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形容何盛也没生气,他依然保持着笑容,何劲此时也走了过来,坐到了何盛的旁边,问:“怎么了?这么开心。”
何盛看到何劲的手上还沾着水,很自然地抽了张纸塞到了他的手里,停顿了一下后又迅速地移开了自己的手。
“没什么,今天下午出去玩吗?”何盛没看何劲,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去吧,之前不是……”何劲话还没说完,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消息提示声。
何劲伸手拿过了手机,我也趁机开了口:“去哪玩?玩什么?”
我注意到何劲的耳朵泛着红,刚刚好像还没有来着,何劲瞥了眼何盛才对我说道:“爸爸说今天下午去游乐场。”
我没问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这件事,毕竟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宜提,冷静下来后,就感觉以前的自己真是想太多了,他们明明很正常,或许吧。其实我有问过舒晓琴有关他们兄弟俩的事情,至于为什么问她,可能是因为她总给我一种她知道很多的感觉。
当我委婉地提出我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时候,舒晓琴瞪大眼睛看着我,看起来很惊讶,但我不知道她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惊讶,还是因为我会这么想而惊讶。
我略带苦笑地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
舒晓琴突然开口,神情还有些激动:“南姐,我觉得你想太多啦,他们肯定不会是那种关系的。”
我不太相信:“可是……”
舒晓琴再次打断我:“南姐,相信我,你放心好了,我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我也和他们见过面,他们之间很正常的。”
舒晓琴俏皮地冲我眨眨眼,又来了个必要性停顿,然后接着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你也说了,你们以前工作忙,平常就他们俩在家,他们不亲密还能跟谁亲密啊?十几年了,他们都没分开过,对于他们来说,说不定对方在他们心里的地位比你和你老公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还高呢 ,兄弟之间买点配套的首饰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吗,小姐妹之间不经常这么干吗,总不能换个性别,你就硬说别人在谈恋爱吧?”
最后她还说道:“南姐,亲情已经刻骨了,变成爱情是很难的,你就别为了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烦心了。”
我确实被她说服了,我上学的时候也喜欢和自己的小姐妹买一些同款的手链、项链之类的东西,这确实再正常不过了,看来确实是我把我自己困进死胡同里了。
想开了一切的我再次回到了以前那种轻松的状态,于是下午我也很愉快地跟着他们三个一起去了游乐场。
今天的天气虽然不冷也不热,但也确实算不上好,天上没有太阳的影子,而是略有些阴沉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猝不及防地来一场雨。
可能就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今天的游乐场并没有太多的人,毕竟如果下雨了,游乐场里的很多设施都是禁止游玩的,到时候白来一场就不划算了。
不过我们还是来了,万一老天突然改变主意不下雨了呢?
我们也确实有很久没有带何劲、何盛出来玩了,他们脸上都是肉眼可见的兴奋,他们俩坐在车后座上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待会儿要去玩什么。
我和何西庭也确实是过了那个爱玩的年纪,对这些都不太能提起兴趣,我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陪他们。
游乐场其实只是这一整个乐园的一部分,它还包括了水上世界和动物园,不过他们今天并没有带游泳的装备,想必是不会下水了。
这样也好,因为我是一个特别不喜欢水的人,我不会游泳,也并不感兴趣,以前他们每次去游泳,我要么就直接待在家里不出去,要么就一直坐在池边玩手机。
停车后,我们先去售票处拿了票,售票处的旁边有一个每个买票的地方都会存在的东西,身高尺。何盛欢快地拉着何劲走到了身高尺的跟前,而被拉着的何劲就没那么乐意了。
我看着被迫拉去量身高的何劲有些想笑。小时候的何劲是一点儿也不介意量身高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比何盛高。但不知道是在几岁的时候,何盛突然猛长,后来居上地比他哥高了。
何盛当时非常开心,大言不惭地跟何劲说:“哥!我比你高了!以后就换我保护你了!”而何劲则特别冷酷地来了一句:“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再后来,何盛还是会时不时地那身高来说事,何劲虽说有点不服气,却也总是纵容着他,任他胡闹。
想着以前发生的事情,我不禁露出了慈母的微笑,我经常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在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衰退,可但我也确实能记住很多有关他们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样想来,老去后我也不会过于孤单,存于脑海的回忆就足够我想念半生了。
刚进游乐园的门口,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些精彩纷呈、刺激好玩的游乐项目,而是一片湖,湖的中央有一朵巨大的人造莲花,正往外面一股一股地喷着水,莲花的四周也围了一圈喷水装置,晚上或许还会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柏油路旁都是些小草大树,还有一条幽长的文化长廊,一整个绿荫环绕,刚刚才冒出一点儿的太阳光挥洒而至,透过树叶的缝隙,来到地面上,投下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光圈。
