔蛇刚才讲的话题里挑出了一个。

“有人类来过？”

魔蛇玩的开心，差点忘记了生气，听到莱格瑟斯的话阴阴冷笑：“你刚才是不是醒了。”

这语气一点都不卑躬屈膝，反而透露出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莱格瑟斯耳朵嗖的动了动，闭上眼睛不说话。

魔蛇喊了一会，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他真的被怒火磨平了菱角，躺平望天：“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莱格瑟斯没听过，他很诚实的发问：“什么意思。”

魔蛇：“......”

很好，不回本尊的话，还胆敢欺骗本尊。

魔蛇不是没有脾气，但是蛇在尾巴下，真的不得不低头，而且他丝毫不会怀疑，如果他不说话，这只孽畜也绝对不会开口。

魔蛇：“家乡话，家乡话。”

莱格瑟斯冷淡的嗯了声，但是巨龙并不会聊天，龙生除了吃就是睡，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又闭嘴，他又听到小蛇说：“刚才有人来过。”

莱格瑟斯看到了，这没有什么意外，巨龙沉默了一下，头一次在受伤的时候有活物在旁边，他想了想，语气平静而冷淡，问题也很简单：“黑暗世界，刚出生的魔物都像你这样？”

魔蛇吐了吐信子，自信的抖了抖，嘲笑：“你以为什么蛇都能有这么完美的花色？”

巨龙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皱着眉毛，听到魔蛇说：“好像又有人过来了。”

巨龙看了看，隔着线，人类骑士和西泽拉斯的法师远远的观望，但是看到巨龙修炼恢复光彩的鳞片，显得有些失望。

魔蛇也看到了，现在活不活的下去都是个问题，还装什么：“那些人在看什么。”

莱格瑟斯想了想，这倒没什么必要隐瞒，他的声音冷漠，但是说出口的话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在等我死，龙的尸体很珍贵。”

魔蛇惊了：“你们不是正道弟子吗？”

莱格瑟斯又听不懂了，听不懂就不说话，然而那条蛇话真的很多。

“你没有朋友兄弟，能帮你的那种？

“没有。”

魔蛇不死心，想弄明白自己的生存状况：“你的敌人多吗？”

莱格瑟斯没有算过，他看着爪子数了一会，仿佛高冷，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魔蛇以为莱格瑟斯不会回答的时候，巨龙用凶巴巴的声音询问：“八后面是多少？”

魔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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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