何劲和何盛根本就没有犹豫,一来就奔向了过山车,何盛还想把我拉上去玩,被我义正严词地拒绝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何西庭被拉了上去,一脸视死如归。而我则站在外围做一个敬业的摄影师。
人少的好处在玩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不管再热门的项目也不需要怎么排队,很快他们就坐上了过山车。
过山车是两人一排,何劲和何盛理所应当地坐在了一起,何西庭则坐在了他们的后面,在工作人员检查过每个人的座位并离开之后,过山车开始缓慢地移动起来,但所有人都知道重头戏在后面。
经过第一个直角下坡之后,过山车上面的尖叫声就没有停过,过山车在轨道上灵巧地转过一个又一个弯,让车上的人感受了一次又一次失重的快感和刺激,它在释放人们的压力。
过山车回到了起点,何盛、何劲倒是更加兴奋了,但对于马上就要四十岁的何西庭确实是不太友好。
我们在原地休整了一下,才奔向了第二个项目,激流勇进。不得不说这个名字真的是十分形象了。
何劲穿好了雨衣,带好了鞋套,以防止自己的衣服被淋湿,而何盛还在和那个怎么扯都扯不清楚的雨衣作顽强斗争,我和何西庭站在旁边丝毫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何劲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把胳膊绕到他的身后帮他扯了一下雨衣,又让他坐在椅子上帮他套好了鞋套。何盛一直笑眯眯地低头看着正蹲着的何劲,十分坦然地接受了来自他哥的伺候。
和他们一起玩的还有几个小姐姐,她们看见何盛、何劲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后目光就一直黏在她们身上。
我笑嘻嘻地看着,跟何西庭调侃道:“你两儿子好招蜂引蝶啊,就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样。”
“我现在也是魅力无穷,哈哈。”何西庭十分不要脸地回答道。
我十分真诚地翻了一个标准的白眼。
这个项目和过山车有个明显不同,过山车是先平缓然后再迎来高光时刻,但这个一开始就是高|潮。
船移至最高点然后毫无征兆地向下掉落,到底的时候掀起了巨大的水花挡住了船里的人,水飞至半空又坠落重回水中,激流勇进已经结束了。
他们从船上下来的时候,雨衣已经湿透了,上面沾满了水珠,他们把雨衣、鞋套都脱了下来,丢到了旁边专门准备的垃圾桶里。
他们刚打算朝我们走来,走在后面匆匆忙忙脱下雨衣的那几个女生,跑上前拦住了他们俩,何盛和何劲明显有些懵逼,然后我看见那几个小姐姐掏出了手机,目的显而易见。
我倒也确实没想到现在的小女生都这么勇了,我看着好笑,就没想上去帮忙,何西庭也站在旁边作者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
何盛看到我们站在旁边完全没有要解围的意思,很没有力度地瞪了我们一眼,何劲则开口跟她们说了些什么,然后我就看见她们把手机放下了,何盛听到何劲说的话,也挑眉看着他,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有些好奇何劲到底讲了什么,但他被挡住了,我连看唇语都没有机会。
等到女生们离开,我和何西庭才慢悠悠地走到他们旁边,何盛批判我们:“你们俩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好心提醒他:“我们也是一家人。”
何盛拉着何劲就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我们走,别搭理他们。”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布上乌云,颇有一点山雨欲来的感觉,它在吊着人们的胃口,没有人知道这场雨会在何时倾盆而至。
我有些担忧,我们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伞,要是待会儿走到没有遮挡的地方,我们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他们又接二连三地玩了几个项目,在他们走到大摆锤的时候,天上落起了小雨,虽是不惹人,但大摆锤还是不让玩了,我们也加快了步伐去找遮雨的地方。
万幸,我们的速度超过了大雨的降临,我们刚走进一个小亭,“哗”的一声,雨就下大了。
我们从包里拿出了一些吃的,打算先垫垫肚子,刚刚玩了那么久也确实是累了。
这雨来时匆匆,走也走得猝不及防,没一会儿就停了,还带来了微弱的阳光,我们也直奔刚刚没玩成的大摆锤。
可能是雨刚停,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于是何盛和何劲就体验了一把免费的包场活动。
巨大的圆盘越荡越高,后来直接高过了旁边的树木,下坠也总是毫无征兆,我听到他们回荡在空中的欢呼,那微弱的阳光也照在了正飞着的他们的脸上,我用手机记录了这腾飞的一幕。
他们俩从大摆锤上下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看来确实是刺激坏了。他们从我这儿拿走了水杯喝了一大口,短暂休息后,我们再次出发。
青少年的精力就是旺盛啊。
我还在猜他们下一个会去玩什么,刺激的好像都快被他们玩完了,正想着,他们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而我们的面前显然就是下一个目标,那是个鬼屋,一个阴森森的狭窄的入口映入眼帘,如果再走近些还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若有若无的音乐特效。
何盛积极地走到我的旁边,胳膊搭上了我的肩膀:“妈,一起玩啊。”
我连忙摇头:“不不不。”虽然我坚定地信奉着社会主义,但我还是怕鬼。
何盛推着我:“别呀妈,我爸都陪我们玩了好几个项目了,你还一个都没玩呢。”紧接着他还眯着眼睛,故意放低声音添了一句:“不可以拒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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